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稍穩心氣,懊悔方才失言,不該促其早些離去,便開聲道:“今夜壯士拿我這些家產,總該留下名諱,也不妄走這一遭。”


    陳昭匆匆將珠玉拾掇完,係緊袋口,返身迴其言道:“在下知曉知府大人何意,當不會留下名諱好令知府大人日後派兵尋我,順道帶迴今日遺失的這些真金白銀。”


    陸知府賠笑道:“壯士莫要多想,下官也是隨口一道,壯士既不願說,下官也不強求,隻求得性命得保即可,壯士早有籌謀,自備裝金袋裹,下官甚為....”


    言猶未盡卻被陳遠打斷,隻見他笑道:“大人心思靈巧,欲拖得時辰待人相救,在下絕不會讓大人陰謀得逞,另也不會放過大人性命。”


    陸知府臉色一沉,又聞“性命”二字,忽反應過來驚望著陳昭,隻見陳昭陰臉竇笑,陸知府急道:“壯士好歹也是江湖中人,怎可這般.....啊....”


    隻見陳遠一連傳風掌襲來,盡數打在陸知府胸口,最後一致命之擊打在其正額之上,陸知府倒地喪命。


    陳昭背起諾大一袋,直出了密室,見一地護衛隻剩幾人遲遲不起,剩下怕是全去了外處求援。


    暗知決不能候得城內大軍到來,那時背上這一袋重金實難逃生,於是縱步速走,迎來時之路,至府牆下將一袋財寶扔出牆外。


    重袋落於地上,袋口細繩散開,珠玉白金撒了一地,滾向四處雜亂不堪,陳昭聞金鐲滾地之聲暗覺不妙,輕身扶牆而出,見滿地金銀,忙四處拾金。


    將財金複裝入袋中,見袋口已破,再也無法將其係緊,便一把拽在掌內提上後背,忽聞歩聲傳來,知重兵已到,剛欲逃走卻見身後兵士圍來,兵士見到陳昭,大唿道:“襲府刺客在此,快快將他擒下!”


    陳昭見兵士趕來撒腿就跑,輕力使起,越飛越遠,可背上步裹實在太重,且隨時有破落之險。


    翻過幾處屋簷,到之泥地,放下步裹靠牆,未免步裹鬆散複現方才碎金一地之相,隻好用手緊緊握住袋口。


    背靠牆壁大口喘氣,若論平日絕不會隻行半時便疲累至極,今日背上一諾大金袋,暗怪陸知府太貪,家中汙銀竟有如此之巨。


    思度需早些出城,若等其封了城池,那便萬事休矣了,剛歇不久,卻聽身後嘶喊聲漸來,想是城軍距此不遠了,於是複背上步裹,頑力飛步逃離,又行了半時,再也行不動身子,靠在柳木,定眼瞧去,見城門不遠,思度該如何出城,背上這一布袋定遭人懷疑,且再過一時便是亥時了,按例亥時必關城門,那時再欲出城已是再無可能。


    又一思轉,那些兵士不知袋中所裝何物,或是認定自身綁了知府放於袋內,才追逐至此,若將步裹藏於緊要之地,來日尋機運出城門,那便算得妥當。


    於是轉路步去,行了半時有餘,到得一秘緊處觀近處草屋,那是一廢棄屋院,為探查陸知府行跡曾在此住過一段時日。


    平日裏此處無人問津,將財寶放於屋院要處不會有失,見四遭無人,便快步走去,將布袋放於地上,一手握緊袋口,一手推開院門。


    進院後關門並將其鎖住以防不測,奮力拎袋進屋,內裏一片漆黑,將布袋輕靠於壁邊,覺之無虞後尋微燭點亮,頓時屋內清透。


    陳昭坐於榻上稍歇,心知城門將閉,此刻絕不能有一絲鬆懈,於是起身將裹袋拎起放進木榻之後,並尋雜物擋之,為安然出城取出櫃內便衣換上,且自袋內取出幾錠金銀放入衣內。


    再行出門將屋門鎖扣,翻牆而出徑朝城口行去,到得城口處卻見兵士多了一倍不止,半刻不足後城門將閉。


    事已至此也別無他法,隻好盡力一博,謀定後快步行去。


    城口處約莫兵士五十,散散整齊劃一,靠牆兵士昏昏欲睡,見一人行了過來,那些兵士見一陌人到此,且背上並無裹袋,暗思這人是否是那襲闖府衙的刺客。


    即便不是也不能順然放其出城,待陳昭走近之時,那守卒伸臂一擋,朝其兇道:“城門就要關了,此時不宜出城,迴去!”


