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鄭邵閉眼打坐的時候,麵前緩緩旋轉的魔鬆塔突然一頓,直線墜落。


    一聲輕響,撞到地麵。


    呃~


    鄭邵發出一聲悶哼,猛地睜開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地上的魔鬆塔。


    “怎麽迴事?怎麽可能?”


    說罷,他馬上拿起魔鬆塔,雙手環抱,再次閉眼打坐。


    過了一會,魔鬆塔才緩緩從他手中飄起,一晃一晃,飛到空中,慢慢旋轉。


    但此刻的旋轉,遠不如剛才流暢。


    鄭邵雙手掐動法訣,魔鬆塔化作一道黑光,飛入他的眉心。


    他再度睜開眼睛,眼中滿是陰沉。


    快速站起,隨手一揮,屋內四周數到黑色靈光一閃而逝。


    他這才拉開屋門,走到外門。


    外麵陽光正盛,但鄭邵的身上仿佛有一層連陽光也化不開的黑霧,若有若無籠罩著他。


    鄭邵環顧四周,發現一切如常。


    宛若荒山野嶺的地方,並沒有特殊地方。


    “九顆‘魔鬆子’,怎麽突然消失了兩顆,又是王齊?”


    鄭邵喃喃低語。


    九顆“魔鬆子”,其中三顆就在道臨宗內。


    不過有兩顆在數日前突然離去。


    結合王齊的行蹤,他不用多打問就能猜到,一定是王齊帶走了這兩顆,去了白雲寺。


    此刻這兩顆突然感應不到,還差點傷了魔鬆塔和他自己。


    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他還想在進階金丹後,把這些“魔鬆子”一一找迴。


    現在突然消失兩顆,一下子就打亂他的計劃。


    剩下的七顆“魔鬆子”,一顆在道臨宗宗主手中。


    這顆除非他到了元嬰,或者是身居道臨宗高位,獲得宗主賞識,讓對方賜給他。


    想用偷或者是搶,那純屬找死。


    一位元嬰後期修士,還是一宗之主,還有鎮宗至寶在身。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宛如蚍蜉撼樹一般可笑。


    東北方位有兩顆,一顆在被五陽劍宗抓走的胡開爍的體內,另外一顆,似乎也在五陽劍宗內。


    他能感應到大體位置,並沒有那麽精確。


    不過他猜測,極有可能是上次五陽劍宗帶隊商滎副宗主獲得,他雖得到卻並沒有上報五陽劍宗宗主,而是自己私藏下來。


    還有另外四顆,都在西方,那裏是魔欲宗地界。


    這四顆,應該是被琚令月和魔槐子分別得到。


    他現變成鄭邵,已經不是往日的魔鬆子。


    就算再迴魔欲宗,也不可能從琚令月和魔槐子手中得到那四顆。


    琚令月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而且,琚令月還通過萬魔煉魂洞試煉,實力境界都大有增長。


    他若是過去,非但不能獲得對方手中“魔鬆子”,反而有可能再次被對方識破擊殺。


    至於魔槐子,更不可能把得到手的“魔鬆子”送給他。


    說不準他會變成對方的一具魔藥傀儡。


    那唯一可能獲得的,就隻有五陽劍宗的那兩顆了。


    本來想著等等再動手,可是現在不能等下去了。


    他並非小看其他宗門高階修士,而是因為對魔鬆塔的絕對自信。


    一個可以讓自己肉體和元嬰同時自爆後,還能讓自己神魂留存的寶物,是何等逆天的存在。


    那散落出去的“魔鬆子”,也必然非同一般。


    這種寶物,天地間隻可能是獨一份,別說使用了,怕是連認識,都沒有一人能做到。


    這樣的寶物,得到的修士一定會極度慎重,也會慢慢研究。


    這樣的話,他就有足夠時間快速成長,再一一奪迴。


    可是現在突然消失兩顆,這就說明,他的推測是錯誤的。


    有人發現,甚至是知道“魔鬆子”究竟是什麽東西,而且還有了應對之法。


    鄭邵相信,失去聯係的這兩顆“魔鬆子”,應該是被封印,而不是被消滅。


    即便如此,也足以讓他感到害怕。


    能感應到的“魔鬆子”,和感應不到的“魔鬆子”。


    尋找的難度,絕非一個量級。


    必須提前了!


