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卒抵達演武場內,領首之卒與演武場守士示明來意,陸雲湘細耳傾聽,聞那領首人道奉王先鋒之令,分兵探明村落搜人情形。


    守士明意,著邊士讓開行道,哨卒們皆進場取馬,稍之縱馬依次而出,揮鞭揚騎,半刻已至城口,王清見哨騎已至,命人打開城門。


    城開後哨卒縱出城外,領頭人講道:“各位弟兄且去白日所去據落詢問搜尋之果,並將其帶迴稟知即可。”


    餘人領命,朝六處方以每處五人行去,陸林二人加之前頭三位軍士為一波,五人尋向一處,沿路察詢搜尋之果。


    各村均無成效,林旭一路靜觀塞林軍拚力尋人之景,竊喜其所尋之人卻近於眼前。


    陸雲湘一路細算塞林軍布況,五人進了四處村落,費有二時,正當迴返碭城稟知王清時,忽見遠處二人匆步。


    定睛時卻見其正是付真與陸雲棲,林旭欣然,直欲喊叫出來,幸身前哨卒喝道:“弟兄們快瞧,前麵那二人可是畫中人物?”左旁一哨卒道:“並非陸雲湘與趙璃。”


    觀到付真背上布劍及陸雲棲所持之笛,那哨卒喜道:“王先鋒曾道那背劍之人應是付真,而持笛之人非陸雲湘便是陸雲棲。”另一哨卒道:“不錯,應是這二人才對。”


    迴首欲著陸林二人迴碭城稟知,卻見一人忽輕身而起,懷中玉笛擲出,滾滾笛力擊至三人身前毫厘,直震得三人人仰馬翻。


    遠處付真陸雲棲愣住,陸雲棲瞧到空中玉笛,直欣得朝付真講道:“你看,那是我玉笛幫的笛子。”


    二人急奔而來,落地哨卒不明所以,隻疼得起不了身,林旭下馬一腿搭在一人身上道:“怎麽?以為我倆真是你們唿來喚去的小弟呢。”


    陸雲湘下馬質問道:“快些道出趙平所在之地。”


    二人見平日下卒竟成了女兒身,身力又如此之強,定眼瞧出了陸雲湘之麵,隻萬分悔意,眼下驚恐極了,也顧不得悔恨,隻依言道:“趙王爺正著身搜捕二位姑娘白日所避村落近處的山林呢。”陸雲湘驚道:“為何要搜山?究竟搜捕何人?”那三位應道:“搜捕的應是趙郡主與一徐姓之人。”


    林旭怔異,遠處付真與陸雲棲到之近處提聲喚人,林旭迎麵接言,與陸雲棲緊緊抱住,付真視地上二人問道:“陸觀主到此何為?怎做這裝扮?”


    陸雲湘將自身與林旭二人被困碭城之事一一道出,付真問及多少兵馬至了碭城,陸雲湘迴言約兩千,問付真近處村落士卒可多,付真迴之不甚多。


    二人推測餘下塞林軍盡入了山林搜人,林旭聞此急道:“那咱們快去幫襯些罷。”


    四人計定後,付真繞於那三名哨士身後重掌拍去,哨士暈地沒了知覺,四人縱馬徑往深林而去。


    山林內,剛至慕夜,茂葉荊刺處暗洞之中,徐青趙璃二人仍躬腰蜷縮,雙背倚靠沉默寡思。


    側耳傾聽之下,外麵盡是連連步聲,由此斷言漫山盡是塞林大軍,且規模甚大,人數甚多。


    二人隻消伸首出洞,露出微微衣角,造出絲絲細聲便有被察之險,此洞因窄小且隱於深草處而不易被察。


    可待於此內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徐青扶腮細思,實是不知有甚突山之法,趙璃也一頭霧水,二人輾轉難定,腹內早已空空如也。


    碭城內,闊大演武場中十幾處馬棚邊又現出牽馬哨士,因城內漸漸搜找不果,欲加派人手前往近處村落搜尋,故約摸三百餘人正自棚內牽馬,因兵士眾多,道路冷暗狹窄,恐亂了軍紀便有沿路軍士火把舉之。


    沿路軍士舉火前後查看,卻瞧到遠處老木邊靠有二人,近了林木細瞧,那二人呈迷暈之態,且一身淺衣素裹,軍士將暈地之人喚醒,二人醒後舉火軍士問及何故暈地。


    那人不知何緣,隻覺那時腦後一沉,便沒了知覺,全然不明所以,那軍士又問那二人姓甚名誰,又作何營生,怎會深夜在此逗留,所著衣衫為何這般淺薄,那二人迴道自己正是塞林哨士,不知何由被人打暈後,外甲被偷了去,舉火軍士大驚。


    問他分屬何部,那二哨士道其為城外哨士,欲今夜前往搜集各村尋況,至演武場途中被襲。


    舉火軍士將二人帶迴小道中,且著人稟告塞林小軍統領,傳士至演武場內告知正在擇馬的統領後,統領立時親身縱馬隨其到了窄道中,見到那二位哨士,問及詳情,舉火軍士將方才所聽之言全然報知。


