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劃出的擂台上,唐九生和大嗔和尚赤手空拳互毆,看呆了眾人。


    兩個人拚盡全力,頭上都見了汗,大嗔和尚的招數毫不取巧,拳拳都是打向唐九生的胸膛或小腹,而唐九生所打出的每一拳都狠狠砸在大嗔的頭上,這場架打的更像是兩個潑皮無賴在發酒瘋,哪有半點兒武林高手的風範?


    大嗔和尚的光頭上,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二十多拳,一時間被打的心頭火起。這個姓唐的小子偷奸耍滑,每次都是盡量避開他的拳頭,實在避不開,就出掌卸去他拳上的力道,盡量化解他的攻勢。而唐九生打過來的每一拳,大嗔卻絕不躲閃,仗著天生武成境的肉身和鐵頭功硬扛。


    大嗔一邊打一邊罵,“姓唐的,你真是個孬種!你敢不敢硬碰硬,硬接佛爺我的拳頭?”


    唐九生毫不留情,右手在大嗔的光頭上又是重重一拳,一拳打出的同時,又用左掌卸去大嗔揮來一拳的大半攻勢,這才笑罵道:“禿驢,你天生的武成境肉身,再加上一品武成境的加成,我肯用拳頭打你的頭,就已經是在硬碰硬了!你要不服,我去拿鳴龍刀來,你再跟我談硬碰硬可好?”


    大嗔和尚的輕功差一些,所以敏捷度遠不如唐九生,碰上這麽個打一拳就閃的無賴,大嗔也是無可奈何,隻能一邊打一邊罵罵咧咧發泄心中的怒火。


    大嗔心裏打定一個主意,就繼續這樣打,反正老子天生武成的肉身還練過鐵頭功,也不怕你打,可隻要讓老子一拳打中你的胸膛或是小腹,就能把你打到吐血!


    看台上坐著觀望的胖子有些莫名其妙,嘟嘟囔囔道:“老唐這是在搞什麽嘛?那個禿驢的頭這麽扛揍,明顯就是練過鐵頭功嘛!老唐你別是魔怔了吧?每拳下去都是打頭,這樣打下去,就算打到天亮你也贏不了那個禿驢嘛!”


    西門玉霜嫣然一笑,“這裏我武功最低,小胖子你都沒看懂,我就更看不懂了,但我相信相公,他既然這樣做,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水如月點頭對西門玉霜的話表示支持。


    大概是看兩個人在場上打的太枯燥了,殷勝索性閉目養神,“小胖,用腦子仔細思考思考,你能想到這一點,難道唐賢弟就想不到嗎?咱們倆打賭,不超過二十個迴合,決鬥就會結束,唐賢弟會把大嗔那禿驢打的很慘,你信不信?”


    胖子搖搖頭,不以為然的道:“不可能,大嗔這個禿驢像得了瘋牛病一樣狂躁,老唐現在雖然有點兒優勢,但不明顯,二十個迴合明顯搞不定的!弄不好要打一個時辰,我就擔心老唐能撐得到那麽久嗎?”


    殷勝睜開眼睛,笑的很猥瑣,“那幹脆咱倆賭點兒啥吧,如果二十迴合內唐賢弟贏了,你請我去廣月樓喝花酒,要是我輸了,我請你去喝花酒,怎麽樣?”


    胖子一拍大腿,“成!”剛說完,胖子的耳朵就被人給揪住了,胖子側過頭一看揪他耳朵的人,立刻慫了,一臉諂媚的笑容,“誒,媳婦,媳婦,親媳婦!我就是跟殷勝大哥吹吹牛,我就是到青樓也隻是聽她們唱唱曲兒,不幹別的!”


    宋玉嵐冷哼一聲,揪著胖子耳朵的手更加用力,“薑振羽,你隻要敢去青樓,我就把你耳朵揪下來,聽到沒有?”胖子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


    一旁的西門玉霜和水如月笑的前仰後合,西門玉霜笑道:“嵐妹妹,他們啊,都去過好多迴了,你就是把他煮了吃掉也沒用的。你能看見的時候,他沒去,那你看不見的時候呢?隻要心在你這兒,就是好的,不然就算你管得住人也管不住心。”


    水如月道:“眼不見心不煩,他們偶爾去喝點兒花酒,消遣一下,我也懶得去管。”


    宋玉嵐這才放下手,鼻子裏哼了一聲。胖子用手揉著耳朵,苦著臉道:“媳婦,你這手勁也太大了,我可是你親老公啊,你真把我的耳朵給揪下來,那可就長不迴去了!”


    殷勝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沒事,弟妹你隻管放心揪吧,就算揪下來也長得迴去的,對麵化骨道人的胳膊被唐賢弟給砍斷了,都給接了迴去,何況耳朵呢?”


    胖子一臉悲憤,仰天長歎一聲,“蒼天啊!胖爺我真是誤交損友啊!”


