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真正拿起重劍,見陸雲棲挽留,便迴道:“姑娘請說。”陸雲棲放下杯盞,嚼完小菜講道:“付大哥可曾聽聞一姓趙的女子?”


    付真手扶下頜,搖了搖腦袋道:“未曾,姑娘為何這樣問?”陸雲棲大失所望,複歎了一聲:“誒,這女子名為趙茹,她性格直率,與我甚是投緣,在幫裏帶過一段時日,也學過一些笛法,隻是不論我怎樣勸說,她都不願入幫,如今離我而去,卻不知去了何處?”付真擺了擺腦袋說道:“那姑娘為何問我?”


    陸雲棲手拿杯盞敬向付真,付真附和,也拿起酒杯與她對碰,稍抿一口,陸雲棲手提杯盞漫心說道:“趙茹談起她曾在江東一帶遊玩過一段時日,我便想在付大哥你這碰碰運氣,誒...”


    付真見陸雲棲對朋友這般真性情,倒有些欽佩此女,拿起杯盞複敬了她一杯。


    陸雲棲講起趙茹來到玉笛幫後的一些趣事,二人曾一同去山間捉鳥,去河裏捕魚,去鎮上采辦,還笑趙茹笨拙,學個笛子十天也學不會,舞動笛子耍起笛招倒是穩中帶穩。


    付真悉心聽著陸雲棲的醉酒之聲,自己也有些醉了,陸雲棲問付真作何營生,付真便說自己是淺水幫弟子,平日靠搬運貨物為生,喜愛去湖裏練功。


    陸雲棲奇心大起,扯著付真的布衣,問他是怎樣在湖裏練功的,付真說起他都是在水中打拳揮掌,還憋在水裏練氣。


    陸雲棲一臉豔羨,要付真答應自己今後定要帶自己去立水湖玩,付真沒法子隻好答應,想到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迴到家鄉。


    便歎著粗氣,與陸雲棲飲酒至深夜,二人直趴在桌上睡著,直到次日清晨,小二將二人喚醒,陸雲棲耷拉著腦袋,昏昏沉沉的,見付真掏出銀兩正要付於小二。


    忙迴過神來拉住付真講道:“付大哥是客人,千裏迢迢來到此地,怎可慢待,快別破費,趕緊坐下來喝口熱茶。”


    付真被推到木凳邊坐下,陸雲棲喊道:“你個死小二也不長長眼,怎好意思收付大哥的銀兩,這般沒眼力勁兒,下次踢了你這破客棧,還不給付大哥沏壺熱茶?”


    小二連聲道歉,一溜煙去燒茶了。


    付真受寵若驚,不知該說什麽,陸雲棲甚喜,不時,小二端來熱茶,二人飲過熱茶後,付真謝過陸雲棲,正待離去。


    陸雲棲忙止住去路,讓付真在這稍坐一會,自己出去辦點事,待會有事情和付真說,付真隻好續飲熱茶。


    未久,付真聽見陸雲棲大聲唿喚,便背劍出了客棧,卻見陸雲棲正牽著一匹黑馬朝付真擺手,另一匹黑馬由一客商領著。


    付真恍悟,萬分感激,自己跋山涉水來此貴地,若能有匹好馬代步,那便是錦上添花,於是大謝陸雲棲。


    隻奇怪為何牽來兩匹馬,便問起陸雲棲,陸雲棲將韁繩綁於木樁迴道:“自然是同付大哥一同去往葉雲山嘍。”


    付真驚住問道:“姑娘不是不願去那葉雲山麽?”


    陸雲棲心想師父逼著自己去那葉雲山,如今自己離幫出走,卻是去了葉雲山,先讓她們著急一陣子,反正無事,與付真去那瞧瞧也好,於是迴道:“付大哥去哪我就去哪,嘿嘿。”


    付真怔住,心中極是歡喜,路上若有佳人相伴,未必不是一件快事。


    二人收拾行裝,快馬加鞭,續往葉雲山進發。


    葉雲山大殿之外,一群白衣弟子正步調一致,揮舞手中長劍,耍起止傷七劍第一式前五招,止傷七劍共有七式,每式細分為十七招,共計一百一十九招劍招,大部分弟子隻練到第一式前十招,後麵再也練不得。


    隻因止傷七劍招招相扣,每一招都必須練至一定境界,方可學至後招,小秋也如眾弟子一般勤苦練劍,隻每當瞧到鄭開身影,便心不在焉。


    鄭開督巡眾弟子,見小秋時不時瞄向自己,劍法疏鬆,便輕步走到小秋身邊,暗自幫小秋擺好姿勢,小秋臉裏泛紅,再不敢疏漏,使出渾身解數專心練劍,幾位弟子看在眼裏,皆默聲不語。


    半柱香後,鄭開伸手示意眾弟子停下,讓眾弟子自行尋人對練,眾人尋到對手,紛紛對劍,一時劍氣橫流,場麵壯觀。


    小秋見眾人打得起勁,快步走到鄭開身側說道:“大師兄,不如你陪我練劍如何?”鄭開笑道:“隻怕師妹學藝不精,接不住我的劍招。”小秋嗔道:“大師兄過於自誇了吧,來,領教師兄高招。”


