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兆宗萬萬沒有想到,唐九生不但不再逃跑,還敢拔劍向他進攻,而且招勢極其淩厲狠辣,一下把鄭兆宗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雙方攻守易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鄭兆宗極不適應。但鄭兆宗在驚悸過後,又大怒起來,這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的小菜鳥,竟然把他打的手忙腳亂。


    七情劍的綠色劍氣激蕩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線,在遠處看著極其美麗,可是鄭兆宗卻感受到了凜然的殺意,空氣中劍氣鋪天蓋地落下,如同雨滴,鄭兆宗大喝一聲,血刀上貫足氣機,紅色的刀氣也透體而出,和綠色劍氣在空中不停相撞,爆裂之聲不絕於耳。偽劍南王府的二進院子中,幾棵大桂樹的葉子在劍氣刀光中紛紛落下,如同下了一場樹葉雨相仿。


    銀安殿前站著的牛滿地,早帶著成兒、鬱夫子等人來到二進院子,卻沒想到唐九生和鄭兆宗之間打鬥的如此激烈,鬱夫子雖然斷了三根肋骨,可內傷並不算嚴重,此時他看到唐九生那霸道的劍氣時,才毛骨悚然起來,如果剛才唐九生和他打鬥時,用出這樣的本事,他恐怕隻有逃命一途了。


    巫是雲把兩個師侄的屍體從坑裏刨了出來,管家牛成名早讓人準備了兩口棺材,把兩人的屍首盛殮了。巫是雲沉著臉,提著兩把匕首來到二進院子,等他看到唐九生和鄭兆宗的大戰時,也驚訝不已,才恍然大悟,剛才他和鬱夫子雙戰唐九生時,他放水,唐九生又何嚐盡了全力?


    唐九生越戰越勇,暴漲的綠色劍光將鄭兆宗裹在其中,鄭兆宗從最初的驚怒中平靜了下來,他知道唐九生雖然劍氣剛猛無匹,但是不能持久,隻要耗光他秘法的氣機,他也就是任自己宰割的份了。所以鄭兆宗穩穩的采取守勢,氣機穩定,門戶森嚴,用血刀的紅色刀氣將自己緊緊裹在其中。


    除了巫是雲之外,在場並沒有人知道唐九生有所謂秘法的時間限製,所以牛滿地和成兒等人見唐九生一度壓著鄭兆宗打,還以為唐九生已經具有足以和天下第六比肩的實力了,真是嚇的不輕,牛滿地心中暗道,難怪他敢獨闖我的王府,原來這人的本領竟然如此高強!看來所有關於他技壓群雄的傳聞都是真的,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唐九生心知肚明,再堅持最多兩盞茶的時間,今天氣機儲能丹中的氣機就要耗盡了,到那時,血刀鄭兆宗一定會反擊的。唐九生驀地一轉身,狂掠向正在偏殿門口帶人觀戰的牛滿地,擒賊先擒王,他要先活捉了牛滿地再說,其他人,不重要。巫是雲離牛滿地隻有三四丈遠,見唐九生狂掠而來,大喝一聲,手持雙匕首來擋唐九生。鬱夫子也不顧胸口疼痛,強提起一口氣機。


    鄭兆宗正在防守,卻猛然間沒了對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也狂掠跟來。唐九生怒吼一聲,“滾開!”手中七情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綠色的優美弧線,噌噌兩聲,把巫是雲的兩把短匕削成了兩段,隨手又一道劍氣破空而來,斬向巫是雲的頭部。巫是雲失了武器,心頭大震,又見唐九生劍下毫不留情,急忙倒掠而出,遠遠的觀望。


    牛滿地和唐九生之間,隻隔了一個無奈挺身而出的鬱夫子。唐九生的劍氣裹起了院中剛才比武時斬下的落葉,在空中打了一個旋,空氣中蕩出如同水麵漩渦一樣的波紋,那些落葉如同遊魚一般,撞向了擋在前麵的鬱夫子。鬱夫子大喝一聲,舉起手臂,貫足氣機,黑色的落焰刀驟然凝於臂上,試圖去擋那些被綠色劍氣所裹挾的落葉。鬱夫子知道,那些落葉絕對可以傷人,三品以下高手當者立死。


