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一戰成名,小秋鄭開皆不能自已,小秋拚命拿手揉搓眼睛,當是自己看錯才對。


    可事實如此,這讓她更為痛恨,鄭開疑心大起,猜想徐青躲在山上這些時日,定是偷學了劍術。


    而鄭開更為驚奇的是,雲業的虛無劍法華麗飄逸,徐青竟隻區區幾劍,便輕易破之,還使出非常人所能領會的劍上橫踢。


    這等劍式招數卻從未見過,實在摸不著頭腦,隻能想到這葉雲山中定有高人藏匿。


    葉秋當即一步飛於擂台之上,麵朝台外石梯處正端坐著的葉跡喝道:“掌門,弟子有事稟奏。”


    葉跡未等小秋續說,當下提聲阻道:“有事等比完再說。”


    小秋本想指說徐青劍術不端,可被葉跡一口迴絕,又不好失了葉雲臉麵,思及自己過於衝動,又見台下鄭開麵色顯憂。


    隻好飛到台下,江湖眾人望向小秋,見她欲言又止,稍感怪異,便不再理會,大聲為徐青叫好,同時未及上台比試之人,憂心忡忡。


    葉雲弟子個個不服,也紛感奇怪,他們都知徐青是甚麽底子,卻一戰成名,實是令人難以信服。


    陸雲棲前日便覺著徐青劍術不低,今日臨台親見,反倒更為驚愕。


    付真也頗為訝異,憶及師父讓自己入葉雲學藝,定是望己成才,雖不願辜負師父期許,卻也自覺掌力不足,這徐青劍力如此,日後定然難以對付,由是歎息不止。


    站於一旁的陸雲棲瞧到,疑聲相問,付真忙道:“在下不過為徐少俠高興,又因自身掌力低微,而稍有落望,無甚大礙,陸姑娘多慮了。”


    餘後七迴比試,趙璃使劍,身姿靈動,擺劍大走,一招之間,便將淞江派黃遠戰至台下。


    旁人連聲讚歎,小秋雙頰抖動,咬牙切齒,越發妒忌徐青趙璃,鄭開慧眼察觀,突覺徐青趙璃所使劍招,頗有相似之處,思起這二人同被師尊發覺。


    定然是學了同一門劍術,心生猜忌,想著待會定要向師尊問個明白。


    陸雲棲俏口大張,趙璃的功力自身最為清楚,如今竟學了這等劍術,實在令人咂舌,反想那日屋後撞見那二人,便推敲這秘門禁洞之中定然藏有絕世劍法。


    卻是思不通趙璃與自己親如姊妹,竟是半點風聲也不向己透露,頓生惱意,奮力跺足,歪頭唿氣。


    付真見狀,一旁疑聲問道:“陸姑娘怎麽了?”


    陸雲棲怒氣難消,也不願理睬付真,口裏吐出二字:“沒事。”


    付真歪頭細思,暗歎這江湖之中真可謂藏龍臥虎,今日當真大開眼界了。


    日色漸黑,比試已然終了,比勝之人定於三日後與葉雲弟子較量劍術,眾人皆散開離去。


    然徐青卻難以脫身,一群熱忱之士,急著結交於他,將其團團圍住,趙璃也被好些人拉到一旁,問東問西,問她師承何人,家住何處,可否蒞臨自家幫派做客,日後定要多多關照之類。


    趙璃將事先備好的說辭,一一道與他人,既不失禮節又不露聲色,待到旁人離去,卻見徐青那處還圍著一幫人,好自糾纏不清。


    迴身見到陸雲棲付真站於一旁,雙手抱臂聳肩,連連歎氣,便快步走到人群中,拉著徐青就往外走,眾人不解,問及緣故。


    趙璃笑臉賠歉,托辭有事請教徐青,還望給個方便,順便向徐青擠眉弄色,徐青會意,言自身有些乏累,改日再與眾位會麵。


    便與趙璃就此離去,眾人也無可奈何,隻好聽之任之,紛紛散開。


    徐青趙璃走到後山寢屋,付真陸雲棲跟於身後,也進入屋中,四人圍坐一起,陸雲棲當先一手拍在桌上,手指趙璃氣道:“好你個薄情寡義的趙茹,這般驚人劍術竟也不告知於我?”


    說著立馬伸手揪住趙璃耳朵,趙璃一時懵住,轉而耳刮子疼痛不止,連聲叫苦,付真拉住陸雲棲,徐青也彎身製止。


    陸雲棲才自罷手,將身子轉向一邊,徐青暗覺好笑,趙璃假意哽道:“陸姐姐別生氣了,茹兒知錯,隻是怕走漏消息,讓葉雲弟子知曉,才瞞住你二人的。”


    付真奇道:“為何?你二人練了甚麽劍術?”徐青輕歎一聲道:“我與趙姑娘在禁地之中,學到了葉跡的落殤神劍,才有今日劍力的。”沉頓稍會,複講道:“葉跡應是知曉此事,但並未說破,我與趙姑娘皆不知何意,但若此事被葉雲山弟子所知,我二人不僅無法留於山上,還會被葉雲弟子追殺。”


    付真震驚,暗自沉思。


    陸雲棲暗想果真如自己預料那般,這二人是在禁地中習得劍法的,當下心氣稍緩了些,便迴臉說道:“既是如此,你二人早些說來不就得了。”


