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怎麽上去的了,應該是那女人把我拽上去的。


    我像死魚一樣趴在地上,縱然中午那炙熱的太陽光也無法驅散我身上的寒氣,我像極了一個製冷機,我感覺因為我的出現院子裏的溫度頓時下降了好幾度。


    “死了沒?沒死起來給我做飯!”在我感覺奄奄一息的時候卻聽到那女人的聲音。


    我日,我都這樣了我還要給你做飯?你真是拿我仆傭了,剛剛在井下的經曆讓我想起了舊社會的一種刑罰——浸豬籠,這女人以前估計是哪個地主老財家的千金,不然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臭毛病。


    我心裏不知道把她罵了多少遍,但是她的話我又不能不聽,因為我連她一個小拇指都打不過。


    還在黑風穀的時候我覺得她人也好看、聲音也好聽,現在聽她的聲音真是感覺到恐怖。


    我艱難的從地上爬起,陰陽兩氣在我身上對衝,讓我頭暈目眩,我晃晃悠悠的朝廚房走去,我瞟見那個死女人正在院子裏抱著書看,那書好像是我爺爺留下的。


    不過不是什麽神霄派秘籍,爺爺平常喜歡讀史,尤其是古代那些名臣列傳,那女人看的應該就是那些。


    她察覺到我在看她,她的目光移向我這邊,我趕緊溜進廚房。


    媽的,現在大中午了,做飯還要現生火,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吃上飯。我家用的還是那種柴火灶,要先把柴引燃到一定溫度後才能做飯。


    我找來廚房裏二叔之前劈剩下的木柴和玉米杆,拿起火柴就開始生火。


    溫度到了以後我找來煮飯鍋,淘了米就開始煮飯,這種柴火灶對於經驗不足的人來說需要一直守在灶邊,要控製好火勢和溫度。


    我把今天積攢起來的怨氣全部發泄到了灶台上,我把那個死女人想象成我手中的木柴,我不停地把死女人往火裏麵扔,如此方能泄我心頭之恨。


    我感覺還不能解恨,於是我邊扔邊罵。


    “你道行不怎麽樣也就罷了,看來你連做飯也不會,也不懂得知書達禮,我真是理解不了你家裏人寧可舍棄性命也要讓你活下來!”我罵她的話剛到嘴邊就聽到她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一激靈的站了起來,她怎麽知道我做飯的水平不行?我雖然不會做什麽紅燒肉、紅燒豬肘子,但是炒個青菜、炒個土豆我還是會的。


    不對,有怪味,好像是鍋裏發出來的,我把鍋蓋揭開,好家夥一股糊味直衝我腦門,我拿了筷子夾了點飯送進嘴裏。


    “忒!”一鍋飯,下麵糊了,上麵還是夾生的,剛才罵這個女人罵的太狠,把火勢加得太大了。


    她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失望,但是跟她相處這段時間以來的種種怨氣和委屈衝垮了我最後一絲理智的防線,我鼓起勇氣對她說道:“是啊!我是沒用,你早知道我沒用還救我這麽多次幹什麽?讓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好了!嗚嗚嗚。。。。。。”


    說完我便直接衝出廚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什麽樣,也許錯愕,也許憤怒。


    我想好了,這死女人就算把我腿打斷,把我耳朵擰下來,我寧願當個殘疾人也不會跟她走了,我媽要我的命那就來拿吧,這窩囊氣誰愛受誰去受。


    我直接跑迴了自己房間,把門鎖上,然後鑽進被窩哭了起來,雖然我知道門上這道鎖根本攔不住這個女人,我懷疑她輕輕一揮手我家整個屋子都得塌。


    我很委屈,我委屈那些對我好的人,一個個的都走了,難道我真的是他們口中的掃把星?所有對我好的人都得死,隻有這個死女人在我身邊一直虐待我。可是話說迴來,她對我真的不好麽?我當時做不了這個評判。


    可是她給了我長生魂,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麽用;紀寧遠的六瞳據說是至寶,她自己不要,她也給了我;她還幾次三番的把我從鬼門關給拉迴來。。。。。。


    奇怪的是這個死女人並沒有進我屋來打我腿、擰我耳朵,我就在這被窩裏麵哭了個夠。


    哭夠了,我覺得一直縮在自己屋裏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我躡手躡腳的把門鎖打開,輕輕把門拉開。


    不見堂屋有任何動靜,那女人不會被我氣跑了吧?我心中一陣竊喜,可當我踮著腳尖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卻看到那女人還在樹蔭底下抱著書看。


    “哭夠了?”那女人沒看我一眼,便知道我已經出來了,我不知怎麽迴答的時候,她接著說道:“灶台上有飯菜,想吃就吃,不吃就喂狗。”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我肚子就咕咕作響,我立馬跑到廚房,隻見灶台上擺了一鍋飯和三碟菜,一碟炒青菜,一碟炒豆腐和一碟迴鍋肉,除了迴鍋肉沒動以外,另外兩個菜都吃了一些,看來這女人不愛吃肉。


    不對,這些菜不會是她做的吧,食材我家裏都有,雖然家裏沒有冰箱,但院子裏那口井的溫度其實也和冰箱差不多了,鮮肉用油紙外加塑料袋包好之後放在井下是可以起到保鮮的作用的,這麽隱秘的地方這女人是怎麽找到的?今天一早上都待在井底,我都沒注意井底還有肉。


    人要解決的問題是飽暖淫欲,其他東西都是在這些滿足後再去思考的,而且飽暖首當其衝。我也懶得去管她上哪兒找的這些食材,自己盛了一碗飯便開始吃了起來。


    這米飯估計她是重新蒸過了,可看她身上一塵不染的樣子,也不像是剛剛生火做飯的樣子。


    幾口菜送進嘴裏,我的味蕾徹底打開,我把菜扒進碗裏,又大口大口的把飯刨進嘴裏,連吃了三碗飯把灶台上的菜吃完我還意猶未盡,不光是因為我太餓了,主要是她做的飯菜太絕了,我覺得跟奶奶都有一拚了。


    吃完飯,我把碗筷端到院子裏給洗了,洗完之後她還在樹蔭底下坐著看書,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中午還那麽頂撞她,或許她在等著我給她道歉吧。


    我把碗筷收好,從我屋裏找出幾顆生日那天二叔給我買的波波糖,我走到她身前,小手攤開:“這是我生日的時候,我叔給我買的波波糖,你嚐嚐好吃不。”


    那女人看書的目光終於是轉到我身上了,隻見她黛眉一挑,從我手裏選了一顆,拆開糖紙後便小口吃了起來。


    “好吃不?”我問道。


    那女人輕輕嗯了一聲,她見我不動,疑惑的問道:“你怎麽不吃?”


    “我。。。。。。”波波糖是二叔從小最喜歡吃的東西,我以前每次吃這個東西都是他給我買的,以後每次吃波波糖我都會想起二叔。


    現在沒吃我也想起了他,同時也想起了爺爺奶奶,淚水於是又不爭氣的從眼睛裏掉了下來。


    她看我這樣似乎也明白了我的難過,她把我手上的波波糖全部抓走,其實她並不喜歡吃油膩和甜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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