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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無常的府邸之中,大黃牛被綁縛著四腳倒吊了起來,青葉道人正拿著金風的劍在大黃牛的角上用力的揮砍,直到劍刃中出現了些微倒卷,也奈何不得這對牛角。


    大黃牛見青葉停下,連忙求饒道:“別砍啦別砍啦,俺的耳朵震得慌哩。”青葉累得氣踹籲籲,坐到一邊拿起杯茶一口喝了下去,然後對著身旁的水無常說道:“師兄,這黑牛的角端地堅韌,再砍下去,金風師兄的劍就要斷了。”


    水無常瞥了一眼金劍劍刃上倒卷起來的部分,輕聲道:“藏好,先別還給金風師兄。”青葉頗為讚同地點點頭,將金劍收了起來。


    “俺說水老爺啊,俺都被你擒住了,你還這麽折磨俺幹啥。”大黃牛忍不住道,雖然肉身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是這樣倒吊著也是頗為難受。


    水無常輕笑一聲,走到大黃牛身前,“我不相信你,與其讓你入陣,不如我把你的角砍下,煉製成法寶。”


    大黃牛嘿嘿笑道:“水老爺何必如此多疑,俺主人族人的性命都還在你手上,俺怎麽敢耍花招。再說了,即便你將俺的角砍下煉製成法寶,那也沒有俺用的那麽得心應手不是,萬一出了點小差錯,尊夫人可就危險咯。”


    水無常臉色一變,冷冷道:“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夫人的事。”大黃牛理所當然地迴道:“自然是與本族交好的勢力告訴俺們的,水無常,從你來到青石城的那一刻起,你的各種信息就源源不斷地傳到神廟之中。”


    水無常聞言臉色陰沉,半天後才緩緩說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真是小看你們了。”大黃牛趁機說道:“常言說的好,做人留一線,日後也好相見不是,你先放俺下來,這樣吊著實在是太難受了。”


    大黃牛見水無常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俺難受倒是沒事,但要是影響到入陣就不好了。”水無常的臉色這才發生了變化,大黃牛見狀心裏偷笑,看來找到水無常的軟肋了。


    這時青葉突然開口,勸阻道:“師兄,我剛才忽然想起來,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完整地取下這頭黑牛的角,並且能保留住全部效用。”


    水無常眼睛一亮,“師弟請說。”青葉並不作答,而是從儲物戒中喚出一個鼎爐,生出火之後,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大堆奇花異草。青葉將這些花草按照嚴格的比例倒入鼎爐,又加了大量綠色液體進去開始用一根玉如意攪拌。


    片刻之後,鼎爐中液體開始變得濃稠,並散發出一股奇異的香味。“師弟,這是幹什麽。”水無常不解。青葉一邊攪拌,一邊迴道:“這是我研究配方時偶然發現的,將這些花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散發出的氣體可以讓動物頭上的角完整的脫落下來。”


    水無常一喜,讚道:“師弟大才。”大黃牛則是憤怒,破口大罵,“呸,你這個腳底流膿,背後生瘡的家夥,俺詛咒你以後出門被牛撞,睡覺被牛砸,就連吃飯也都會吃到牛糞。”


    “唔...”大黃牛還要再說,腳上綁縛著的藤蔓迅速伸長,將它的嘴也牢牢遮住。“師兄,這裏有我即可,你可以去忙別的事了。”青葉說道。


    “嗯,你在這裏看著,我去助師兄師姐他們恢複。”水無常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青葉見水無常走後,從儲物袋拿出一顆種紅色的種子扔在地上,種子掉在地上迅速生出根須,並不停向上生長,片刻見便化為一株高大的紅色花朵,花朵的花瓣朝鼎內張開,隨後從花柄中伸出兩根枝條,抓起玉如意就開始攪拌起來。


    青葉見狀,伸了個懶腰,趴在椅子上睡了過去,不一會兒便響起了鼾聲。


    而此時隨著濃稠液體氣味的散發,大黃牛也感覺頭上角的根部奇癢,見青葉睡去,於是斜著眼睛打量著底下攪拌的妖花,開始思量起來。


    在府中的另一邊,侍女小琴正端著一碗藥湯向小院走去,從旁邊的過道中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拉了進去。


    哪知小琴反應迅速,反手就將偷襲之人製伏了下去,待這人迴過頭後,小琴認出了他,詫異道:“怎麽是你?”


