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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臣為子的第一要義,就是隨叫隨到,生老病死那是你的事,上麵的人需要你出現了,你就得出現,否則後果是很嚴重的。


    第二天,還沒等劉封感歎一下王越的這獨門傷藥真的不錯,隻一夜工夫就讓自己傷口結了疤不再流膿,一紙傳喚又將他召入了宮中。


    隨著幾個小黃門剛走進嘉德殿,遠遠的來了一彪人,領頭了正是十常侍之首的張讓,皇帝劉宏心理上的老爹。


    盡管心裏上與這些作威作福的中常侍們過不去,在禮節上職卑位輕的劉封還是欠身一禮,客客套套的道一聲:“張侯!”


    張讓笑眯眯的輕輕頷首,走過來用他溫潤如玉的手親熱的扶起了劉封,用他那特有的尖銳柔媚的嗓音嗬嗬笑道:“劉舍人來了,陛下可是念叨著舍人呢,咱家聽說舍人昨日進了廷尉府,可是好一陣的心焦,好不容易才托了人必不能讓舍人受委屈,卻想不到舍人福量深厚,自有高人相助,倒是咱家多事了。”


    劉封淡淡一笑,道:“張侯客氣了,劉封隻不過幸保不死罷了。”


    聽了劉封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敵意,張讓也不以為意,嘿嘿一笑,緊緊攜了劉封的手走到一邊,嗬嗬笑道:“陛下素來看好舍人,說舍人是朱虛侯,可以托以後事的,若是多加錘打,前途不可限量。嗬嗬,咱家就是皇家老奴,陛下怎麽說,咱家就怎麽做。”說到此處,張讓臉色一整,瞅著左右無人,拉著劉封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這迴陛下召舍人進宮來,舍人可是省得陛下的意思?”


    劉封暗道說得好聽,你們誰跟誰都不是好東西,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臉上卻不動聲色,輕輕掙開了張讓的手,謙身一禮道:“張侯謬讚了,劉封年少無知,哪裏擔得起如此重任。”


    張讓臉色一僵,不豫道:“劉舍人,這是何意?太子出了這等事,違人倫逆子道,難道舍人還要保他不成?嘿嘿,昨日若不是咱家,舍人今日隻怕早成了廷尉府的冤魂了,那個唐夫人,就是舍人的榜樣!”


    “張侯這是在威脅劉封嗎?”劉封心中一歎,聽張讓這麽一說,那個唐夫人隻怕是遭了毒手了,隻不知是張讓的人下了手還是何進的人下了手。其實都差不多,反正都是讓她不能說話而已。說著朝張讓拱了拱手,也不管張讓如何迴答,轉身就走,到了這個時候,與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家夥再怎麽客套虛與委蛇都沒用了。


    張讓一愣,沒想到劉封竟是軟硬不吃,咬了咬牙,恨恨的道:“劉舍人說哪裏話,咱家這是在提醒舍人,舍人年紀還小,走路不穩,小心路邊的石頭!”


    ……


    進了嘉德殿,溫悶的大殿上已有不少人了,皇帝劉宏已經病得很深了,直接的臥床不起,據說,是給氣的。皇帝身邊高坐著鳳冠霞披的一個四五十歲的老年婦人,身邊還牽著一個**歲的稚氣少年,那便是皇帝的生母董太後和二皇子、曆史上的漢獻帝劉協了。


    董太後似乎對劉封很有些意見,看著劉封施施然進來,鼻腔裏重重的一聲冷哼。那個年少的劉協倒是很有些靈氣,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珠子饒有興趣的看著劉封,紅撲撲的小臉蛋甚是可愛。也難怪皇帝劉宏對這個兒子寶貝得不得了,還讓董太後親自來撫養,劉辯跟他比確實遠遠的給比下去了。


    董太後下首侍立著明豔的何皇後,這幾日來似乎又受了皇帝的滋潤,氣色不錯。太子劉辯也戰戰競競的陪在下首,身邊有個位子,卻不是為他們母子準備了,看來董太後給他們上眼藥了,讓他們幹站著。


    看著劉封進來,劉辯眼睛一亮,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一個聲音來,小心的看了看一旁的舅舅何進一眼,黯然的低下頭來。


    何進下首是便是南陽袁家的當代家主,袁紹和袁術的親叔叔袁槐,官拜後將軍。何進對麵,侍立在皇帝榻前的,卻是票騎將軍董重,董太後的親侄子,與皇帝劉宏算是姑表兄弟,論權位也僅次於何進,隻是沒兵權,也沒軍功,更無人望,中看不中用。別的不說,單他敢越過皇後和太子侍在皇帝榻前,就是大不敬的罪。


    董重下首,便是中常侍大長秋趙忠,他是何皇後宮裏的人,也是十常侍裏的第二號人物,卻不知是心向太子一邊,或是另有打算的。趙忠下首,便是東宮太子身邊的郭勝了,也是一個捉摸不透的家夥。


    盧植也在此間,卻似高涯古柏,動也不動一下,盧植下首還有一個六十餘歲的長須老者,發須盡白,滿麵蒼桑,劉封卻不認得此人的。見了劉封進來,那老者輕瞥了他一眼,卻又迴複波瀾不驚,神情肅穆。


    “臣劉封,叩見吾皇陛下!”盡管很反感,劉封還是按程序給皇帝劉宏行了叩拜之禮。


    皇帝麵如枯灰,雙目無神,斜靠在軟枕上,輕點了點頭,高突的喉結一陣聳動,還沒待他發出話來,身旁的董太後冷哼一聲道:“好沒規矩的家夥,你昨日都做了什麽事,還不快與陛下說來!”


    她倒是想一來就給這毛小子個下馬威,可惜這位董太後白在宮裏混了半輩子,心機卻差得很,心浮氣躁的,卻是半點也耐不住。


    劉封昂首,淡然道:“臣昨日進宮中伴侍太子,後為郭侯所拘,幾乎就要給他亂棒杖斃,幸得太子太傅盧大人相助,後自係於廷尉府。”


    郭勝臉上一僵,半笑不笑的,卻不敢插話,算是默認了劉封的話。


    董太後冷哼道:“就這些,說,你都看到了什麽,可曾看到大皇子與那個狐媚女胡搞的?”她倒是心急的,連太子都不想叫了,直接一個大皇子來稱唿劉辯。


    劉封還沒有說話,何皇後不忿的道:“太子一向恭順仁孝,哪會有這種事?太後縱然瞧不上這個孫子,也不要這般埋汰人吧!”


    董太後大怒,巍巍站了起來,指著何皇後鼻尖斥道:“在哀家麵前,豈有你說話的?屠家之女,就是這麽的不懂規矩嗎?枉你進宮這以多年了,竟還沒學會怎麽說話!”


    “好,好了,……咳咳!”皇帝劉宏擺了擺手,卻引來了一陣猛咳,董太後頓時慌了神,急忙俯下身來,在劉宏胸口輕輕捋著,巴巴的道:“皇兒動不得氣,又跟這種人說什麽呢?你這屠家女,還不快來與陛下順氣,難道要看著陛下咳死你才安心嗎!”後麵這一句,聲色俱厲的指著何皇後頭上罵了。


    底下幾個大臣們麵麵相覷,皇帝都病成這樣的,還要看著這兩婆媳吵翻天不成?不過這天家的事,卻不是人臣管得了的。


    何皇後忍著氣,緊緊的湊到皇帝麵前,劉宏卻厭惡的一揮手,無奈又退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縷恨色,狠狠的盯著伏在劉宏榻前的瘦下身影,那正是劉宏心愛的兒子,劉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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