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熬到晚上,探子卻仍然沒有帶迴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湯玉鬆茶飯不思,坐在書房裏一籌莫展,廚房送來的飯菜已經涼了也沒動一口,小侍女隻好又把飯菜端了下去。正在他愁容滿麵之際,卻聽到書房外麵的小書童朗聲道:“城主,龍奇洪龍先生來了!”


    湯玉鬆激動不已,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往書房門口迎去,連聲嚷道:“龍兄在哪裏?快請快請!”湯玉鬆剛走到門口,門外便傳來一個男人爽朗的大笑聲,湯玉鬆一個健步跨出書房,拉住那男人的手,親熱的搖晃起來,“龍兄,你終於出關了,可想死我了!”


    麵如冠玉,身著青衫,背著寶劍的中年男子正是天城第一高手龍奇洪。龍奇洪放聲大笑,拍了拍湯玉鬆的手背,調侃道:“湯老弟,我記得你平時都不怎麽想我,怎麽今天會突然如此的想我,別是有什麽大事情發生了吧?”


    湯玉鬆眼圈一紅,就勢抱住龍奇洪的肩膀,用了拍了幾下,哀聲道:“龍兄所料不差,兄弟確實是遇上難事了啊!探子派出去無數,大漠各城都撒下大網,卻沒有任何有用的消息,此時已經是無人能幫兄弟,兄弟望眼欲穿,隻盼龍兄能早日出關,助我一臂之力啊!”


    龍奇洪感受到從這位大城主身上傳來一種無力感,龍奇洪收斂了笑容,“湯老弟,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能讓你這位大城主做如此小女兒情態?”


    湯玉鬆搖搖頭,歎氣道:“龍兄,我們的四城主小妹丟了啊!就在這茫茫大漠裏消失得無影無蹤,可是沒有任何人或是任何幫派宣布他們抓走小妹,也沒有人來索要贖金!更要命的是,隨小妹同行的十餘人全都下落不明,連跟在小妹後邊保護她的南門清方也不見了蹤跡!跟隨她們而去的百餘騎兵在過了沙城之後,就失去了目標,也並未搜索到任何關於小妹的消息!”


    龍奇洪沉吟一下,隨即笑道:“既然四城主是在沙城附近消失的,那就問沙城城主鐵程思就好了,在沙城附近出了事,他鐵程思脫得了幹係嗎?至少他也得出大力幫忙尋找吧?”


    湯玉鬆忽然笑道:“我這不是急傻了?快快快,龍兄快到書房裏坐,咱們邊喝茶邊聊!”湯玉鬆迴頭大聲道:“魯鬆,你馬上去吩咐廚房做幾個小菜,我要和龍兄一起吃晚飯!”湯玉鬆說著話,把龍奇洪讓進書房,兩人坐下。小書童齊兒已經泡好了茶水,給兩個人斟茶。


    湯玉鬆手扶著茶碗,望著龍奇洪,沉聲道:“龍兄,咱們的人在沙城中已經調查過了,小妹並未入城。你想想,小妹是在沙城外很遠處消失的,鐵程思他也沒有辦法啊!沙城方麵已經出動了三百騎兵幫著四處搜尋,都沒有小妹的任何蹤跡,咱們自己的騎兵都沒找到小妹,沙城就更指望不上了!”


    龍奇洪想著湯玉娥的事,不由皺起了眉頭,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平靜分析道:“那有沒有其它任何的蛛絲馬跡?如果連南門清方都沒有了蹤跡,那可有些不妙了!能把一品武成境高手放倒的,絕對也是一品高手。除非是,除非是對方用毒,把這些人全都給毒倒了!”


    湯玉鬆憂心忡忡道:“龍兄,這事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勞煩龍兄親自走一遭了!能撒出去的人馬我都已經撒出去了,可是在這茫茫大漠中沒有任何線索想找幾個人出來,那無異是大海撈針!我隻恐怕小妹已經遭遇不測了,畢竟這幾年恨她的人可不在少數!”


