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又過去十日,在這十日中,王齊不但煉製成功了十個上品火球陣盤,而且還順便煉製成功了五個中品火球陣。


    盡管煉製出來這麽多的陣盤,他還剩下兩成的靈材。


    在煉製過程中,隻是因為想要製作一個更完美的上品火球陣盤,這才損失了一個陣盤的靈材,不然的話,幾乎是全部成功。


    在這段時間內,除了煉製陣盤,就是打坐積蓄體內的五行靈力,以及修行五行遁術和五靈掌。


    十天的時間,王齊並沒有服用丹藥和使用靈石。


    如今體內的靈力,土靈力已經降到了不到七成,而水靈力剛剛七成,至於其他三種靈力,更是降到了五成。


    這都是每日勤加修行的結果。若是遇到大戰或者煉製大量陣盤的話,怕是短短幾日,甚至一日之間,靈力就會消耗掉七七八八。


    而煉製陣盤雖然也損耗了一些靈力,但是並不多。


    王齊想著究竟該用什麽辦法能讓自己的靈力保持圓滿,至少在非戰鬥或者驟然使用靈力的情況下,靈力不要每日無故消耗的這麽快。


    “齊兒,出來休息一會。”王如璀在洞府大廳內喊道。


    “來啦,爺爺。”王齊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看到王齊略有憂慮的眼神,王如璀微笑問道:“還在發愁靈力圓滿的事情?”


    “是,爺爺,這十日期間,雖然孫兒每日修行打坐,但是每一種靈力幾乎都掉落了兩成以上,雖然孫兒現在不缺修行靈石和丹藥,但是這個問題若是不早點解決,孫兒擔心萬一那天發生了突發情況,會導致發生不可預料的災禍。”


    王如璀微微點頭說道:“你的憂慮是對的,但是也不能整日就在洞府中悶頭修行。門派的作用不簡簡單單是因為每個門派所在的地方靈氣濃鬱。更在於每個門派中又大量的功法典籍,先人之言,這些典籍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堪比任何一部上品功法,你要學會使用,善於使用。”


    聽到爺爺的話,王齊豁然開朗,這一年來,自己太過專注陣盤煉製和境界修行,以及旁邊張信宋秀等人的不時暗算,都忘了典籍的作用了。


    “爺爺,孫兒明白了,謝謝爺爺。”王齊歡喜的說道。


    “好了,不要想這個事情了,有些事情,越是著急,就越是事情不成。事情不成,就更是著急,這樣很不好。事緩則圓,保持一定的決心和堅持,事情總有成功的一天的。”


    “是,爺爺。”


    “恩,先喝點茶,等過一會你再去總殿院。”


    “是,爺爺。”王齊端過茶壺,幫爺爺倒滿。


    二人靜靜地喝茶,也不再繼續交談,但是此刻的王齊卻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放鬆。


    就在這個時候,王齊抬頭看到洞府外麵遠處兩道飛鴻,一前一後,速度奇快的飛往這裏。


    王齊轉身看著爺爺。


    王如璀笑著說道:“是故人來,我們去相迎。”


    於是王齊就跟著王如璀走到洞府外麵的平台上。


    飛鴻消失,落下兩道人影。


    前麵是一個極為枯瘦的老者,後麵跟著的是董暄。


    王如璀看到老者,很是高興的施禮說道:“哈哈,原來是黃師弟,多年不見,尚可安好?”


    老者也笑了,枯瘦的麵容,因為笑容更是變的褶皺叢生,有些中氣不足的說道:“王師兄,小弟多年未見,師兄依舊風采如昔。”


    “哈哈,不成啦,我們都老嘍,以後就看這些小輩的了。來,進裏麵說話。”


    王齊站在爺爺身後,看到爺爺第一次對一個修士這麽熱情。


    以往對待其他修士也並非不熱情,但是對待這個老者,更像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熱情。


