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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臨近山頂的最後十階,所有人都開始動用了自己的底牌,九皇子一改平時高傲驕縱的模樣,變得沉穩起來。但眼中的銳利卻是暴露著內心的勢在必得,整個人如同一柄藏鋒的劍刃。


    克安手捧著族譜,數十個流狀的靈體漂浮在周圍,形成一道柔和的淡藍色屏障。他的步伐緩慢但穩定,此刻正處於眾人的最前方,離登頂隻有一步之遙。


    不過這近在眼前的最後一步卻是十分艱難,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任憑靈體在旁邊怎麽喝罵,也無法邁出一步。


    頂邊的小黑狗就趴在不遠處,斜睨著眼睛看向他,搖了搖頭,又再向其他人看去。


    陳安和方知無二人則是在後麵穩紮穩打的行進,他們見到克安始終也沒有邁出那一步之後,便鬆了口氣。


    關於這個,學院中早有傳聞,若說二千階之後的石階,每階之間增加的壓力會逐步提升,但也是在可見的範圍內。唯有這第二千九百九十九階向第三千階登頂時,其中驟然增加的壓力便如天與地一般。


    自問心階創設以來,不知有多少天驕憾然止步,邁不過就是邁不過,外力無用,隻有靠著內心去戰勝。


    片刻之後,剩餘的四人全部到達了同一層次的石階處,在登上這一階的同時,四人隻覺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但卻並沒有讓他們放鬆下來,肉身壓力的解放,同時也意味著來自內心的磨礪將會十分艱難。


    果不其然,五人臉上的神色各有變化。克安的怯懦與無助,九皇子的隱忍與不甘,負槍男子臉色悲愴,已是淚流滿麵。方知無的臉上毫無生氣,眼中神采盡失,像是行屍走肉般。


    而在陳安的眼中,他見到了一片悲涼的畫麵,那是血與淚的終章,世界陷入永夜的開篇。他遵從了初心的選擇,最終沒有邁出苟且的一步,但也因此,與這個世界一同毀滅。


    他最先迴過神來,然後頭也不迴地向下走去。頂處小黑狗站了起來,大聲道:


    “你通過了問心,為什麽還要放棄。”


    陳安轉過頭,眼神清澈,迴道:


    “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這是你們的道,但不是我的道。”


    小黑狗歪著頭看著陳安離開,它不理解陳安話語中的意思,隻知道這個年輕後生放棄了無量的前程。不過這終究是別人的事,跟它一條終日悠閑度日的狗有什麽關係,夫子說今日將有人登頂,看來不是他了。


    既然不是他的話,小黑狗也沒有那個心思再去關注,它繼續趴在地上,無聊的搖著尾巴看著眼前的四人。


    不知怎的,雖然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比陳安更適合當第十四個賢人,但小黑狗總覺得看陳安更為順眼。


    此時,那負槍男子懷中的長槍驟然發出嗡鳴,而後遁入空中消失不見,男子抬頭呆呆的看著天上,臉色十分悲傷,像是失去了最為重要的東西一般。嘴裏喃喃道:


    “蕊兒,你是氣我不思進取才離開我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便將會為你登頂。”


    說完,男子邁出最後一步,登上了頂端。與此同時,下方的所有懸空石階盡皆消失,變為了普通的山路,周圍的景色迅速變化,那小黑狗見狀立馬起身,朝著身後的木屋奔去。


    “老頭!老頭!你又有新弟子啦!”


    九皇子滿臉不甘,冷冷的望了一眼男子後,返下山去。克安長長的歎了口氣,合上族譜,他終是無法邁出最後的一步,但也不能放棄,此刻像是解脫了一般坐在石階上,木然的望著遠處的山峰,和翱翔其間的飛鳥。


    方知無倒是眼神平靜,四處張望時卻是發現陳安不見了蹤影,也並未去尋找,而是靜靜的看向木屋中,期待著裏麵走出的人。


    這裏的房子十分普通,也十分簡陋,就像是那些小村中臨時搭建出來的木棚。一個身高九尺,麵容異相的老者從裏麵走出,他體態高大,身姿孔武有力,若是隻看背影,或許會被當做岩道院的師長。


    “妙哉!妙哉!哪位小友是老夫的小十四啊。”


    老者見到方知無和負槍男子顧仙懷之後,大為滿意,這二人一個如芝蘭玉樹,恍如謫仙臨塵。另一個則是如寒鋒鐵槍,有深厚磅礴的戰意。無論哪個,都是可造之材。


    老者看向這二人,微微一笑,心中又起一個新的念頭。


    下方石台中,陳安緩步走下,施詩見此笑道:


    “看來你並非是我十四師弟。”


    陳安看向她,臉上並無窘迫,灑然一笑道:


    “道不同,不能強求。”


    清玉聞言眸中閃爍,卻是不盡信,她一直注意著陳安,分明看到他能過不過的一幕,於是問道:


    “你最先破心,為何不邁出那一步。”


    陳安看著她不解的表情,心中一動,便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迴道:


    “因為九皇子告訴我,你要招登頂的人為駙馬,所以我不打算做這十四先生了。”


    清玉羞怒,陳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調笑她,令她無法公主的儀態,憤然出手。奈何如今的陳安已經今非昔比,接下幾招之後便揚長而去。


    這時白良忽然想起一事,對著陳安的背影高聲道:


    “你不要忘了我們約定的事!”