    此時,場上兩個人打的熱火朝天,唐九生如同一隻靈巧的猿猴,圍著大嗔和尚前後左右四麵開弓,大嗔的頭上連連中拳,從頭到尾隻打中過唐九生兩次,而且兩次都是打中肩膀。


    大嗔和尚已經被氣的七竅生煙,焦躁到想要捶地。西看台上的化骨道人也是心急如焚,再這樣打下去,大嗔要輸啊!說來也怪,唐九生除了大嗔的頭部,哪裏也不打,左一拳右一拳,拳拳都是打頭。


    大嗔氣的幹脆站在原地不動,把內力氣機全都運到頭頂,任由唐九生去打,唐九生每一拳下去,都如同打在鐵塊上一般。


    大嗔和尚挨了一拳又挨一拳,心中暗罵道,“老子鐵頭無敵,幹脆就以逸待勞,等一會兒你小子打累了,也跳不動的時候,老子就一拳把你打飛!”


    正在觀戰的萬德言猛然站起身來,“大事不妙,姓唐的小子要使壞!”萬德言剛喊了一聲“大嗔,小心罩門!”卻已經來不及。


    唐九生猛然變拳為腳,一腳正中大嗔的襠部,大嗔嗷的一聲慘叫倒在場上,捂住襠部在場中翻滾,台上台下的男人們都下意識跟著兩腿中間一緊,這一腳真夠狠,夠大嗔在床上躺兩個月了。


    化骨道人氣的從西看台上蹦了下來,跑到場邊破口大罵道:“唐九生,兩人決鬥你竟然下這樣的毒手,真是禽獸不如!”


    唐九生根本不為所動,對化骨道人冷冷一笑,“對於這樣天生武成境肉身的對手,除了一兩個罩門是弱點,還能用什麽方式擊敗他?能鬥智為什麽要鬥力?換成是你,在這種情況下你踢不踢?大嗔自己所練的功夫有明顯弱點卻不去防護,這也能怨我?”


    “你!”化骨道人用手指著唐九生,氣的渾身發抖,卻無話可說,最後怒道:“下一局你們派誰上?”


    唐九生迴過身,望著台上的胖子,眨了眨眼,胖子心領神會,朗聲道:“這局我方是銅雀山青牛宮掌教佟根生出戰!”


    化骨道人一怔,銅雀山青牛宮掌教佟根生,武功高深莫測,雖然身為方外之人,輕易不與人動手,也因此不在英雄排行榜上,但實力卻不容小覷。自己要是強行出戰,恐怕勝算會很小,五局三勝,唐九生一方已經贏了兩局,自己這邊已經輸不起了。


    化骨道人迴頭望向西看台上的萬德言,用眼神向他求救。萬德言手捋須髯,胸有成竹的一笑,“我方本局出戰的是羽鶴童君!”


    聽到羽鶴童君的名號,東看台上唐九生一方的人,臉色都變的難看起來。上一屆英雄排行榜上排名第十的羽鶴童君,曾和紅衣嶽靈璧大戰了一天一夜,惜敗。胖子的舅爺佟老掌教已經有七十多歲,怎麽可能打得贏這種對手?


    隻見青牛宮掌教佟根生已經從人群中飄然上了東看台,來到胖子身邊。


    胖子揉了揉鼻子,“我的老牛鼻子舅爺爺,您確定能打贏羽鶴童君?要是打不贏的話,您幹脆就別下場,咱們直接認輸得了,您老人家已經七老八十,一大把年紀了,我可不想讓您老人家冒這個風險!”


    唐九生也從台下掠上看台,對佟老掌教躬身行禮,“多謝老掌教援手,我原以為對麵會是化骨道人下場,咱們就會穩操勝券。現在既然是羽鶴童君,我看您老人家還是別去了,我們放棄這局,下局再試試能不能贏,就算最終輸了也沒什麽了不起,大不了我給他們道個歉就行了。”


    一身紫色法衣的佟根生,道骨仙風長髯飄飄,抱著拂塵瞪起了眼睛,“娃娃們,你們是瞧不起貧道麽?羽鶴童君算個什麽東西?貧道年輕的時候曾經打的他滿地找牙。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他早已實力大漲,可貧道不見得就會輸給他。人都來了卻不下場,貧道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老掌教佟根生不聽眾人的勸告,一擺拂塵,飄然落在場上。唐九生眾人心中暗暗擔心,不求老掌教能贏,但願老掌教能夠平平安安的迴來。唐九生心中已經想好,隻要形勢不妙就去場上救人,反正不管怎麽樣,隻要人安全就是好的。


    對麵的羽鶴童君也已經來到了場上,抬起頭與佟老掌教四目相對。隻見那羽鶴童君,身高三尺剛過,麵如十歲孩童,須發皆白,項下掛著個長命百歲的金鎖,活脫脫是個老小孩兒,長的真是怪模怪樣。


    羽鶴童君抬起頭望著佟老掌教,恨恨的道:“原來是你這老牛鼻子!怎麽,你這麽急著下場,是來找死的嗎?”


    佟老掌教手持拂塵放聲大笑,“你這小子,當年不過是貧道的手下敗將,也敢說這種大話?”


    羽鶴童君雙臂抱在胸前,冷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牛鼻子你已經老朽了,要麽換個年輕人來打,要麽你趕快認輸,不然一會兒動起手來,我不小心把你打死在場上,別人又要罵我欺負老年人。”


    佟根生低頭笑道:“來吧,小子,既然你號稱天下第十,貧道倒要看看你這些年究竟有多少長進,配不配得上天下第十這個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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