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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陽光刺破天幕的困鎖,柄柄金色利劍順利抵達人間,晨霧漸漸消散,利劍轉而化為一片金色幔帳,溫暖人間。


    作為這蜿蜒得百八十裏海岸線通向外界的唯一門戶——清平鎮,一如往日般清淨祥和。早起的居民出門相遇,從老井中打起井水,清冷的街道慢慢熱鬧起來,孩童嬉戲聲,廚房中鍋灶的碰撞,街邊商販的吆喝,交匯成一副生活的樂曲,不高貴,但高尚。冰涼的井水衝過青石板路,一夜的汙垢隨著水流遠去,水流匯聚成一股,湧入石路的路縫中。城外的人流也匯聚成一股,湧入清平鎮的城門,一時間不甚高大的城門處喧囂不已。


    巨大青石壘成的城牆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金光,仿佛是為了迎接慕川二人的到來,有些簡陋的城門咋一眼看去也顯得威武不凡,至少對於慕川來說是這樣。“終於到了!”聽著鎮內喧囂的叫賣聲,想想自己和先生風餐露宿,慕川心中不免有些欣喜,但轉念一想,自己錢財都被搶奪一空,不禁有些黯然。陌先生依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瞟了慕川一眼,輕手拍了拍自己腰部,淡淡說聲:“走吧,先去報名,再找個旅店住下,錢的事就不要想了,考完試再說。”


    清平鎮,當屬方圓幾百裏之內第一大鎮,否則國家的考試不會在此舉行。而又因為將要舉辦選拔考試,因而熱鬧翻了幾番。


    慕川從小便在漁村長大,雖說有陌先生教導比同齡人要沉穩不少,但畢竟少年心性,長這麽大除了六歲那年跟著老爹去隔壁村喝喜酒看人家從鎮裏請迴來的戲班子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熱鬧的場景,更別說這人數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少年有些興奮,對著一些新鮮玩意感到滿是奇異,左顧右盼。陌先生皺了皺眉,迴身督促慕川一聲,後者訕訕一笑暫時收起了好奇心,奈何人群擁擠,二人也不熟悉方向,幾經詢問,才知道了方位,等到他們到了官府預設的地點時,太陽高掛,已是正午時分了。


    少年望著門前的長龍,心中不免有些訝異,不過想想也就明白,這是三年一度的人才選拔考試,這周邊大大小小的村鎮學子必定卯足了勁的往上擠了,不敢說一躍龍門,但通過初試後在這邊陲之地也算高人一等了。陌先生交代一聲,慕川便前去排隊了。


    慕川站定隊伍,環顧四周,多為與他一般年紀的少年少女,華服麻衣參差而立,一些相識的考生都打著寒暄,攀談起來,維係感情也有,炫耀文采也真。


    “你說,此次考試是否艱難呢…”


    “難說,何人不想魚躍龍門?”


    “哈哈,兄台,談何容易呀,每次人才選拔,鄉裏十去七八,鎮中再去五六…”


    “哎,聽說那王公子當屬文采豔絕之輩啊,幾個鎮裏的老舉人都對他讚不絕口!”


    “對頭對頭,我看啊此次選拔榜首定是他囊中之物了。”


    ………


    交談聲甚大,內容五花八門,然而慕川的心思卻不在這些上麵。


    父母雖說不上年邁,但每次出海的辛苦慕川卻是知曉,他的心中有個強烈的願望,那就是取得這次考試的名次,這樣即使沒有後續,憑這也能在鎮上當一名教書先生了,那麽父母也就能隨他出來,免受那風浪之苦。


    “嘿…”腦海中想著美好願景,慕川兩眼直愣低聲笑了出來。


    “那土包子,你笑什麽!?”明顯含怒的一聲把慕川從幻想中驚醒,循聲看去,是旁邊隊伍的一位少年,麵如觀玉,錦衣華服,明顯是富貴人家的孩子,隻是狠聲發作的表情壞了這一幅好皮囊。


    “這位兄台,敢問我有何冒犯?”慕川一頭霧水,看著對麵的少年,尋思著自己也沒做什麽事情,怎麽就跟人起衝突了。那錦衣少年身旁還圍繞著幾個相似打扮富家子弟,看起來應該是同伴之類的。


