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能逃過刻陰筆做的記號,那東西可以用來隱藏活人的氣息,但顯然你的頭上沒有”青年道士看了看我的額頭,說道,“如果被阿傍或者其他地府人員發現了你,那麽下場絕對不會好到哪裏去”


    “為什麽?”我皺了皺眉,心想隻是一個活人進來了,犯不著那麽大陣仗吧?


    “你要搞清楚,這整個地府裏麵,不止有各個部門的鬼差”他對我搖了搖頭,“還有著無數個惡鬼,多是生前害人無數,死後亦難轉生的家夥,對於你這般活人,簡直當寶貝,輕則被他們抓去當做仆人,重則被拉進十八層地獄裏啃食”


    “這麽可怕?”我的身子有些發抖,連忙求這道士,問其是否有幫助之法,助我逃生。


    他隻是目光可憐的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個字:“難”


    聞言,我瞬間焉了,直直的坐在了地上,腦子發疼。


    身邊有著幾隻不怕生的貓狗爬了過來,往我身上跳動。


    我煩躁的擺了擺手,將他們趕走了,又忽然想到了點什麽,對著道士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舍利子,說道:“你看,這玩意兒能幫我逃出去麽?”


    “這是……”他半蹲下來,伸手摸上了我的舍利子。


    舍利子沒有任何異常,安靜無比,似乎對青年道士的手並不抗拒。


    “高僧的舍利子,不錯”他笑著對我豎了個大拇指,“能得到這東西的,都是有著善緣之人”


    “可是,這到底有沒有用啊?”我忽略他的話,焦急問道。


    “唔……”他站起身子,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那兩位友人,就這麽丟下不管了?”


    “他們不是已經被刀疤男控製了嗎,難道還有解救之可能?”我一愣,說道。


    但話一出,心中突然對自己升起了厭惡之感,將他們害了的可是我,若是就這樣丟下他們,豈不是人性都泯滅了?


    我連忙對他搖了搖頭,“不不不是,隻要能將我帶到陽間,我有辦法將他們救出來”


    說這話的原因是,我的心頭剛好冒出了一個身影——那個給予我酆都消息的白發道士。


    既然他能將我引到夜總會,十有八九也能獨自進入地府陰間,到時求著他讓其救迴李發李財,豈不是萬全之策?


    青年道士見我如此糾結,也是笑了笑,他示意我站起來,並帶著我走進了一處茅草屋裏。


    “恐怕到那時候,那兩人已經淪為阿傍手下們的口食之物了”他坐在長椅上,說道。


    “這阿傍,到底什麽來頭?”我越來越覺得他所說的阿傍極為熟悉,但就是記不起來是何人。


    “地府裏的四大鬼差,你可知曉?”他無奈的問道。


    “牛頭馬麵,黑白無常”我連忙答了上來,這都是一些淺顯的知識傳說。


    “阿傍就是其中的牛頭”他點了點頭,接著道:“而他們四人,之所以能坐上四大鬼差這個稱號,是因為每個人都有不乏的本事,故被十殿閻王選中”


    原來如此,我表示明白,原來那刀疤男便是為傳說中的牛頭效力,這樣一來的話,那陽間的夜總會,豈不就是牛頭所圈養的吸陽站?


    “想將李發李財從他的手裏奪出來,豈不是難上加難?”我這時才明白,為何麵前的道士會連連對我歎氣。


    “也未必”哪知他忽然轉了個臉色,挨著我耳邊說道:“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沒有被刻陰麽?”


    語罷,我連忙將視線轉到了他的額頭上,心中謾罵了幾句,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這小道士額頭上壓根就沒有什麽“陰”字。


    “照你所說,沒有刻陰的話,那豈不是能夠證明……”我不可置信的張開了口,“你也是活人?!”


    “不不不”他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決定,並告訴我:“陰間的規矩無數,不是你能夠探查清楚的,刻陰隻不過是上司們用來控製鬼魂的工具罷了,還是有不少人不用遭受這待遇的”


    “為什麽?”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追問道。


    “因為我也是鬼差,且不是普通的鬼差”他略帶興奮的道明了自己的身份,頗有些許欣慰之感。


    “我自從死後,便掌管著這片往生洞,自然可以免除刻陰,司職於此”


    “這麽說的話,那你一定能夠將我弄出去了?”我連忙興奮的道。


    “你可否知道,這整個陰曹地府,就你一個活人?”他說道,“如果讓四大鬼差其中的任何一個發現我包庇私藏你,我不僅連這個好官位會丟掉,且連轉生投胎的資格都會失去,還會被下放到第十八層地獄裏遊蕩”


    “這……”我聽他的話,似乎並不想幫助我,又不知作何請求,我對他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麽用處。


    “而我,隻要將你交出去,還會得到不少的俸祿”他又微微一笑,說道。


    此刻的笑容在我眼裏看來,竟然是那麽的諷刺,沒想到我自從爬入這往生洞開始,便是害自己著了道。


    “你將我交出去吧”我的眼神湧出絕望之色,對他說道。


    “不過”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道:“我並不打算這樣做”


    我渾身一抖,迴過神來,絕望已被欣喜代替,問道:“原因?”


    “你我本是同道中人,迴溯起來倒也有不少的因果,既然來了我這裏,就順手送個人情吧”他神秘的笑了笑,打斷了我的追問。


    “還未請教?”我理解他不想透露太多,便轉了個話題。


    “叫我樓叔吧”他應道。


    “樓叔?不是應該叫樓哥嗎?”我見他那麽年輕,便笑問道。


    其實我能猜到一個大概,能在陰曹地府坐個官位的人,生前多多少少都有不俗的本事,歲數自然也不會少,更何況也隻是個稱謂,倒也不用深究下去。


    他白了我一眼,說道:“你是想我先送你迴去,還是想將那兩人救出來?”


    “我就這樣走了,會不會太沒人性了啊”我咽了口口水,有些糾結的問道。


    “倒也不會,隻要你趕在中元節祭禮的那天再迴來救他們,問題也不算大”他思考了一會兒才道。


    “中元節?那是什麽時候?”我想了想,發現根本迴憶不起來當時被帶下來的日子是幾月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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