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四合院的青磚灰瓦更顯沉寂。


    林浩站在派出所門口,手裏緊緊攥著那張釋放證明,指節泛白。


    自由了,可他心裏卻像壓著一塊巨石,喘不過氣。


    賈東旭的死,像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卷入其中,即便逃了出來,也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他抬頭望了望四合院的方向,猶豫片刻,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剛進前院,就撞見了三大媽。


    三大媽一見林浩,立馬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哎呦,殺人犯迴來了!大家夥快出來看看啊,這殺千刀的又迴來了!”


    林浩臉色一沉,冷冷地瞥了三大媽一眼:“三大媽,您說話注意點,我現在是清白的。”


    “清白?呸!誰知道你使了什麽手段逃出來的!”三大媽依然不依不饒,“賈東旭那麽好個人,就這麽沒了,你敢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紛紛探出頭來,對著林浩指指點點。


    林浩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跟這些人解釋沒用。


    他徑直走向自己的屋子,卻發現門鎖被人撬開了。


    屋裏一片狼藉,家具倒地,衣物散落,值錢的東西都被洗空了。


    林浩的心沉到了穀底,他明白,這是許大茂的報複。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牆,眼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這時,秦淮茹帶著棒梗走了過來,一臉的幸災樂禍。


    “喲,林浩,你這是怎麽了?遭賊了?活該!誰讓你害死東旭的!”


    林浩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棒梗則在一旁叫囂:“就是,你個殺人犯!該被槍斃!”


    林浩怒火中燒,他一把抓住棒梗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小兔崽子,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秦淮茹見狀,連忙上前拉扯林浩:“你幹什麽!快放開我兒子!你個殺人犯,還想打人不成?”


    “滾!”林浩一把推開秦淮茹,棒梗摔倒在地,哇哇大哭。


    周圍的鄰居見狀,紛紛指責林浩,甚至有人叫囂著要報警。


    林浩冷笑一聲,他環視四周,眼神冰冷。“你們這群牆頭草,當初賈東旭出事的時候,你們一個個都說是我的,現在我被證明是清白的了,你們又來落井下石!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沒完!”


    說完,林浩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四合院。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中充滿了迷茫和憤怒。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他隻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一家小酒館門口。他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酒館裏燈光昏暗,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酒味。他找了個角落坐下,要了一瓶二鍋頭,獨自喝了起來。


    “一個人喝悶酒啊?”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


    林浩抬頭一看,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留著寸頭的中年男人坐在他對麵,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關你什麽事?”林浩沒心情搭理他。


    “別這麽冷漠嘛,年輕人。”男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叫李衛東,是這家酒館的老板。”


    林浩沒說話,繼續喝著悶酒。


    “我看你心情不好,有什麽煩心事可以跟我說說。”李衛東說道。


    林浩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李衛東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


    等林浩說完,李衛東歎了口氣:“這世道,人心叵測啊。不過,我看你小子也不是個容易被打倒的人。”


    “我現在一無所有,還能怎麽辦?”林浩苦笑道。


    “一無所有?未必。”李衛東神秘一笑,“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怎麽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兩招?”


    林浩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現在隻想好好生活,不想再惹事了。”


    “好好生活?就憑你現在的處境,你覺得能好好生活嗎?”李衛東反問道,“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隻有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才能讓那些欺負你的人付出代價!”


    林浩沉默了,李衛東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


    他看著李衛東,眼中漸漸燃起了一絲希望。或許,這真的是一條出路……


    “不過,學武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吃苦耐勞,你能堅持嗎?”李衛東又問道。


    林浩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我能!”


    “好!”李衛東一拍桌子,“那就從明天開始,每天早上五點,來這裏找我!”


    第二天清晨,林浩準時來到了小酒館。李衛東已經等在那裏了,手裏拿著兩塊磚頭。


    “今天,我先教你最基本的——紮馬步。”李衛東將磚頭遞給林浩,“把這磚頭放在頭頂,堅持一個小時。”


    林浩接過磚頭,放在頭頂,開始紮馬步。


    剛開始,他還覺得挺輕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雙腿開始酸痛,頭頂的磚頭也越來越重。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浸濕了他的衣衫……


    一個小時後,林浩的雙腿已經麻木了,他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


    就在這時,李衛東突然出手,在他腿上輕輕一拍。


    “啊!”林浩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起來!”李衛東厲聲說道。


    林浩咬緊牙關,掙紮著站了起來。


    “繼續!”李衛東再次說道。


    就在林浩咬牙堅持的時候,酒館的門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旗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風情萬種,眼神嫵媚,一顰一笑都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衛東,我來了。”女人走到李衛東身邊,嬌滴滴地說道。


    李衛東看著女人,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唄。”女人說著,依偎在了李衛東懷裏。


    林浩看著李衛東和女人旁若無人地親昵,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比紮馬步一個小時還要難受。他感覺自己像個傻子,被人耍了。


    “小子,看什麽呢?是不是羨慕了?”李衛東摟著女人,挑釁地看著林浩。


    林浩本想扭頭就走,但他想起自己悲慘的處境,想起李衛東的話,心中一股倔強升起:“羨慕?我羨慕你什麽?羨慕你一把年紀了還被人包養?”


