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老隻是說了自己的感受,並沒有說接下來怎麽做。


    但是段修身並不著急,隻是靜靜的聽著,如此大事,自然不能著急。


    陳長老輕輕歎息說道:“雖然我隻是賢道門的低階修士,但是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門派壯大,希望弟子們變得更強。


    而如今,空缺的一個副門主遲遲不能確定,上宗道臨宗一再推脫不降法旨選定副門主人選,讓我賢道門高層進退維穀又不能自主,終日空歎。而各院高層又都想更進一步,彼此明爭暗鬥。這樣下去,我賢道門還如何能有前途,弟子們又怎能好好修行,壯大門楣。


    而如今,王供奉的出現或許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雖然不可能讓上宗快速降下法旨,選定我賢道門副門主人選,但是或許可能讓各院的關係緩和一些,至少不要像現在這樣明爭暗鬥,損耗門派力量。


    王供奉作為門派供奉,雖然遊離於我賢道門邊緣,但是門內所有的供奉幾乎都視他為主心骨,誰要能取得他的支持,那奪取副門主這個位置就勝算大了幾分。


    各院院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爭相想把王供奉拉入自己陣營。可惜張信和宋秀這兩個蠢貨,自認高人一等,使用卑鄙下作手段逼王齊就範,哪知道弄巧成拙,現在的王齊對這二人已經極為反感,甚至可以說是痛恨。


    王齊作為王供奉唯一的孫兒,他自然是無比重視。若是王齊在賢道門內順利成長,沒有受到半點委屈,那王供奉自然不會做什麽,隻會保持中立。


    但是前不久張信和宋秀對王齊的所作所為已經觸怒了王供奉,王齊如王供奉的逆鱗一般,王供奉怎能不生氣。雖然王供奉不好以大欺小,但這筆賬必然是要算在路陽和宋康頭上的。


    雖然我不清楚近日究竟發生了什麽,讓王供奉今日出現在總殿院,並送給冀園一個套陣。但我推測,這或許就是一個信號。


    一個打算出手對付宋康、路陽二人的信號。若是我們能抓住這個機會站在王供奉一邊,不但或許能讓宋康、路陽二人斷了爭奪副門主之念。而且或許用不了幾年,你就能到達金丹,而你的這幾個後輩也會順利進入築基。


    雖然我們人微言輕,但是隻要我們努力爭取,將來或許有一日能進入賢道門高層,到時候也能一展抱負,為我門內的後輩多爭取一些空間。”


    “你的意思是我們投靠到王供奉一邊?”段修身皺眉問道。


    “不錯。”


    “可是,萬一……”


    “現在門內環境如此惡劣,不說別的,你需要用陣盤,難道別的修士就不需要嗎?可是陣院在幹什麽?利用門派資源不提供足夠弟子們使用的陣盤也就算了,還以此為手段,打擊異己,以此獲取更多私利。這還是正道修士所為嗎。


    我知道你擔心萬一王供奉並不接納我們,或者王供奉並沒有打算和宋康、路陽開戰,甚至門主也會出手,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到時候王供奉可以隨時離去,而我們成為門派叛逆,再無翻身可能。”


    段修身神色凝重緩緩點頭,“我自己就算了,可是這些小輩還小,萬一傷了,我如何能對得起他們。”


    “人生本來就是各種選擇的匯集,但是關鍵的選擇隻有那麽幾次,甚至隻有一次。今日我們麵臨的這個選擇或許是此生最大的選擇之一,但是若是我們什麽都不做,就這麽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修行,你覺得你還能有多久才到金丹?你的這幾個後輩還要多久才能到達築基?


