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主要的工作就是安撫百姓,還有撫恤陣亡將士。哪怕張皓所帶領的軍隊穿、用的是製式裝備,比黃巾軍好上太多,但還是有傷亡。


    現在還隻是五月初,粟米是種不了了,趕得及的話還可以種點兒別的糧食,不然現在再到明年秋收這段時間,百姓就難熬了,沒準又會來一次起義。


    隨後張皓安排快馬,給遠在巨鹿郡,與黃巾主力作戰的盧植寫了一份戰報。


    戰報裏說明了這次收複薊縣的過程,還有將士們的功勞。


    盧植作為北方戰線的負責人,算起來張皓也是歸他管轄。


    五天之後,張皓基本上處理完薊縣的事務。


    而此時,由上穀、漁陽、右北平三郡派來的義軍來到了薊縣東門,張皓立即出城迎接。


    上穀的義軍將領姓李,身披鎧甲,虎背熊腰,孔武有力。


    漁陽的義軍將領姓王,頭戴儒冠,身穿長袍,書生打扮。


    而右北平的義軍將領姓何,張皓看到他時都驚呆了,這哪是個人,分明是個肉山。


    他是唯一一個坐馬車來的人,下車的時候,還靠著其他人攙扶才能下來。笑起來時,臉上的肉都擠在了一起。


    張皓將三郡義軍的將領,接到作為臨時官府的張家,並舉行宴席招待他們。


    張皓敬了三人一杯酒,對他們說道:“三位將軍來的正好,我們正好可以商量一下,平息廣陽郡境內叛軍的事情。”


    李將軍一飲而盡,聲音特別洪亮:“三天前,俺經過軍都縣,已經消滅了縣內的賊軍。”


    王將軍輕啄了一口酒:“在下率軍剿滅了昌平的賊軍,在來薊縣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李將軍。”


    而那位何將軍也是笑著說道:“嘿嘿嘿,我也是剛從安次縣過來,縣內已無賊軍矣。”


    “哦?”張皓有些驚訝,“如此說來,廣陽郡境內,現在隻剩下廣陽縣還賊軍手中了。正好我等四人合兵一處,區區廣陽縣賊軍,翻手之間便可覆滅。”


    等張皓說完,客廳裏突然安靜了下來,三位將軍都沉默不語。


    張皓滿臉的疑問:“在下說的有什麽不妥嗎?”


    這時那位儒雅的王將軍先開口了:“張將軍的話並無不妥,隻是來時太守大人吩咐過,等收複了薊縣,就班師迴去。”


    “俺家太守也是這麽說的。”李將軍如是說道


    何將軍同樣點了點頭:“我也是。”


    張皓有些詫異:“這是為何?”


    王將軍迴答道:“是因為烏桓人,有探馬迴來報告,說是各郡邊境的烏桓人頻頻異動,像是有乘機南下的舉動。所以我們無法再去南麵平息叛亂了,還請張將軍莫要怪罪。”


    張皓起身拜道:“諸位將軍乃是去抵禦外辱,護國安邦,張皓豈敢怪罪,請受張皓一拜。”


    何將軍一口吃下一大塊肉,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可是平息叛亂同樣重要,所以我們三個合計了一下,從各自麾下調騎兵,湊夠五百之數,交予將軍指揮,助將軍一臂之力。”


    張皓擺擺手,不能接受:“騎兵正是草原上,對付異族的利器,邊關危難,還是將他們用在合適的戰場上比較好。,我有麾下的部隊就夠了。”


    “五百騎士對我們影響不大,倒是對張將軍平亂很有幫助,你就不要推辭了。”王將軍說道,“不管在哪個戰場上,他們都是保家衛國,區別不大。”


    “沒錯。”“說得對。”


    張皓見狀也不好推辭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接受了,在下向各位保證,一定帶領他們取得勝利。”


    “合該如此。”


    ……


    巨鹿郡廣年縣。


    盧植率領三萬大軍與張角率領的七萬黃巾軍對峙。這樣狀態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了,雙方都沒能找到合適的戰機。


    不過拖下去對官兵還是有利的,黃巾軍得不到地方百姓的支持,時間越長越撐不下去。


    盧植還在等待戰機,一封來自幽州的戰報交到了他的手裏。


    “這個張皓我好像聽人提起過,應該是幾年前的事了。”盧植對著副將宗員說道。


    “是在一次宴會上,原幽州刺史劉虞迴京擔任宗正,您設宴為他接風的時候,他對您提起的一個有意思年輕人,就是這個張皓。當時我也在場,所以還記得。”宗員笑著說道。


    盧植拿著手中的戰報,看了一遍又一遍,感歎道:“這可真是後生可畏啊,沒想到我、義真兄還有公偉兄,在戰場上都還沒有打開局麵公偉兄還戰敗了。


    到是這個年輕人取得了首勝,不錯不錯。”


    宗員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那是我們因為之前還需準備,不然這首勝肯定就是我們的。”


