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大良的刀被夏侯靈玉閃電般的一腳踢上了半空,落在院中,插在地上,晃動不止。與此同時,夏侯靈玉手腕一翻,碧雲劍就已經出了鞘,唰一下指住了尉遲大良的咽喉,動作一氣嗬成,如同行雲流水一般,讓人看著賞心悅目。尉遲大良一下就呆住了,站在那裏動也不敢動,他沒想到就這麽一個小姑娘,武功竟然高到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輕敵了,沒有閃。


    輕車侯府的教頭陳一龍站在尉遲敬業的身後,眼睜睜瞧著那青衣小姑娘一劍就指住了少侯爺,也是驚出一身冷汗。陳一龍心中暗道,雖然自己已經是二品武境,可是也沒這麽容易就製住少侯爺,這小姑娘的武功眼見得比自己還高一些!


    陳一龍今年四十二歲,已經是二品武境,一向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信,甚至引以為傲,常常誇口說以他的武功,就是到大門派做個客卿也夠了。哪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武功竟然比自己高了還不止一籌。尉遲敬業也傻了眼,這小姑娘出手好快,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把兒子給製住了!


    尉遲敬業一咬牙,厲聲道:“陳教頭,你還在看什麽?”他生怕那個青衣小姑娘傷到他的兒子。


    陳一龍萬般無奈,他在輕車侯府受到尉遲父子二人的重用,如今少侯爺被人家給當眾擒住了,他這教頭的臉往哪裏放?陳一龍大叫一聲,“這位小姑娘果然好武功,陳某得罪了!”陳一龍淩空而起就是一個飛腳,踹向夏侯靈玉的後心。陳一龍被請來赴宴,自然不會帶兵器前來。


    可是這位青衣姑娘的武功比他高,手中還有劍,他喝一嗓子再出手,也不算偷襲,不然到時候傳揚出去,說他陳一龍打一個小姑娘還要偷襲,他真要找一根繩掛上了,能丟得起那張臉嗎?況且他吼過一嗓子,他也確信這位高手小姑娘斷不至於對他使用兵器。


    果然,夏侯靈玉又閃電般還劍入鞘,擰身就是一記重重的手刀,把陳一龍直接從半空中給砍了下來,陳一龍一個翻身落到院中,就感覺自己半邊身子發麻,陳一龍暗暗心驚,這小姑娘的武功比他想像中還要高些。尉遲大良趁機趕緊逃到一旁,那些狗腿子都是一驚,沒人敢再往前衝了,隻好又持刀退迴去,擋在尉遲大良身前,把他保護起來。


    陳一龍踢人一腳,卻被人家隨手一式就擊退,已經是騎虎難下,隻好拱手大聲道:“在下輕車侯府教頭陳一龍,不敢請教姑娘大名!”


    夏侯靈玉冷笑一聲道:“陳一龍?沒聽說過,無名小卒!本姑娘是無玄真人座下弟子,名動江湖的青衣女俠夏侯靈玉!怎麽,你這是想和本姑娘比武麽?我看你的武功不過二品,也沒什麽了不得的,剛才要不是本姑娘手下留情,你那條腿就已經殘疾了,你還想打麽?”


    陳一龍苦笑道:“原來是夏侯女俠!久仰久仰!在下雖然經師不到,學藝不高,但畢竟忝為侯府的教頭,頗受老侯爺和少侯爺的器重,自然不能任由女俠在府中傷人,所以在下準備向夏侯女俠請教幾招,還請女俠不吝賜教!”


    夏侯靈玉斥道:“你要動手就動手,一個大男人不要婆婆媽媽的!瞧你這個樣子也是沒媳婦吧?哪個女人看得上你這種嘮嘮叨叨的男人?”


    陳一龍被夏侯靈玉說得臉上一紅,他確實醉心練武尚未娶妻,不過這姑娘嘴巴不饒人,實在是讓人氣惱。陳一龍無奈,抱拳拱手道:“姑娘,在下得罪了!”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夏侯靈玉,所以也不猶豫,搶步進攻,一拳黑虎掏心,打向夏侯靈玉。


    辛治平站在會客廳前的台階上,雙手負後,一臉傲然看著陳一龍,他知道陳一龍遠不是師妹的對手,今天他要看尉遲家父子的笑話。自己已經給了他們臉,可是他們不要臉,辛治平也沒有辦法。


    夏侯靈玉毫不客氣,左手一探,就去抓陳一龍的手腕。陳一龍突地一收拳頭,卻原來是個虛招。陳一龍右手再向外拿,反過來去拿夏侯靈玉的手腕,夏侯靈玉縮了手,抬腳踢向陳一龍,陳一龍閃身,出手去拿夏侯靈玉的腳。夏侯靈玉猛地收腳,再度彈踢。兩個人在院裏戰成一團,一道青色的影子圍著陳一龍轉來轉去。


