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並不在意,不違背規則就是。


    我恭敬夾著嗓子,又說了一句。


    “小姐,那蜜兒就進來伺候您了....”


    規則的第一條,說要保持清流小姐的風骨,當然這個風骨,我得去把握一個度。


    因為規則的第四條,第五條都與花魁有關,並且隱隱透露出,不要與花魁做對的意思。


    伺候花魁也不是伺候客人,與風骨自然不衝突,這是我的工作,我當然是熱愛工作的。


    我將大鍋放在一旁,輕輕推開房門,剛一打開,一股子陰冷之氣撲麵而來。


    桌上點著微弱燭火,而花魁垂著頭站在桌旁,我感覺她下一秒就要抬頭嚇死我。


    我提著大鍋,一眼就瞅見了桌上精致的連盞燈,主幹上的榫卯,赤裸身子,形狀各異,不仔細看,倒像是普通的枝幹上生出的花朵。


    我看這連盞燈裏,有煤油的樣子。


    但花魁並不點燈,微弱的燭火顯得她露出來的下巴慘白。


    我有些疑惑。


    規則裏提起,花魁很累。


    其餘朝代的勾欄妓院,或許也是順應時代的產物,但明朝格外不同。


    有話是這樣說的,勾心鬥角的女人在宮廷,相夫教子的女人在書香門庭,農耕紡織的女人生在寒門,而才藝雙絕的女人,通常在勾欄之地。


    見證明朝滅亡曆史的著名妓女,一個是大明王朝滅亡的見證者陳圓圓,一個是小明王朝滅亡的見證人,李香君。


    所以,若是紅樓以明朝為背景。


    那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才形成了怪談副本呢...


    花魁緩慢抬頭,那張臉,和我先前看到到,有了些變化。


    不再是一張斯文秀氣的臉,她抬起頭,畫了全妝,顯得蒼白又嬌媚。


    不過花魁的雙眼空洞無神,嘴角勾起嘲諷的笑,目光緩緩落在我的長袖上,我怕燙裹著手,才將這口鍋端起。


    我見她目光過來,立馬喘了幾口氣,又做出強行壓抑住的樣子,一副委屈卻不敢表露的模樣。


    果然她移開目光,陰惻惻開口。


    “很辛苦嗎?”


    我沒有將這鍋水放在地上,而是堅持端著,微微喘氣,夾著嗓子迴答。


    “謝謝小姐關心,小姐日日為了紅樓操勞,蜜兒不過是給小姐燒洗澡水,談何辛苦。


    雖說是困難了些,但這都是蜜兒應該去做的。


    若是蜜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請小姐多多提點。”


    這個時候能迴答不辛苦嗎?迴答不辛苦,就是最沒情商的迴答。


    燭火好像突然暗了些,朦朧的光映襯在花魁平靜的臉上,她似乎是對我的迴答有些詫異,所以一時間並沒有接我的話。


    她微微抬起下巴,朝著房間的一個方向示意。


    “嗯,蜜兒這樣貼心,是好事,你聽榮媽媽的話,我便也不會尋你麻煩。”


    我順著看過去,在房間的角落處,有一個半人高的木桶。


    看到木桶,也意味著我不用再一直舉著這該死的大鐵鍋,我立馬朝著花魁露出一個感動不已的笑容。


    看到她沒有反應才緩緩朝著木桶移去。


    在木桶旁我有點猶豫,畢竟我的力氣,可能比從前的蜜兒大上不少。


    但花魁盯著我,我也不可能在這裏想太久。


    何況,女人有時候力氣大小,誰說的準呢?


    不違背現有規則即可。


    為了不太過於違反人設,我還刻意喘了好幾下,方才“費勁”把血腥味竄鼻的洗澡水倒入木桶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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