    唐九生的身子卻在空中詭異的拐了一個彎,一劍刺向了還在發愣的牛滿地。成兒急切間在一名已經嚇傻了的護衛腰間拔出一把雁翎刀,直直的迎了上去。唐九生毫不客氣,當頭一劍把成兒從中間劈成兩半,劍氣的餘波又波及了另外兩名護衛,那兩名護衛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劍氣洞穿了身體,死屍栽倒在當場。


    牛滿地嚇的一聲慘叫。剛剛擊落了那些落葉的鬱夫子迴過頭時,卻見徒弟橫死當場,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徒弟啊!”隨即縱身躍起撞向唐九生,大吼道:“唐九生!我和你拚了!”右臂狠狠掄起寒冰落焰刀,當頭劈下,就想劈了唐九生給成兒報仇。唐九生麵無表情,毫不客氣的以七情劍揮了過去,鬱夫子的落焰刀並沒能擋住七情劍的劍氣,右臂瞬間被七情劍斬落,掉在了地上。


    鄭兆宗隨後而來,一刀劈向唐九生,刀氣磅礴,果然是高手風範。唐九生雙腳在地上一點,倒掠而迴,既然已經拿不下牛滿地,就不再拖泥帶水。唐九生手中七情劍橫撩,避開鄭兆宗的致命一刀後,還了一劍迴去。被唐九生戲耍的鄭兆宗暴怒,拚盡全力搏殺唐九生,半空中全是血刀的影子,血刀刀芒鋪天蓋地。


    鬱夫子望著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右臂,呆若木雞,半晌後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我的胳膊!”


    牛滿地站在一旁,嚇的臉色發白渾身發抖,要是鄭兆宗不在,他恐怕就沒命了。巫是雲見鬱夫子的胳膊斷了,有些不忍心,同樣身為武林高手,他很明白,少了一條右臂從此後武功就會大打折扣。巫是雲緩緩走了過來,對捂著傷口的鬱夫子輕聲說道:“純元子道長也在城內,他或許有辦法能接續你的斷臂,但是他要價恐怕不低!”


    一旁的牛滿地聽到後,連聲道:“錢不是問題,鬱先生這條胳膊是因為要救寡人才被唐九生斬斷的,寡人有義務幫鬱先生接迴這條斷臂!隻要是我這王府中有的,金銀珠寶,珊瑚玉器,翡翠瑪瑙,隨便純元子道長開價!”巫是雲聽牛滿地這樣說,點了點頭,出手封住了鬱夫子的兩處穴道,為他止血。


    鬱夫子聽說這條胳膊還有救,慌忙彎腰撿起右臂,忍著徹骨的疼痛問道:“多謝巫大俠,純元子先生現在哪裏?”


    巫是雲看了一眼正在比武的唐九生和鄭兆宗二人,見鄭兆宗已經逐漸占了上風,這才放下心來,歎了口氣轉迴身,輕聲道:“請隨我來吧!”巫是雲狂掠上了偏殿的正脊,鬱夫子隨後忍痛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奔向府外,去找純元子。


    牛滿地見巫是雲帶著鬱夫子走了,迴過頭來再望向鄭兆宗和唐九生,隻見鄭兆宗已經逼退了唐九生,唐九生邊打邊向府門外撤去,此時唐九生已經關閉了氣機儲能丹,要留一點兒氣機,保命的時候用。牛滿地咬牙切齒道:“給我上落日弩,重臂神弩!”