    趙璃笑意橫生,努嘴言道:“是是是,陸姐姐,說的不錯,怪我與徐大哥考慮欠妥。”付真忙道:“謹慎些也不錯,怪不得二位。”


    陸雲棲白眼瞧著付真,付真見狀稍稍低頭避開目光,趙璃忽道:“好了,徐大哥也有些乏了,我們就此離去罷。”


    當下三人走出屋子。


    後山須臾閣中,鄭開倒上一杯清茶,遞給葉跡,葉跡接住杯盞,輕抿幾口,將茶杯遞迴給鄭開,口裏笑道:“你來此處是來問我關於徐青一事吧。”


    鄭開大驚,轉而笑道:“師尊果然料事如神,今日徐青趙茹劍術超群,我雖不了解趙茹,但徐青底細如何我是一清二楚的,可如今劍術如此之高,實在難以令人信服。”


    葉跡眼中陰冷,慢步走於窗邊,背過身去,微聲冷道:“我那日是在禁地之中察覺此二人的,至於為何這二人劍法大進,卻是無從知曉。”


    言罷麵色陰沉,眼裏透刺。


    鄭開稍稍沉思,又複講起:“師尊可否發覺這二人劍法頗為相似,弟子猜想這趙茹定是將自身劍力傳於徐青,事有蹊蹺,師尊不可不察。”


    葉跡轉身怒道:“不論怎樣,趙茹都是玉笛幫幫主力保之人,你且謹記不可動她,你若無事,便就此退下罷。”


    字字珠璣,不留一絲餘地,鄭開暗自驚駭,不知葉跡為何這般生怒,當下不敢違抗,便躬身離開,關上木門。


    葉跡複迴桌邊,徐徐坐下,憂思重重,心神不定,忽聽門外有人敲門,便知陳遠已到,輕聲喚他進來。


    陳遠進門,立時輕閉房門,走近葉跡,拱手說道:“師尊為何事煩憂,弟子敲門三下,師尊才喚我進來。”


    葉跡未及迴答,卻開聲問道:“你如何看今日比武?”陳遠迴道:“今日徐青趙璃二人劍力大盛,當為上上之選。”


    說罷卻見葉跡凝向自身,立時恍悟,忙聲說道:“難道是...師尊你...”


    葉跡目光定住,淡淡說道:“他二人學了落殤神劍。”


    陳遠麵色凝固,半晌說不出話,思索半晌,才自說道:“這落殤神劍豈是這樣好學的?他二人怎能學會?”葉跡哀聲歎道:“痛點已然在此,我不曾想這二人是這學劍的奇才,如此這般展露頭角,實非明智之舉。”


    吞下一盞茶,複開口續道:“方才鄭開來問我緣故,我隻得威聲壓下,然日後恐掩飾不住,前路堪憂。”


    陳遠輕言揚笑,葉跡疑道:“你有應對之策了?”陳遠迴道:“這二人忽現於眾弟子身前,本就疑竇重重,即使無這樁子事,怕是也會受人排擠,隻靠師尊你是萬萬無法護其周全的,如今這般,更是無法立足於葉雲山中,當下唯有一策。”


    葉跡吐聲問道:“少賣關子,快些說。”陳遠迴道:“讓其入我暗魘之中即可。”


    葉跡當下擺手道:“決計不行,你我都知暗魘盡是冷血之人,他二人都是初入江湖的性情中人,怎能成為暗魘?”陳遠補道:“師尊可知今日比試已使徐青趙茹二人名聲大躁,江湖之中誰人不知,若此事傳於京都,那時師尊你辛苦幾十年的籌謀,便付之一炬,隻有短時間將此二人歸入暗魘,自此隱遁江湖,方為上策才是。”


    葉跡反複思索,房中來迴踱步,終瞧向陳遠道:“既是如此,一切相關事務,皆由你一手操辦,切忌要無聲無息,合情合理。”


    陳遠立身恭禮,推門而出。


    花亭中,小秋一腿搭在亭杆,靠在亭柱上打著瞌睡,忽俏眼微睜,坐起身子便瞧到鄭開正往這邊走來。


    起身坐到木椅上,倒上一杯清茶,放於桌上,鄭開來到花亭處坐下沉思不語,絲毫瞧不見桌上清茶。


    小秋將杯盞慢移到鄭開眼前,暖聲問道:“師兄,爹爹和你說了甚麽?你這般心神不定?”


    鄭開拿起杯盞猛飲一口,將杯盞重重放下,直視小秋道:“未等我問個明白,師尊直接將我逐出須臾閣。”


    小秋訝然異道:“為何?爹爹一向不是都與你推心置腹的麽?”鄭開擺頭不解,口中迴道:“我也不知為何今日這般異常?”


    小秋微思,轉而恨聲罵道:“定是這徐青做了甚麽,爹爹不管這樁子事,隻能我們親自解決了。”鄭開望向小秋問道:“你想怎樣?”小秋笑道:“尚未思出計策,師兄可有甚麽法子?”鄭開道:“三日後便要與其對戰,到時你有幾分把握能勝?”


    小秋嗤道:“徐青再怎麽厲害,也當是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對付他我還是有把握的。”鄭開搖頭肅道:“徐青交給我,你對上趙茹便可,徐青劍術不低,怕是不好對付。”


    小秋怒道:“我葉雲劍法早就聞名江湖了,若連徐青都對付不了,豈不貽笑四方?”


    鄭開又飲一杯茶道:“故而此戰許勝,不許敗。”小秋答道:“師兄放心,此戰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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