    龍奇洪自然知道湯玉鬆說的是什麽意思,湯玉娥抓了許多年輕帥氣的男子關在後宅,已經犯了眾怒,隻是眾人都畏懼於天城的實力,敢怒不敢言。事實上龍奇洪也懷疑是不是有人因為這件事而對湯玉娥下了毒手,但是南門清方也下落不明才是龍奇洪更擔憂的事情,能搞定南門清方的人,那絕對不一般。


    苦思冥想半天的龍奇洪忽然問道:“湯老弟,四城主這是出去做什麽去了?”


    湯玉鬆隨口道:“也沒什麽,小妹說她在天城呆的時間長,已經煩了,準備往大商國去瞧瞧熱鬧,開開眼界,所以我才派了那麽多弟兄跟隨她前去,郭狂虎,錢無財那幾個人都在她身邊。我又不放心,派了一百騎兵遠遠在後邊跟著,落後他們半天的時間,按理說就算南門清方不在,這些人也能保護好小妹了,可誰知道會發生這麽一檔子事!頭疼!”


    兩人正說著話,廚房已經把飯菜做好,端了上來。兩人燙了一小壺酒,邊喝邊聊,卻仍是沒什麽頭緒。龍奇洪忽然笑道:“湯老弟,既然事已至此,何不借助一下弟妹她娘家的勢力?如果有官府出手幫忙找個人,倒也不算困難!咱們也派人出去找,雙管齊下,豈不是更容易找到人?”


    湯玉鬆赧顏道:“因為小妹這幾年行事過火了些,以至於名聲不太好,我夫人的娘家對她頗有不滿,捎帶著這兩年和我們走動的也少了,我這不是沒拉下臉來求助於他們嗎?”


    龍奇洪不以為然,擺擺手道:“老弟,你忒多心了!要是別的事,他們或許不願意管,但是現在已經是人命關天了,你求到他們頭上,他們怎麽會坐視不理呢?難道他們就永遠也用不到你了?四城主或許於私德有虧,但是大家免不了利益上有關,所以親情還是要念的!實在不行,你就帶著弟妹迴家一趟,親自去求你嶽父,我想令嶽絕不會袖手旁觀!”


    兩人正說著話,隻聽門外魯鬆大聲道:“城主大人,夫人來了!”


    隨後兩個聽到門外傳來伊宏蘭靜清脆的笑聲,“我聽說龍先生來了,特來看望,你們都忙你們的去吧!”


    伊宏蘭靜推開門走進書房,身後跟著兩名侍女。伊宏蘭靜瞧見龍奇洪,臉上堆笑,萬福施禮道:“小妹見過龍先生!”


    龍奇洪趕緊站起身,迴禮,嗬嗬笑道:“弟妹,好久不見!”


    湯玉鬆擺擺手,笑道:“大家都這麽熟了,還客氣什麽,趕緊坐吧!夫人吃過晚飯了沒有?要是沒吃飯的再跟我們一起吃點兒?”小書童齊兒趕緊搬了把椅子給主母,伊宏蘭靜也坐下。


    伊宏蘭靜搖手道:“你們快吃吧,我可是早就吃過了!我剛才走在門外,聽到龍大哥建議玉鬆去提爐城求我父親相助,這事倒是可以,我看玉鬆就不用去了,天城的事太多,況且小妹的事情得玉鬆親自主持才好!我怕也有兩年沒迴娘家了,剛好探探親,順道把這事就給辦了!”


    龍奇洪點頭道:“弟妹說的是,玉鬆老弟確實在留在天城主持大局。不過我剛才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咱們沙漠各城雖然以天城實力最強,但天城卻不是人最雜的地方,我覺得咱們應該把目光定在綠洲上。提迪綠洲是突迴大漠上最大的綠洲,有數千人口,天天有南來北往之客,尤其是宛妙樓,更是群雄雲集之地,消息傳播最快,我準備前往提迪綠洲瞧瞧!”