    大管家穀安悅馬上揮手吩咐那些護衛道:“快快快,準備落日弩,重臂神弩!一定要把唐九生給我幹掉!”那些護衛答應一聲,打開偏殿大門,偏殿的大殿上,放著幾輛罩著黑布的弩車,那些護衛掀起黑布,從偏殿中推出四輛落日弩車和兩輛重臂神弩車,搖絞車,填充形如大槍的鋼製弩箭,將弩箭對準了唐九生。


    唐九生在沒來之前,早就防著他們會推出弩車來,見此情景,右手持七情劍對敵,左手從懷中掏出一支約有一尺長短的筒子,按動筒上的機括,一支響箭發出尖銳的嘯聲,飛上雲霄,第二進院子兩邊的廂房上跳下幾個人來,直撲正在用弩車瞄準唐九生的護衛。


    一個年輕的胖子手中揮舞著碩大的雙錘,狂吼著奔向弩車,幾名護衛剛剛校好弩車,還還沒來得及用錘子砸開弩車上扳機,胖子就已經用大錘砸垮了其中的兩輛,一名極其美貌的白衣女子用手中的水月劍斬了一名站在弩車旁準備掄錘的護衛,一名青衣美貌女子用碧雲劍砍了另外一名站在重臂神弩車前的護衛。


    其餘的護衛見敵人如此兇猛,發一聲喊,四散逃命去了。牛滿地傻傻盯著美貌的白衣女子,目不轉睛,心中嘀咕道,世間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她是什麽人?站在牛滿地身邊的牛成名大驚失色,拖著牛滿地的胳膊就往銀安殿方向跑,連跑邊揮舞手中紫色的旗子。


    牛滿地拽住牛成名的胳膊,把他往迴拖,死了他都要死在那名白衣女子的身旁,這女子簡直美的讓人驚心動魄,他牛滿地何忍棄之而去?此時的牛滿地,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見到信號,偽王府四角的箭樓上,那些護衛也揮動手中紫色旗子,紛紛指向偏殿方向。胖子和水如月、夏侯靈玉等人正要大開殺戒,卻猛然聽到一聲高亢淩厲的號角聲,緊接著鼓聲隆隆,半空中忽然有像一張黑色大網一樣的東西,在偏殿上空緩緩落下。


    院子裏,一品武境的唐九生、夏侯靈玉、水如月和鄭兆宗,忽然感覺胸口發悶,喘不上來氣,丹田空空,手腳發軟,氣機再也提不上來。四人都大驚失色,唐九生驚問道:“難道他們發動了天羅地網陣法?”


    牛成名站在牛滿地身邊,猖狂大笑道:“你們永遠也不會想到,我們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你們這些一品高手入翁!唐九生,你個王八蛋,趕緊放下劍,我可以讓王爺他老人家給你個痛快!你跑到我們王府胡亂殺人,連成護衛也死在你的手裏,我要給他們報仇!”


    牛滿地也狂笑道:“唐九生,你現在放下武器還來得及!不然等下你想哭恐怕都來不及了!”牛滿地用手一指水如月,對身邊的眾護衛吩咐道:“去把那個穿白衣的女子給本王搶來!本王已經看好了她!本王要收她做側妃!”


    手提雙錘的胖子聽到牛滿地的無恥讕言,頓時勃然大怒,那天羅地網陣專門克製一品高手,而胖子隻是站在一口的門檻,無限接近一品,還不到一品境,所以這陣法對他毫無作用。胖子掄起大錘衝向牛滿地,牛滿地大驚,這怎麽還有個漏網之魚?穀安悅馬上揮手,喊道:“快快快,攔住他,用弩車,射死他!”


    有幾名護衛撲向四輛仍然完全的弩車,胖子惱羞成怒,他在劍州城外的老爺嶺山口吃過這種弩車的虧,現在記憶猶新,見那幾個護衛要去動弩車,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錘子飛舞,將那四輛還完好的弩車都砸成粉碎。連那幾名護衛也一個都沒逃掉,全部給砸成了肉餅。


    牛滿地喝道:“叫黑騎兵來,叫護衛來,所有人一擁而上,除了那名白衣女子之外,把他們全都砍死,我看這死胖子一個人能有多大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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