    放心吧,我說的投靠,並非和王供奉表忠心,也並非直接和宋康路陽等人直麵對抗,而是暗中支持王齊,在關鍵的時候幫他一把,王供奉看到後自然會記在心裏,就算我們兩個折了,弟子們也不會受到牽連。”


    “你說的是,我們兩個若是能僥幸到了金丹,自然不但能多庇佑這些小輩,而且能在門內多一份話語權。隻是我擔心,你會不會誤會了王供奉的意思。雖然你的眼力我很是佩服,但是隻是憑借一個陣盤就確定王供奉有意招攬我等,是不是……”


    陳長老搖頭笑著說道:“若是換位思考,把你放到王供奉的位置上。你的弟子和你被人誤會,誤會你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你的弟子造聲勢。你會怎麽做,上前解釋,反駁?還是上去和大聲嗬斥,懲戒這些後輩,甚至和這些後輩的長輩大打一場?還是說毫不在意,任由對方隨意談論。”


    段修身想了想說道:“我可能會上去解釋一下,若是這些小輩認錯,那就算了。若是不然,那自然會去找這些後輩的長輩說道說道。”


    “那你會用送給這幾個後輩一個不錯的陣盤證明自己嗎?”


    “這個,”段修身想了想,緩緩搖頭,“應該不會。”


    “這才是正常的修士思維,這幾個亂傳話的小輩雖然並無惡意,但是如此胡言亂語已經不對。你自然不可能再贈送寶物,而且還是一種可能暴露自己實力的寶物。若是這個雙水套陣落到宋康路陽的手中,他們會怎麽想?若是落到門主手中呢?”


    段修身猛然一震,頓時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幫助王齊?”


    段修身看著陳長老熾熱的眼神,緩緩點頭,“好。”


    王如璀離開冀園三個小輩之後,心情變的好了很多。


    剛才收到的傳訊是門主親自發出的,請他到總殿院門主所在的小殿一敘。


    王如璀並不知道是什麽事情,但是時間為何如此湊巧,正好在王齊離開的時候,門主傳訊。


    但是終究是在門內修行,不可能拒絕門主相邀,而隻顧自己的孫兒,所以隻能快速過來。


    很快就到了總殿院門主所在的一處小殿前。


    在值守弟子的帶領下進入小殿內一處門前。


    “啟稟門主,王如璀王供奉已到,請求一見。”值守弟子躬身站在門外說道。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聲音說道。


    “是。”


    這個值守弟子輕輕推開門,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如璀拱手感謝,然後走了進去。


    身後的門,輕輕關閉。


    進入後,門主所在的公事小堂內有兩個修士,一個是馮門主,一個是薑副門主。


    馮門主坐在巨大的書案後麵,薑副門主站在書案外側一角。


    看到王如璀進來後,馮門主頓時站起來。


    “王如璀見過門主,薑副門主。”王如璀施禮說道。


    “王供奉快快請起。”馮門主說道。


    “見過王供奉。”薑副門主也迴禮說道。


    “來,王供奉請這邊坐。”馮門主指著一邊的座椅客氣的說道。


    “不敢,請問門主、副門主,今日召老道過來可是有什麽要事?”王如璀並未坐下,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麵前二人並沒有絲毫不快。


    薑副門主開口說道:“確實有要緊事情,不得已才召王供奉前來。”


    王如璀微微蹙眉,“老道記得以前和二位門主說過老道的事情,若是老道記得不差的話,當年的事情完畢後,二位門主也答應老道,絕對不會再驅使老道和自己的孫兒做任何事情的。”


    “確實如此,隻是現在眼前這件事情非比尋常,非王供奉不能順利完成。”薑副門主有些為難的說道。


    “是嘛,比如路陽呢,或者陣院的一些高手呢?他們也不行嗎?”王如璀略有譏諷的問道。


    薑副門主如何能不明白王如璀的意思,於是苦笑著解釋道:“王供奉,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也已有耳聞,確實是這二人做的不是,但是門派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而且上宗直到現在也沒有降下法旨,或許將來的副門主就在二人之間產生,我們也不便多做什麽。


    再者,王齊有王供奉保護,就算他們二人親自出手也不能把王齊如何。還有,若是我們說些什麽的話,那王供奉的身份可能就會泄露。所以,我並不好多說什麽,更不好出手,還請王供奉多多諒解才是。”


    “是啊,馮副門主說的都對。不過,更多的是我的不是,作為門主卻並不能真正掌控賢道門,實在慚愧,讓王齊受到這麽多的委屈。還請王道兄多多包涵。”馮門主也開口說道。


    二人這番不顧身份,低聲下氣解釋道歉,王如璀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這次是什麽事情?”王如璀開口問道。


