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另一個世界之中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亦像是另一個世界曾經真實存在過的人。


    穆青在第一次開始演戲的時候就真切的有過這樣的一種感覺,那就是好像當你穿上另外一套衣服,置身於另一個特意搭置的場景,代入另一個人的生活經曆和人生大變。


    那麽好多事情在眼中仿佛都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是想象力太過於豐富,亦或者真的就單純的作為一個經曆過兩個世界的人,所以穆青總是對一切的一切都抱著那麽些許的敬畏。


    於是,在穆青這裏,有好多的東西也是完全的不一樣了,其中代表的意義不一樣,或者是對某件事情抱著的看法也是完全的不同。


    說真的,就是現在忽然有個人在他的麵前說世界上真的有鬼,或者說是世界即將末日,亦或者你就是告訴他明天就會靈氣複蘇神話降臨,那麽穆青想著自己都會針對這個問題好好的思量那麽三十秒鍾,而且還肯定會麵上表情十分的深沉。


    因此,穆青對於自己手中的工作,不管在戲外他本人到底是個什麽不著調的模樣,但那在戲裏是保準是比誰都敬業的。


    在其他人看來,這也許是一種極高的職業操守,但是對於穆青自己來說,那就真的是因為這些東西確實是很有趣的原因了。


    所以,也是在這樣的一種兩級反轉的情況之下,亦或者是這種在同一個人身上沒有對比沒有傷害的情況之下,所以穆青一直以來在劇組的職業名聲真的是非常好,而且還莫名的給人一種演技真的是非常棒的感覺。


    畢竟他前一秒還跟你笑嘻嘻,亦或者是上一秒你還看著他拿著蘋果旁若無人的大口啃著,但是下一秒你就能看到他立即的雙眼通紅,目中含淚,整個人仿佛真的是遭遇到了巨大的打擊,仿佛證人處於一種巨大的悲痛之中。


    但也確實就是這個人剛才的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確實就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也是就在這樣的一種情況之下,隨著時間的推移,好多事情也是逐漸的發生巨大的變革。


    往大了說,有外界政治上的變化,也就是所謂的國家大事和世界格局。


    往小了說,也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是社會生活的形形色色。


    再跟自己拉近點距離,那大概也就是娛樂圈的三兩事……額,這些好像跟穆青其實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係,而且距離也不是太近。


    不過沒關係,雖然穆青心不在江湖,但江湖卻是有著穆青的傳說。


    有這這樣的一個保證,那麽大概的也是都足夠了。


    於是,穆青自己也就認真的拍著自己的戲。


    而隨著時間的持續,這戲份的進展也是愈發的有那麽些許的沉重,直到九幽台那場戲份的到來。


    ……


    日上中天,魏舒燁從大獄中提出燕洵,要帶燕洵去九幽台受刑。


    臨行之前,燕洵叮囑身後的楚喬好好待著、靜候自己歸來。


    楚喬對於當下的情況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對於燕洵此次受刑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心裏悲痛。


    她緊緊攥著燕洵的手不放,誓要與他生死與共。


    燕洵見狀,心中觸動,同時也是擔心自己一旦離開,楚喬的境遇恐怕會立即的生變。


    而且他也是知道楚喬的性子,所以他給了楚喬一個安心的眼神,甚至朝著對方露出了一個好久都沒有出現過的笑容,然後扣緊了楚喬的手,兩人攜手前往九幽台,一起麵對即將來臨的腥風血雨。


    這個時候的燕洵還堅持著他父親定北侯的清白,相信自己父親那所謂謀逆的罪名必然是能夠洗清。


    甚至在某一方麵,他還相信西魏的皇帝會明察秋毫,洗刷他父親的冤屈,還給他父親一個清白。


    對於這樣一個確實是事實的情況,他堅信不疑。


    怎麽看,都讓人感覺少了那麽些城府,也顯得有那麽些稚嫩。


    這個時候的燕洵雖然早已對自己的身份和處境有著一定程度的認識,但到底還隻是個未經曆過多少事情的少年。


    而且這個時候的燕洵,也仍舊是滿心的善意,是個願意事事都往好處想的少年。


    就像是他給楚喬的那個笑容,仍舊目光澄澈,像是閃閃發光的小太陽。


    即使麵上帶著傷痕,身上滿是痛楚。


    三十六響鍾鳴聲聲入耳,這乃是皇族貴胄薨逝的禮節,而從獄中走出來的燕洵聽到這聲響,也是瞬間心中警鈴大作。


    他一向是聰明而又敏感的。


    所以當這三十六響鍾鳴響起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硬了一瞬。


    而被他牢牢牽著的楚喬,自然也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其實楚喬是比燕洵更能看清楚當前的局勢的,畢竟人心的多變和醜惡,她經曆的多了。