    虧得他早有布置,不然的話,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鄭邵低頭看著地麵一處,輕輕一跺。


    很快,地麵鑽出一個蛇頭,冰冷的眼珠中,漆黑瞳孔宛如一條細線,它看著鄭邵不住的吐著信子。


    鄭邵抬手,指尖飛出一點黑色靈光,化作一根黑色細絲,宛如最柔軟的頭發一般。


    緩緩落到蛇頭上。


    一瞬間,兩顆蛇眼全部變成漆黑,也不再噴吐信子,像是死了一般。


    “去吧,告訴她,可以開始了。”鄭邵低聲說道。


    仿佛聽懂了鄭邵的話語,蛇頭一晃,隨即就鑽入地下。


    看著蛇頭消失,鄭邵露出一抹殘忍笑容。


    “真是意外之喜啊。”


    ……


    三日後傍晚,王齊駕馭法舟,落在一處市坊之外。


    “師弟,我們在這裏休息一下,來到白雲寺後,我還沒有好好逛逛,今日采買一些東西,明日我們再出發,如何?”


    王齊收起法舟,輕鬆說道。


    “好,一切聽從師兄安排。”慧秀點頭。


    進入市坊,二人一邊閑聊一邊看著四周店鋪。


    王齊傳音說道:“師弟,剛才在路上你也察覺到了吧?”


    “恩,應該是有兩個修士跟著我們,這兩人實力都不差。”


    “我們雖然不怕,但還是做些準備的好。”


    “師兄說的是。”


    隨後,二人進入幾家店鋪,王齊采買了不少靈材。


    路上,王齊和慧秀交替操縱法舟。


    在不需要操縱法舟時,王齊拿出聖僧給他的佛門陣方玉簡簡略的查看一遍。


    裏麵有兩千多個陣方,其中一階有一千多個,二階六百多個,三階四百多個。


    都是佛門陣方。


    一階陣方中,很多和道門的大同小異,煉製陣法、陣盤使用的靈材也差別不大,唯獨在煉製手法上略有不同。


    但二階陣方中,和道門的陣方相比,佛門陣法就有了不少差異,特別是靈材上,很多都采用的是白雲寺地界,甚至是更東麵地界的靈材。


    很多靈材王齊隻是聽過,或者是從某些典籍上見過,並沒有見過實物。


    三階陣方,差距更大,需要的靈材更多,很多都是白雲寺這邊獨有的,在道臨宗地界上很難見到。


    所以王齊並沒有連續趕路,而是在市坊外停下,打算在這裏購買一些需要的靈材。


    此外,除了購買靈材需求外,他在路上感受到有人暗中窺視。


    而且還是兩人。


    一前一後。


    這二人他當然知道是誰。


    一個是玉瑕盟的養一箭,金丹初期修士,箭法極為厲害,特別是他手中的那把金陽弓很是不凡。


    還有一個,是龔地,也是土夫子修士,應該算是丁昌喜的“朋友”。


    此人是金丹中期修士,而且極善藏匿。


    這二人要幹什麽,王齊當然清楚。


    不能任由這二人這麽一直跟下去,必須好好謀劃一次,把這二人除掉。


    另外,還要找個機會,把龔地此人的消息告知慧秀。


    在白雲寺不合適,因為慧秀終日和他在一起。


    若是說了,慧秀一定會想到白雲寺有人給王齊傳遞消息。


    這裏是市坊,王齊獲得什麽消息,也很正常。


    在采買了不少靈材後,王齊、慧秀二人找了一個客棧,要了一個安靜後院。


    二人各住一間小屋。


    關閉屋門,在四周布置了幾個陣法後,王齊拿出煙波圖,默誦法訣,隨手打出一道靈光。


    煙波圖上金色三塵繩如同活了過來,扭動幾下就自行解開,飛到王齊手腕盤繞起來。


    “哼哼,老夫倒是小看你了。”


    煙波圖快速展開,橫在王齊麵前,裏麵的海儀冷哼道。


    “怎麽,難道前輩覺得以大欺小很榮幸不成?”


    王齊譏諷迴道。


    “看來聖僧給你不少好處,底氣很足嘛!”


    “好處是有一點,就這根繩子。若是前輩不想和我說話,那就還請前輩迴儲物袋裏麵躺著吧。”


    王齊冷冷說道。


    “說吧,找我出來什麽事情。”


    “不知前輩前段時間說的事情還算不算數?”


    “你同意去枯榮穀了?”海儀冷聲問道,可話語中隱有喜色。


    “恩。若是我答應帶前輩去枯榮穀,前輩用什麽交換?”


    “你想要什麽?”


    “強陣之法,以及一次出手幫助的機會。”


    “嗬嗬,看來聖僧告訴你不少事情。你什麽時候去枯榮穀?”


