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頓這個混蛋,今天的仇我一定要報!”木離湖憤恨地說著。


    今天的戰鬥以他完全失敗而告終,原因還是因為戰前蹋頓的幾句話,動搖了他手下騎兵的軍心。


    戰鬥開始沒多久,編製混雜的遼東騎兵便被精銳的遼西騎兵給壓著打,幾個迴合下來遼東騎兵損失了幾百人。


    於是在實力的碾壓和內心的動搖之下,近半的騎兵直接倒戈了。


    這些人本就是木離湖剛剛收編的,隻是畏懼他的實力,被脅迫加入了他的軍隊。可惜蹋頓比他更強,所以他們又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背叛他。


    就這樣,這一天的戰鬥,算起來都是蹋頓追著木離湖跑。


    一路上在在箭矢的消耗下,木離湖的軍隊傷亡不斷。終於,在天色漸漸昏暗之後,蹋頓才停止了追擊,木離湖得以有了喘息機會。


    不過因為逃跑,軍隊將所有的食物、財物等等搶來的東西,和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扔了,而現在所有人跑了一天都是又累又餓。


    夜晚草原上的寒風冰冷刺骨,所有人升起篝火之後,圍坐在一起取暖,隻不過這樣還是彌補不了慘敗、饑餓所帶來的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


    這時遊騎迴來了,他雖然被凍得渾身發抖、臉色發青,但眼神裏卻盡是興奮。


    “大人,小的在在在東麵十裏外外發現了一一一個部落,他們好好好像在宴會,十分熱鬧!”


    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有部落就說明有吃的、有穹廬、還有女人!這些都可以溫暖一下此刻他們寒冷又受傷的心靈。


    木離湖也是興奮不已,他作為和丘力居一同南下的部落酋長之一,自然是十分清楚,現在遼東草原上的部落基本上都南下了。


    他們的營地都非常空虛,哪怕自己現在率領的是殘兵,他們也根本擋不住。


    “向東麵出發!”木離湖立即下令道。


    ……


    現在身處敵境,張皓下令可以接受部落牧民奉上的食物,但是不能喝酒。而那些死了丈夫的寡婦,手下的烏桓騎兵若是有意,可以等帶迴長城之後再辦事情。


    酒和女人的誘惑對漢人騎兵來說,還是比不上軍法的嚴酷。不過對於烏桓騎兵來說,他們還沒適應軍法的約束,所以張皓特地下令為的也是管住這些人。


    今天四處尋找草原部落也是非常累的,難得找到一個,坐下來飽餐一頓肉食是十分振奮士氣的。


    隻不過在所有人吃飽後想要休息時,事情還是主動找上來了。


    “大人,小的已經聞到烤肉的香味了,好香啊!”木離湖的一個親信護衛陶醉地說著。


    其他人也是紛紛傳出了深唿吸的聲音,一時間腹中饑餓的咕嚕聲也是此起彼伏的。


    木離湖也是忍不住了,這一天他都沒吃過東西了:“衝進去,除了女人之外,將所有人都殺光!”


    馬蹄聲驟然響起,一下驚醒了整個夜空下的部落。而高唿不斷地喊殺聲,也提醒了所有人這是敵人來襲了。


    張皓沒有怠慢,立刻下令道:“所有的漢軍士兵去營門口結陣,阻止騎兵進入營地。所有的義從騎兵上馬,擊潰來犯之敵。”


    這些漢軍本就是張皓麾下的步兵,為了湊人數和訓練才騎上馬,變成騎兵的。作為步兵集結,他們的速度比上馬還要快上不少。


    快衝到營門口的木離湖就著火光,看到了人數不亞於自己麾下的人影時,就覺得十分奇怪,眼前的這個部落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等他看清楚他們的裝扮時,頓時大驚失色:“漢軍怎麽會在會在這裏,他們不是隻會躲在長城裏嗎!”


    沒時間讓他去思考問題了,衝鋒而來的騎兵已經和嚴陣以待的漢軍衝撞在了一起。


    由於木離湖的軍隊逃了一整天,此刻不管人還是馬都十分的疲憊,他們的速度還趕不上正常奔跑時的十分之一,結果自然是被漢軍非常容易地擋了下來。


    這時集結完畢的烏桓義從,也開始向來犯的騎兵發起了攻擊。他們隻用了一次衝鋒,便徹底擊潰了這些疲憊不堪的騎兵。


    不少人徹底的絕望了,直接放下武器投降了。還有人想逃走,卻很快被追上,給抓了迴來。


    戰鬥剛開始沒多久就徹底結束了,五花大綁的木離湖被壓到了張皓麵前。


    向導中的一個立刻認了出來,對張皓報告:“將軍,這個人小的認識,他是南下的部落酋長之一,之前被丘力居派出去奪迴被將軍繳獲的牲畜,之後就再也沒迴去過,原來是逃迴草原了。”


    張皓也想起來了,那天被他嚇走的烏桓騎兵,原來就是眼前這個人帶領的呀。他居然沒有迴到丘力居身邊草,反而跑迴了草原,看來也是個有野心的家夥。


    “將軍?莫非你是張皓?”木離湖驚疑地問道。


    “沒錯,我就是張皓,想不到你這個烏桓酋長居然認識我。”


