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少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嗎?”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伸了過來,將淩霄護到身後。


    世上竟然有這麽老的人,仿佛曆經了幾百年的滄桑,別說是軒轅雄,就是我伸手一碰,他恐怕就要倒地長眠了。


    “邵家二少不覺得力不從心嗎?”軒轅雄冷笑道。


    我看著眼前這老得不能再老的男子,頭發蒼白而稀少,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黑斑,眼睛渾濁得像一汪死水,根本無法相信他是讓淩霄臉紅心跳的風流少爺。


    “有心就好。”邵家二少淡淡地甩出一句話,扶著淩霄走了。


    看著一老一少兩個背影,像戀人一樣依偎著,慢慢走向昏暗的長廊,我心裏一陣酸澀。


    我覺得邵家二少不是正常的老態,感覺像在鬼樓裏耗盡了陽氣似的。但鬼樓裏的鬼不論年輕還是年長,都是神采奕奕的,怎麽隻有他一個人垂垂老矣?而且鬼好像不會變老吧,我倒是看到過她們“變身”,但都是變成慘死的模樣。莫非,邵家二少是人?


    “你很閑啊,自己身上一堆破事沒完,還有功夫想其它的。”軒轅雄冷冷地看著我,我慌忙迴過神來。


    “她們找你做什麽?”軒轅雄繼續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眼神邪惡之餘更添玩味。


    “也沒什麽。”雖然知道無處可逃,我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靠了靠,身體貼著冰冷的牆,有一種絕望的感覺。我聽著自己的唿吸聲一下一下,而軒轅雄卻像演默劇般平靜地站在我麵前,我終於知道鬼樓最大的恐怖之處——沒有生命的聲音。


    軒轅雄繼續盯著我,盡管宋詞、錢總一行已經開完舞會,下樓準備各迴各屋,他還是保持這個姿勢不動:“快說。”


    這幫人不路見不平就算了,居然還停下來看熱鬧,若薇一副好事者的樣子,嬈玫則表現的非常警惕,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等會兒再說不行麽。”


    “就現在說,當著他們的麵。”軒轅雄漆黑的瞳孔裏閃耀著殘酷。


    太可惡了,他肯定猜到剛才的密謀,讓我當著這些人的麵說出來,淩霄、顏蔻她們就慘了。


    “她們說、說喜歡你,叫我別纏著你。”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感到佩服。軒轅雄的嘴角明顯抽搐了一下,拽著我往之前的房間走。


    我發現求生的意誌一旦強大起來,思路簡直開了外掛,就這麽半分鍾的時間我已經把謊話編好了。軒轅雄把我推進房間的時候,我便趕緊開啟辯解模式。


    “其實、她們叫我是想讓我幫她們找上輩子的情人,我沒辦法,隻好先答應了。而且我想著如果跟她們混熟的話,也好讓她們幫忙拿到那件鬼衣,你說呢?”


    軒轅雄挑著眉毛,有些詫異地看著我,因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所以我很無辜地迎上他的眼神,而且我本來就很無辜嘛/(ㄒoㄒ)/


    “算你聰明,記住我不管你玩什麽花招,我要的是那件鬼衣。”軒轅雄將目光轉向我的小腹:“如果ta出生的時候你還沒拿到的話,我就隻能湊合著做件小的了。”


    什麽意思……我驚恐地看著他,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艱難地點頭。車到山前必有路,就怕是死路-_-||


    “軒轅少,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


    “你這麽厲害,為什麽鬼衣要我去拿啊?”我試探著問道。


    “你是想讓我誇你嗎?”


    “不、不是。”


    “那就閉嘴!”


