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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楊倒是好心的,隻是他的這一句話卻把兩邊的人同時都給得罪了。漢人從來都是視胡人為低人一等的夷蠻,胡人卻也是因此對漢人抱有一種極端自卑的仇恨。這會張楊指著和尚罵禿驢,他又不是匈奴人,說什麽匈奴人“不尊教化”這類的話,匈奴人又如何感激他的?於夫羅隻是低著頭,臉色數變,卻始終沒有說什麽,或許他早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將某種東西深深的埋在心中。


    而劉封所恨的,卻是張楊對這些匈奴人所犯罪行的漠視包庇。自古以來,中原王朝每有借兵於異族的,總會在事先有這麽一條約定:土地歸我,婦女財帛歸汝!


    曆史從來都是在一次次的重複著。張純請來烏桓丘力居圓他的皇帝夢,受難受苦的卻是無辜的幽冀百姓。董卓也找來匈奴人助戰,被掠到草原化為蠻夷的京畿丁壯婦女不計其數。一代才女蔡琰就是作為破城之後的戰利品,讓這些被借來“討賊”的匈奴人虜走了吧。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也正是自己眼前的這些匈奴人幹了。


    再後來,西晉八王之亂,司馬家的王爺們紛紛借胡兵來“平叛”,卻是武裝了異族,導致了五胡之亂,自己也淪為了昔日那些雜胡們的奴隸,自此北中國五百年戰亂不休,北方漢人幾乎就此絕種。大唐借兵於突厥奪天下、借兵於迴紇平安史之亂,乃至近代滿清借兵於洋人剿滅太平軍,二戰兩大軍事帝國“幫助”中國的抗日,飲馬黑水……


    一次次的借兵,伴隨而來的卻是一次次羞辱。或許,平頭老百姓的羞辱,與大人老爺們是不相幹的。


    在大人老爺們看來,為了大局,犧牲一部分人是可以了,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人來問問這些被拋棄的人們。3或許,大人老爺們也是很無奈的吧,隻是這樣的憐憫太廉價的,廉價到地攤上一抓就是一大把,還是白送的。


    其實在劉封來並州之前,寓居於並州的匈奴人就多有橫行不法的。一直以來並州官吏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蓋因這些匈奴人“大錯”叛亂悖上的事是不做的,“小錯”私底下掠物擾民雖然層出不窮,卻無傷大雅。若是收不住手做過了火,有人要追究了,於夫羅又是個玲瓏人,認錯態度一向都是極好的,隻說著要迴去好好管教,左右就會和事佬們出來勸一勸,大家也就都抹不開這個麵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並州官吏對匈奴人之所以會如此包庇,其實最主要的一點就是,於夫羅的這些匈奴人仰食於並州。在並州官吏眼中,就就是並州軍養了一條狗,叫他咬誰就咬誰。而於夫羅又是一向聽話的,每有征調都從來都是奮勇爭先,不敢退躲。如此相較於那些無關緊要的平民百姓來說,並州大小官吏自然是瞧著自家養的“狗”要來得親切些。


    隻是沒有人想過,如果這不是條狗,是條狼,是條白眼狼又該如何?


    張楊似乎做過很多次這樣的和事佬,看著劉封臉色鐵青,依然頑強的替著於夫羅給他說好話,於夫羅則一再打著保證不會下不為例。自然,兩人都要挑著些蠻夷未曾教化的理由說,大略不過是事已至此,姑念其認罪態度尚好,應交由於夫羅單於好生管教,若有再犯必不輕饒雲雲。


    “胡驃,依我軍軍法,這等事該如何處置?”胡驃並非軍法官,不過為數不多的幾條軍規卻是每個人都必須背熟的,尤其胡驃這樣的領兵將領。


    “傷人手足,斷其手足以還!淫人妻女,斬首示眾!”胡驃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懷疑。3


    張楊臉色微變,大有羞惱之色,看劉封這架式,竟是絲毫情麵也不給留了。於夫羅亦是雙目遊離,心有不甘。


    那些被按倒在地的匈奴人都是久居漢地,個個倨傲不馴,幾句漢話還是聽得懂了,清醒的已經明白的話中之意,登時脖子上青筋漲得老粗,仰起頭來死命的掙紮著,喉嚨裏依依呀呀的用匈奴語憤怒嘶吼著。於夫羅側偏著頭,不再說話。


    劉封看著的於夫羅,冷哼一聲道:“我若是就這麽斬了他們,怕是單於也不服了!”


    於夫羅身子一震,看了一眼被按倒在地的兒郎們,咬著牙道:“不敢!”


    不敢?卻不是不會!


    劉封揮了揮手:“放了他們,到營外,召集軍法隊,並請當地父老過來!”


    幾個小卒依令鬆手,免不得還有幾個在匈奴人背上狠踹了兩腳。幾個匈奴人卻沒想到劉封會放了他們,一臉的不解從地上爬起,看了看劉封,又小心的望了於夫羅一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便愣在了那裏。


    “侯爺?”


