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三百匹馬,張皓便從五百士卒中挑出了三百人。


    而那個想當逃兵的人,在出發前被張皓以擾亂軍心的名義親自斬首祭旗。


    不過兩世為人,連隻雞都沒殺過的張皓,這次硬逼著自己殺了一個人。人頭落地,鮮血噴湧而出,還濺到了張皓臉上。那溫熱粘稠的感覺,還是刺激的過頭了。


    不過張皓意誌堅強,硬是忍住沒讓自己吐出來,這讓眾士卒對他有些另眼相看了,覺得他跟那些軟綿綿的公子哥有些不一樣。


    到是鄭猛對這一幕沒什麽感覺,反而有些興奮。果然像他這樣智商有缺陷的都是狠人。


    張皓讓每個人帶了三天的糧草,因為如果三天還沒追上的話,那就肯定追不上了。


    然後張皓安排剩下兩百人帶著衣物糧食和其他物資,步行尾隨在後麵,以備不時之需。


    “出發!”隨著張皓一聲令下,三百臨時編成的騎兵就這樣浩浩蕩蕩地向北奔騰而去。


    此刻,就在張皓率軍出發的時候,離房縣以北六十裏的地方,一支兩百多人的騎兵正慢悠悠的前行著。


    他們中間是一群被麻繩綁著手,然後一個接著一個穿在一起的人,有四百多人。這群人個個低著頭,神情麻木的向前走著,仿佛對未來已經失去了希望。


    這隻隊伍正是在上河鄉燒殺搶掠的烏桓騎兵和被俘虜的百姓。


    為首的是一個烏桓部落首領的兒子,名叫阿紮。


    “少主,這漢人真是富庶,就這麽一個小地方,我們就搶到了這麽多的財物糧食還有奴隸。”一個親衛說道。


    “就是就是,尤其是女人,長得可比草原上的那些女人水靈多了。”另一個親衛也淫笑著說道。


    “但是漢人的男人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他們明明有這麽多人,但看到我們了之後,不是四散逃跑,就是跪地求饒。你們還記得那個把劍扔在一旁,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嗎?”阿紮笑著說道。


    “記得記得,那家夥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要不是少主懂漢話,我們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那家夥說什麽隻要放過他和他的家人,所有財產都可以給我們。哼,他所說的東西早就是我的了,連他的命都是我的。居然還想用我的東西跟我談條件。”阿紮很是不屑的說道。


    “結果我就當著那男人的麵,一刀砍掉了他兒子的頭。我現在迴想起來那男人當時呆滯的表情,都覺得很有趣,哈哈哈哈。”


    “接著我就把他送到兒子身邊了,搶走了他的妻子,到了晚上我可要好好地聽她在我下麵叫喊的聲音,哈哈哈哈。”


    阿紮很享受這樣的過程,心中想到:漢人就應該這樣在我們的鐵蹄下瑟瑟發抖,恭順地獻上他們的妻女財富。


    “少主,漢人這麽沒用,咱們幹嘛不多搶一點啊?”


    “你懂什麽,”阿紮有些惱怒地說道,“我們已經搶到了足夠度過整個冬天的糧食財物,搶的再多,就我們這些人帶的走嗎?”說完抽了那個多嘴的親衛一鞭。


    “留著其他地方,明年咱們再來不好嗎?就像是我們放牧一樣,要是讓牛羊把地上的草根都吃了,那來年不長草,牛羊不就要餓肚子了,那我們也要餓肚子了。”


    “少主說的對啊。”


    “少主英明。”


    阿紮臉上充滿了笑容,像是在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其實他自己心裏清楚,若不能見好就收,等到遼東屬國府得到消息,派遣麾下的騎兵出來圍堵追殺,那自己這些人都得死在漢朝境內。


    一想起那個遼東屬國長史公孫瓚,阿紮心裏就止不住的顫抖,那是一個真正的狠人。他曾經帶著數十名騎兵就敢與數百名鮮卑騎兵衝殺,最後還贏了。


    而他現在麾下有三千騎兵。在公孫瓚這種猛獸麵前,自己才像是一個羔羊。所以在手下提出接著劫掠時才會那麽生氣,還抽了他一鞭。


    阿紮心中想到:這公孫瓚完全沒把我們胡人放在眼裏,對待我們胡人的態度實在是太霸道了。如果說他像刺史大人那樣對我們胡人好一點,我們也不至於過得這麽困難。對,我們南下搶掠完全是因為他,都是他的錯。