    說罷將鄭開牽往遠處,邁開步子,手中持劍,鄭開拔出長劍對上。


    立時小秋劍指前方,衝向鄭開,鄭開麵色平靜,心如止水,小秋瞧之更是氣忿,捏緊劍柄,一劍刺開。


    鄭開揮劍擋之,步子小邁,擋在小秋劍上的長劍,迴轉劍身,轉守為攻,小秋驚住,立時收劍,第一招便已吃了大虧,隻怪自己過於心急,過度使力。


    收劍過後,小秋橫劍揮掃,鄭開側身,長劍加持,小秋一劍撲空,順勢劍身下落,鄭開淺笑,翻身一劍砸下,小秋劍尖置地,動彈不得,心中氣惱,運開劍力,強自揮劍,鄭開收劍迴身,立身周穩。


    小秋又一劍揮空,鄭開講道:“師妹為何運力,咋倆不是隻比劍招的麽?”


    小秋未理,續自刺劍過來,鄭開劍氣湧動一劍對刺,兩把劍刺於一處,瞬間彈開,小秋被劍氣震到,摔倒在地。


    鄭開眼見不妙,當是運力過深,於是奔到小秋身邊,扶起小秋,小秋推走鄭開,獨自站身,口裏嚷著:“再來!”


    旋劍掃起,鄭開橫劍擋過,身子翻開,小秋趁勢一劍斜刺,鄭開又是側身避過,小秋斜掃劍身,鄭開斜劍格之,身子飛遠,小秋腳離地麵,飛身俯刺,鄭開轉身反手揮劍,小秋運劍斜擋。


    二人有來有迴,葉跡立於殿門觀之,臉上雜味五陳,複又邁步迴殿。


    拆了幾十招,小秋終究抵不過,自甘認輸,鄭開抱拳稱禮。


    小秋暗自走開,自迴後山,眾弟子皆練劍完畢,收劍迴鞘,巡山弟子自去接替山中弟子,傳話弟子分布各處,守衛弟子也皆分散開來,守住各個要道,掌事弟子去往歸書閣領各幫派呈送而來的拜貼。


    鄭開置於大殿之上,手中拿有掌事弟子遞來的帖子,一一呈於葉跡覽看。


    葉跡一一看過,將帖子由鄭開還於掌事弟子,稍稍沉思,起身講道。


    “此次乃我葉雲派第一撥收取弟子,你等須把好關口,不可錯漏學劍奇才,也不可錯收不定之子。”


    鄭開與掌事弟子王元齊聲迴應:“弟子定牢記掌門吩咐。”王元離開大殿,鄭開說道:“師尊,前日我派去萬刀門的弟子已迴山,萬刀門中並無喚徐青的弟子,這徐青難不成真不是萬刀門的弟子?”葉跡擺弄著袖口說道:“若無法尋得徐青蹤跡,便罷了吧!如今各幫派皆派弟子來我葉雲山學劍,此些弟子雖入我山,然居心如何,實在難知,你要細心留察,不可大意。”


    鄭開忙道:“這個弟子自然知曉,雖不能失了江湖顏麵,但他幫弟子入我葉雲,實在冒險,師尊還需三思啊。”


    葉跡沉吟稍久,複講道:“他派弟子入我葉雲山,若能妥善處之,便可盡收江湖人心,此舉看似兇險,實則明智。”鄭開行禮道:“師尊既已明誌,弟子便提早恭祝師尊妙計大成。”


    葉跡淺笑,瞧向鄭開道:“今後葉雲大業,還需你多多幫持。”鄭開躬身下跪著道:“弟子定不負所托!”


    小秋置於自家後院之中,好生無趣,想來師兄劍術超凡,之前十幾招一直相讓,自己幾時才能趕上師兄,坐於花亭,擺弄花草,抿飲清茶,好自頹廢。


    遠處葉跡正朝此地悄然走來,小秋瞧到,擺好身姿,抹去嘴角淡淡茶沫,揮手招之。


    葉跡上得花亭,小秋挪來長椅,大聲問候:“爹爹,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葉跡笑意淺生,坐於椅上,小秋倒杯清茶,呈於葉跡,葉跡接過微抿,放杯於桌上,正對小秋說道:“秋兒今日劍術大有長進,我心甚慰。”


    小秋笑了開來:“爹爹今日都瞧見了?可我還是敗於師兄。”葉跡摸了摸小秋額頭道:“習劍之人怎可急進,你待來日定可學有所成。”小秋大喜,撲到葉跡懷中道:“有爹爹這句話,小秋定要為爹爹爭氣。”


    葉跡慈眉善目,笑意橫生,撫摸小秋長發,口裏帶聲:“你有此心,爹爹已然滿足,眼下有一事,不知可有興趣?”小秋立起身子說道:“有的有的,爹爹請講。”


    葉跡肅然講道:“此次擇選弟子尤為重要,爹爹希望你去各處弟子挑取劍術尚可的弟子,助於考核劍力!”


    小秋會晤,鏗鏘答道:“爹地放心,女兒定會辦好差事。”


    葉跡一時高興,複將小秋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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