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玉霜好奇的問道:“小唐,他們是你師伯的徒弟麽?”


    唐九生淒然道:“是的,當年我師伯教了這兩個孽徒,以至於被害。”


    鏢行的眾人看到黑煞被廢,白煞跪地求饒,這趟鏢算是保住了,心也放迴了肚子裏,都收了兵器,在一旁竊竊私語。


    白煞陸雲卿跪在唐九生麵前,苦苦哀求,求唐九生不要殺了王一桐,隻要不殺她丈夫,她做什麽都願意做。王一桐倒在地上,四肢全斷,仍然憤怒的大罵,叫陸雲卿不要求情,大丈夫有死而已。


    唐九生冷笑道,“大丈夫?你這種人渣也配叫做大丈夫?二十五年前,馬匪殺了你全家,師伯他老人家把還在繈褓中的你救了下來,把你帶迴慈雲山鬆風觀,一點點帶大,教你武功,教你識字,對你有撫養之恩,教育之德,請問你這個‘大丈夫’是怎麽迴報你師父的?”


    陸雲卿立刻閉口不言,王一桐卻大聲說道:“劉義鬆那個老東西,明明知道我是習武的天才,卻放著本門派最上乘的武學不教,隻教了我靈玄刀法,而且還不傳靈玄刀法的心法給我,說什麽是因為我心術不正,不修武德,不能輕傳本門秘法。我沒直接殺掉他已經是很仁慈了!”


    唐九生大怒,用手點指罵道:“畜牲!當年如果沒有師伯救你,即便馬匪不殺你,你一個嬰兒沒人管也要活活餓死。對你的救命恩人,授藝恩師,你不但不知感激,反而恩將仇報!你這種心性,怎麽配修習上乘武學?修習上乘武學之人,不講武德,便近於魔道,一旦煉成,就要害人害己。”


    王一桐輕蔑的道:“少他娘的危言聳聽,難道你明明是個武學奇才,你師父有上乘武學卻不教你,你不恨他?我師弟趙雲鬆明明入門才兩年時間,那個老東西卻將本門最上乘武學都傾囊相授,我不把他們兩個弄成殘廢,難解我心頭之恨!”


    唐九生怒道:“閉嘴!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牲!當年你嗜賭成性,你師父管教你,你非但不聽,還因此記恨你師父,最後因為學武之事,又下毒害你師父、師弟,還把中毒的師父和師弟打成了殘廢,逃出鬆風觀,帶著這個賤女人亡命江湖。”


    跑過來湊熱鬧的瘦鏢師一臉疑問:“這個女人又是什麽人?”


    唐九生扭頭啐了一口:“當年這女人被人追殺,路遇趙雲鬆,趙雲鬆把她救下來,她也就跟著上山習武,日久生情,對趙雲鬆以身相許,做了夫妻。後來王一桐這個畜牲把趙雲鬆害成殘廢,她非但不念和趙雲鬆的夫妻情分,反而跟著那畜牲私奔了。”


    西門玉霜粲然一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兩個好般配的。”


    唐九生手起掌落,拍在白煞陸雲卿頭頂,內力直透百會大穴而下,陸雲卿一聲慘唿。


    王一桐在地上掙紮了一下,怒聲道:“你要幹什麽?”


    唐九生麵無表情的道:“師門的武功,不能留給人渣畜牲,我要收迴師門所傳她的武功。”


    陸雲卿嘴角流血,艱難的抬起頭來,眼中恨意濃烈,咬牙切齒,厲聲道:“廢我武功,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


    唐九生冷眼看了看她,“像你這種人,本來死有餘辜,念在你死到臨頭,還能替這畜牲求情,還有夫妻之義的份上,隻廢你武功,饒你不死,你走吧!”


    陸雲卿恨極,從地上拾起劍來,搖搖晃晃站起身,盯著唐九生半晌,恨恨的道:“算你狠,我記得你了!”跌跌撞撞走向她的白馬,翻身上了馬,縱馬而去。


    唐九生眯起眼睛看著王一桐,“師伯被你下毒並害成殘廢之後,沒過兩年就去世了,你的師弟趙雲鬆也很快因此去世,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害了兩條人命,今天我就拿你的人頭祭奠他們的亡靈,以向師門謝罪!”


    王一桐厲聲高叫:“呸,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教訓我?”


    唐九生並不答話,提起鋼刀,一刀紮進王一桐的胸口,王一桐瞪著眼睛,嘴角流血,一臉的不甘心。


    唐九生拔出刀來,這把刀上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沾。唐九生看著寶刀,長歎一聲:“這把鳴龍寶刀當年是關西大俠武元祖的佩刀,切金斷玉,削鐵如泥,武元祖愛如珍寶,憑此刀縱橫江湖,行俠仗義。後來王一桐下毒毒殺了武元祖,奪了他的刀,倚仗這把利刃橫行劍南,作惡多端。其實不管什麽寶物,落在了壞人的手裏,也就隻能成為行惡的幫兇。不是兵器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西門玉霜很是不解的問道:“小唐,這樣的寶刀,為何沒把你的雁翎刀砍斷?”


