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大隅高山城一役,除了“請”到肝付兼續之外還有兩個意外的戰果。第一個就是發現島津家的幕後大老島津日新齋竟然也在城中,徐海毫不客氣,也一並請了;第二個戰果則是發現了為數不少的金錢美‘女’,錢是肝付兼續的錢,美‘女’是肝付兼續的姬妾,徐海臉皮厚,也一並請了。


    他兵馬不多,冒險攻占此城已是驚險萬分,孤軍留守在此是萬萬不敢的。因此請了客人、卷了東西之後便跑路。三百多人押著一百多名俘虜,一百多名俘虜背著無數財物,到了岸邊,把周大富看得眼睛發直,叫道:“這……這些是什麽!”


    徐海嘻嘻笑道:“戰利品,戰利品,咱們的戰利品。”便上船將錢和‘女’人與周大富二一添作五分了。


    周大富有些不安地說:“好像應該先歸公吧?”


    “嗨!別那麽迂腐了!”徐海道:“咱們立了這麽大的功勞,就算從中撈點,總舶主也不好見怪的。”


    周大富連聲稱是。


    慶華祥眾上岸時提心吊膽,一到了船上就放下了心啥也不怕了,迴櫻島時慢悠悠的,先在船上享用起戰利品來。


    錢是不會‘亂’叫的,‘女’人卻會大驚小怪地‘亂’嚷嚷!但‘亂’嚷過一頓之後,發現徐海等隻是和她們尋歡,並沒有傷害她們的意思,大多數便順從起來,由抗拒的‘亂’嚷變成‘欲’拒還迎的嬌‘吟’,再由‘欲’拒還迎的嬌‘吟’變成徹底放開的呻‘吟’!


    肝付兼續與島津日新齋名為賓客,實為俘虜,被關在小黑艙裏忍饑挨餓,眼睛看不見,雙耳聽著艙外的狂笑嬌‘吟’,心中越來越不是滋味!伏在艙板上捶‘胸’嚎啕,外頭守衛的人聽見怒道:“給我安靜點!再吵就喂你吃‘尿’!”肝付兼續這才被嚇住了。


    島津日新齋不似肝付兼續般感同身受,人又更為老辣,便顯平靜得多,哼了一聲,低聲道:“都說慶華祥的人紀律嚴明,今日看來,也不怎樣!”


    這支船隊還沒到達櫻島,大隅高山城被洗劫一空之事早已轟動了南九州,東‘門’慶聽說後半信半疑,直到周大富徐海等在櫻島靠岸,將肝付兼續和島津日新齋押了上來他才知此事不假!


    這兩個在南九州唿風喚雨的豪族此刻灰頭土臉,在徐海的推搡中跌倒在東‘門’慶腳下,臉上又是不忿,又是無奈!趙承武疾步走到東‘門’慶身邊,與他耳語了片刻。


    東‘門’慶的詫異隻維持了一小會,在‘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後,猛地站了起來,指著徐海怒斥道:“大膽徐海!我讓你巡弋鹿兒島灣東岸,你怎麽跑到誌布誌灣去了?不聽命令,擅自行動!真是大膽之至!來啊!給我押下去喂鯊魚!”又指著周大富道:“你跟我的時間也算不短了,怎麽也和徐海一起胡鬧!”


    徐海原也想過東‘門’慶會假裝罵自己兩句,但一聽要喂鯊魚還是嚇了一跳,左右慌忙來勸,都道:“徐海雖然膽大妄為,但不曾敗兵,且為我軍揚威,功過相抵,請總舶主饒他一命。”


    東‘門’慶怒道:“他給我揚什麽威?他這是給我立惡名!什麽功過相抵?我這次來南九州,是找島津貴久算賬,與肝付先生何幹?他卻好,一聲不吭就幫我得罪人!他有什麽功勞!押下去,喂鯊魚!”


    徐海的幾個屬下如平馬等在外圍聽了,都闖進來嚷嚷,東‘門’慶怒氣更盛,喝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容得你們喧囂!”


    唐秀吉叫道:“轟走!”便將他們轟走!


    徐海怔了許久,忽然趴在地上,爬到東‘門’慶腳邊,抱住他的大‘腿’哭道:“總舶主,我實不是有意違抗你的命令,隻是到達佐多岬後,聽俘虜說誌布誌灣防範疏漏,便想去探一探路,不想一不小心,就將肝付先生請來了!此事實是意外,不是有意為之,不是有意為之。還請總舶主看在我叔叔麵上,寬恕屬下則個。”


    東‘門’慶冷笑道:“請肝付先生來,那也就算了!反正我也正打算請南九州諸大名小名來櫻島喝酒。可你卻將人家的家人也一並請來,又不聽約束,擅取財物,‘私’賞部屬,不但敗壞了我在九州的名聲,更將我在五島、澎湖所立規矩全當虛設!這也是一不小心?”


    徐海之前還道東‘門’慶是假發怒,聽到“‘私’賞部屬”四字覺得他語氣轉重,脖子一縮,汗流浹背,將東‘門’慶的大‘腿’又抱緊了兩分,淚涕俱下,嘶啞著嗓子叫道:“總舶主,徐海年輕不懂事!你原諒我一次,原諒我一次,下次我不敢了!下次我不敢了!”這迴是真怕了。


    東‘門’慶哼了一聲,唐秀吉喝道:“未得許可便‘淫’人妻子、竊人錢財者,按照慶華祥的規矩該如何處置?徐海你自己明白!還說什麽!拖下去,喂鯊魚!”


    徐海一個哆嗦,雙手抓著東‘門’慶的腳不敢放開,重重磕頭,沒幾下便將額頭給磕得血‘肉’模糊,東‘門’慶眼中‘露’出遲疑來,李榮久上前小聲道:“一將難求。”東‘門’慶哼了一聲,問徐海道:“真知道錯了?”徐海叫道:“知道了,知道了!”


    東‘門’慶微一沉‘吟’,對安東尼道:“你去計算一下此次大隅所得,凡中途所耗,全記在徐海頭上,叫他慢慢還。”又對李榮久道:“去將徐海的那些下屬清點一遍,重新整肅整肅,讓這些崽子知道規矩!”又指著周大富喝道:“滾下去!好好反省反省!別事後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周大富連滾帶爬走了,安東尼、李榮久各自領命,唐秀吉指著徐海道:“這小子怎麽處置?”


    東‘門’慶斜了他一眼,道:“迴頭咱們召開副大掌櫃、副大管帶會議以上首腦會議,再作決斷!這會先關起來吧!”


    徐海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心想:“這算什麽,是不殺我了嗎?”覺得臂膀被人掐住,也不敢反抗,雙腳微抬,便隨之去了。


    徐海下去以後,東‘門’慶才換了一副笑容,離座走向肝付兼續與島津日新齋,笑‘吟’‘吟’道:“東‘門’慶在平戶久聞兩位大名,不想今日才得相見!手下的兒郎不懂事,冒犯了二位,還請見諒。”命人準備茶席,道:“櫻島不愧是日本勝景,我們便一邊品茶,一邊賞景,如何?”


    兩人在船上早被徐海作賤得怕了,這時見到一個比徐海更狠的東‘門’慶,哪裏還敢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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