    兩個人鬥了不到五個迴合,夏侯靈玉縱身躍起,往屋頂上去了。陳一龍不知是計,雙腳在地上輕輕一點,也掠空而來,追擊夏侯靈玉,雙拳齊出,拳風唿嘯來打夏侯靈玉的後心。


    人在空中的夏侯靈玉忽然童心大起,長笑一聲,碧雲劍驟然出了鞘,一個飄逸的空中轉身,唰唰唰連砍了幾十劍,陳一龍大驚,沒想到夏侯靈玉會用兵器,可是人在空中已經要下落,已是躲閃不及,隻嚇的麵如土色,心中暗道,苦也,完了!辛治平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知道夏侯靈玉是在戲耍陳一龍。


    院內半空中,陳一龍身上的衣服被夏玉靈玉斬成碎片,紛紛飄落下來,如同下了一場黑雪一樣。等陳一龍落地之後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夏侯靈玉切成了數百塊,上半身隻剩下個背心,下半身隻剩個褲衩。夏侯靈玉收劍還鞘,放聲大笑起來,院裏尉遲家的眾打手們又驚又怕,陳教頭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被這小姑娘給戲弄成這樣,這小姑娘的武功著實高的可怕。


    尉遲大良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在他們眼中已經近乎絕頂高手的陳教頭,在這小姑娘眼裏竟然是如此的菜,菜到不堪一擊的程度。他吐著舌頭半天沒縮迴去,剛才他還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去擒下這小姑娘。尉遲敬業也是驚的魂飛天外,尉遲敬業這個悔啊,就不該聽任家裏這個不聽話的兔崽子,如今正主辛治平還沒出手,他的師妹就已經把府中武功最高的教頭輕易打敗。


    夏侯靈玉輕笑一聲,寶劍還鞘。陳一龍滿麵羞慚,拱手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姑娘確實是名門高徒,武功高強的很,陳某自知技不如人,甘拜下風!”陳一龍黑著一張臉,退迴到尉遲敬業的身邊,長歎一聲,低頭不語。今天當眾輸在一個小姑娘手裏,這張臉算是丟光了。


    尉遲敬業強壓著心頭的驚恐,強笑道:“駙馬爺,說是說笑是笑,該喝酒咱們還得進屋裏去喝酒,小孩子不懂事,我給您賠罪!您千萬別跟他一個孩子一般見識!唉,也怨我這當爹的管教不嚴,等下我用鞭子狠狠抽他,給駙馬爺出氣!”


    辛治平朗聲大笑道:“侯爺,我看就不必了吧?既然令郎認為我們梟衛在嚴州沒資格抓人,那辛某就先告辭了,不過令郎和侯爺如此不把辛某和王爺放在眼裏,辛某一定會把發生的這些事情都一一轉告給王爺,請王爺再做定奪,咱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了吧!”辛治平抬腿就要走。


    夏侯靈玉哈哈一笑,從懷裏掏出一麵巴掌大的金牌來,“小師哥,王爺早就算準了你要遇到麻煩,這父子倆才不會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所以讓我帶上了唐家的禦賜金牌,趕來增援你們!尉遲敬業,尉遲大良,禦賜金牌在此,你們還不跪下?”夏侯靈玉高高舉起手中的禦賜金牌。


    尉遲敬業頭大如鬥,立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道:“臣尉遲敬業,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尉遲大良等人也嚇的趕緊跪倒磕頭。這下輕車侯府裏的人都傻了眼,尉遲敬業心中叫苦,也不知道現在服軟還來不來得及了。


    夏侯靈玉一揚手,把金牌丟給了辛治平,辛治平伸手接住禦賜金牌,笑眯眯道:“尉遲大良,你剛才說什麽?梟衛不能在嚴州抓人是吧?那我現在用禦賜金牌抓你,你有意見嗎?”


    尉遲大良魂飛魄散,跪在地上不停磕頭道:“小的知罪了!駙馬爺,大統領,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這次吧!我是再也不敢了!”尉遲大良猛然想起,劉大強還帶著人去前邊砍那幾名梟衛去了,這下禍可闖大了!尉遲大良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趕緊站起身道:“我這就去把劉大強那兔崽子喊迴來打死!餿主意就是他出的!”


    尉遲大良剛站起身,就聽到前邊傳來哭爹喊娘的聲音,正是劉大強。尉遲大良一怔,隨即又大喜,看來這家夥被人給揍了,那就好,隻要沒闖禍就好!尉遲大良趕緊又跪地認錯,在心裏安慰自己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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