    於夫羅雙手抱拳,欲要說話,劉封卻罷了罷手止住了他,“不教而殺謂之虐!先前單於不知我軍法度,有所違逆確實情有可緣,我若是就依我軍軍法斬了他們,單於自然不服!也罷,我便給他們一條生路,至於活不活得成,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於夫羅臉色數轉,抱拳道:“於夫羅多謝侯爺寬厚!”


    “我沒說要放了他們!”劉封冷冷的迴了他一句,瞥了那幾名麵麵相覷的匈奴人一眼,大踏步走出大帳,頭也不迴的道,“帶你的人到營外來!”


    如此唿喝下人般的對自己說話,於夫羅總歸是一個匈奴單於,雖然落魄也還是大漢朝承認的單於,讓他在自己手下兒郎麵前丟了身份,臉上又如何掛得住了?勃然大怒手按住腰間彎刀狠狠的瞪視著劉封的背影,幾乎就要暴走了。


    原本好好的一場歡宴,卻讓幾個不知輕重的小雜胡給攪了,張楊心裏頭也是窩火著,尤其的對劉封不聽他的勸解一意孤行更讓他麵子上掛不住。隻是他卻不能讓於夫羅在此衝動的,連忙伸手按住於夫羅,搖了搖頭道:“單於莽撞了!侯爺原本對單於推心置腹,有意結交,單於何苦為了幾個不知輕重的下人傷了感情?”


    一句話登時點醒了於夫羅,這才醒起原本劉封是有意放自己迴歸草原,甚至可能幫他報了殺父之仇的,哪想自己的兒郎們卻在這時候惹了事?自然他也是心中憋屈,為什麽讓步的非得是我?這一讓可是幾條人命!尤其的這幾個惹事的乃是他帳下有名的勇士,就這麽不明不白的丟了性命,叫他如何不傷心的?


    無奈放下手來,於夫羅悵然歎道:“太守你也看了,不過些許小事,就要這些許兒郞的性命,侯爺也太不通融了!”


    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以劉封的性格根本就不會聽張楊的勸解,卻吃定張楊見不得別人的可憐相,也便多哆嗦的委屈了幾句。


    張楊拍了拍於夫羅肩頭,也不說話,搖了搖頭自去了。他可不是初次認識劉封的,當初劉封在洛陽時就幾次差點惹得何進動手殺他,袁紹更是視他若眼中釘肉中刺,雖然具體原因不明,張楊卻沒見過劉封向袁紹低頭示弱的。不過劉封一向愛兵若子,對自己手下將卒極好,隻要不犯了他的法度便出再大的錯子也不會有事,在這一點上,張楊倒是很欣賞了。


    片刻過後,劉封軍營前小坡上聚齊了當地父老百姓,一隊中山軍卒在那邊維持秩序。本來民見兵無不都是躲得遠遠的,不過中山軍一路行來絕不擾民,若戰馬不小心踐踏了莊稼還會依價賠償,仁義之名早已傳開了,是以並州父老也並不怎麽畏懼中山軍。


    張楊領著幾個將校走到劉封身側立定。劉封看著於夫羅還沒到,微微歉道:“封適才急怒攻心,說話衝了些,還請稚叔莫怪!待此事了,封再向稚叔請罪!”


    本來張楊確是心裏有火的,不過見了劉封向自己低頭了,也便放了開來,罷了罷手大笑道:“侯爺說哪裏話了,楊又豈會將此等小事放在心上!”說罷又有些遺憾的道:“於夫羅單於有五千餘部眾,人人驍勇善戰,尤精於騎射,確是一支精兵,楊以為侯爺還是賣他一個麵子的好。況且,董賊又是最善於收買人的……”


    劉封搖了搖頭,道:“稚叔錯了!匈奴人仰食於並州,本該於並州父老感銘於心,卻為禍一方,不敬大漢法度,已是不義不仁。若是拿了董卓些許好處便又來反戈一擊,視昔日之恩如無物,便是不忠不信。試問如此不忠不信不仁不義之徒,我等養之何益?彼若是敢反,我便能盡屠其族!”


    看著劉封兩眼放厲,張楊亦不禁的打了個寒顫,暗裏卻是搖頭不已,若是放在大漢盛日,匈奴人仰食於大漢卻還敢這般行事的,屠盡他們一族也不為過。隻是此時大漢風雨飄搖,內亂不止,將一個助手推到敵方陣營中,卻是大大的不智之舉。劉封果然還是年少,受不得激了。


    他卻哪知劉封心中想的是,像這種寡廉無義之輩,隻能是以威服卻不可能以義解的,你待他好,不過是讓別人收買他的代價高些罷了。與其自己受委屈來養一隻隨時會反咬自己的白眼狼,倒不如給自己兄弟多買個吃不下就扔的包子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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