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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安一路走到了皇宮大門,身形微微一頓,然後徑直走了出去。出了皇宮,影子終於敢出現在陰影之中,他疑惑道:


    “主人,做那皇帝的將軍有什麽不好,你為什麽不答應。”


    陳安微微一笑,看向身下的影子,說道:


    “我給你一個機會,你不是可以變做我的樣子麽,現在我出去,你進去,你去做陛下的白袍神將,如何?”0


    影子連忙拒絕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是跟著你吧,跟著別人我不踏實。”


    陳安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徑直順著街道朝前方走去。


    朝天殿上,夏帝站在殿前看著陳安的背影直到消失,最後才悵然一歎,目光中有深深的不舍。李聖出現在他的身後,輕聲道:


    “陛下,陳安許是想要做自己,不想生活在陳飛鳳的陰影之下,這才拒絕了陛下。”


    夏帝搖了搖頭,說道:


    “朕知道,隻不過還是有些可惜罷了。”


    他神色變得平靜起來,又恢複了平時帝王般的喜怒不形於色,然後淡淡道:


    “南境那邊可有動靜。”


    李聖迴道:


    “上月的一場大戰,冠軍侯將蠻族打得慘敗,斬殺了三個大部落的首領,現在整個南蠻已經是元氣大傷。冠軍侯已在前日啟程,今夜便可到達帝京。”


    夏帝眼睛一亮,笑道:


    “好,不愧是我大夏第一神將,告知冠軍侯,今夜入宮,朕要為他接風洗塵。”


    李聖微微一愣,驚訝道:


    “莫非陛下是想命冠軍侯去摩羅界。”


    夏帝點了點頭,並不言語,李聖不敢再問,點頭應諾然後退去。伴隨夏帝多年,李聖深知這個千古卓絕的帝王,從來不缺少雄才大略的野心。


    落霞峰上,白龍書院內,陳安再次見到了白良和王晏兮等人,四人雖有數日不見,但是如隔三秋一般,擺桌共飲。


    期間陳安並不隱瞞自己去往摩羅界的遭遇,還說了精神力入冥界的事情,聽得王晏兮後悔不已。大唿真是喝酒誤事,要是自己沒有喝醉的話,那麽這場驚險的旅程定然是少不了自己。


    白良對於冥界的事情興致缺缺,卻是對摩羅界的戰爭表現得憂心忡忡,他說道:


    “那妙成界一旦拿下了摩羅界,下一個目標便很可能是我們塵界。陳師弟,我待會就迴去告知師尊,他定然也會親自前去。”


    陳安聞言有些詫異,疑惑道:


    “這些跟你們又沒有多大關係,你幹嘛要貼上去,那裏多危險啊。白師兄可不要以為那是我們創聖學院的論道會,到了那裏,生就是贏,死就是輸。”


    白良笑著搖了搖頭,不同意陳安的看法,他說道:


    “陳師弟此言差矣,我輩讀書人雖不像那些武者可以提刀上陣殺敵,卻也有先天之憂而憂的覺悟。若是不能為蒼生化解苦難,讀這聖賢書又有何用。”


    陳安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舉起一杯酒敬向白良,說道:


    “白師兄這般憂國憂民的覺悟令師弟我佩服不已,來,滿飲此杯,師弟感謝你這些天對我表妹的照顧。”


    王晏兮聞言卻是輕哼了一聲,不滿道:


    “哼,還不知道誰照顧誰呢。”


    陳安聞言有些詫異,便用問詢的目光看向白良,白良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尷尬,迴道:


    “實不相瞞,夫子曾教導我君子遠庖廚,所以書院並沒有廚房,都是外麵的人送飯進來,但不知為何,平時給我送飯的那個人最近告病在家。而我又因為學業繁忙,顧不得吃飯,還是承蒙王師妹和軒師妹照顧,給我帶的飯。”


    “咦,白師兄不是神通者麽,怎麽還用吃飯。”


    陳安疑惑,他自從入玄之後,半月不食人間煙火,也不會感到饑餓。白良是書院的十三先生,實力自然要比自己強,怎還會被這些事情困擾。


    白良搖了搖頭,解釋道:


    “陳師弟誤會了,白龍書院從來不收神通者。你所見的神通,也隻是我體內的浩然正氣外放的結果。”


    陳安愕然,他從未聽過這種說法,便要求白良細細將來。白良無奈,隻好與陳安娓娓道來。


    原來這世界上不凡的人除了神通者之外,還有身具儒家浩然正氣,道家清玄,佛家金剛的三類凡人。這三類凡人不修神通,隻鑽研各自的經典,從其中感悟的真意一旦施展出來雖然不弱於神通者的神通,但他們的肉身卻是實實在在的凡人之軀,無法抵抗生老病死,更不用說吃喝拉撒。


