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外在看上去,是古樸雅致的建築,但這裏麵的氛圍,卻總是給人一種空洞森冷之感。


    並且此處錯落有致,庭院也很寬敞,看起來曾經住了不少人的樣子。


    仔細看來,這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又顯得有些荒涼。


    “這處善堂,是何時荒廢的。”


    謝珩皺眉看著孫近京,孫近京忙迴答。


    “迴大人,先前您過來,說要看現場,我已經吩咐人去請虞部司之人過來,這處善堂,是他們輔助修建的。”


    謝珩若有所思。


    “這虞部司管山林川澤,皇家苑囿,草木鳥獸,木材采伐,甚至百姓漁業...怎麽,你這禾泉鎮一處善堂,是由虞部司輔助修建?”


    孫近京斟酌了語句方才解釋道。


    “大人,禾泉鎮位於兩縣之中,地理位置特殊,這當時大戰之後,神都也是來了不少異鄉人...”


    “鴻臚寺和禮部溝通之後,方才定下在禾泉建善堂,收養流離在外的,不屬於神都的,年齡七歲之下的孩子,於是就拜托了虞部司選址定點,才有了之前的禾泉善堂。”


    謝珩蹙眉。


    “這三朝鼎足前的戰爭,至今已有三十載,你說這善堂,已有這麽久的年限?”


    孫近京露出尷尬的表情。


    “據說修建,的確是三十年之前,後麵也有修繕的記錄,也是近十年,才慢慢荒廢的。”


    孫近京也不過四十,要說三十年前的事,自然也沒有那麽熟悉,都是案件發生後,考慮到案發現場。


    他才在吩咐下,尋了當年的卷宗,這才能勉強迴答謝珩的問題。


    若是再深入問,他隻能求助虞部司,想來這樣重要的資料,虞部司內應該比他們和泉鎮,更多記錄。


    近十年,才慢慢荒廢....


    從進入這裏開始,能感受到,此處的確已經荒廢,再加上發現了四具屍體,可以說是無人靠近的狀態。


    即便是就在禾泉鎮上,周圍也非常安靜,無人經過。


    “沒想到,大人一下就發現了此處曾經作為善堂使用,下官佩服。”


    孫近京適當拍了拍馬屁,想要緩解尷尬。


    謝珩皺眉。


    “為何荒廢,這善堂裏曾經收養的孩子,可曾記錄歸屬。”


    孫近京歎了口氣。


    “實不相瞞,大人,這三十年前的資料記載,下官也的確隻能根據卷宗跟您轉述,若是具體的緣由....”


    正當這時,有人緩緩走進來。


    初九抬眸。


    來人穿著深色袍服,頭發大部分都白了,但麵龐卻並不蒼老,眼角雖有歲月的痕跡,但眼神明亮。


    “謝大人,這善堂畢竟是大頤的善舉,先帝重視與各朝的友好往來,在神都的和泉鎮修建此善堂。”


    “不僅僅是我大頤官員出力,很多民間熱心人士,也為善堂提供幫助,不過,非我朝之人,其心....”


    “自從我朝發現,這善堂裏出了其餘王朝的奸細,而先帝仁慈,並沒有要了所有人的命,但這善堂,經過嚴密篩查之後。”


    “朝堂內部漸漸淡出善堂管理,不再關注,也就民間一些自發組織的善人支持著...久而久之,也就荒廢了...”


    說完後,來人拱手做禮。


    “虞部司主事宋銘,見過大人。”


    謝珩也同樣迴禮。


    “宋主事不必客氣。”


    “既然荒廢了,工部對於此處,沒有其餘規劃?”


    宋銘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位刑部員外郎大人問話的直接。


    他微微一笑,很是和藹。


    “謝大人,這地方位於禾泉鎮,如今禾泉鎮的整體規劃,尚還在爭論之中,這麽大一棟建築,又涉及到先帝,久而久之,也就擱置了些。”


    “並非是我工部不作為,隻不過做出的幾個考量,還尚未做到,大家都滿意...”


    聽到宋銘的解釋,其實也是可以說明為何此處,荒廢許久,但並沒有新的動作。


    為何此處,會有些看上去屬於孩子的物件,零碎,但卻沒有住人的痕跡。


    “宋主事,那這善堂中收養之人...”謝珩淡然抬眸,看著宋銘。


    宋銘卻無奈搖頭。


    “謝大人,下官可以跟您講明當年的建築設計,寄托,三方的構思,但這收養之人的記錄...”