    ……


    很快天就黑了下來,離部落已經不到一百裏。但阿紮覺得不用這麽著急迴去。從家裏偷偷摸摸出來,到成功搶到了這麽多東西,連著奔波了三天。這麽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也讓自己和屬下們好好放鬆放鬆。


    一個營地很快搭好了,篝火被點燃,很快空氣中彌漫出來陣陣肉香。


    隨後又傳出來男人興奮的大笑和女人痛苦的哀嚎。


    另一處地方,張皓坐在篝火前麵吃著蒸餅,也就是沒有加過酵母的饅頭,沒有那種鬆軟可口的感覺,隻能就著水強行咽下去。能填飽肚子就行了,野外行軍不講究這麽多。


    這時,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報!北麵沒有發現騎兵蹤影。”一個斥候迴來向張皓報告情況。


    “報!東麵沒有發現騎兵蹤影。”又一個斥候迴來了。


    “報!東北麵沒有騎兵蹤影。”


    “報!西北麵沒有騎兵蹤影。”


    張皓一共派出去五波斥候,向著東、東北、北、西北、西五個方向偵查。結果四個方向都沒有發現,隻剩下西麵了。


    “要是連西麵也沒有的話,那大概是追不到這支騎兵了。如果他們晚上也繼續趕路,在天亮的時候就可以迴到烏桓人在遼東屬國的聚集地。唉~”


    張皓心中歎了一口氣。難道說剛上任就要卸任那自己絕對可以名留青史了,隻不過留下的是笑話罷了。


    左等右等,西麵的斥候久久沒有歸來。這讓張皓心中有了一絲希望和不安。


    希望是西麵斥候確實發現有情況,不安是萬一斥候被發現,他們殺死斥候之後知道了後麵又追兵,然後向不知道的方向再次逃遁。那張皓就真的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就在張皓因為許久的等待,心中越發不安,打算親自帶人去西麵看看的時候,斥候終於迴來了。


    “報!啟稟縣丞,西麵沒有騎兵蹤影。但是屬下返程時,看到南麵似有火光,於是屬下前往探查,發現了烏桓騎兵的營地。”斥候說道。


    “好!”張皓一拍大腿站了起來。心想:我說怎麽哪兒都沒有,原來是我們追過頭了。這些畜牲走這麽慢,可真是不把漢人放在眼裏,犯下這樣的罪行難道以為還能若無其事的離開。我一定要讓他們為自己心中的傲慢無知付出代價。


    準確的說,阿紮是沒把張皓放在心裏。他以為遼東屬國,乃至整個幽州也就一個公孫瓚是個可怕的人,其他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像房縣這種地方的官員碰到這種事肯定是上報情況,然後郡府下發批示。這一來一去自己早就跑迴老家了。


    所以阿紮一沒急著趕路,二沒派出遊騎偵查,就這麽大大咧咧地走在迴家的路上。


    可是阿紮怎麽也沒有想到張皓都沒有請示,就直接帶著騎兵就來追自己了。當然知道了也無所謂,區區臨時湊出來的三百騎兵,他的兩百烏桓勇士完全可以教這些漢軍做人。


    “你說,這些畜牲現在在哪兒。”張皓問道。


    “在離此地西南方,三十裏處安營。”


    “傳令!全軍上馬,出發!”得知情況之後,張皓大聲吼道。


    ……


    子時已過,月黑風高。


    烏桓人的營地,此刻相當的安靜,但時不時的迴傳出男人的唿嚕聲和女人影影約約的抽泣聲。這在每一個


    阿紮睡得正熟,他的懷中還抱著一個豐腴貌美的少婦,她是李遊徼的妻子。


    一天前,她還是有名的貴婦人,在上河鄉乃至房縣的交際圈中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都會看在李遊徼的份上給她麵子。


    此刻的她混身上下滿是傷痕,可見在身邊的男人睡覺之前,她是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加上白天丈夫和兒子在她麵前慘死,身體上的疼痛和心中無盡的仇恨使她難以入睡。


    她在家人被殺時有想過自殺,隻可惜被阿紮控製住綁了起來。


    雖然現在很痛苦,但她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隻是流著眼淚。現在死了沒有價值,她打算等,等到可以報仇的時候。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每一個營帳內。


