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麵皮的辛治平搖身一變,以嶺南道二品高手平六的身份成為童府新教頭,童玉武又新得一位武境二品的高手扈從,簡直眉開眼笑,吩咐老鴇把葉鶴堂也叫來,又擺上一桌新的酒宴慶祝一下。酒席上,曹二和餘會遊二人頻頻舉杯向平六爺敬酒。辛治平也不客氣,來一杯幹一杯,童玉武見平六如此豪爽,開心的手舞足蹈。


    葉鶴堂在心中對平六的身份有所懷疑,但不動聲色坐在一邊看著,試圖看出一些破綻。雲立宗在一旁低聲提醒道:“玉武老弟,你連這人的身份都不查,就敢聘用他做府上的教頭,是不是太孟浪了些?”


    童玉武卻不以為然的笑道:“誒,立宗兄此言差矣!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像平六這樣的高手,很難得,你管他是什麽身份?哪怕他是殺人越貨潛逃在外的大盜,隻要能為我所用,就是好的,不能為我所用,就算是天下第一又和我有什麽關係?你隻要真心對他好,就算是塊石頭也總有焐熱的那一天,怕什麽?”


    雲立宗見童玉武不以為意,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一笑了之。席間,辛治平又向童玉武介紹身後的鐵頓,說鐵頓是嶺南道富戶王老爺的兒子王富貴王公子,是自己的徒弟,雖然名字俗了點兒,但天賦不錯,將來在武道上有望坐三望二,童玉武更是驚喜,這平六爺果然不是一般人物,連收個徒弟都這麽有潛力。


    席間眾人談笑風生,辛治平看似無意間提起邵雨強當街強搶世侄女範雲巧、宋雨燕一事,並且提到範雲巧的爹是嶺南豪俠範洪奎,範洪奎的名字可謂是響徹江湖,在座的人都有所耳聞,邵雨強一聽大胸姑娘是範洪奎的女兒,趕緊起身給兩位姑娘賠罪,又自罰了三杯酒,將這一頁輕輕翻過。


    辛治平當眾認範雲巧是世侄女,其實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要變相給自己打個掩護,讓自己偽造出的身份更加合理。其實辛治平和範洪奎也就見過兩三次,算不上有多熟。好在範雲巧這姑娘很上道,在這種地方,有個武藝高強的世叔沒什麽虧吃,所以一口一個平世叔,叫的那叫一個甜,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兩人很熟。


    果然這些人一聽平六爺和範洪奎是世交,更加欽敬,連葉鶴堂也放下心來不再懷疑,人的名樹的影,能和範洪奎是世交,能讓範洪奎的女兒如此尊敬,那絕非尋常之輩。葉鶴堂做夢也想不到,麵前這平六爺和王富貴其實就是辛治平和鐵頓,那縣衙大牢裏關的是兩個假貨。


    童玉武父子早已經投靠了平西王這棵大樹,所以才急於四處收羅人才,哪怕是正被官府通緝的江洋大盜,隻要能為他父子效力都可以既往不咎,想盡辦法給漂白身份。不過童玉武父子還是沒能成功招攬到一品高手,畢竟童家這棵樹還不夠大。真正的一品高手願意出來混的,不去投靠個王爺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唿。


    雖然這平六還不是真正的一品高手,但是二品巔峰那是無限接近一品的存在啊,這讓童玉武頗為欣喜。當晚,一眾人等各懷心腹事,在慶春閣後樓開懷暢飲,喝了個酩酊大醉,當然喝醉的人中,要除去辛治平和鐵頓,這兩個人已經提前備好醒酒藥,不然萬一真喝高了,酒後吐真言,那可就麻煩大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童玉武才醒了酒,從床上爬起身就趕緊喊身邊的孌童,“四兒,快去請平六爺來,我要和平六爺喝酒!”孌童四兒趕快屁顛屁顛到前麵去請辛治平,“平六爺,少爺讓我請您到後樓去喝酒!”


    辛治平嬉皮笑臉跟著四兒來到妓院後樓見童玉武,拱手道:“少爺,您醒了?昨晚我可真是喝多了,現在頭還疼呢!我那徒弟,我剛才打發他迴去收拾東西,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就搬到慶春閣來住,這裏有幾個姑娘長的真討人喜歡,我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盡個興,這段時間我哪兒也不去!”


    童玉武哈哈大笑,拍了拍辛治平的肩膀,“哎呀,真沒看出來,原來平六爺還是位性情中人!好好好,在慶春閣隻要是你平六爺喜歡的姑娘,你自己去挑,挨個讓她們陪著你!直到平六爺膩了為止!好,現在先不提這些,咱們還得接著喝!四兒啊,去把雲公子和邵公子也請來,新得一位高手,我得樂嗬幾天!”