    陳安幹笑兩聲,“是我。”小琴連忙將陳安鬆開,歉意道:“我不知道是你,沒弄疼你吧。”


    陳安揉了揉肩膀,內心有些受挫。心說就算被你弄疼了,我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啊。


    “你來這裏幹什麽?”小琴問道。陳安見四下無人,將她拉到了一旁,直截了當的說道:“水無常的夫人是不是就是水玉柔。”


    小琴聞言臉色突變,對著陳安低聲嗬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傳言,莫要胡說,當心被我家老爺聽了去,丟了性命。”


    陳安見小琴雖然語氣嚴厲,但神情並沒有惱怒的樣子,便知曉了幾分,於是便湊到她的耳邊悄聲說道:“趙老讓我告訴你,水無常一旦真正複活了他的夫人,所有知情的人都不能留,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小琴毫不猶豫地跪了下來,“還請公子救我。”陳安將她扶起,左右張望了一眼,見無人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責怪道:“萬一被別人看到會起疑心的。”


    “老爺下了命令,這裏除了我不允許有其他下人過來。”小琴搖了搖頭,說到這,她疑惑地向陳安問道:“雖說這裏沒有人進來,但外麵卻是暗藏著許多守衛,你是怎麽進來的。”


    陳安指了指身上,小琴這才注意到陳安的身上披了一層灰布,正要問時,被陳安打斷道:“這個有機會再跟你解釋,你隻要知道我進來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就夠了。”


    小琴不去糾結,點了點頭,正色道:“你來找我,一定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吧。”陳安感歎這女子做事絲毫不拖泥帶水,便直言道:“我需要你配合我將你們夫人製住,然後和我一起帶出去。”


    “這個簡單。”小琴輕笑,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一股腦地將其中的藥粉倒入藥湯之中,並用勺子攪拌均勻。陳安驚奇,“你是不是早有預謀,連這個都準備好了。”


    “不是,這是老爺給我的,讓我給夫人服下,隻不過這次我全加上了,夫人或許得昏睡一段時間。”小琴搖頭,隨後又皺眉道:“將夫人弄暈之後,我們要怎麽把夫人帶出去。”


    陳安輕笑,用灰布罩住身體,身形隨即消失在小琴的視線之中。還沒等小琴伸手觸碰,陳安又將灰布掀開一角,露出了半邊身子,“這樣可以吧。”


    小琴心中大定,端起托著藥湯的木盤,對著陳安說道:“等一下你跟著我進去,我去把藥給夫人服下。”陳安點頭,用灰布重新罩住了身體,跟在小琴身後走去。


    這灰布端地奇特,從外看裏,看不出絲毫存在。從裏向外看,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次潛入,是與趙福生商談的結果,眾人一致認為,要想阻止水無常,必須要從他的夫人下手。所以便打算挾持他的夫人,以此來迫使水無常開啟玄水轉生大陣。


    但府內守衛森嚴,眾人思來想去,隻有陳安的這塊灰布是最好的潛入方式。不過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一個活生生的人,以這塊灰布的大小,顯然是隻能允許一個人進去。


    陳安被選為了這次潛入的人,其他人不解,趙福生甚至想要反對。不過秦少炎一句話就讓眾人無比讚同,“他是天鬼的傳承者,關鍵時刻可以叫家長,死不了。”


    故此,陳安就這樣膽戰心驚地潛入到了小院之中。


    陳安亦步亦趨地跟在小琴身後,瞧見不遠處的女子慵懶地趴在小亭的欄杆上,看著下方水中的倒影,神情嫵媚。陳安心中頓時產生了一些異樣,這與昨日見到的那個柔美女子似乎大相徑庭。


    雨柔聽見小琴的腳步聲,便向這邊望來。陳安也望了過去,竟然對視了一眼,不過雨柔隨即又將眼神撇開,似是無意一般。


    陳安低下頭,專心的走路,不敢再看。雨柔則是看著小琴的身後,嘴角勾勒出一絲動人的弧度。


    “夫人,藥來了。”小琴將藥碗放在中間的桌子上,她似乎也有些緊張,語氣略微不自然。雨柔淡淡的嗯了一聲,轉過身走到桌前,看了一眼藥碗,然後好似隨意的問道:“小琴,今天的藥怎麽有些不一樣。”


    小琴心中頓時嚇了一跳,但臉上還是強裝鎮定地迴道:“可能是奴婢送來得晚了,請夫人恕罪。”


    雨柔瞥了一眼小琴,隨後坐下將藥碗端了起來。此時離得近了陳安才發現,雨柔的脖子上圍著一層絲巾,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的眼前的女子與昨日所見並非同一人。


    而這時雨柔的臉上突然顯現出痛苦的神色,隨後端著碗的手不穩,藥湯灑出了一些。小琴見狀,連忙上前接下藥碗,臉露關切道:“夫人哪裏不舒服嗎。”


    雨柔擺手,然後用手指輕輕地揉著眉心,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無妨,隻是我體內的另一個人有些不安分了。”


    小琴聞言,低下頭不敢接話。而陳安聽到雨柔這淡然的口氣,感覺事情愈發不對勁。


    “夫人,藥。”小琴輕聲提醒道。雨柔笑了笑,並不說話,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小琴的身後。


    陳安見雨柔望來,猛然一驚,竟感到身上有些濕漉漉的,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灰布上不知何時沾上了水。小琴迴頭,見陳安的身形暴露,心中大驚,隨後轉過頭看向雨柔,眼神開始變得決絕起來,一掌直擊雨柔的脖頸處。


    雨柔虛空一抓,小琴突然懸浮在了半空,在她的手腳上,白色絲線若隱若現。陳安連退數步,喚出“碗個錘子劍”準備禦敵。


    這時隻見雨柔輕輕扯下脖子上的絲巾,露出其中的喉結,對著陳安嫵媚笑道:“冒牌聖使大人,我們又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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