    但她不忍在所有的一切都未成定局的時候,就進行什麽惡意揣測,將完全身處於泥潭之中的燕洵徹底的打碎。


    也許,她也是抱著些許期望的。


    她不希望自己所猜測的,成為徹底的現實,畢竟那樣的結局,對於燕洵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殘忍。


    但是當所以的一切都赤裸裸展開的時候,楚喬又很是後悔沒有提前跟燕洵談下當時自己的猜想。


    也許,她當時提前的開口,對於燕洵來說,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九幽台上,舒貴妃領著元淳和元嵩遠遠觀望,她要借著這個契機,讓這對沒心沒肺的兒女見一見人心險惡,警醒他們世道艱難,卻是絲毫去考慮什麽她的一雙兒女,跟即將接受審判的燕洵,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


    另一邊,各門閥氏族頗有名望的人悉數出場,宇文玥心事重重地坐著,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是燕洵的好友,甚至於燕洵在西魏這個地方,是真的將他當做親兄弟的,但是在這個時刻,燕洵是階下囚,而他則是負責處理這整件事情的人。


    監斬官宇文懷站於高台之上宣讀聖旨——定北侯叛逆,念及燕洵從小長於京師,未涉其事,讓他辨認人犯,從輕發落。


    話音剛落,燕洵猛然抬頭,他不肯相信父親的死訊,拚命反抗,拒不接受聖旨。


    宇文懷暗自得意,他就是要給燕洵加上一個抗旨不尊的罪名,讓燕家一敗塗地,讓眼前的這個燕洵無法重新的站起來,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想著借著這次機會讓燕洵直接的跟著燕家老小一起歸於灰燼。


    現場的人神情各異,趙西風幸災樂禍,魏舒燁卻憂心忡忡,他不忍心昔日好友落魄至此。


    也是就在那樣的青天白日之下,宇文懷提著燕世城的頭顱,一臉嘲諷地對著燕洵,無論是言語上還是行為上,都是徹徹底底的羞辱。


    對已死定北侯燕世誠的羞辱,也是對台下跪著的燕洵的羞辱。


    理智告訴燕洵,為了自己的性命,為了燕家的延續,為了……未來的複仇,自己是不該動的,不該在這個時候有任何的動作。


    但此情此景,行為卻是半點都不受控製。


    燕洵怒火中燒,他急紅了眼,用盡全身力氣要掙脫枷鎖。


    侍衛將燕洵和楚喬團團圍住,燕洵赤手空拳難敵侍衛的刀槍劍戟,也就那片刻的時間,手無寸鐵的他便渾身是傷,血跡斑斑,沒了一絲反抗之力。


    但是他仍舊向著自己父親頭顱的方向衝去,向著九幽台上燕家滿門的英魂衝去。


    場麵完全的慘烈。


    楚喬見狀淚流滿麵,也是悲憤怒吼,但她到底隻是一個女奴,什麽都做不了。


    九幽台。


    燕洵憤怒地嘶吼著、咆哮著,親人離散的痛苦,和對所發生事情的難以置信以及迷惘充斥著他的內心整個人像是被瞬間的打散。


    高台之上,心係燕洵的元淳早已是淚流滿麵,她不禁感歎:為何要這樣對待燕洵?他究竟哪裏做錯了?一旁的元嵩也是萬念俱灰,他的父皇,他的信仰轟然崩塌,帝王家無情大抵就是如此吧。


    燕洵耗盡心力,終於爬上了高台,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想要觸摸裝有父親頭顱的匣子,不想宇文懷暗下殺手,將燕洵推了下去。


    失去重心的燕洵向斷頭閘倒去,楚喬眼疾手快,她拚命一躍,終於將燕洵撞開,燕洵又一次死裏逃生。


    燕洵躺在地下奄奄一息,宇文懷很是得意,元淳看著血跡斑斑的燕洵痛苦不已。


    所有的悲劇,都在此刻埋下了顯而易見的伏筆。


    血色,將所有的一切都拉開大幕。


    宇文懷嚷嚷著宇文玥去檢查燕洵的屍體,宇文玥置若罔聞,而後燕洵在天地輪轉之後猛然轉醒,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


    宇文懷仍不死心,他讓弓箭手待命,誅殺謀逆賊子燕洵,亂箭齊飛,燕洵身中數箭,胸口的衣裳被血染成鮮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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