    陳昭賠笑道:“這城門不是還沒關呢麽,在下出城有緊急要事欲辦,還望兵爺給個方便?”


    又自懷中掏出幾錠銀子交於那守卒,守卒避過他人視線悄悄收下後放於腰裏道:“你這人還挺知趣,可我們也是執行公務,實不能放你。”


    陳昭見兵卒這般無賴,突轉臉朝近處兵卒喊道:“官爺官爺!你們給評評理,這位兵爺收下小的碎銀,又不給小的活路,這天下哪還有這般道理了?”


    言罷賴在地上撒潑打滾,那兵卒持刀唬道:“你少來,快些離去不然別管老子刀下無情了。”


    側旁兵卒擁過來瞧熱鬧,陳昭見不管用,便將懷內幾十錠金子拿出扔到半空中。


    眾人見了這些金子眼珠子都直了,城旁其餘兵卒皆奔過來搶,幾十錠金子散落四處,眾卒紛紛拾撿,未拾到金子心生不滿,與他卒打鬧一處。


    陳昭趁機使開身法,穿過人群至到城門處奔出城去,直拚力逃離。


    城內尋人軍士尋到城口時,見城口兵卒你爭我搶,不知在爭些甚麽,一行人奔過來叫住眾卒並問及何故,瞧他們手中金銀,便知不妙,那守卒道:“你們可見那人去到何處了?”


    眾卒左顧右瞧,未瞧到一絲半影,軍領氣急敗壞,一掌打在那兵卒臉上,恨聲道:“爾等不僅敗壞風紀,還放跑刺客,來人將其一並關入大牢,其餘人隨我尋馬出城擒人。”


    那些守城士卒紛紛跪身求拜,仍是被眾軍羈押拷上枷鎖帶進城西大牢。


    東臨數千軍士一齊出城縱馬尋人,豎日知府死於衙邸一事傳遍整座東臨城,城內早已布滿告示,其刺客畫像是由府衙護衛依憶描述其征並由畫師所作。


    城外各村盡張滿告示,金陵城也得知了此事,特派欽官下到東臨追查,許諾若能報知賊人行跡,且終能由兵士將其抓獲,賞千金領官職。


    一時間陳昭名聲更甚,隻世人不知刺殺知府之人便是那陳昭,陳昭也不露麵令他人觀自身相貌。


    行人之前總是戴上鬥笠,自那夜出城後甩開東臨軍,尋得僻村一處戶落,打發幾錠碎銀要了一間屋子安睡,次日知城內告示貼滿,且已貼到各家村落,估摸著半日後便會貼到這裏。


    由此需盡快將財寶運出城內,距此處不遠有一越來山,此山之腰立有一越來寨,此寨常年打家劫舍,惡事做盡。


    陳昭早前幾月已入得此寨,深知若有今日刺殺知府之舉,那寨便是絕佳去處,且自誌不低,欲取代寨主張繆獨霸越來寨。


    謀定後告別戶主徑往那山奔去,上得越來寨後,裝無事一般進得寨內,張繆見其一月未歸,於屋內驚問其去了何處,陳昭道自身去了東臨城。


    張繆問及何故,又道今早已得知東臨城內的知府被刺客暗殺,問陳昭可知此事。


    陳昭迴言那刺客便是自身,張繆大驚失色,這數月來陳昭於寨內未展露一絲武功,故而寨內人都知其不會半絲武藝,今日張繆得知刺客便是陳昭。


    一時怒上心頭,大喝一聲,著屋外寨兵持刀進屋,陳昭見寨兵兇視自身,大笑一聲道:“哥哥不問問我為何要刺殺那知府,又為何將這些坦然告之,便急著著人擒我,是何道理啊?”張繆笑道:“我可不管你為何要刺殺那知府,我等寨中人士雖聲勢洪天,卻也絕不做官府的買賣,你小子先是隱瞞實力,後是進城惹下這般官司,若我越來寨因你而遭官府圍剿,便是大禍將至了,聽聞將你交於官府便可得千金領官職,我張繆人不願做官,可這白花花的銀子可不能舍棄嘍。”陳昭笑道:“哥哥這般不容情麵,可別怪弟弟無情了。”


    言盡拐身取過寨兵一刀,低身一刀橫劈,張繆血賤當場,命喪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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