    看著老者身後的董暄,王齊遙遙施禮,但是並沒有開口。


    董暄也是微笑迴禮,但是王齊能感受到董暄的笑容中似乎少了一分往日灑脫,卻好像多了一份憂悶。


    王如璀帶著枯瘦老者進入洞府坐下,王齊很是快速的重新拿出四個茶盞,依次給幾人倒茶。


    王如璀指著王齊對枯瘦老者說道:“這個就是我孫兒,王齊,進入賢道門也一年多了。我知道你一直閉關,所以也不好帶著王齊上門拜訪,今日你過來,正好。”


    然後爺爺轉頭對著王齊說道:“這個是爺爺最好的朋友之一,黃離,你以後喊他黃師叔,黃師叔是一位很厲害的器脈高手,以後若是有什麽法器上的事情,可以請教於他。”


    王齊馬上躬身深深施禮說道:“晚輩王齊,拜見黃師叔。”


    黃離看著王齊,高興的說道:“雙目清明,根骨上佳,還有你這麽一位高手教導,將來不可限量,實在讓我羨慕啊。”


    “哎,黃師弟,你這說的,董師侄如今都是築基中期了,而且功法在同輩中更是佼佼,你這麽說,我就要替這個孩子說幾句了。”


    “嗬嗬,”黃離笑著搖頭,笑容中似乎有一絲難過,“我之根本,差師兄太遠,能稱唿師兄一聲師兄,已經是我天大的福分了,這麽多年我隻是想多進一步,隻是天不遂人願,我之福薄,最後一步怕是踏不過去啦。


    更何況,雖然我器道還算有幾分心得,但是暄兒卻修行武脈,後麵就要靠他自己了。”


    聽到對方這麽說,王如璀笑容也漸漸消失,輕輕歎息安慰道:“天道浩渺,你我都是普通修士,多一步,少一步,都是命運安排,半點強求不來。你的身體,要多加保重。若是師弟有什麽心願,我全力幫助師弟。至於董暄師侄,他一定會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你做的已經足夠了。”


    “多謝師兄,本來想著,好久不見,就想過來見見師兄,就擔心下一次見麵,怕是……”黃離深深唿吸一口,壓抑下激動的心情。


    然後才繼續說道:“隻是,隻是我這個不成器的徒兒,實在讓我放心不下,所以今日就過來看看師兄,順便也請師兄能在關鍵時刻,搭把手,拉這個孩子一把。”


    站在黃離身後的董暄早已側過身去,不讓王齊和王如璀看到他通紅的眼睛。


    “你我認識多年,不是兄弟卻勝似兄弟,何必說如此見外的話。你的徒兒自然是我的徒兒,若是有難,我如何會不出手。不過近日也沒有聽聞他的事情,難道是……”王如璀問道。


    “劣徒,還不給你王師伯跪下。”黃離大聲喝道。


    董暄走到王如璀身邊,噗通跪下,然後重重叩首。


    “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王如璀趕忙就要攙扶。


    “王師兄且慢,他的事情,讓他自己說,這麽多年我勸了無數次,我身上好的地方要學,壞的地方不要學,但是他都學了去,這才惹下大禍,眼前的這個事情雖然還不至於讓他喪命。但是若是依舊如此下去,萬一那天我不在了,有誰能幫他,有誰能救他。所以我隻能恬著老臉,過來求師兄了。”


    王如璀也就不好意思再阻攔,也隻能說道:“就算闖了禍,也不用跪著說,站起來說。”


    董暄搖頭,眼睛通紅的說:“王師伯,此事是師侄考慮不周,不但自己丟臉,還連累了王齊師弟,所以今日特地請師父陪師侄一起過來,和王師伯請罪,和王師弟道歉,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說罷,再次叩首。


    王如璀迴頭看看王齊,王齊也甚是疑惑,最近也沒有什麽事情發生,連累自己,也沒有連累什麽啊。


    王齊看著爺爺,也隻能疑惑的搖搖頭。


    “起來說吧,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站著說。”王如璀把董暄拉起來。


    董暄無奈,站起來說道:“就是前些日子,我請王師弟到靈湖小塔上麵檢查,其實,是師侄有私心,想讓王師弟在靈湖小塔中打坐修行,因為師侄看出王師弟修行需要吸收大量水靈氣,但是外麵靈湖上麵的水靈氣已經無法滿足王師弟的需要。


