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齊進入紫氣城內,快速走入一處小院外。


    剛才他收到臧居月傳訊,期待已久的事情,來了。


    輕輕叩門。


    門開,露出裏麵的身影,是臧居月。


    “臧道友別來無恙。”王齊施禮笑著說道。


    “王道友功力又有精進,可喜可賀。來,我們進裏麵聊。”


    進入院內屋中,王齊看到臧居心也在其中,馬上用靈眼看了幾眼。


    “臧姑娘也在,這些日子我一直暗暗擔憂,還好,臧姑娘今日氣色不錯,一會我帶你們去見單師叔,她會為你詳細診治。”


    “多謝王道友。”


    臧居心對著王齊施禮感謝,聲音若蚊呐,嬌俏瘦弱的小臉也變得微紅。


    “王道友見諒,舍妹自小獨處,很少與外人交流。”臧居月在王齊身後解釋道。


    隨後又馬上說道:“多謝王道友一直掛念臧某兄妹二人,道友請坐。”


    三人分別坐下,相互客套幾句後,臧居月歎息說道:


    “上次臧某沒想到王道友也會進入萬陣宗,若是早些知曉,一定會告訴王道友一些事情,若非道友功法非凡,又福緣深厚,差點讓道友被那幾名土夫子所害。還好有驚無險,還帶我兄妹二人順利出來,當時臧某著急,沒有感謝道友,今日補上,道友相救之恩,臧某兄妹記下了,他人若有所求,絕不推辭。”


    臧居月兄妹二人隨即站起,就要對王齊深深施禮。


    “哎,你們這是做什麽,上次已經感謝過了。趕緊起來,若是不起來,我可就走了。”


    臧居月兄妹二人,一個是金丹修士,一個是築基後期女修。


    王齊隻有兩隻手,還不方便攔住臧居心,一時無比尷尬。


    看到王齊轉身,臧居月隻能起身,也讓妹妹起身。


    “好,好,我們起來就是,道友莫怪。”


    “這還差不多,我們都坐下說,就不要搞那套虛禮了。”王齊笑著說道。


    此時此刻的臧居月,沒有半點金丹真人的威嚴,反而王齊才更像金丹真人,他隻是一個築基小輩。


    其實並非他不願擺出威嚴,而是更明白威嚴和實力成正比。


    王齊看似隻是築基修士,其實實力並不輸於他,在某些方麵,他要遠遜王齊。


    上次迴去後,臧居月仔細迴憶王齊在萬陣宗內和丁昌喜,以及丁昌喜身後的那名女修戰鬥時候的情況。


    顯然,王齊並沒有動用壓箱底殺手鐧。


    更多的是用智慧和二人戰鬥。


    特別是漂浮在王齊頭頂上的那幅畫卷。


    他能看出,那幅畫是下品法寶。


    如此上好的一件寶物,隻是幫助王齊隔絕周圍死氣傷害。


    始終沒有使用它對戰丁昌喜二人。


    這極為不合理。


    他可是知道,王齊身懷道炁,別說一點點死氣,就算身處最濃鬱的死氣中,也能抵抗一時半會。


    畫卷寶物,用來抵抗死氣,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還有那個元嬰虛影,後麵去哪裏了?


    臧居月不是一般人,前後推測下,他很懷疑,元嬰虛影就在畫卷中。


    在萬陣宗那處偏殿內,元嬰虛影明明要殺掉王齊,但是看到王齊這幅畫卷後,馬上停止攻擊。


    後麵帶王齊離開,做了什麽?


    雙方是不是達成什麽協議?


    他從畫卷中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壓。


    是不是元嬰虛影躲入畫卷中。


    不然畫卷為何始終漂浮在他的頭頂上?


    能讓元嬰虛影主動和一個築基小輩達成某種協議。


    這豈是一般的築基小輩?


    臧居月雖是金丹初期修士,但絕不敢托大。


    他已經看出,短短兩月,王齊功法又有精進。


    金丹境界,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到達。


    若是按這種速度,用不了多少年,對方就能到達元嬰。


    到時候,自己就算想要仰望,人家都未必會搭理他。


    還不如提前打好關係。


    況且,自己需要對方幫忙。


    威儀,算什麽東西。


    實力和利益,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嗬嗬,王道友說的是。王道友,我虛長你幾十歲,若是可以,我們親近一些,我和舍妹稱你王師弟,你稱我為臧師兄,居心為你師姐,你覺得如何?


