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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郎將眯起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輕笑道:


    “陳安?嗬,這個名字我最近也有所耳聞,隻是不知你要殺的陳安和我所知的陳安是否為同一人。”


    奉山力士沉聲道:


    “隻要他出現在我的周圍十裏內,我就能感應到他。”


    中郎將點了點頭,將目光轉向地上的影子,問道:


    “此魔物與陳安有關?”


    奉山力士點頭,中郎將微微一笑,而後對奉山力士說道:


    “今日你在眾目睽睽之下違反了我大夏律例,理應受到懲罰。”


    他注意到奉山力士的臉色微變,悠然道:


    “這裏可不比外邊的城池,即便你有天大的神通也施展不出來,你好好想清楚。”


    奉山力士沉默片刻,將雙手並攏置於身後,中郎將抬起手,便有騎卒上前,用特殊的繩索將奉山力士捆縛住。


    隨後中郎將一槍刺在影子處,槍意震蕩,影子頓時如落在地麵上的水珠一般炸開,四散當場,然後各個部分逐漸消解。


    看著這些黑影消失之後,中郎將返身上馬。押解著奉山力士離開。片刻之後,人群才逐漸聚集迴來,此地又重歸喧鬧祥和,隻有那碎裂的石板還顯示著這裏曾發生過一場戰鬥。


    帝京城的百姓大都不會在意這件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這件事頂多是茶餘飯後的談資,遠遠達不到讓他們人心惶惶的程度。


    而在街上來往的行人也隻是會在遇見熟人時,才會稍稍議論起那個金身大漢到底是何人,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走過某些位置之後,腳下的影子已經悄無聲息的少了一小塊。


    這條街名為正清街,街上開的最多的不是酒樓,不是青樓,也不是胭脂鋪,而是一座座茶香四溢的茶樓,


    這些茶樓又各有不同,有專門品茶的茶樓,裏麵的茶藝自是一絕。也有可以聽戲曲的茶樓,來這裏的客人對茶藝不講究,主要是為了能夠在邊聽戲曲的同時,喝上兩口好茶,再來上幾塊糕點,便已是極大的蠻族。


    聽花居便是這樣一個地方,從名字裏就可以看出來,這是家注重來客眼睛和耳朵體驗的戲曲茶樓。今日的茶樓裏依舊是座無虛席,究其原因,大抵是前兩日茶樓裏新來了一個戲班子,無論是曲藝還是扮相都是讓人驚歎。


    即便是一些聽了戲曲不少年,對於這方麵十分挑剔的老帝京人,也會暗暗豎起一根大拇指。


    隻不過今日倒有些奇怪,這個戲班子到台之後,不開始唱戲了,一問才知,那幾個角兒在路上被一個大漢給撞傷了去,無法唱戲了。於是擺了個台子,拉上一道幕布,準備開始說起評書來。


    一些人搖了搖頭離去,還有大部分人呢,則是按捺著性子聽著。要說著評書先生說得還是真不錯,雖然被幕布攔著,聽聲音是個年輕人,但這一張嘴說得是天花亂墜,還能發出男女老少,貓狗雞鴨的各種聲音,著實令人驚奇不已。


    這時候有個拿著一卷書簡的白袍俊秀少年聞聲走了進來,見後排處還有空餘的位置,也就開始坐下來一齊聽著。慢慢的人就多了起來,甚至還有些被吸引過來的人沒地方坐,幹脆就站著門口,臉色竟也是十分滿足。


    “咦,這人的聲音怎麽聽著有些熟悉。”


    俊秀少年眼露疑惑,低聲自語道。


    他正是陳安,出於這次行動的機密性,夫子並未讓他和王晏兮等人告別,而是送到了萬聖山外便轉身離開。


    由於出了萬聖山便會受到禁製的壓製,陳安無奈,隻好徒步穿過了綿延數十裏的樹林,這才來到了帝京城池的邊緣。又一路靠著問路到了正清街,然後聽到茶樓裏傳出的評書聲,勾起腦海中在平安城聽評書的日子,便鬼使神差的走了進來。


    聽了好一會兒之後,陳安這才發現那道幕布後麵的聲音有些熟悉,似是在創聖學院的哪裏聽過。他凝目向著幕布望去,瞪了半晌,忽然想起紫極真眼在這裏無法施展,便歎了口氣,安心的聽著。


    這評書說得極為精彩,內容大致是一個少年所在的村莊被敵人屠滅,隻剩他一人外出而僥幸生存,從此立誌報仇的故事。


    在這過程中,無論是屠村時男人的怒吼還是婦女老人的哀嚎和求饒,亦或是嬰兒的悲啼,甚至還有兵器交錯,烈火燃燒的聲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在令人大為驚歎的同時,又情不自禁的為書中人物的悲慘遭遇而憤慨和落淚。


    直到一聲木板拍案的聲音響起,隨後幕布後的人朗聲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


    圍觀眾人先是大聲叫好,然後心甘情願朝著嬌俏少女端下來的盤子裏慷慨解囊,輪到陳安的時候,陳安的臉色略微有些尷尬。


    與顧從龍一戰時,那粗布袋早已經不知所蹤,臨行前又忘了找夫子借些錢財這迴事。除了手上虞方正贈與的明燈之外,現在真真是身無分文。


    嬌俏少女臉上生有些許雀斑,見陳安這幅窘狀,皺了皺秀氣的鼻子,轉而捧著盤子走向下一個人。


    陳安起身欲離開,忽然想起了什麽,便對著那少女問道:


    “這位姑娘,請問那幕布後麵的人叫什麽名字。”


    少女瞥了他一眼,許是不滿陳安的吝嗇,輕哼道:


    “我不知道。”


    陳安聞言微微一笑,然後轉身打算離去,這時前方那戲班班主模樣的老者在陳安身上打量一眼,臉色微動,於是連忙出聲叫住了陳安。


    陳安疑惑的轉頭,隻見一個身著灰褂的八字胡老者笑眯眯的朝自己走來,問道:


    “何事?”