    隻是,師侄自以為是,卻沒想到王師弟不但沒有在小塔星房內打坐修行,反而還發現了裏麵的監聽陣法,這個監聽陣法並非師侄所刻。


    但是這麽久的時間師侄竟然沒有發現分毫,實在失職又慚愧。王師弟離去,師侄更是慚愧萬分,想要過來道歉和說明,但是當時已經亂了方寸,這些日子也一直審視自身,這些年的順風順水,讓師侄誌得意滿,進而甚至有些狂妄。此次被人在自己所管小塔中刻製陣法而不自知,頓覺咎由自取,更覺無顏過來。


    但是,更讓師侄難受的是,此事發生後,如此重大事情,必須上報,總殿院和監觀院已經接手,而發現這個監聽陣法的王師弟,也已經被兩院高層注視,後麵會發生什麽,師侄已經不能左右半分。


    最終,隻能求教師父,請師父帶師侄過來,和王師伯賠罪,和王師弟道歉。師侄不敢祈求師伯和師弟原諒,隻是自私的想讓自己的心好受一些,任打任罰,師侄毫無怨言。”


    說罷,董暄就要再次跪下。


    王如璀抬手,一道洪厚的靈力止住董暄再次跪下。


    看到董暄緊咬的牙關和通紅的雙眼,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王齊心中歎息。


    董暄如此驕傲的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不但沒有察覺,而且還把自己牽扯進來,這讓一向看不起其他修士的董暄如何能心安,怕是說道心崩塌都有可能了。


    王如璀輕輕歎息說道:“陣法之道,就算老道也不敢說精通,更何況你還是武脈修士,至於牽連王齊一說,更是無稽之談,王齊得我傳授,陣法之道薄有天分,發現監聽陣法也隻是僥幸之事。


    此事並非你所未,你未發現也隻能算你不夠謹慎,最多也也就是罰你一些靈石,不要多想。至於他們要是過來找王齊的麻煩,我自會出手,你不用想的太多,此事就算過去了。隻是你打算如何?”


    一旁的黃離再次歎息開口說道:“此次事情,對他也是好事,讓他明白,不要小瞧周圍的修士,更不要趾高氣昂。或許這幾年在門派中待著時間久了,他的心境已經有些輕浮,所以我決定讓他辭去這個位置,外出好好修行。”


    王齊看著董暄,感覺董暄似乎有些遺憾,但是更多的是一種輕鬆。


    王如璀點頭說道:“也好,隻是你的身體……”


    黃離擺手說道:“我的身體也就這樣了,但是若是他為了我的身體就留在門派中蹉跎時光,那我還不如現在就去了。”


    “師父……”董暄帶著哽咽之聲喊道,跪在黃離身邊。


    黃離看著董暄說道:“我此生就你一個徒兒,對你期望甚高,一直以來你做的很好,我雖有擔憂,但是總是認為你會慢慢改變。


    但是這幾年來,你一直待在總殿院那個位置上,看起來不錯,其實你的的修行已經數年未有寸進。此次你王師弟能幫你發現這麽大一個災禍,也是好事。


    正好你可以名正言順離開這個位置,外出門派,好好修行,或許我還能見到你到達金丹的那一天。”


    聽到黃離如此說,董暄更是淚流滿麵,叩首說道:“徒兒不爭氣,讓師父失望了。”


    黃離笑著搖頭說道:“你之聰慧,為師最是清楚,但也是因為你的聰慧,讓你小看了周圍修士。天下何其之大,修士之多更是數不勝數,這裏麵有多少驚才絕豔之輩,都不可想象。


    不說外麵,就說眼前,若是你王師弟也到了你之境界,你覺得你會是你王師弟的對手嗎?”


