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王齊從打坐中醒來,體內的木靈力再次恢複到七成。


    站起身來,看著遠方燦爛陽光,他的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


    從儲物袋中拿出寧忠送給他的那根玉簡,王齊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就在他打算觀看這個玉簡裏麵的那處支脈地點時,袖中一物微微震動。


    王齊拿出一道符篆,正是寧忠棺槨內放置的那道紅色符篆。


    此刻這道紅色符篆上麵出現一行小字。


    請速來遠鐾山外,侯四方。


    符篆隨即變成一團飛灰。


    王齊毫不猶豫,施展土遁,飛速而去。


    就到了遠鐾山遠處,王齊遠遠觀察,發現靈礦山周圍站著不少修士。


    這些修士都是賢道門修士打扮,穿著不同顏色的門派製式法袍。


    當然,其中以淺青色的煉氣弟子最多,但是深青色法袍的築基修士也不少。


    裏麵還有兩個青褐色法袍的金丹修士。


    但是明顯最內側站立的那個老者是這些修士中修為最高,職位也應該最高。


    這個老者仿佛感覺到了遠處的王齊,轉身看過來。


    二人雙目對視,老者拿出一塊令牌,在胸前揮舞幾下。


    這是一種暗號。


    寧忠交代過,侯主司過來後,會用這樣的手勢召他過去。


    若是沒有這樣的手勢就絕對不要去。


    有了這個暗號,王齊心中大定,飛速過去。


    “王齊拜見侯主司。”王齊對著眼前老者恭敬施禮說道。


    “你就是王齊?”侯四方問道。


    王齊拿出自己的令牌雙手遞過去。


    侯四方仔細看後還給王齊。


    “寧忠呢?”侯四方眼中閃過一絲憂傷問道。


    王齊打開儲物袋,把裝著寧忠的棺槨放了出來。


    侯四方看到寧忠的棺槨,似乎不願相信,又似乎難以置信。


    上前幾步,輕輕撫摸這棺槨表麵。


    王齊發現,侯四方的雙手好像微微顫抖。


    侯四方呆呆看了半晌,最後咬牙,仿佛下定什麽決心一般。


    狠狠用力推了推棺蓋,但是棺蓋隻是微微晃動。


    王齊想要上前幫忙。


    “讓開。”侯四方低喝道。


    再次用力,棺蓋推開一半,露出寧忠的上半身來。


    寧忠安詳的躺著,麵容栩栩如生,仿佛隻是睡著一般。


    但是王齊隻是看了一眼就扭過頭去,生怕自己再次落淚。


    但是目光轉到侯四方的麵上,卻看到侯四方大顆大顆的眼淚滾滾而落。


    這是?王齊有些呆了。


    “主司節哀。”侯四方身後另外一個青褐色法袍的金丹修士說道。


    王齊過來後,四周雖然站立著十幾個修士。


    但是侯四方一個都沒有給王齊介紹。


    王齊自然是一個都不認識。


    “寧忠是侯主司外侄,自小在侯主司身邊長大。”這個金丹修士低聲歎息說道。


    王齊一瞬間呆住,難怪這個侯四方如此悲傷。


    雖是外侄,但是自小在身邊長大,這代表什麽,王齊絕對是感同身受的。


    “侯主司節哀。”王齊對著侯四方躬身施禮說道。


    但是耳邊隻是傳來侯四方那咬牙強忍的嗚咽聲……


    良久之後,四周的修士都已經散開。


    王齊身邊隻是剩下侯四方一人,身邊的黑色棺槨也已經被侯四方收起。


    侯四方呆呆的看著天邊。


    天邊雲霞無比燦爛,隻是片刻之後雲霞就會消失不見,大地也會陷入沉沉黑暗。


    王齊站在侯四方身後一側,也是靜靜看著遠方,心中思緒翻滾。


    侯四方緩緩轉頭迴來,“多謝。”


    “不敢,家祖要我向侯主司轉達,過來的晚了一些,並沒有救下寧忠,很是遺憾。”王齊施禮說道。


    侯四方搖頭,再次轉身看著遠處的雲霞。


    “寧忠都和我說了,此事隻怪他自己,半點怪不得別人。反而是你和王供奉幫他完成最後心願,他很感激。我也很感激。”


    “寧師兄為我賢道門鞠躬盡瘁,是晚輩的榜樣。至於晚輩所做點滴,微不足道。”


    “你的名字,雖然我知道的時間並不長,但是你所做的事情,件件都不小。有興趣接過寧忠的擔子嗎?”


    “這個,抱歉,並非晚輩不願,隻是晚輩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


    “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和我說說嗎?”侯四方再次轉迴頭來,依舊通紅的眼眶裏,眼神是那麽的銳利。


    “幫寧師兄報仇。”


    “哈,”侯四方冷笑一聲,“元封不是死了嗎,寧忠哪裏又來的仇人。”


    王齊並沒有說話,而是盯著侯四方的眼睛,半步不退。


    慢慢的侯四方的眼神也變得冰冷起來。


    “你說的對,雖然你的境界不夠,實力也很差,但是我覺得你或許能幫寧忠完成他並沒有說出來的心願。”


    說罷,侯四方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銅鏡,遞給王齊。


    “以後需要什麽,寫在這個銅鏡上,我馬上就會給你準備,我身在門內,身份多有不便,而且也不能不管不顧手下的弟子們。


    我的要求也不高,把門派中那幾個吃裏扒外的雜碎弄死。”


    王齊接過這麵銅鏡,“多謝,晚輩一定全力以赴,但是有些人,或許很快就會遭到報應,但是另外的人,或許要等很久。”


    “不怕等,老夫的餘生,可以一直等。”


    王齊對著侯四方恭敬施禮。


    “起來吧,一會陪我去靈礦山內找尋丁羨的遺體。”


    “是。”


    “你一會和我們一起迴去嗎?”


    “多謝主司,晚輩還有些事情,必須做完之後才能迴去。”


    “那就你自行安排吧,寧忠娘親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可惜……,後來隻剩下他這個孩子,所以我一直帶在身邊,這麽多年……。既然你和寧忠師兄弟相互稱唿,以後你私下也稱唿我師叔吧。”


    “是,師叔。”王齊施禮說道。


    “走吧,把這裏的事情了了,我就迴去了。”


    “是。師叔。”


    隨後,王齊跟著侯四方以及其他修士進入靈礦山內。


    如今的靈礦山和前幾日截然不同。


    進入山腹之內,裏麵沒有一個凡人,更沒有一個修士,四周牆壁上麵搭建的平台竹梯也都已消失不見。


    隻是剩餘牆壁內星星點點的靈光閃爍。


    四周六道巨大的洞口石門也已經消失不見,上麵的陣法更是無影無蹤。


    隻留下六個黑黝黝的巨大洞口。


    王齊帶著侯四方,順利找到當日逃出生天的那個小小洞穴。


    這個洞穴也隻是剩下一個洞口,裏麵因為當日大戰,已經被掉落的石塊堆滿。


    但是還好的是,丁羨的遺體就在裏麵,雖然遺體上滿是傷痕,但至少還在。


    王齊突然好像明白,或許是因為爺爺把元封的遺體留給對方,所以對方也並沒有把丁羨的遺體毀掉。


    王齊拿出另外一口棺槨,把丁羨裝入進去。


    隨後就和侯四方拜別。


    這個遠鐾山已經被賢道門監觀院修士接管,他並不想加入監觀院。


    而且這裏的迴憶實在讓他難過,還不如早點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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