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的對啊!”人群中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看著明珠道:“明珠啊……為了這樣的人你犯不上啊……月娘已經沒了,你難道還要把自己賠進去嗎?”


    明珠心裏一酸,終於落下淚來。


    這個老人是她的同村長輩,素日對她和月娘都是極和藹的。


    眼看氣氛差不多了,瑛瑤決定見好就收。有的時候說的太多反而會引起別人的質疑,如今這樣已經是達到了她的目的。


    人群散去,牽製明珠的人也離開了,縣衙門口隻留下了她一個人。她望著瑛瑤他們離開的身影,咬了咬嘴唇,站了起來,快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明珠喊著。


    瑛瑤迴頭,似乎對她的行為並不驚訝,隻歪著頭笑笑道:“小丫頭,怎麽了?”


    明珠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道:“我……可以加入你們嗎?”


    瑛瑤輕輕搖了搖頭:“不可以哦……我們可不要行事那麽魯莽的小丫頭。”


    明珠遭到了拒絕,可她隻低落了一瞬馬上又重新鼓起勇氣道:“我不會再魯莽了,今天這事是我錯了,我以後不會了。請姐姐收下我。”


    她那雙黑黑亮亮的眼睛望著瑛瑤,讓瑛瑤連拒絕的話都難以出口。


    “收下你也可以,但我們可沒有什麽俸祿給你。”


    另一個人白衣女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她聲音溫柔帶著幾分笑意。明珠仔細一看,分明就是那天在海邊讓她來縣衙的那個姐姐。


    她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我不在乎俸祿,隻想跟在你們身邊學本事。”


    “你想學什麽?”白衣女子又問。


    明珠細思後道:“我說不上來……隻是我不想被人隨意愚弄,我想自己變得跟你們一樣一眼就能看透別人的把戲。”


    白衣女子明明戴著麵紗,但是明珠能感覺到她在笑。


    白衣女子那雙盈盈如月的眼睛瞧著她,淺笑道:“小丫頭,跟著我們可不是什麽好差事哦。可能並不比你采珠來的輕鬆,而且還沒有銀子。”


    “我……”明珠若是孑然一身那定是什麽都不怕的,可是家裏還有生病的母親,她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


    白衣女子摸了摸她的後腦勺,連帶起身上的一陣淡淡的花香。


    “小丫頭,你若是願意可以在你閑暇的時候來我們下弦月在五龍鎮的分處幫幫忙,作為報酬我讓我的朋友們教你讀書寫字,怎麽樣?”


    “真的嗎?”明珠本來黯然的眼神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女子笑道:“當然可以。你是個聰明又仁義的孩子,你吃虧隻是吃虧在沒有讀過書,若是能識字讀書,你一定不會比別人差。”


    看著女子翩然而去的背影,明珠那顆被冰冷的海水浸泡已久的心終於開始慢慢暖和了起來。好像生命也慢慢有了一絲亮光。


    ……


    瑛瑤看著陳菀意味深長地一笑:“這個丫頭有什麽過人之處嗎?你又開始對她有惻隱之心了?”


    “過人之處談不上,隻覺得她倔強得讓我心疼,我想順手拉她一把。而且,我們也不吃虧,有一個免費的幫手這不是兩全其美?”


    瑛瑤沒有反駁她,陳菀嘴上說著免費的幫手,到時候定是又送吃的又送用的,反正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這樣。


    “我們在東海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瑛瑤猶豫著要不要把昨天收到的線報告訴陳菀。


    陳菀卻是一眼看透了瑛瑤的欲言又止,道:“說吧,到底怎麽了。”


    瑛瑤思索片刻後還是說道:“接到線報,工部員外郎方明時馬上也要到東海了。”


    聽到故人的名字陳菀心口一滯,腦袋有了片刻的空白。


    三年前,她被造反的紅巾軍一鋤頭打死,那一次她當然是真的身死了,死得透透的了。所有的親朋故舊都當她是真的死了,她的墳塚現在還立在泰安的風水寶地。關於她的歸處那時還吵鬧了一番,空桑錦不願意放手堅持要將她葬在靈都,是她的家人不遠千裏趕過來堅持要帶她迴家。言道,若是不放陳菀迴家他們就全部一起死在靈都,不管是生是死一家人都要在一起。空桑錦就算是再執拗最終還是放手了。


    所有人都當她是死透了。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那個不著調的道士離笙。陳菀曾經告訴過他自己的係統外掛,那就是異地重生。離笙知道她一定在某處重生了,但是怕自己一時半會找不到讓人失望,於是就幹脆自己一個人開始尋了起來。


    過了足足半年離笙才在南海之濱的琊州附近找到了陳菀。


    屆時陳菀已經在琊州開了一個簡陋的鋪子。


    離笙見到她第一句話就是:“哇靠,大姐你賣燒烤啊!”


    原來琊州位處南海邊,物產不豐唯有海鮮卻是取之不盡。當地漁民隻會抓捕卻不會烹飪,隻會簡單蒸煮。陳菀實在是餓得不行隻能自己憑著以前的印象動手燒烤,卻不想因此有了一些名氣。琊州百姓雖因位處偏遠民智未開,但是卻是極淳樸善良的。她有技術,他們就無償為她提供海鮮供她售賣。一來二去竟也攢了一些銀子,在琊州過起日子來了。


    琊州風景絕美,天氣好空氣也好,陳菀都有些樂不思蜀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半年已經是她偷來的清閑日子了,終究她還是要迴到那個大局裏去。


    這幾年她戴著麵紗化名方蕪,同瑛瑤上官一起創立了下弦月,總算是有了一番小成就。她漸漸覺得係統給的那個看似不可能的任務好像也並不是天方夜譚。


    如今的東秦不過就是麵子光,實則裏子早就已經腐朽不堪。整個官場從上到下幾乎是一灘爛泥,輕輕一碰就能掉下一地碎屑。


    “跟你說話呢,發什麽愣啊,方蕪……”瑛瑤特地把‘方蕪’兩個字念得意味深長。


    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容,陳菀忍不住有一陣心虛。當時給自己起名字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腦子一懵就順口說了一個方字,等到反應過來時才訕訕給自己找補道:“姓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蕪’,這個身份是虛無的,都是假的……”


    眾人自然也是不戳穿她。


    陳菀收迴心神問道:“他來東海做什麽?”


    瑛瑤微微一笑,蹦出兩個字:“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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