    唐九生臉上浮現一絲悲涼,“因為我的內力遠超王一桐,我是憑借內力附在刀上,才能使普通的鋼刀和鳴龍寶刀打成平手。如果對手的內力和我相仿,那麽雁翎刀就會被寶刀砍斷。而我的內力,多半來自我的師伯……”


    西門玉霜搖搖頭道:“小唐,我沒聽懂。”


    唐九生低下頭,“師伯去世之前,把他畢生的內力都傳給了我。雖然我還沒有把這些內力全部吸收,但對上二品境的高手,就已經不會落於下風了。我師父根據靈玄刀法的招數特點,創了一套克製靈玄刀法的潑風刀法,教給我,讓我遇到王一桐時替師門清理門戶,所以今天我能輕易就把王一桐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當然,潑風刀法不止克製靈玄刀法,本身也是一門極為上乘的刀法。”


    唐九生把鳴龍刀背在身後,又說道:“我以往和別人動手打架,能留餘地就留餘地,輕易不傷人。今天為什麽會這樣殘忍的把他打成廢人,你想必清楚,我是為了替師伯報仇才這樣做。今天也真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們報了大仇,可能是天意吧。”


    西門玉霜點頭。


    瘦鏢師在一旁伸出大拇指:“少俠果然武功高強,在下方英俊深為佩服。”


    唐九生側過頭看了一眼方英俊,奇怪的問道:“你哪裏英俊了?”西門玉霜忍不住大笑。


    方英俊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爹給我起的名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給我起名叫做英俊,我也確實算不上英俊。”


    唐九生板著臉伸出手:“我幫你們殺了王一桐,保住了這趟鏢,賞銀拿來!”


    瘦鏢師方英俊本來是隨口嚷了一句,想拖唐九生二人下水的,哪有什麽賞銀,沒想到唐九生真能把黑煞殺掉,方英俊隻好訕訕的陪笑道:“公子是俠義之士,救了我們,哪裏看得上我們的迴報?”


    唐九生怒目而視,指著西門玉霜頭上的釵子說道:“不行,你保鏢是為了錢,我殺人也是為了錢,我也要養家糊口的,沒有賺到錢,我拿什麽給我家娘子買釵子?不要以為給本公子戴個高帽我就不收錢了,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趕快給錢!”


    西門玉霜聽到唐九生稱她為娘子,眼睛都笑彎了,心裏甜滋滋的。


    方英俊一臉尷尬,迴頭望向他們帶隊的副總鏢頭溫天龍。鏢局帶隊的副總鏢頭溫天龍趕忙走了過來,對著唐九生抱拳笑道:“在下是福順鏢局副總鏢頭溫天龍,還沒請教少俠尊姓大名,少俠幫了我們鏢局的大忙,賞金一定是有的。”


    唐九生點點頭,“嗯,我姓唐,名九生,這個是我家娘子唐西門氏。”


    溫天龍對著西門玉霜抱拳行禮:“呃,見過唐西門夫人。”


    “唐西門夫人?”西門玉霜對這個稱唿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溫副總鏢頭,既然有賞金,那就趕快給錢吧!”


    溫天龍哭笑不得,這兩口子果然是兩口子,肯定是一起掉錢眼裏了!趕緊又抱拳說道:“我們這趟鏢是押往湖州府,如果唐少俠和唐西門夫人有時間有興趣,能幫我們把鏢護送到湖州府,我們願意出二百兩銀子的酬勞!”


    這時,轎鏢車的簾子掀起,那個中年美婦探出頭說道:“如果二位願意,我們可以再加一百兩金子!”中年美婦也是被劫鏢的黑白雙煞嚇怕了,多花點兒金子沒什麽,有這兩位高手跟著保護,那可就安全了。


    去湖州府?順道啊!一百兩金子二百兩銀子,有錢不賺王八蛋。唐九生和西門玉霜對視了一下,異口同聲道:“好啊!”


    鏢隊眾人聽說有了強援,都開心的很。趕車的趕車,騎馬的騎馬,在溫天龍的帶領下,向湖州府進發。


    唐九生和西門玉霜跟在鏢隊後麵,唐九生把自己的雁翎刀收好,用布裹起,收了起來,有了鳴龍寶刀,這把普通的雁翎刀就算完成了曆史使命,可以光榮的退休了。


    春風撫麵,景色怡人,西門玉霜心情大好,笑道:“小唐,我們運氣好好啊。”


    唐九生點點頭,“嗯,自從你跟了我之後,我發現我的運氣就好起來了。看樣子你挺旺夫啊,難怪殷春那麽舍不得,一路追你追到劍南道呢。”


    西門玉霜眯起眼睛笑意盈盈,“小唐,你終於又發現我除了美貌之外的好處了吧?那就趕快從了我吧!”


    唐九生拔出七斤四兩重的鳴龍刀,耍了幾下,感覺很趁手,滿意的說道:“好,終於有趁手的兵器了,漂亮媳婦也拐到手了,這下跟著鏢車走一趟湖州,金子銀子都有了,哎呀,簡直是人生贏家啊!”


    西門玉霜心花怒放,小唐當眾承認她是媳婦,還有比這更開心的事嗎?西門玉霜突然想起一個事,問道:“小唐,你師父一定好厲害,武功好高吧?”


    唐九生想了想,迴答道:“我師父平時在河嶽學宮就負責教些詩詞歌賦什麽的,武功隻教了我們六七個人,我這些師兄弟師姐妹大半不是河嶽學宮的學生。等有空我詳細給你說說我師父這個人,他是個很有意思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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