    統領會意著傳士傳言演武場內軍士,令其續自牽馬整隊,並牽上三匹軍馬出來,傳士得令後到往演武場內告知塞林軍卒,且撥上三馬由三位軍士縱出,半刻後至了窄道內。


    統領見馬後著二位哨士及舉火軍士一人一騎,四人提馬乘風,駕至碭城之口。


    城上立有一人,此人滿麵憂色,正乃王清也,城下哨騎每隔半時報一次搜尋之果,亥時已至,卻未有成效。


    眼下正當憂急忿思之際,一行四人乘馬已至城下,那統領扯聲唿道:“稟先鋒,察覺新況。”


    王清耷臉忽驚神一震,伸脖俯眼向下瞧去,隻見方才得己之令帶領五百塞林軍的統領複迴城下喚己,覺之異然,連聲喝道:“為何來此?不是令你撥軍出城搜村的嗎?”那統領迴道


    :“稟先鋒,現下有一比集結軍士更為要緊之事需當麵報知,還請下城一見。”


    王清聞知後帶惑匆忙碎步下城至那統領身前詢道:“有何要事來報?”那統領道:“方才屬下正於演武場牽馬集軍,身後這位舉火軍士遣人報知屬下,道路旁老木處發覺二哨士暈厥,問及何故後,二人迴言於迴演武場牽馬途中被人暗算,且外裹甲裝被偷,應是陸雲湘等人為之,換上哨裝後扮作哨卒隨眾哨軍混出城外。”


    王清悟之,暗思若少了二士,即便哨領未有覺察且報知自身,在出城之時也會盤點人數。


    憶之前出城之士,未覺有何異常所在,想是夜黑識人不清,讓陸雲湘等人混出了城外,此番夜間所作之功全然作廢,立時惱火無措。


    怒問那二哨士道:“可記得你二人何時前往演武場的?”


    二人互自相望,使力依思,一人忽道:“應是戌時過半時我等行去演武場。”


    王清思及距此時不過一時,那陸雲湘等人應當出城未遠,既是隨眾哨士出城當要服從調令,若早早曝露身跡,脫伍而走,哨領定會遣人迴報城內,或是將三十餘哨軍盡數製服,如此一來,村落交接之人未見哨士到來,也會遣人告知碭城自身,這般行事應是不通道理,推測應是隨各哨軍前往探查,待完結己務之後,再尋隱秘處動手,做到神鬼不知之效。


    又再三思索,忽思及一念,問二哨士道:“你們一行三十哨軍所司之責為何?一一道與我知。”二位哨士輪番應道:“我等一行人分屬搜集沿路不同村落,一隊五人,巡及十處村落後及時迴返城內稟知。”另一哨士補道:“獨有一隊哨士前往趙王爺那處尋況。”


    王清頓了頓,朝統領喊道:“快快集結城內所有正在搜巡之軍,集所有兵士隨我前往邊陽王處增援。”


    統領等人齊聲接令,頓時城內變動極大,各處正挨戶搜找之軍,紛紛退出,身騎軍馬之士前往城口集聚,行走街巷之士趕往演武場內牽馬出場縱至城口集結,一時間兩千塞林騎士聚結完畢。


    王清身於軍首,發令全軍開出城外,沿路觀察形勢,與邊陽王合軍一處,大軍依令徐徐出城,接之以迅雷之勢朝一處奔去。


    山林密布,塞軍巡坡,邊陽王趙平獨立山底,此時距聖上發號施令之夜已過了一日,倘若兩日內未能將陸雲湘抓捕,璃兒帶迴,從此邊陽難存,己名不複。


    眼下趙璃已被困山林,抓捕到手已是早晚之事,隻碭城內還未有消息傳來,尚不知陸雲湘是否身在城中,若遊於村落,豈不萬事皆空,然璃兒在手,想必陸雲湘等人也不會遠去。


    思至此處,心神稍定,隻是時日緊迫,五千塞林絕不能空手而歸。


    抬眼瞧向山林,忽聞山下步跡傳來,轉身一看,見遠處傳士趕來,近了身道:“王爺,遠處一首戴鬥笠之人前來求見。”趙平疑道:“那人可有說甚麽?”傳士遞上一物道:“未曾說得,隻是讓在下將此物交於王爺,且邀王爺村內棧店一見。”


    趙平觀傳士手中物事,乃是一白布包之一物,尚不知布內何物,接過包布後徐徐繞開,見布內之物後大驚,布內之物竟是昔日府內寢屋窗門上所見之傳信紅鏢。


    趙平急思泉湧,今日之果,全因那一鏢所致,若無那鏢自身絕不會尋到陸雲湘寢屋處查看,也不會隨王清駕車進宮入紫雲苑內確實璃兒影跡。


    更不會遣王清拜訪陶擇府邸,向其借了百餘巡城軍趕往芒鎮潯樓擒人,之後擒人無果迴京被聖上訓斥,再之調五千塞林出京捕人。


    直到今日瞧到這傳信紅鏢,已知這傳信之人絕非尋常之人,似是這一連串的因果皆是其所布之局,而自身似是其最為關要棋子,思之怒上心頭。


    立時著五百塞林進村,並隨傳士行了半刻後至了村內棧店外,令塞林軍把控棧店周邊,不許一人進出,獨身進了棧店。


    問店伴可有一戴笠之人進棧,那店伴道巧有一人來此,囑己候待來此尋己之人。


    趙平急問此人何在,店伴道那人正在堂後客屋等候,且將趙平引領至屋前後退身而出。


    趙平欲敲門,忽手停於空,尚不知屋內之人,而屋內之人已甚知己,這般進屋後豈不被動,然思之前路,自身已在其局,也不差這一見,正複敲門,卻聽屋內之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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