    “原來如此,那夫子豈不也是凡人。”


    陳安恍然,直言道,隨後又後悔得想打自己的臉,那夫子是創聖學院的創始人之一,最少也有兩百歲了,哪個凡人能活這麽久。


    白良含笑不語,並沒有打算和陳安解釋,這時那王晏兮卻是說起了前麵的話題:


    “白師兄,其實我告訴你吧,給你送飯的那個人並沒有生病,而是被人威脅了。我和軒嫣姐姐跟著威脅他的那個人,最後找到了孫中郎的府上。”


    白良聞言臉色微變,陳安沉吟,這孫公子他有印象,就是上次在酒樓裏,意圖灌醉王晏兮和軒嫣的那個中郎將之子。不過後來被自己懲罰了一番,也就拋置於腦後,沒有太在意,未曾想到現在竟然主動惹上門來。


    陳安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然後與幾人說起了有趣的事情,大都和大黃牛與龍馬有關。王晏兮聽得開心,頓時忘記了白良的事情。


    一番賓客盡歡之後,白良竟是不勝酒力,沉沉睡去,王晏兮和軒嫣二女倒是神采奕奕,王晏兮還一直纏著陳安,要讓他繼續說著那些有趣的事情。


    陳安止住了她,然後從旁邊的房間取出被子給白良蓋上,再讓軒嫣留下照看白良。這才帶著王晏兮走出房門,王晏兮不解道:


    “你怎麽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啊。”


    她眼睛一亮,青蔥玉指指向陳安,興奮道:


    “你是不是又想著做什麽壞事。”


    陳安臉色一板,神情嚴肅道:


    “什麽叫做壞事,這位師妹,請注意你的言辭,我這是要去做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好事情,怎麽能說是做壞事呢。”


    王晏兮嘻嘻一笑,滿眼都是躍躍欲試,拉扯著陳安的手臂,迫不及待的說道:


    “走走走,那我們趕快去做為民除害,大快人心的好事情吧。”


    隨後二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陳安看向身下的陰影,眼珠轉動,已經有了決議。


    第二日,白良醒來之後,發現身上蓋著被子,陳安幾人卻是不知所蹤。他鼻翼翕動,自己的身上似乎有著女子特有的清香,而在唇邊,似是有一種柔軟的溫熱曾貼附其上。


    他甩了甩頭,感覺到腦袋有些頭疼,麵前的桌上卻是有一壺醒酒的茶水,像是沏好不久。


    “陳師弟真是貼心,不過不知我喝醉的窘態是否被他們看見,倒是有些失禮了,以後萬萬不可如此。”


    白良用手捂住腦袋,有些懊惱的說道。


    隨後他推門而出,外麵正是冬日暖陽,在白雪消融下卻是有股寒意。白良走出山門,按照平常的習慣去一家麵館吃早飯,在這裏的人都認識他,見他到來,都恭敬的叫一聲白先生。


    白良自是認真迴禮,儀態舉止使人如沐春風,坐下之後,旁邊桌的幾人一邊吃著麵,一邊津津樂道著。


    白良本打算快速吃碗麵就迴到白龍書院中,耳中卻還是不由得聽了一些內容,這才知曉了一些。


    原來在這幾日,帝京城發生了三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的事情,給街頭巷尾的百姓們略顯單調的日子增添了些許趣味,成為他們的談資。


    這第一件事,則是發生在帝京較為繁華的那條街道中,一座名叫上苑酒樓的裏麵,據說某一個中郎將的兒子喝醉了酒,被發現和三個赤身裸體的男人睡在了一起。


    這件事是由某個也在酒樓裏的公子哥傳出來的,這在平靜慣了的帝京城中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後來才逐漸壓了下去。


    第二件事,則是那四大中郎將最為年輕的顧中郎,在朝會完後恰巧與同僚駕馬去街道上巡視,沒想到那匹馬卻是忽然竄起了稀來。一路上可謂是臭氣熏天,臭不可聞,使得那條街道上的包子鋪,麵館,酒樓都關上了門。


    上午的時候,這件事整條街的人都看到了,到了晚上,便是整個帝京的人都知道顧中郎臭馬巡街的故事。平日裏春風得意的顧中郎可算是因此染上了難以抹去的汙點,據說至今都沒有再出門過。


    這第三件事麽,則是那孫中郎的兒子,在家裏養傷的時候,又不慎被狗咬到了下麵。家裏的仆人幾乎是撞開王神醫家的門,硬生生的將王神醫從小妾溫暖的被窩中給拉了出來,至於王神醫最後自己會不會落下病根,有沒有治好孫公子,那便是不為人所知了。


    白良聽完後,笑著搖了搖頭,隨後起身付賬朝著白龍書院走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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