    湯玉鬆如同醍醐灌頂,一拍腦門道:“對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龍奇洪笑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你都已經急的六神五主了,還哪裏能想到去綠洲上探探消息呢?”


    湯玉鬆聽說龍奇洪要去綠洲,頓時有些雀躍道:“龍兄這個提議大妙,我要和龍兄同去!萬一真在綠洲上得到關於小妹的消息,也好解決!現在二城主和三城主都被我派出去帶人尋找小妹去了,所以天城這裏,就隻能先交給夫人主持了!”


    伊宏蘭靜聽湯玉鬆說他要去提迪綠洲,側過頭瞧了他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湯玉鬆有些心虛,訕訕道:“夫人,我這可是要和龍兄同去營救小妹,你千萬別往歪處想!”湯玉鬆在提迪綠洲的宛妙樓有個相好的姑娘,叫做薛詩詩,才貌雙絕。每次湯玉鬆到提迪綠洲,都要去私會那位薛姑娘,前幾年伊宏蘭靜曾經因為那位薛姑娘的事情和湯玉鬆鬧了幾迴。


    龍奇洪大笑不止。伊宏蘭靜狡黠一笑,戲謔道:“我的大城主,我可什麽都沒有說,你心虛什麽呢?難道我不讓你去救妹妹了?你去救妹妹,這原是好事,至於你去不去見那位薛姑娘……我是那種爭風吃醋的人嗎?”


    湯玉鬆很是尷尬,頭大如鬥,瞧瞧伊宏蘭靜這一臉天真無邪又無辜的表情,好像前幾年因為薛姑娘大鬧的人不是她一樣。湯玉鬆輕咳了兩聲,“夫人,這次情況有所不同,同胞妹妹有難,生死不知,我這當哥哥的哪還有心情去會什麽姑娘?隻求夫人能夠好好的幫我主持這天城,我這裏就多謝了!”湯玉鬆站起身,半真半假的給伊宏蘭靜做揖。


    伊宏蘭靜微微一笑,“你去不去見你的薛姑娘我能管得著嗎?你隻要還記得有這座天城在,家還在這裏,你的老婆、兒子、娘,都在這座城裏,能夠樂而不忘返就夠了!我看實在不行,你幹脆就把那位薛姑娘給贖出來算了,省著你吃著碗裏的,還要望著鍋裏的!咱們城主府裏又不多這一個吃飯的碗,你說對不對?”


    湯玉鬆大喜過望,哈哈笑道:“夫人聖明!”湯玉鬆立刻坐不住了,衝窗外喊道:“魯達,備兩匹駱駝,多備清水幹糧!”窗外魯鬆答應一聲,隨即響起腳步聲,顯然是去置辦駱駝等物去了。


    龍奇洪啞然失笑,看來這位大城主已經坐不住,等不及要見薛姑娘了。猛然龍奇洪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龍奇洪猛然瞪大了眼睛,伸手從桌上抄起青瓷酒杯,就向書房外擲去。青瓷酒杯穿過窗欞紙,飛了出去,緊接黑暗中傳來當的一聲脆響,又是嘩啦一下,顯然酒杯碎成渣了。隨後有人讚道:“好功夫!”


    湯玉鬆大驚失色道:“窗外是什麽人?”湯玉鬆一把抓起在劍架上的寶劍,一腳踢開書房的門,跳到院中,四處張望,卻見黑暗中有一個人躍上了正房,湯玉鬆剛要去追,卻被隨後跟出來的龍奇洪一把給拉住了。


    龍奇洪歎了口氣,搖頭道:“湯老弟,我看你不必追了!我猜這夜行客前來偷聽,多半是和四城主有關係!既然如此,咱們就把心放迴肚子裏好了,咱們還是按原計劃,往提迪綠洲去!這些人知道我們去了提迪綠洲,一定會去那裏等我們的!”


    湯玉鬆默然不語,他這城主府戒備森嚴,這夜行人都敢前來探訪,且未被負責巡夜的武士們發現,想必武功輕功都是頂級的。這必然是個難纏的對手啊!湯玉鬆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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