    “我是擔心那個鬼衣不好對付,會不會一碰到就起鬼火或變成厲鬼什麽的。”


    “你隻要抓住她的手,這個手鐲就會自動拷到她手上,你把她帶迴來就行了。”


    “那任務完成後,你真的會放過我嗎?”我裝出一副單純的樣子,好像為了生存唯命是從。不指望他全相信,至少讓他覺得我因為害怕,不敢亂來。


    “前塵過往,一筆勾銷。”軒轅雄嘴角彎著邪魅的弧度,似乎對我的表演很滿意。


    我趁勝追擊,想套更多信息:“可是、軒轅少放過我,鬼樓呢?隻怕我還要被困在這裏。”


    “困就困唄,反正你不是喜歡這嗎。”軒轅雄哼了一聲,冷笑道。


    我喜歡這裏?!這叫什麽話,我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喜歡陰森森的鬼樓?可是看軒轅雄的神情,又好像、難道我上輩子跟這裏有什麽淵源嗎,是這裏的客人?不能夠吧,我上輩子不是女的麽,哪有女人喜歡這種風月場所的,難不成我重口味,汗,真是越想越不靠譜。


    軒轅雄似乎很喜歡看我為難的樣子,見我被他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顯然頗為得意。


    “你慢慢琢磨吧,我先走了。”軒轅雄站起身準備走人。


    “那、那我怎麽辦?”我怕他走了之後九爺和嬈玫他們收拾我,畢竟現在和軒轅雄達成了協議,暫時不會有危險。


    “什麽怎麽辦。”軒轅雄打開房間門,指著樓下大門的方向:“不會看嗎,從那出去。”


    “我走出去就行了?”我有點不敢相信,之前哪次逃離不是驚險離奇,又是跳井又是跳樓的,這次居然能堂堂正正的走出去,一下子有點不能適應了。


    “你要是想爬著出去我也不反對,還能看場好戲。”


    “哦、今天太累演不了了,再會。”我趕緊跟他道別,匆匆下樓。雖然感覺身後有密密麻麻的視線襲來,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先逃再說吧。


    我剛邁下一樓的台階,周圍的景致就變了,四周荒草叢生,在樓上看到的院門已經被封死,隻剩下旁邊一個柵欄似的小鐵門,但也是鏽跡斑斑。


    我拉開鐵門準備出去,突然想起了小藍莓,之前本來要找吊墜的,被軒轅雄給打斷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往迴走。沒想卻迎麵撞上宋詞,他疲倦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做什麽?”


    “哦、剛才我的吊墜不見了,你們有沒有看到?”


    “在這能保住命就不錯了,還想找什麽吊墜,就是幾百萬大獎的彩票也顧不上要。”


    也是無語了,平白無故被他數落一頓,我不知道命重要啊。


    “拜托,到底有沒有看到?”我小聲問道。


    “沒有,你就這麽確定是丟在這裏嗎。”


    我確實不能確定,別說被石諾抓了以後昏迷了多久,就是之前練讀心術那會忙著做夢,小藍莓到底什麽時候不見的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頹喪地蹲在地上,覺得十分歉疚,不知道淩霄她們會不會有辦法?


    宋詞拉開鐵門,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走不走?”


    真是的,我走不走關他什麽事,我們現在不是已經沒關係了嗎?我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眼神有些怪怪的,臉色還特別蒼白。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宋詞之前來鬼樓都是魂魄來的吧,今天怎麽、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居然上前碰了碰宋詞的手背,沒什麽溫度,但確實是身體沒錯,難道他在鬼樓又上升了一個“檔次”?


    天色漸暗,我不敢再耽擱,隻得跟著宋詞走了出去。出去後立馬又是另一番情形,原來這棟樓就在公司背後,是一棟七八十年代的廠房。巷子裏的路燈很暗,周圍是剛拆遷出來的一大塊空地,荒涼得像一片鬼域。


    黑暗中有一星鬼火在閃爍,看了一會才看出是有人在那抽煙。


    “薛雨。”黑影站起身走了過來,是玉衡子:“你最近、”


    他停住了,將我周身打量了一遍,神色凝重。


    “我有事想問你。”我走到玉衡子身邊:“你知道司徒朧是誰麽?”


    “司徒朧?她們讓你找司徒朧?”玉衡子顯得有些激動,他轉頭看了一眼宋詞,似乎有些戒備,將手伸給我,示意我在上麵寫字。


    “他們說我上輩子是司徒朧。”我在他手上寫道。


    “什麽!你、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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