    陳安身形一頓,轉身大聲問道:


    “她現在何處!”


    “初次約定的地方。”


    白良迴道。


    陳安聞言點頭,隨即飛身離去。施詩詫異的看向白良,追問道:


    “你和這小子在說什麽呢?”


    白良搖了搖頭,隻說這是師叔吩咐過的事後,便不再多說。施詩無奈,也不好追問。


    擇聖殿外,門外立著數隻十鳥立地歇息,此時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群鳥便振翅而飛。陳安走到殿門外,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時,裏麵忽然傳來聲音:


    “自己進來吧,等你多時了。”


    陳安哈哈一笑,告罪道:


    “問心階實在是難登,讓你久等了。”


    說完,他推開殿門向裏麵走去,待見到裏麵的情景時,不禁眼前一亮,容先生今日身著宮裝,臉上略施粉黛,看樣子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那胸前的澎湃被緊緊的束之在內,平添了幾分端莊。


    “學生何德何能,能得先生這般大禮相待。”


    陳安見狀,擺出一臉惶恐的樣子說道。


    容先生白了陳安一眼笑道:


    “你倒是想得美,我今日這般梳洗打扮,可不是為了你。”


    陳安聞言疑惑,四處張望了一番,說道:


    “不是為了我,難道今日除了我還另有他人。”


    話音剛落,從殿內深處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看著陳安沒好氣的說道:


    “哼!許久未見,你還是這麽皮,是我虞方正拿不動戒尺了,還是你陳安飄了。”


    陳安一見虞方正,頓時想起了平安城那一段打不過,說不贏,還跑不掉的悲慘時光。連忙滿臉堆笑道:


    “原來是恩師,學生拜見恩師。”


    虞方正輕哼一聲,臉色卻是有了些笑意,說道:


    “教你一月,不曾聽你叫我一聲師父,今日怎麽突然嘴甜了。”


    陳安聞言麵不改色,平靜道: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恩師授我月餘,又怎能忘卻恩師之情。”


    “嗯...孺子可教也。”


    虞方正欣慰的說道,雖然陳安差點沒把他氣死,不過這聲恩師卻是叫得他感慨又受用。不過若是他知道陳安是因為當不了十四先生,這才退而求其次,尋個人庇佑自己的想法後,不知會不會掏出那許久未用的戒尺。


    “好了,今日為師隻是過來相助,你是來與容先生履約的,還是你們倆談吧。”


    容先生聞言,向虞方正點頭示意,而後對著陳安說道:


    “陳安,你可還記得我們約定之事。”


    “當然記得,我的幽天鬼門隨時可以喚出,你帶我去要去的地方即可。”


    陳安伸出手,展示上麵的黑色印記,容魚點點頭,然後轉身向殿內深處走去。陳安見狀望了虞方正一樣,虞方正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殿內深處走去。


    殿內深處有一道石門,打開之後,石門下呈現出一個通向下方的石階。容先生從石門旁邊的牆壁上取下一盞油燈,拿著油燈向下走去。


    “下去之後,千萬不要用精神力探查周圍,不然引出的東西連我們也是很頭疼的。”


    虞方正叮囑道,然後邁步向下走去。


    陳安隨之進去,走了一段距離後,他感覺周圍的氣息並不陰冷,空氣中倒是彌漫這一種有些刺鼻的酸味,於是出聲問道:


    “虞師,這時什麽氣味,你們在下麵藏了醋嗎。”


    虞方正輕笑一聲,迴道:


    “這是我們萬聖山真正主人的氣息,待會要是能夠見著,你就知道了,”


    “萬聖山的真正主人!”


    陳安聽見虞方正這番話語後,震驚不已,難不成下方還有個恐怖的存在。不過轉念一想,也倒是說得通,畢竟先天金精石脈這般極為珍稀的東西,也隻有這等身份的人才會擁有吧。


    就在陳安胡思亂想之際,他們終於穿過長長的通道,來到了一處開闊的地方。這裏是一處被迷霧籠罩的地方,迷霧中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人心底發毛。


    這時,前方的容先生停下,朝著前方斂衽一禮,而後竟是拿出了一張木琴,她盤膝而坐,將木琴置於胸前,說道:


    “樂道院容魚,前來拜訪裂地大尊。”


    說罷,緩緩撫琴,琴聲悠揚,很快使陳安沉醉其中。然而這時周圍逐漸傳來許許多多窸窸窣窣的聲音,令他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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