    “嘿嘿,土包子,你剛剛在笑王兄對的句不好,怎麽,不敢承認?”公鴨般的聲音響起,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踏齊前一步,三角眼瞥了眼慕川說道。


    慕川真是有苦說不出來,自己腦袋瞎想也能引起事端,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慕川還是得解釋一番:“兄台你真是誤會了,剛剛…..”沒等慕川說完,那王姓少年便打斷了他的話:“別狡辯了,但是本少爺還是很大度的,隻要你能給我磕頭認個錯,也未必不能原諒你,嗯,如何?”說到後麵,是一夥人的囂張大笑。


    慕川心中暗惱,這人太過紈絝了些。當下冷眼相望,朗聲說道:“我若不然呢?”王姓少年微眯雙眼,正想放些狠話出來時,一句蒼老的喝聲打破了場中之局。


    “何事喧嘩!”人群分出一條小徑,來人身著雲紋灰衫,發須花白卻不見遲暮之色。老者雙眼掃過慕川等人,開口問道:“老夫為本次考試之總監,爾等所謂何事,吵鬧不休。”吵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不少,不少人雙手環繞於胸,明顯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總監大人,我與他互對詩詞,是這廝文采不如我,想要他道歉時,麵露不屑非但不肯,不僅出言不遜,還要動手打人!”王姓少年沒等慕川開口,搶先喊了出來,向著老者行了一禮,嘴角裂了一個弧度:“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這王姓少年心性確實不佳,惡人先告狀,如此這般必定讓慕川在總監的心中留下一點印象,當然是不好的。慕川眉頭微皺,心中怒氣稍起,原先隻是誤會,他並沒有如何當真,但王姓少年這般作為,勢必會影響他過幾日的考試。


    他慕川如果被這般認為,會讓不明真相的人認為他心胸狹窄,就算考試取得名次,恐怕也會讓他人笑話。


    慕川深吸一口空氣,向那老者鞠了一躬,說道:“總監大人,學生未曾有過這般舉動,相信在場的人可以幫我作證。”然而,場中並無多少附和之聲,這讓慕川有些詫異,怎麽這村外的人如此冷漠?


    但這著實也怪不得,因為這王姓少年,認識的人都知道其乃鎮裏首富獨子,不認識的人單單是看這一身華麗衣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說白了,誰不怕惹禍上身?


    灰袍老者望了望二人,擺了擺手:“年輕氣盛不為大過,但持才傲物實屬不該,但如若他所說,你若無才那也怪不得他人。”轉身麵向圍觀的報考學生們,大聲說道:“老夫雖不是才高八鬥,但幾十年的墨水未曾白喝,由我為他二人出題,如若這少年,”老者頓了一下,指著慕川,“所答不及這位少年,”另一手指著王姓少年,“則必須賠禮道歉,你二人可有異議?”最後一句朝著二人問道。


    未等二人迴應,公鴨嗓卻響了起來:“王兄,我看呐,得加些懲罰,免得鄉下土狗日後不長記性,桀桀。”王姓少年聞言大笑一聲:“所言極是,輸的人必須磕頭道歉。”


    話音剛落,圍觀的眾人熱鬧了起來,議論聲此起彼伏。


    “嘿嘿,今天來的不虧呐…”


    “朋友,你覺得誰勝的幾率大點。”


    “要我說呐,這麻衣少年可是難免出醜了。”


    “兄台為何這番言論?”


    “這王公子乃是本鎮首富之子,家中請的先生能差嗎?”


    “我可不這麽認為,倒是那麻衣少年顯得氣定神閑…”


    “質疑我?先不論他兩,來,哥哥教你作詩…”


    “怕你?來就來!”


    ……..


    “聒噪!”灰袍老者喝了一聲,四周重歸平靜。眾多眼神交織停留在場中一位身著麻衫的清秀少年身上。


    慕川望著那王姓少年,後者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讓他很是不爽,人無熱血枉少年,而他也才十五。


    不多時,少年清澈的嗓音迴蕩在擁擠的大廳當中,“我同意!”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先生說的話果然沒錯,但,老實人不都是軟柿子,再說我若連這惡人都不如,倒也不用考試了,省的壞了先生的名頭!”慕川的心中,點點星火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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