    “事情都在裏麵,請王供奉細看。”薑副門主拿出一個土黃色的玉簡雙手遞給王如璀。


    王如璀接過後,把玉簡貼在眉心,良久之後才放下。


    但是剛才舒緩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邊境危急,竟然被魔門破開一處護陣。”王如璀低沉說道。


    “是啊,這個大陣不但破口極小,而且還在破口邊緣布置了魔陣,讓大陣依舊能正常運轉。所以過去多日之後,邊境弟子才發現。現在究竟是魔欲宗的哪些魔頭過來,到了哪裏,去幹什麽,一概不知。


    我等擔心魔門是有什麽詭計,若是已經偷偷過來大批魔門修士,怕是一舉吞並我賢道門這個邊境城都是可能的。


    如此詭異情形,除了王供奉,其他修士無一能夠勝任。所以隻能請王供奉再次出手,王供奉隻需過去查看一番,修補防護大陣。若是真遇到魔門修士來襲,能擋則擋,若是事不可為,後果由我一力承擔。”薑副門主一臉希望的看著王如璀說道。


    王如璀默默不語,似乎在想著什麽。


    這個時候,馮門主開口說道:“我明白王道兄在擔憂什麽,王齊剛剛離開門派,我已經安排下去,讓下麵的弟子隨時注意王齊的動向,確保王齊不會有半點驚險。隻要王道兄在邊境完成任務,就可直接去找王齊。


    另外,以前答應道兄的條件,王道兄可以攜王齊隨時離去。此次任務額外再加一條,以後任何宗門和我等打問道兄和王齊消息,我賢道門上下,除了一些日常,其他一切關於王道兄的記錄全部清除,我二人也不會對第三人說。”


    王如璀看著馮門主,並沒有說話。


    而馮門主苦笑,繼續說道:“我知道道兄能力,若是道兄願意,此域任何一個宗門都會掃榻相迎。我賢道門不但門微人少,裏麵還有如此多的目光短淺之輩,若是把王齊放在這裏才是毀了他。我也知道,王齊絕對不會久在此處。但是道兄如何教授王齊,我不願也不敢多問,隻能默默注視而已。


    此次還請道兄幫助,若是一旦魔宗有大動作,毀掉的不僅是我邊境一城,而且上宗可能難詰,到時候,本來資源不足的門內,更是可能捉襟見肘,受到傷害的還是下麵的弟子,請道兄看在弟子的麵上,幫賢道門最後一次。”


    說罷,馮門主和薑副門主對王如璀深深施禮。


    王如璀歎息,開口說道:“罷了,起來吧。”


    門主二人頓時大喜直起身來。


    王如璀繼續開口說道:“老道答應你們的事情,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但是,老道也有另外的要求。”


    “道兄請講。”馮門主說道。


    “不用門派的弟子跟隨王齊,讓他自己去闖一闖。”


    “這個,萬一……”


    “不用擔心,我相信他能好好的迴來。其次,兩年後的門派異獸穀試煉,王齊要參加。”


    “是,道兄放心,這兩個條件都沒有問題,還有嗎?”


    “沒有了。二位門主可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王如璀問道。


    “沒有,那一切都拜托道兄了。”


    “恩。”王如璀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看著王如璀離去,良久之後,薑副門主才開口問道:“門主,我們能否請王供奉留下?”


    馮門主搖頭歎息,“不可能的,我們拿什麽留下他,還不如放手,好聚好散,萬一王齊將來成長起來,還會念及往日情分,幫我們一把。


    不然的話,若是使用手段,王道兄作為元嬰中期陣脈修士,你覺得我們誰能抵擋?怕是道臨宗內,也隻有門主和幾個太上長老能有此能力吧。


    況且,一個門派和一個元嬰散修相鬥,除非是生死大敵,不然,就算能殺掉他,代價也一定是巨大的。


    而且,你覺得王道兄沒有要好的元嬰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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