    不知過了多久,她似乎隱隱聽到了一絲突兀的聲音。


    營地外,張皓和三百縣兵正在慢慢靠近。


    由於糜竺借給他的馬不是戰馬,而那些縣兵也不是真正的騎兵,所以在兩裏前,張皓便帶著眾人下馬步行,隻留下幾個人看守馬匹。


    等到離營地五十步的時候,看到一個放哨的烏桓人坐在篝火前昏昏欲睡,張皓心裏還是很開心的,真是天助我也。


    “表弟,你能射到那個坐在篝火旁邊的人嗎?”張皓問鄭猛。


    “放心吧表哥,看我的。”鄭猛一拍胸口自信滿滿地說到。


    這上天給人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就會打開一扇窗。不得不說,鄭猛關閉了智力這扇門之後,打開的武力之窗還是想當給力的。他不僅力大無窮,而且天賦過人,騎馬射箭一學就會。真是不枉費張皓一到房縣就讓他學武。


    隻見鄭猛輕易的拉開一石弓,對著那個放哨的烏桓人就是一箭。


    嗖的一聲,箭矢穿喉而過,那人都沒發出什麽聲音就倒地死亡了。


    見到放哨的死了,張皓起身拔劍,指向營地,大聲吼道:“兒郎們,隨我衝將進去,為上河鄉死難的父老鄉親報仇,一個烏桓人也不要放過,殺!”


    話音剛落,張皓便頭一個衝了出去。


    見張皓如此舍生忘死,三百縣兵個個被激起心中的血勇,頓時喊殺聲震耳欲聾。


    “殺!”


    “為鄉親複仇!”


    張皓雖然是第一個衝出去的,但漸漸地便被其他人超過了。是因為本身就是讀書人的緣故體力不支,還是因為故意放慢腳步,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鄭猛是第一個衝進營地的,隨後開始肆意屠戮。他本身就是一個猛將,加上現在這些烏桓人還在睡夢中,一時間,所到之處,無人生還。


    隨後他找到了烏桓人放馬的地方,騎上一匹馬,在營地裏左突右進。


    縣兵們衝進營地之後也是瘋狂的砍殺烏桓人,還到處放火,火光照亮了整個營地。


    在喊殺聲與慘叫聲中,阿紮終於醒了,他披上一件外衣,拿起兵器跑出營帳,看到的是衝天大火,還有自己的手下正在被屠殺。


    兩個親衛牽過來一匹馬,大聲喊道:“少主,是漢人,他們襲擊了我們的營地,咱們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隻不過他們沒有鄭猛快,他騎在馬上一眼就看到了這幾個想跑的人,便駕馬衝了過去。


    “表哥說過,一個不留。”


    阿紮還沒有上馬,就見到一個騎馬的大漢向自己,衝了過來,頓時大驚失色。


    鄭猛衝到阿紮麵前,劈頭就是一刀。


    “少主小心!”


    一個親衛站到阿紮麵前,拔刀試圖抵擋。但他哪擋得住鄭猛力氣,被鄭猛連人帶刀劈成了兩半。


    鄭猛直接跳下馬,再次砍向阿紮。


    另一個親衛則砍向鄭猛,意圖圍魏救趙。


    他成功了,鄭猛不再去管阿紮,反手擋住親衛的攻擊,然後抬腿一腳將他踢倒在地。


    親衛倒地噴了一口血,痛苦的說道:“少主快逃!”隨後便被鄭猛一刀砍掉了腦袋。


    阿紮見兩個親衛都死了,又懼又怒,他們都是從小就跟著自己的親信。


    “我跟你拚了。”阿紮叫著衝了上來。


    鄭猛沒有理會,抬腿又是一腳,將他踢進營長裏麵。


    帳內的女人看見阿紮倒飛了進來,倒地哀嚎,他手中的刀剛好掉在了她的腳下。


    “這是天意啊。”


    女人撿起刀飛快地跑到阿紮麵前,瘋狂地砍在他身上。


    鄭猛走進營帳時,阿紮渾身上下血肉模糊,一個赤裸的女人不知疲倦的在那揮刀瘋砍。


    “別砍了,他都已經死了。”鄭猛提醒道。


    哪知女人聽到有人說話,便又拿著刀砍向了鄭猛。


    鄭猛可不會管來的是什麽人,一刀砍死了女人。


    “都說我傻,這女人更傻。”鄭猛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轉身又加入了戰局。


    憑著火光,鄭猛殺死女人時,看到了她臉上上揚的嘴角,好似解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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