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彤穿著已換,銀絲布衣,細腰長裙貼地。


    黑紋繡川流,長發披背,形象清冷顯古風。


    與紅樓妓女的環境背道而馳,弩器也沒用。


    呂彤手裏,持一把弓器,類型像是反曲弓。


    因弓器外觀,似一根枯藤,垂有細長枝葉。


    平壽目動,確認是呂彤,轉瞬聚焦老太太。


    老人,歲大,若是神賜,千年左右實力強。


    但一眼難辨,老太太身老精神足,顯富貴。


    滿頭銀發,梳理整齊,皺紋密布,臉卻嫩。


    保養得當,看衣著,定是蠶絲料,有強度。


    巧巧嘀咕:“這麽有錢?小平平,你看老太婆,唿吸不穩,是普通人。”


    平壽思盯,這才注意到細節,還是巧巧懂。


    不由止步,呂家情報太少,又是呈家對頭。


    需慎重,看館內布置,是一處射箭訓練場。


    大大小小的氣球,密集懸浮,如人的腦袋。


    氣球用線扯著鐵幣等,根據重量懸定高度。


    鐵幣似人眼,氣球有風即動,同身處戰場。


    老太太畢竟年老,拄著拐杖,嘴動聲模糊。


    平壽細聽,是道:“唿吸,是射箭的基本功,心靜,是射箭的狀態,不是中與不中,是隨時都能射出最完美的箭,敵人再多,氣勢再強,都是紙老虎,隻要拉開弓弦,射箭的人,永遠都是主眼鎖定目標,彤兒,你三十九歲,成就箭道,要謹記,連射的要點,難在手勁,有一點不均,便會影響心靜,單用身體武技,不足以登臨箭道頂點,超凡的技巧,同樣需要磨練,如人的心,總是會有高低起伏,想要練好連射,換手持弓,從輔眼練箭,心相映,道方成。”


    呂彤不迴,認真保持拉弦瞄準,巧巧看呆。


    呂彤現在正是換手持弓,用輔眼對著目標。


    練的技巧是左撇子,巧巧腹笑,卻也驚奇。


    嗖!砰!接連四道箭,呂彤穩定每秒一攻。


    平壽思動,沒有擊中同一目標,或是射歪。


    老太太輕點頭:“嗯,中了兩箭,不錯。”


    此時,帶路的女孩才敢湊上前,低聲匯報。


    老太太看眼平壽:“彤兒,我先迴屋了,你工作要緊,晚上再來找我。”


    呂彤輕迴:“嗯,外婆,您慢走,彤兒不送,一會兒我讓人送飯過去。”


    老太太穩步,足音輕柔,從另一出口離開。


    呂彤未動,看著滿地箭矢,後輕語:“既然人到了,你迴紅樓忙去吧。”


    女孩這才匆匆返迴,行至平壽身旁還偷瞧。


    平壽目動,呂彤再持箭,一手抓四根拉弦。


    那女孩剛出大門,呂彤鬆手,四箭瞬射出。


    巧巧細觀,心目突震,四箭離弓自行拐彎。


    速度極快,四個角度,直衝兩人,巧巧驚。


    緊抓平壽頭發,想要逃開,平壽沉簾不動。


    巧巧大叫,話未出口,箭已鳴風貼耳拂過。


    巧巧恍然,不是攻擊兩人,又氣得踢平壽。


    斥:“就知道裝.逼!我差點被穿個窟窿!”


    平壽迴看,四箭如有靈,相交環映出大門。


    女孩正走,圍觀玩家驚看,箭身穿體入地。


    後心,後腦,雙腰,轉瞬被殺,或無痛苦。


    大門被護衛匆忙關上,巧巧迴首,看呂彤。


    嘀咕:“下馬威?殺個普通人,很厲害?”


    平壽卻覺異常,盯視不言,呂彤收起弓箭。


    自道:“我外婆,不知道神賜者能有多強,箭道頂點,是她一生的追求,卻是我輕易跨越的界限,我射箭,無需瞄準,但我還是願意聽她的,唿吸,心靜,連射,小時候,她對我說,連射四箭,代表著公平公正,管理紅樓,人心相映,萬不能有辜負怠慢之舉,我來這裏,是為陪著她走完最後一段日子。”


    巧巧鄙夷:“說的好聽,大家都是神賜,非要裝?你不學她教你的箭道,沒有唿吸心靜,你能獲得不用瞄準的天賦?要真這樣,我豈不是也能擁有?”