    “我也曾跟著丘力居,張將軍的大名在我軍中自然是如雷貫耳。”木離湖討好地說道,“如今我敗於將軍之手,也算是天大的榮幸。”


    張皓笑了起來:“嗬嗬嗬,既然你自己主動承認與我為敵,那便不好留你了。來人……”


    “將軍且慢!”木離湖有些慌亂,一言不合就要殺自己,這也太不講理了。


    “我雖然曾與將軍為敵,但那也是各為其主。而且那時我無法奪迴牲畜,就已經知道丘力居必敗,不惜背上叛徒的罵名還是迴到了草原,就是不想與將軍為敵。”


    “那現在你又是怎麽落到我手裏的呢?”張皓笑著問道。


    “這是意外,我若是知道將軍在此,哪怕餓死也不會前來冒犯將軍。”


    “哦,那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麽這麽晚了還要帶兵襲擊這個部落?”


    木離湖悲痛且無奈地歎了口氣:“唉~一言難盡呐。由於我臨戰脫逃迴到了草原,以致於其他人都視我為怯弱的叛徒。丘力居從子蹋頓聽說了我的事情之後,便率領騎兵前來討伐我。


    今日白天,我與他在距此地以西一百裏外的地交戰,可惜被他擊敗,隻好倉皇逃遁。這一路上食物、帳篷等等都被丟棄了。晚上又累又冷又餓的時候,遊騎來報此處有部落營地,這才不得已率兵襲擊的。”


    “如此說來,倒也是合情合理。”張皓點頭表示認可,但卻突然話鋒一轉,“隻不過,今晚若非我在這裏,為了食物物資,這個部落的人不就都被你殺光了?”


    “這、這、這怎麽會……”


    “我問你,我北上之後碰到了好幾個被毀的部落營地,這些是不是你幹的?”張皓突然問道。


    木離湖想要狡辯:“我做這種事做什麽?”


    張皓冷笑了一聲,嘲諷道:“我聽說這次你們南下,遼東所有的部落都征發了青壯。現在各部實力空虛,而你又帶領著軍隊逃迴來了,不是你做的又是誰做的。”


    木離湖語塞,沒多久便承認道:“對,確實都是我做的,不過那又怎麽樣呢,草原上本就是弱肉強食,我若是不趁著他們實力空虛的時候吞並他們,也會有其他人這麽做的。”


    那幾個部落被滅的向導咬牙切齒地看著木離湖,想將他千刀萬剮。弱肉強食確實是草原上不變的法則,但是作為弱肉的當事人,心裏就不是那麽好受了。


    不過現在的他們也隻是張皓手下的奴仆罷了,沒有主人的允許,哪怕他們心裏再恨,也無法做決定。


    “這麽說,那蹋頓派兵攻打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咯?”張皓問道。


    木離湖承認了之後,整個人的氣勢變了許多,好像心中多了一份底氣:“沒錯,遼西烏桓作為所有烏桓部落裏實力最為強大的一個,是不會允許其他部落相互吞並,最後形成一個可以與之分庭抗禮的大部落出來。既然我已經有了這樣的想法,自然是要盡快將我扼殺掉。”


    “你背叛了丘力居,又想挑戰他,那他侄子自然不會放過你。”


    木離湖直視著張皓,又說道:“張將軍,既然您現在出現在這裏,說明丘力居已經兵敗了吧?”


    張皓直接承認了:“對,丘力居已經兵敗被殺了,他的首級現在正在前往洛陽的路上。”


    木離湖大吃一驚,丘力居居然死了,自己還以為他最多是全軍覆沒,然後倉皇逃迴遼西呢。


    隨後他臉上又是狂喜,丘力居死了,遼西烏桓,乃至整個烏桓部族都群龍無首,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呀。


    “將軍,您聽我說,現在即便是丘力居死了,遼西烏桓仍舊力壓其他部落,這次失敗損失的也不過是他們部落裏的一個萬騎而已,他們還有五個萬騎的編製,所以仍舊是烏桓可汗的本部。”


    木離湖故意誇大了遼西烏桓的實力,他接著蠱惑道:“以您的英明神武一定清楚,若是烏桓還保持著一家獨大的局麵,不久之後重新恢複實力,便又會再次南下的,這對漢朝百姓來說又將會是一場苦難。


    不過眼下正好有個機會,遼東這邊所有部落群龍無首,隻有我一個人逃迴來了,隻要將軍幫助我合並整個遼東所有的部落,到時候以我的實力,便足夠跟遼西烏桓抗衡了。到時候將軍不用擔心邊患,幽、平州兩州的百姓也可安居樂業。”


    說完,他滿臉希冀得看著張皓。


    張皓聽完木離湖長篇大論,有些哭笑不得。這種分裂烏桓,製造矛盾的計策竟然是一個烏桓人建議自己的。


    說來是挺好笑的,自己在這裏幫著烏桓的牧民抵禦襲擊,木離湖則是一副為自己為漢朝百姓考慮的樣子。


    想著想著,張皓漸漸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你的這個建議真是不錯。”


    “謝將軍……”


    “但是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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