    “五年之內。”


    “不行,太久。”


    “那前輩覺得多久合適?”


    “一年,最多不超過兩年。”


    王齊搖頭,“時間太急,一年時間,以我築基中期修為,去了隻是送死而已。”


    海儀頓了頓,“嗬嗬,你在白雲寺獲得這麽多好處,一年時間,你足以進階築基後期。也罷,你說一個時間。不過你可要想好了,太長了,老夫的好處就沒那麽多了。”


    王齊心中腹誹,不愧是高階修士,一句話就將他將死。


    他本來打算說四年,可是若是說了,對方一定能看出不對。


    若是如實說了三年,對方就能推測到,這是聖僧告訴自己的。


    不過也沒辦法,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各種能提升自身實力的手段。


    海儀這樣的陣法“寶礦”,不多挖一點“礦石”,那就是天大的罪過。


    當然,想要獲取,那就必須付出一些東西。


    海儀這種曾經的元嬰後期修士,沒那麽好騙。


    “三年。”


    “果然,老夫答應你了,強陣法訣老夫可以給你,也可以在你危難之際出手一次。你拿兩個玉簡出來,老夫也大方一次,三階、四階排陣,以及三階、四階燃靈陣訣都可以給你。”


    對方竟然給自己這麽大的好處?


    王齊非但沒有占便宜的激動,反而極度警惕。


    “我還是問清楚的好,不知道前輩為何給我如此之多,我可提前說好,我去枯榮穀,可能隻去邊緣之處,最多進入穀口,未必會深入其中。”


    “可以,隻要進入穀口,放老夫出來,就足夠了。老夫之所以給你兩樣兩階法訣,是老夫想要知道一件事情,‘魔鬆子’,是什麽?”


    原來是想要知道這個東西,自己還以為對方不會問呢。


    在道臨宗時候,慧秀進入自己洞府,說了“魔鬆子”的事情。


    海儀一定聽的到。


    想了想,王齊大致說了一下如今魔宗的情況,以及魔宗四子的名號,特別是魔鬆子本人的事情。


    然後講述魔鬆子死亡後,他的寶物魔鬆塔爆開,飛出數顆“魔鬆子”。


    道臨宗得到三顆。


    他仔細觀察過,這種東西蘊含極大魔靈力,極為精純,而且特別堅硬。


    講述後,過了一會海儀才問道:“你的道炁也不能傷它?”


    “或許將來可以,現在絕對不行。就算將來,也怕是我到了元嬰中期,甚至更高才可以。”


    “原來如此。”海儀鄭重說道。


    “你還是告訴慧秀那個小和尚,還是盡快迴去白雲寺吧,聖僧,可能就要圓寂了。”


    “什麽?”王齊大驚,失聲問道。


    但隨即看看四周,周圍布置的陣法都已啟動,並無特別。


    他也相信,慧秀雖然在隔壁,但一定不會偷聽。


    “前輩不要亂猜測,此話若是傳出去……”


    “你心中也應該有些感覺了吧,”海儀打斷說道,“雖然老夫並不知道聖僧和你說了什麽,但老夫畢竟曾經是元嬰後期修士,聖僧廂房內那種若有若無的死氣,老夫還是能感受到一二的。特別是聖僧對老夫出手,你還拿了‘魔鬆子’這樣的寶物交給他。”


    王齊頓時明白了海儀的言外之意。


    聖僧壽元將盡,又得到“魔鬆子”這樣的魔物,最好的結果就是用自身剩下的靈力封印它。


    隻要出手,後果隻有一個,聖僧圓寂。


    他相信海儀說的極有可能是真的。


    因為他看到聖僧在說起師兄時,眼中的那種遺憾、無奈。


    還有說將來希望他多多照顧慧秀……


    海儀曾經是元嬰後期修士,縱然現在境界跌落至元嬰初期,但海儀這樣的高階大修士,身上那種本能感覺,絕不會丟失。


    怎麽辦?


    告訴慧秀?


    王齊轉身,就想要到隔壁的屋子。


    但隻是踏出一步,就停下腳步。


    不,不能說。


    該怎麽說,難道說聖僧可能要圓寂,你速速迴去。


    慧秀會信嗎?


    就算信了,若是慧秀問,你怎麽知道,你為何不在出來時候說?


    該怎麽迴答?


    可是不說,若是真的,慧秀就不能見到聖僧最後一麵。


    這極為可能成為慧秀一生遺憾,就如同聖僧思念他的師兄一樣。


    甚至還會留下心魔,若真這樣的話,他此生就完了。


    一瞬間,王齊方寸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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