    哦,王道友不要誤會,上次王道友幫忙救我和舍妹,我二人都欠你天大人情,想著關係近一些,以後多多往來……”


    王齊心中啞然失笑,修道界怎麽變得和凡人界一樣了。


    喜歡以師兄師姐拉近關係。


    還好他沒學萬寶樓的翁三叔,不然現在就又多了一個大哥和一個二姐。


    看著臧居月兄妹期盼眼神,王齊沒有多想,直接點頭。


    “好啊,能有臧師兄,臧師姐這樣的親人,我求之不得。”


    “好,好,王師弟,多謝。”


    “王師弟。”臧居心也輕聲喊到。


    “既然我們已成師兄弟,有些事情現在我更方便和你講述。我猜你現在應該知道一些我的事情了吧?”


    臧居月認真問道。


    “恩,知道一點,但是不多。我隻知道百宗之祖,以及老祖的四位仆從,海、臧、單、花,分別對應陣、器、丹、符。其他的,就不清楚了。”王齊點點頭說。


    “能知道這些,足以見王賢弟的不凡。正如你之所想,萬陣宗的海氏,就是百宗之祖的仆從,陣脈海氏,我兄妹二人,是器脈臧氏。


    我四族族人都是百宗老祖的仆從,從千百萬年前開始傳承。多少年前,四家還相互往來,但隨著時間推移,四家慢慢各自分開,各自發展。


    後來,我臧家和海家走得近一些,單家和花家遠離,雖不至於不相往來,但其實也差不多。在萬年前,海家得到一件寶物,是光陰寶樹,雖隻是一顆幼苗,但這是寶樹,十大寶樹一等三株之一的光陰寶樹。”


    “光陰寶樹!”王齊失神念叨。


    他頓時想到他在萬陣宗偏殿內看到的那個絲帛屏風。


    驚鴻一瞥,卻曆久彌新。


    看到王齊驚訝表情,臧居月搖頭笑笑。


    “不愧是王賢弟,這麽隱秘的事情賢弟都知道。那萬陣宗半山上迎英殿內的那個絲帛屏風,賢弟也應該看到了吧?”


    王齊壓下心中震驚,搖搖頭,又點點頭。


    臧居月有點不太明白。


    “十大寶樹我隻聽過其中之七,一等三株寶樹並不知道。臧師兄說的屏風絲畫,我倒是看到一眼。”


    “原來如此,一等三株,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道其中一種是光陰寶樹。另外兩種是什麽,我還不清楚。


    那我就給師弟講講光陰寶樹。屏風上的絲畫,就是成年後的光陰寶樹模樣。光陰寶樹沒有樹根、樹枝、樹幹,隻有樹葉。


    傳說光陰寶樹的幼苗就是一片圓形樹葉,比一顆芝麻大不了多少,白日飛到空中,吸收日之精華,夜晚落到地麵,吸收月之精華,曆經千年萬年後,才會變大,葉脈也會完整分成十二等分,猶如天地十二時辰。


    再過無數年,才會長出第二片樹葉,這第二片樹葉直接越過生長期,和第一片樹葉一樣大小。然後再過無數年,又會長出新的樹葉,不過這次是兩片,是雙倍,兩片。再以後,都是雙倍,二變四,四變八,八變十六,直到所有的葉片層層疊疊,長成一個巨大的如同一張葉片大樹,這就代表,光陰寶樹完全到達成年。


    傳言,萬年前海家老祖海弘不知從哪裏得到一株幼年光陰寶樹,這株光陰寶樹隻有兩片葉子,他找到一個辦法,可以快速催熟光陰寶樹,那就是設立宗門,利用宗門之力讓光陰寶樹快速成長。


    海家作為一個家族,實力不差,但是和大宗門相比,自是比不過,不過海家老祖不論是見識還是修為,都堪稱當時高階修士翹楚。


    他把得到光陰寶樹的事情告訴我臧家老祖,並許諾,隻要葉片超過十二片後,會摘下其中一片送給我臧家。條件就是同意並協助海家開宗立派,一同守護光陰寶樹,我臧家老祖自然同意。


    隨後,海弘用同樣的方法說服當時的道臨宗、無陽劍宗、白雲寺三位宗門。在一萬年前,萬陣宗立宗。


    海弘作為萬陣宗開派宗主,實力自不用說,手腕也十分高超。他不但說服周圍宗門,還讓周圍各宗門宗主保守這個秘密,隻等光陰寶樹樹葉由二變四,再由四變八,變到十六後,就可以拿出四片樹葉,分給三個宗門和我海家。


    七千年時光匆匆而過,也就是在三千年前的某一日,光陰寶樹在海家陣道、我臧家的器道共同努力下,樹葉終於由八片,變成十六片。一時之間,周圍各宗門高層都極度歡喜,各自派出副宗主,到達萬陣宗,開一場分寶大典。


