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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微微一笑,舉起酒杯相敬陳安,笑道:


    “不得不說,我十分討厭你,但現在,我們不得不合作。”


    陳安喝了一杯,美酒香醇,迴味無窮,砸了砸嘴巴,笑道:


    “與你相反,我倒是沒有十分討厭你,不過我為何要你合作。你們皇室子弟的爭鬥,我一個小民若是摻和進來,搞不好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九皇子嗬嗬一笑,並不意外陳安的反應,而是淡淡道:


    “與顧家這樣的龐然大物為敵,若是沒有一棵大樹撐腰,你以為你能夠安然無恙嗎。”


    陳安輕笑一聲,捏起手上的酒杯,隻是看著,輕聲道:


    “是大樹,還是會吃人的大老虎,這可說不好。也說不定我才是那頭老虎,迫使中去吞狼。”


    九皇子輕哼一聲,放下酒杯,冷冷的看下陳安,微怒道:


    “陳安,你不要不識好歹。”


    陳安嗬嗬一笑,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隨意道:


    “那就預祝明天殿下能開旗開得勝。”


    九皇子臉色陰沉,站起身後走向牆壁,幾個唿吸之間再次轉過頭來,臉上已是雲銷雨霽。這般養氣功夫看得王晏兮和軒嫣是大為驚歎,隻見九皇子看向陳安,溫和笑道:


    “陳兄,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商量商量的,”


    陳安轉過頭懷疑的看向九皇子,試探道:


    “真的?”


    九皇子走了過去,熱情的拉著陳安的手臂,親切道:


    “千真萬確。”


    說完便主動用袖子在陳安的石凳上仔細擦拭了一番,陳安點了點頭,滿意的坐了下來,九皇子隨後落座,為陳安斟了一杯酒,猶豫了片刻,豎起一根手指。


    陳安端起酒杯,卻是連眼睛都沒瞧一下,九皇子咬了咬牙,艱難的豎起第二根手指。陳安見他這麽磨蹭,伸手又將他的另外三根手指掰直。


    九皇子瞪大眼睛,而後立馬蜷縮起了兩根,臉上的表情已是不可商量。陳安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九皇子嗬嗬一笑,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書簡,扔到桌麵上,然後揚長而去。


    二人的這番行為不僅讓王晏兮微張著小嘴,搞不清楚狀況,就連軒嫣也是眼神疑惑,目光在二人的身上來迴遊轉。


    陳安拿起書簡,卻是正對著二人,擺明了不想被他們看見。王晏兮輕哼了一聲,倔強的撇過頭去,可是餘光還是忍不住望向陳安手上的書簡。


    哪知陳安竟然是用一目十行的速度去看,書簡剛打開的一刹那,王晏兮連一個字都沒看到,就隻聽見啪的一聲,書簡這這麽閉合了。


    隨後隻見陳安神情複雜,雙目無神的盯著洞外許久,而後悠悠的歎了口氣。王晏兮好奇,問他怎麽了。


    陳安滿臉愁容的迴道:


    “這上麵說,創聖學院有一個少年俊才,名叫陳安,年紀輕輕卻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文武雙全還舉世無雙。清玉公主愛慕這個少年俊才許久,此生非他不嫁。”


    噗!


    軒嫣忍不住輕笑了出來,王晏兮氣得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我看這上麵說的是一個叫陳安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故事才對。”


    陳安聞言轉頭看向她,勾了勾手指,王晏兮警惕道:


    “幹嘛。”


    陳安沒有迴答,而是繼續勾著手指,王晏兮見狀,以為他要告訴自己什麽秘密,便半信半疑的身體前傾靠了過去。


    哪知陳安卻是忽然將頭湊了上來,一口咬在王晏兮粉嫩的臉頰上,卻是輕輕一口。王晏兮先是一驚,然後大怒,但還沒等她開始發怒的時候,陳安早已經跳下了第四層槍台。


    王晏兮追了出來,高聲道:


    “你不登第五層槍台啦?”


    陳安的身影早已竄出了好一段距離,哈哈笑道:


    “隻有不自信的人才會用這種方法證明自己。”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下三層槍台上的人一陣怒目相向,王晏兮見此,也不好在此逗留,連忙拉著軒嫣向下方飛去。


    出了槍道院院門之後,陳安迴望那座矗立的小竹峰,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而後轉頭看向前方,已是豁然。


    深唿吸了一口氣,大聲道:


    “我就是我!我就是陳安!”