    說罷,黃離笑著看了王齊一眼。


    王齊連忙說道:“董師兄功法高深,師侄如何敢和師兄相比。”


    黃離卻並沒有迴答,隻是笑著搖搖頭。


    然後看著董暄說道:“好了,起來吧,既然王師伯並不怪你。那你現在和你王師弟道歉。”


    董暄馬上站起,對著王齊躬身施禮說道:“王師弟,從去年見師弟第一麵起,為兄就知道師弟非一般修士,於是私心作祟,一心想把師弟拉入到監觀院下,所以一步步試探。


    前些日子更是想用靈湖小塔修行為人情,換取師弟感激,以為這樣或許就能打動師弟,請師弟也加入監觀院暗探。


    但是沒想到師弟心誌之堅、陣法之強,遠超為兄想象,師弟不但沒有在小塔中修行,反而還發現了監聽陣法。


    這讓為兄不但慚愧,更是感激。今天請師父過來,除了解釋之外,還有就是請師弟原諒為兄,是為兄的不是,以後再不會如此。”


    王齊頓時感覺一陣釋然,又一陣疑惑。


    釋然是因為可算是明白了董暄為何對自己這麽好。疑惑的是怎麽又牽扯到監管院,還有暗探是什麽?


    董暄仿佛感覺到了王齊的疑惑,於是繼續說道:“賢道門監觀院由門主親自掌管,權限之大不可想象。


    除了監觀院內的各弟子之外,在門派其他各院內也有監觀院的弟子,負責刺探監視各種事情,以確保門派安全。為兄雖然是總殿院修士,但是聽命監觀院梁副院,平時收集各種情報上報。


    師弟的情況為兄也早早和梁副院稟報過,梁副院也讓為兄繼續觀察師弟,找尋合適機會說與師弟,至於師弟是否願意加入,那就看師弟自己的意思了。


    本來為兄想把這個事情慢慢說給師弟,但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為兄也不可能再繼續待在這個位置,而且也明白了和師弟的差距。


    思量之下,還是和師弟說明白這個事情。為兄隨後就和梁副院說清楚此事,以後不會再有修士打擾師弟。請師弟原諒為兄。”


    說罷,再次深深施禮。


    王齊這才明白個中緣由,難怪上次董暄突然給自己傳訊,請自己過去幫忙“檢查”靈湖小塔,原來是打算請自己在裏麵修行的。


    “董師兄快快請起。”王齊趕忙扶起董暄,“董師兄好意,小弟心領了。監管院暗探,小弟確實沒有興趣。至於道歉之說,小弟並沒有損失什麽,況且監觀院對小弟也沒有任何懲罰。


    這個事情就當過去吧。不過小弟好奇的是,這個設置監聽陣法的修士究竟是誰,董師兄如今已經辭去靈湖長老的位置了嗎?”


    董暄苦笑著說道:“布置這個監聽陣法的修士為兄能猜到幾個,但是不管是誰,能在為兄都察覺不到的情況下布置下這個陣法,為兄就算知道是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這個監聽陣法究竟監聽了多少築基修士,監聽到多少東西,為兄也不敢想,這個事情已經由監觀院接手,為兄已經不能多問。


    不過,此事也算是給為兄好好上了一課,讓為兄認識到自己的斤兩。至於靈湖長老這個位置,已經和總殿院請辭,這一兩日內答複應該就會下來。多謝師弟諒解,不然為兄以後都沒臉再見師弟了。”


    王齊笑笑說道:“師兄已經兩次免我一半修行費用,師弟是很感激的。”


    董暄更是搖頭苦笑說道:“師弟就莫要笑話為兄了。”


    “哈哈哈,好了,那個孩子不犯點錯誤,何況董師侄此次也是一片好心,並不是什麽錯誤。我和齊兒都不會怪他的。”王如璀笑著說道。


    黃離就要站起,王如璀頓時更快站起,然後拉住黃離的手臂說道:“坐下,快快坐下。”


    黃離於是隻能坐下,感歎說道:“多謝王師兄和王師侄的原諒。以後若是董暄有什麽冒犯之處,王師兄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訓他。”


    王如璀點點頭說道:“我會的,以後就是他們小兒輩的天下了,隻有相互扶持才能走的更遠的。”


    “多謝師兄。”黃離點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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