    “下官想,或許禮部,鴻臚寺,亦或者是禾泉鎮上手實的體現,會更詳細一些。”


    謝珩俊眉微蹙。


    此案涉及到的地方,已經達到三處,涉及到的受害者,已經達到四人。


    涉及到的案情,已經不同於普通殺人案。


    如今,在涉及到案發現場,禾泉善堂,要追蹤溯源,竟是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時過境遷。


    無論是鴻臚寺,禮部,還是虞部司,禾泉鎮,這分管這些事宜的官員都換了不少了。


    更何況,還涉及到先帝曾經的安排...


    看來,當真是不能有一絲懈怠。


    “好,宋主事,今日麻煩你跑一趟,之後若有需要你之時...”


    宋銘行禮道。


    “本就是同袍,自該互相幫助,當年下官也參與了善堂修建,稍微是了解一些,謝大人若有何需要,還請無需客氣。”


    謝珩迴禮。


    ....


    臨時歇腳的地方,孫鎮吏給幾人安排了一個離善堂不遠的客棧。


    謝珩的屋子,剛好是東邊上房。


    而此時。


    顧知宇,阮景盛,葉璧安,鍾初九,四人皆在其房間內。


    畢竟,也就謝珩的房間最大。


    葉璧安苦哈哈看著謝珩,大人是會折磨人的,要把自家妹妹送迴去,他送迴去,迴來後,又要他去接迴來。


    就連向來淡然的顧知宇都罵了一路的有病,不知道是在罵她表兄,還是在罵他,反正葉璧安是沒敢接話的。


    謝珩坐在方桌中間,仿佛看不到幾個人的神態各異。


    自然開口。


    “坐吧。”


    葉璧安和阮景盛瞅了一眼。


    四方桌,兩個長條凳。


    謝珩坐著一根。


    顧知宇坐著一根。


    隻有鍾初九這小子小心翼翼就抬起屁股坐在顧知宇身邊,見顧知宇看他一眼,這小子還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顧知宇迴眸,嘴唇蠕動了下,但還是沒有說什麽。


    阮景盛無言走到窗下的軟榻,坐了下去,嘴裏念叨。


    “小爺坐這,耳朵好,聽得見。”


    葉璧安隻得老老實實站著。


    謝珩並不在意幾人,隻是開口道。


    “說說吧,對這次案件的看法。”


    整個房間。


    好像隻有謝珩會說話似的。


    因為他說完。


    陷入了一片死寂。


    初九秉承著初來乍到的原則,當然不願意第一個說話。


    而葉璧安瞪大眼,他真不知道,自己全程光接人送人了,要說個什麽七八九出來!


    阮景盛懶洋洋靠在榻上,顯然很像個湊數的。


    最終,還是顧知宇很平靜抬起頭,跟自家表兄對視。


    “謝大人,需要我背誦哪段,能不能直說,坐馬車,坐葉璧安的馬車,很累。”


    謝珩蹙眉。


    “顧知宇,你沒有官職,且是我家人,為何喚我謝大人,怎麽,要重新學規矩?”


    顧知宇“.....”可惡的謝珩!


    她瞥了一眼謝珩,瞬間乖巧。


    “表兄說的是,但是表兄,是你讓葉璧安送我迴去,又接我迴來,坐馬車,坐葉璧安的馬車,很累。”


    謝珩點頭。


    雙耳跟聽不見顧知宇直接的抱怨似的,徑直問道。


    “你熟知天下各案卷宗,其中,有與禾泉善堂相關之案,亦或是,鴻臚寺和禮部的卷宗,你看過沒?”


    顧知宇“....”


    “六部部分沒加密的卷宗,的確也是看過。”


    這話說完,連謝珩都有些驚訝了,要知道,這六部卷宗,雖然沒加密,但要拿到,也是不易的。


    看來,自家表妹的交友圈,很廣嘛。


    見謝珩挑眉感興趣的樣子。


    顧知宇繼續說道。


    “坐葉璧安的馬車,很累...”


    謝珩點頭。


    “我會讓安練習,至於賠禮,讓他去給你抄描卷宗吧。”


    顧知宇嘴角梨渦綻放。


    “順便把書房裏的卷宗,都扛出去曬曬。”


    葉璧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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