    開始時辛治平心中還在暗笑,後來見童玉武是因為得到了人才,而發自內心的高興,倒也有些感動。交朋友,還真就得結交這樣的性情中人。昨晚辛治平和顏虎等人動手,把慶春閣三樓包廂搞的一塌糊塗,童玉武絲毫不介意,隻是讓老鴇子安排人去修複損壞的房屋,給受傷的人找郎中。


    雲立宗和邵雨強也先後趕來,四人又湊齊了一桌,再度開懷暢飲。童玉武頻頻向辛治平敬酒,雲立宗和邵玉強也多次起身敬酒,辛治平放開酒量,舉杯即幹,忽然故做驚訝的問道:“誒,才發現少一個人,今天葉老板怎麽沒來啊?”


    童玉武咳了一聲,“別提了,葉老板這幾天有事,正研究著怎麽弄死一個叫鐵頓的突迴國人,那個鐵頓身邊有個叫辛治平的保護他,聽說辛治平是什麽天下第二洛鳳揚的師弟,武功比平先生你還要高,在這之前落雨閣下了幾次手都沒能成功,所以葉老板設計將那鐵頓弄進了大牢,這不正在想辦法弄死他嗎?”


    辛治平一臉的漠不關心,“突迴國?就是那個南疆之外的蕞爾小國嘛!葉老板也真是的,想在大牢裏弄死兩個人那還不容易嗎?呶,我手頭有一種毒藥叫做三步倒,無色無味透明,可以殺人於無形,少爺可以牽條狗來試驗一下,隻要那狗吃了這毒藥,走出三步必死無疑,沒有傷,七竅也不流血,實在是殺人越貨的必備良藥!”


    童玉武大喜,迴頭喊道:“四兒!快去


    叫玉玲瓏牽條狗來!”四兒答應一聲,去前樓找老鴇玉玲瓏,時間不大,玉玲瓏牽了一條小黑狗來到後樓雅間。


    辛治平夾了些肉放在碗裏,又從懷裏掏出一個黑色小瓷瓶,擰開蓋子,滴了兩滴無色無味的液體在肉上,把碗放在小黑狗麵前,那小黑狗見碗裏是肉,流著涎水吃了個一幹二淨,連碗底都給舔了個幹淨。


    童玉武和雲立宗、邵雨強都很好奇,想看看這小黑狗吃了三步倒之後會有什麽反應。辛治平笑道:“現在請把這條狗牽下去吧!”玉玲瓏見辛治平給狗喂了半碗肉,就讓把狗牽走,心中有些疑惑,卻也不敢多問。


    玉玲瓏牽著小黑狗向門外走,剛走出三步,那黑狗就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後腿蹬了幾下,氣絕身亡了。幾人大驚失色,趕緊上前仔細察看,卻不見那條黑狗七竅有血流出,那條黑狗躺在地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死態安詳。


    三人相顧駭然,拍手大笑,童玉武得意道:“好三步倒!果然是殺人越貨必備的良藥!今晚平先生把這藥送給葉老板一些,明早就不用再惦記什麽落雨閣殺不了鐵頓了,什麽辛治平在他身邊保護,就算是洛鳳揚在他身邊也救不了他!”


    辛治平微微一笑,“既然辛治平是洛鳳揚的師弟,那就不如連那辛治平也一起殺了吧,斬草除根免生後患!”


    童玉武和雲立宗對視了一下,雲立宗不解的問道:“平先生和洛鳳揚或是辛治平有仇?”


    辛治平搖搖頭,“我和那洛風揚、辛治平素昧平生,隻是聽江湖上的人說起過,聽說這兩個人和什麽鳴龍刀主唐九生關係很好,我一向最看不得唐九生那副道貌岸然的嘴臉,要不是武功沒他高,我早把他殺了!”


    童玉武笑道:“看來這個唐九生很不招人待見啊!我不認識唐九生,但是我知道恨唐九生的人很多!”


    辛治平一臉很有興趣的樣子,“哦?還有人恨唐九生啊?哈哈哈,簡直是同道中人嘛!少爺給我介紹介紹,有機會一定要一起喝幾杯!”


    童玉武得意洋洋的笑道:“我爹和平西王爺殷權是好朋友,那殷權就非常的恨唐九生!據我所知,什麽萬德言,什麽澹台劍雄,什麽雷逸塵,還有什麽朱天霸,還有很多人,反正恨唐九生的人多了去了!我們在這裏要是能殺了唐九生想保護的人,對他們來講也是一樁美事。”


    一旁雲立宗咳嗽了一聲,阻止他繼續說話,“玉武老弟,別說了,你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童玉武大笑起身,端著酒杯道:“沒有沒有,我沒喝多,我正常著呢!我今天高興,今晚咱們有了平先生的毒藥,往那飯菜裏滴上兩滴,明天老葉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喝酒喝酒!今天咱們要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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