    盧植哈哈大笑:“我們都一把年紀了,還和年輕人爭什麽。”


    宗員也是咧嘴一笑:“這不是不服老嘛。”然後他的神情又有些暗淡了下來。


    “這漢室的天下,已經是亂象初現,這次席卷了大半個江山的農民起義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今走到這個地步,靠我們這些老家夥,已然是改變不了什麽了,確實需要有像這樣的年輕人站出來,改變現在的局勢。”


    盧植點了點頭:“我們都試圖改變這種狀況,之所以沒有成功,都是因為陛下親小人,遠賢臣,致使奸佞當道,宦官與外戚爭權奪利,不顧百姓艱難困苦。


    希望這一次教訓,可以讓他們好好地看清楚,這個天下已經是弊病叢生,再不改變,後果不堪設想。”


    “希望如此。”


    盧植將手中的戰報重新裝好,自己又寫了一份為張皓請功的奏章,一起裝好,派遣信使火速送往洛陽。


    然後他走到地圖旁邊:“現在趁著我們還能動,就該繼續站出來,為年輕人遮風擋雨啊,能掃除一點沉屙就是一點,哈哈哈。”


    宗員也站到了他旁邊:“說的沒錯,作為前輩,可不能將自己的爛攤子,全都留給後人。


    此刻我軍已經準備充分,隨時可以與張角決戰。”


    盧植點了點頭:“好,那就開始吧,也該讓世人知道,我盧植仍然寶刀未老。”


    次日,盧植率軍與張角,在廣年縣外的平原上決戰,連戰數場,大破張角,斬殺上萬人。


    張角不敵,唯有退守廣宗,據城死守。


    ……


    “捷報!房縣縣令、偏將軍張皓率軍擊破黃巾,收複薊縣!”


    使者騎著快馬,一路疾馳,路上的百姓隻聽到“捷報”、“張皓”、“薊縣”這幾個詞,其他的什麽都沒聽清楚,而眼前隻剩下了漫天的飛塵。


    洛陽皇宮,靈帝已經有一個多月愁眉不展了。


    自從三月初朝廷發兵以來,南麵傳迴來了幾次戰敗的消息,北方一直在對峙,沒什麽動靜。


    早上起來梳理的時候,有個宮女一不小心,居然說他多了幾根白頭發,他怒不可遏,直接命人將這個宮女,拉出去杖斃了。


    但他自己知道,不僅僅是愁得頭發都白了一些,就連身體也消瘦了不少。


    可這些那輪得到一個小小的宮女來提醒,倒黴的她,成了靈帝發泄心中怒火的一個犧牲品。


    這時中常侍張讓走了進來:“啟稟陛下,河北有奏折送到,還附著了一份戰報。”


    他可以強調了一下:“是捷報。”


    “哦?快拿來給朕看看。”


    張讓將奏折遞了上去,靈帝馬上將它拿過來,仔細看了一遍。


    過了好久,他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愁容,多了一絲興奮和喜悅。


    這是兩個月來第一份傳捷的奏疏,將他心中的陰霾散去大半。


    這說明什麽?說明這些逆賊也並不是無法戰勝的,說明天命在漢,逆賊所說的什麽“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全都是胡扯。


    他突然覺得,很快朝廷就可以撲滅這次叛亂,而自己也可以高枕無憂了。


    首勝永遠都是最能振奮人心,提升士氣的。靈帝決定要好好獎賞這個張皓。


    “這個叫張浩的年輕人,很不錯,率軍取得了首勝,比起那些朝中老將,更得朕心。


    擬詔,張皓征討逆賊有功,賜爵倉亭侯,食邑兩百戶,再賜禦劍一柄,金五百。


    等此次平息叛亂之後,親自來洛陽,朕要當麵見一見這個年輕人。”


    張讓很快擬好了詔書,拿給靈帝。


    靈帝看完後,拿出專用於蓋嘉獎詔書的印璽,蓋在了上麵。


    張讓出門後,將聖旨交到一個小宦官手裏,他也是上次給張皓傳旨的那個小宦官。


    “你這次前去傳旨,記得好好試探一下這個叫張皓的人,看看他是不是同其他人一樣仇視我等,若是能夠拉攏,最好讓他成為我們的人。”張讓吩咐道。


    “諾。”小宦官恭敬地將聖旨放好,想宮門外走去。


    張讓可以感受到,皇帝現在很喜歡這個給他帶來好消息的年輕人。不然也不會不經過廷議,直接就下旨封賞。


    而做為皇帝最親信的宦官,皇帝喜歡什麽,自己就得緊跟皇帝的腳步,這樣才會永遠得到皇帝的信任,永遠的掌握權柄。


    當然了,萬一皇帝此時的興奮勁兒過去了,對這個年輕人不感興趣了也沒關係。


    如果這個張皓識相的願意跟他們站到一起,那自然相安無事。


    如果他和朝中那些腐儒一樣看輕自己這些人,那自己就可以保證,張皓今天得到的這些東西,日後就會失去這些。


    而且還會失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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