    女人臉色一變,伸手就要打林浩,卻被李衛東攔住了。


    “有點意思。”李衛東饒有興致地看著林浩,“小子,你很有膽量,我喜歡。不過,嘴巴這麽臭,以後可是要吃虧的。”


    “吃虧?我早就吃夠了!”林浩怒吼道,“我被騙,被搶,被羞辱,還有什麽虧我沒吃過?與其像條狗一樣活著,不如拚一把!”


    “好!有骨氣!”李衛東放開女人,走到林浩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不要跟我學?”


    林浩看著李衛東的眼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他明白,在這個世道,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


    女人不滿地嘟囔:“衛東,你幹嘛要收這個臭小子?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李衛東笑了笑,沒有理會女人的抱怨,而是對林浩說道:“今天就到這裏,明天繼續。還有,以後叫我師父。”


    林浩默默地點了點頭,離開了小酒館。


    接下來的日子,林浩開始了艱苦的訓練。每天早上五點,他都會準時來到小酒館,紮馬步,練拳,揮汗如雨。


    李衛東對他也毫不留情,稍有懈怠,就會嚴厲斥責,甚至拳腳相加。


    林浩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但他卻從未放棄。他咬緊牙關,默默忍受著一切,因為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變得強大,才能保護自己,才能報仇!


    除了練武,林浩還要幫李衛東打理酒館的生意。


    擦桌子,掃地,洗碗,什麽髒活累活都幹。他雖然心中不忿,但也隻能默默忍受。畢竟,李衛東管吃管住,還教他功夫,他已經很感激了。


    而那個女人,則經常出現在酒館裏,對林浩百般刁難,冷嘲熱諷。


    林浩對她充滿了厭惡,但也隻能忍氣吞聲。他知道,自己現在還沒有實力與她對抗。


    一天晚上,林浩正在打掃衛生,女人扭著水蛇腰走了過來,故意把一杯酒潑在了他身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女人故作驚訝地說道,眼中卻充滿了戲謔。


    林浩強壓著怒火,一言不發地拿起抹布擦拭著身上的酒漬。


    “怎麽不說話?啞巴了?”女人繼續挑釁道。


    林浩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女人:“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我想讓你滾蛋!”女人尖聲說道,“你一個臭小子,憑什麽待在這裏?你配嗎?”


    “我是師父的徒弟,我為什麽不能待在這裏?”林浩反問道。


    “徒弟?你做夢吧!衛東隻是玩玩你而已,你真以為他會把你當徒弟?”女人不屑地笑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


    林浩的拳頭緊緊握住,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肉裏。他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股怒火在他胸中燃燒。


    “你給我閉嘴!”林浩怒吼道。


    “喲,你還敢吼我?”女人更加囂張,“你信不信我讓衛東把你趕出去?”


    林浩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狠狠地將她推倒在地。


    “啊!”女人尖叫一聲,摔倒在地,手中的酒杯也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李衛東聽到動靜,從裏屋走了出來。他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怎麽迴事?”李衛東冷冷地問道。


    女人哭哭啼啼地指著林浩說道:“衛東,他打我!他把我推倒了!”


    李衛東看著林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本以為林浩是個可造之材,沒想到他竟然如此衝動,連一個女人都控製不住。


    “你為什麽要打她?”李衛東問道。


    林浩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李衛東聽完,沉默了片刻,然後對女人說道:“你先迴去吧。”


    女人不敢忤逆李衛東,隻能委屈地離開了。


    李衛東看著林浩,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你走吧。”


    林浩一愣:“師父,你……”


    “我教不了你。”李衛東淡淡地說道,“你太衝動,容易被情緒控製。這樣的人,不適合學武。”


    林浩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出路,卻又被無情地關閉了。


    “師父,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林浩哀求道。


    李衛東搖了搖頭:“不必了。你走吧。”


    林浩絕望地離開了小酒館,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感覺自己就像一片落葉,被無情的命運之風吹得四處飄零……


    突然,他看到前麵有一家武館,門口掛著一塊牌匾,上麵寫著“精武門”三個大字。


    林浩心中一動,或許,這裏就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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