    為了保證不生意外,當時萬陣宗提議,封閉山門數日,其他宗門也都同意。當時的萬陣宗宗主海平,在太上大長老海儀的支持下,封閉了宗門。


    我臧家數代老祖身居萬陣宗副宗主,為萬陣宗,為海家奉獻無數辛勞和族內弟子性命。當時臧家家主臧辛,為了此次分寶大典,也為了保護得到一片光陰寶樹樹葉,抽調族內所有高階弟子進入萬陣宗,隻要分到樹葉,馬上迴來。


    可惜,那一夜之後,一切都變了。萬陣宗消失,宗內所有的修士也全部消失,包括道臨宗、五陽劍宗、白雲寺的數名高層,還有我臧家無數的高階修士。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晚變了。道臨宗上任宗主的師兄,當時本來已是既定宗主人選,進入萬陣宗再沒有出來。


    五陽劍宗的太上長老,手持五陽仙劍最重要的始陽仙劍,進入萬陣宗內,人和仙劍,再沒出現。


    還有白雲寺聖僧的師父,也進入其中,再沒出現。


    而我臧家的所有高階修士,全部消失,至此之後,我臧家幾乎斷了傳承。本來的一流世家,變成現在的不入流,這一切都怪海家。”


    臧居月雙目通紅,咬牙切齒說道。


    一旁的臧居心側身偷偷抹著眼淚。


    王齊心中震駭,沒想到此行的萬陣宗竟然有寶樹,還發生過這麽大的事情。


    難怪從來沒有聽到和見到萬陣宗的記錄和傳言。


    這種丟人的事情,這麽大的驚天好處,沒有一個宗門願意說出來。


    他們隻願默默記在心裏,等候有朝一日找到萬陣宗的山門,找到他們的宗主,挫骨揚灰!


    找到光陰寶樹,連根拔起!


    王齊並沒有插話,而是靜靜等候。


    過了許久,臧居月的心情平複,才緩緩說道:


    “抱歉,王師弟,剛才有些失態,還請師弟見諒。”


    王齊搖搖頭,“若我是臧師兄,我可能更失態。”


    “多謝師弟安慰,我繼續。萬陣宗突然消失,各大宗門初時以為正常,但是隨著時間推移,所有人都發覺了不對,一年後,萬陣宗山門依舊沒有打開。道臨宗、五陽劍宗、白雲寺三宗大怒,派高手到萬陣宗內宗所在處,要破開萬陣宗宗門大陣,進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是可惜,萬陣宗的護宗大陣非同一般,三宗高層花費很長時間,別說破開了,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大陣所在地,就好像萬陣宗內宗真正消失了一般。三宗大怒,找到萬陣宗遺留在外的所有修士,使用各種手段拷打,讓他們說出各種迴到內宗的方法。到最後,依舊沒能找到,而外麵這些萬陣宗弟子,再無一人能存活下來。


    隨後上百年時間,三大宗門和無數得到消息的修士在萬陣宗原址處使用各種辦法,想要找到入宗路徑,拿到裏麵的寶物。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慢慢的,隨著時間流逝,再沒有人去尋找。而三大宗門在這次分寶大會中,非但沒有得到一點好處,反而都遭受極大損失。不但損失了高階修士和寶物,還損了麵子。


    三大宗門怎能咽得下這口氣,所以後來明麵上不許任何人再提萬陣宗的事,但是暗中派遣好手仔細尋找萬陣宗的蛛絲馬跡,隻是可惜,數千年過去,依舊沒有半點消息。三千年過去,過去的傷痕已經成了傷疤,三大宗門的高階修士幾乎都換了兩遍,低階的更不用說。現在的能知曉以前事情的修士也沒幾個了,讓他們再花費精力去尋找,更是不可能。


    為了得到光陰寶樹的一片樹葉,我臧家付出巨大,卻一敗塗地。高層幾乎損失殆盡,還有家族的各種靈器、法寶。我臧家以器立身,隨著高階修士突然消失,很多功法和經驗突然消失,讓我家族斷了傳承。


    這麽多年,我臧家修士依舊在尋找臧家老祖留下的幾樣東西,尋找萬陣宗。上天可憐,在前幾年,我感應到我臧家先祖一樣寶物的氣息。隨後我就去了道臨宗西華道,在西華道內四處尋找,終於感受到我臧家的那件寶物……”


    王齊突然打斷,“抱歉,臧師兄,涉及師兄家族至寶,這個就不用說了,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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