    話音剛落,道門內飛出一銀白長槍釘入陳安腳下的地麵,陳安見狀,連聲抱歉而後迅速離開。


    他迴到了擇聖殿,容魚低著頭在翻閱書籍,聽到聲音也沒有抬頭,淡淡的說道:


    “虞師已經半個月沒有迴來過了,我也找不到他。”


    陳安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道:


    “那謝靈韞呢,就是那天在炎焱穀被你帶走的那個女孩子,她現在在哪。”


    容魚抬頭看了陳安一眼,眼中有些責怪,平淡道:


    “她說若是你問起,便讓我告訴你,她現在很好,不必掛記著她。”


    陳安聞言有些茫然,撓了撓頭喃喃自語道:


    “這女人,難道不要我幫忙了嗎,究竟在想什麽呢,”


    容魚聽見這句話竟是莫名的有些生氣,嗬斥了幾句,將不知所措的陳安趕出了殿門。出了殿門的陳安更是一臉霧水,不知道哪裏犯了錯惹得容先生不高興。


    他苦思冥想了半晌,然後想到了一個至理名言:女人心,海底針。歎了口氣,遠遁而去。


    與此同時,在擇聖殿內,容魚喚出古琴,輕撫起來,初時琴聲婉轉悠揚,尤為好聽,令人不覺沉醉其中。再之後,琴聲忽然變得急促起來,隱含著一股肅殺之意。


    伴隨著容魚的每一次用力撥弦,從古琴中都會飛出一道無形的氣,射向殿內的各個地方,響起一陣陣炸裂之聲。


    然後隻是地板與書櫃出現裂痕,並無其他事情發生,容魚眼中現出怒意,撥動琴弦的速度再次加快,十指翻飛。竟是飛出一位白袍玉帶的仙女,仙女持劍朝著擇聖石的上方刺去。


    卻又在擇聖石上方驀然停下,一個人影緩緩顯出身形,是一位黑袍帝冠的中年男子。男子眼帶柔情的看向容魚,柔聲道:


    “容先生為何如此生氣,在下隻不過想在此地借閱一番書籍而已。”


    容魚冷哼一聲,眼神不善的望向中年男子,冷冷道: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三番五次的出現在這裏,真當我不是你的對手,學院便無人能夠製住你了麽。”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迴道:


    “我的身份說來你也不會相信,不過你可曾記得,我們以前見過的。”


    容魚皺眉,腦海中迅速迴想以前的記憶,突然眉頭緊皺,臉上露出深深的嫌惡,嬌叱一聲,竟是猛然一按琴弦。


    與此同時,那仙女的仙劍大放光芒,中年男子臉色微變,卻也不躲閃,而是神情凝重的並指夾著這柄一路後退。最後撞破殿門,撞破堅實的欄杆,然後撞倒了遠處的一座小山中,形成了一個人形的深坑。


    一隻仙鶴飛過,好奇朝裏麵張望,隻聽得裏麵傳來輕柔寵溺般的聲音:


    “朕的媳婦,脾氣還是這麽暴躁。”


    仙鶴聞言,隻感覺全身肉麻,忍不住顫抖了一番,而後高飛而去。


    而在擇聖殿外,容魚冷冷的望向山體外的深坑,然後轉過身去,走到殿中深處的一個房間內。


    房間的空間不大,隻刻著一個繁奧的法陣,容魚運轉神通打開法陣之後,一道光幕在上方亮起。


    前一刻還是滿臉冷漠堅毅的容魚,在見到光幕中出現的那張偉正麵孔之後,竟然變得委屈起來,癟了癟嘴,泫然欲泣道:


    “虞師,有人欺負我,我打不過他。”


    光幕後麵的老者正是虞方正,他聞言大怒,隨後先是和聲和氣向容魚問明情況,安慰了她一番。然後轉身,用手指在虛空中虛劃了幾筆,在半空中頓時出現了一道光幕,光幕裏的老者高大魁梧,麵容怪異,正在喂食一隻黑色騾子。


    見到虞方正之後,老者臉露笑意,說道:


    “師弟,找師兄何事呀。”


    虞方正卻是劈頭蓋臉一頓怒罵,將那老者罵得是老臉一陣紅一陣白,大意多是他虞方正隻有一個弟子留在創聖學院,本來叮囑老者照拂一番。然後自己的這位弟子被別人欺負了,老者還不知道,隨後便是一些引經據典還押韻的冷嘲暗諷。


    然後就不等老者說話,便關了光幕。迴過頭時,一張臭臉頓時變得和藹可親起來,笑道:


    “小魚啊,為師現在有要事脫不開身,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你師伯去給你主持公道了,以後受了委屈,盡管去找你師伯,他要是不幫你,我就罵他。”


    容魚破涕為笑,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後關心了虞方正幾句,便關閉了法陣。


    她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出房間,眼角忽然瞥到一人,步伐又隨即變得沉穩起來。在她坐的地方,那裏正坐著剛才的中年男子,看到容魚走出之後,自顧自的說道:


    “你還是這般喜歡看書,尤其是關於大奉王朝的曆史。”


    容魚聞言眉頭緊皺,這中年男子沒有一點禮的覺悟,坐她坐過的墊子,喝她喝過的茶杯,現在正在翻看她批注的《大奉王朝》,還自顧自的點評一番。


    若是初見時這中年男子沒有一把抱住容魚的話,依他的相貌堂堂,不怒自威,天生的一股正氣凜然氣質,還會讓容魚心生好感。


    可此刻,容魚看向殿外出現的一名高大魁梧,板著張臉的老者,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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