    八字胡老者眼睛一亮,越看陳安這套穿著越是覺得不凡,這身淡青長袍雖然外邊算不上華貴,但是那材質都是極為罕見。


    老者接觸過一些地位顯赫的達官貴人,對於衣著也有些自己的研究,可沒有一套是比得上陳安身上這身長袍的。他在心裏暗自思量,這少年定然是個身世顯赫的公子,可不能輕易得罪咯。


    於是他先是直起身板訓斥了雀斑少女兩句,然後轉頭佝僂起腰身對著陳安滿臉堆笑道:


    “這位公子,請問你剛才問小雀兒什麽事啊。”


    被稱作小雀兒的少女接口道:


    “他問我新來的那個說書人叫什麽名字呢。”


    八字胡老者臉色一板,又訓斥道:


    “閉嘴,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小雀兒卻是不懼,輕哼了一聲偏過頭不理,陳安注意到老者並未真心責怪少女的意思,隻是在他麵前假裝而已,他笑了笑,並未揭穿。


    老者嘿嘿一笑,說道:


    “唉,這小丫頭從小沒了爹娘,老頭子我也沒有兒女,就把他當做孫女一樣寵著,不過這小丫頭手腳還算伶俐,做事也能吃苦。”


    隨後又歎了口氣,繼續道:


    “可惜老頭子我也沒有多少歲數可活了,我那幾個角兒也都不是省心的主,怕就怕到時候我兩腿一蹬,小雀兒沒人疼不說,連戲班子都會散了去,就更加沒有地方待了。”


    陳安聞言卻是眉頭微皺,這戲班班主許是把他當成純良好心的富家公子了,說這番話隻是為了讓自己動惻隱之心,收小雀兒當個貼身丫鬟什麽的,過上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再不濟,也能說幾句長場麵好話,戲班班主便也可以借此就坡上驢,攀上了陳安這條關係。


    他心中雖然存有良善,但在問道世界數百年中已經淡薄了不少,現在所求的也僅僅是家人和朋友安康而已。至於這種意欲利用自己善心的行為,陳安並不會上鉤。況且他也不是非知道那評書人的姓名不可。


    陳安神情淡漠,轉過身便向外離開,老者心知弄巧成拙,臉上露出一絲悔意,連忙道:


    “這位公子,那說書人的名字叫做克安。”


    “克安?”


    陳安身形突然頓了一下,忽然這個名字正是在問心階上聽過,是那個最終走上登頂前十階的人之一。


    戲班班主看到陳安轉過頭,並且向自己這邊走來時,臉色一喜,正想要繼續問話時,卻看到陳安越過自己,徑直向著後方走去。


    陳安躍上搭好的台子,掀起幕布,上麵已是空無一人,隻留下一張桌子和一個木椅,桌子上的右邊擺放著一把撫尺。


    這時台上右側走來一人,伸手去拿撫尺,此時二人對視,皆是愕然。


    “克安?真的是你?”


    “陳安?你還活著?”


    說完這句話後,克安臉色尷尬,道了一聲歉,然後連忙道:


    “對了,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怎麽和顧從龍同歸於盡了,對了,你現在好好的,那顧從龍是不是死了。”


    陳安輕輕搖了搖頭,迴道: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顧從龍也還活著。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會在這裏。”


    克安撓了撓頭,迴道:


    “三千大道會之後,我們名道院也舉行了一場道院內的大會,要選出優秀的學子外出曆練。”


    陳安點了點頭,恍然道:


    “原來克兄是作為翹楚行走世間,不愧是名才。”


    克安聞言臉色卻是有些尷尬,赧然道:


    “其實翹楚隻有一個,是蘇雲師兄,我是被趕出來的,因為身無分文,所以找到了這個戲班子來評書。”


    陳安聞言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克安在問心階上的“儒雅隨和”,還有那本族譜裏出現人物的“甜言蜜語”,頓時心中恍然,幹笑了兩聲,並不接話。


    克安看向陳安,問道:


    “陳兄又是為什麽來的。”


    陳安當然不會告訴克安實情,他眨了眨眼睛,笑道:


    “實不相瞞,其實我也是出來曆練的。”


    克安臉露羨慕,像陳安這種在三千大道會上大放異彩的俊傑,定是作為優秀學子出來曆練。能在外遇到同窗,也是一件幸事,於是克安便請陳安吃了一頓飯。


    酒足飯飽之後,陳安想起還要去白龍書院之事,便先行道謝,滿意的離去。克安看了看錢袋子裏的一些碎銀,又確認了一下店小二口中的數量。


    隨後,二人開始四目相望,見店小二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得不友好起來。克安略微猶豫了一下,施展出了在名道院學出神通的基礎上,結合了自己獨特天賦的“儒雅隨和”神通,看向店小二微微一笑。


    半個時辰之後,克安神清氣爽的從酒樓裏走出,而原本所在的房間內,已經多出了幾個人。


    此時幾個店內的夥計雙眼無神的坐在地上,掌櫃模樣的人更是癱倒在地上,滿臉的生無可戀,看著天花板上的圖案,他的眼角劃過一滴淚水,喃喃道: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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