    升級獲得天賦,源於自身和環境,很占理。


    這也是巧巧不突破,要等呈彌迴來的原因。


    平壽對這方麵不懂,呈彌不同,可作引導。


    呂彤沒有生氣,心靜狀態清冷,終於轉身。


    平壽這才看到呂彤樣貌,她已過三十九歲。


    少.婦麗容,淡妝薄唇,眉目高冷富貴家庭。


    呂彤緩來漠迴:“年老的人,總是在囉嗦過去,常認為自己走過的路,人生的體驗,可以給後人最好的幫助,這也是他們最後還能依仗的手段,可所有人都明白,後人會有自己的思想,會有自己的路,即便是輪迴,也沒有人選擇重複過去,一個人,能做到何種程度,總歸是要靠自己,但年輕人,往往喜歡紮堆,彰顯自己稚.嫩的愚蠢思想,依仗可笑的伎倆,掠奪其他群體的利益。”


    呂彤止步,已至平壽對麵,雙方間隔數米。


    後又續道:“那個女孩,是我的親妹妹,我外婆放權,讓她負責浦口村的紅樓建設,她卻在私下聯合朋友,組成黨羽,想架空我外婆的權力,借機私貪紅樓資產,導致建設一拖再拖,始終不達標,我是神賜,不想跟她一般見識,我外婆又喜歡她,這事便不了了之,昨天,我讓她負責與你接洽,你沒有來,從下午開始,她就不露麵,也不派人去聚義寨通知,把我的事情撂在一邊,隻顧貪圖享樂,平壽,你說,我殺掉她,對不對?她的死,你需要負責任嗎?”


    平壽默聽,沒有急迴,巧巧忍氣哼哼自笑。


    嘟囔道:“稚.嫩的愚蠢思想?就跟你沒有年輕過一樣,大道理誰不會?”


    見呂彤不理,巧巧眼珠微轉,看兩人對話。


    平壽淡迴:“你知道我是誰,又提到人總歸是要靠自己,說明你對我的情報很了解,咱們兩個是一類人,何需問這種問題,你殺親妹妹,是你們自己的家事,與我無關,昨天我不來,是在處理我自己的私事,你的邀請,我可以拒絕,但我還是來了,因為我想來,我打算看看呂家這邊,有沒有能幫我的,你妹妹入輪迴,負責任的是你,你殺的她,她不去通知我,還是因為你,她的權力和威信,被你搶走,紅樓黨羽內鬥,你影響的,你清楚,所以不攻擊我。”


    巧巧聽呆,呂彤意動:“不愧是平壽,傳聞你輕易便能看透別人的內在思想,屬實不假,那你可知道,我為何會攻擊?”


    平壽思道:“據玩家情報說,呂家呂儀,代表女性主體加入品家勢力,一直保留著將心比心的思想,你身為呂家後人,傳承著家族意誌,你的外婆對你親妹妹好,她卻辜負這番信任,你對親妹妹網開一麵,給她將功贖罪的機會,她又怠慢你的任務,我收到你的邀請,但故意拖延,你威懾我,警告提醒?”


    呂彤打量平壽,輕輕點頭:“不錯,將心比心,我希望,沒有下一次。”


    平壽不言,巧巧嘟囔:“裝,拿親妹妹開刀,殺妹給人看,不計成本?”


    呂彤看她,冷迴:“我當你是呈家的人,對待呈家,我會給更多機會。”


    巧巧被搭理,立開口:“哈?你們呂家,什麽時候跟呈家這麽好?我從呈彌姐姐嘴裏,可沒聽到幾句呂家,你想從我身上找借口,讓小平平做點事?”


    巧巧得笑:“都沒用,小平平可沒那麽好騙,你殺親妹妹,再用將心比心的理由,拉升我們的信任和好感度,以為我們就會聽你的?將心比心,不是你說什麽,我們就要做什麽!心的交易,從來都是無價!一看你就不懂真心。”


    呂彤目動,巧巧還不停:“你的外婆用真心教導你,卻被你欺騙,在你眼裏,她僅僅是老一輩的親人,無能又囉嗦,你還把箭道大成的緣由,歸於自己個人,最後更了不得,私自殺掉親妹妹,不讓你外婆知道,等晚上,她不得活活氣死?我看你根本不是來陪她,你是想逼死她!瞧不起年輕人?說我的思想稚.嫩愚蠢?哈,我一眼就看出來,你的箭道止步不前!隻會依仗天賦詞條!你外婆都提醒你了,人心總會有高低起伏,心相映,道方成!她比你懂真心!”


    這一番連珠炮,巧巧得勁,平壽握緊她腿。


    若呂彤生怒,怕會攻擊,到時該血戰一場。


    呂彤神色變,確有氣生,瞬又壓下冷容凍。


    箭道需心靜,呂彤在行,也由此,脾性強。


    平壽思言:“這丫頭說的是個人看法,你有氣,可以朝我來,咱們有話直說吧,我在呈家那邊,沒有找到出路,那邊的村落,全都有憋井,我看在丫頭的麵子上,不想跟呈家翻臉,我和呈家實際也沒仇,犯不著死磕,所以,呈燦讓我證明有保護價值,我想從呈家的盟友方麵入手,你的意思是,呂家和呈家咁噓不錯?可我知道的情報裏,並非如此,呂彤姑娘,不如我稱你彤女士,你邀請我來,是和這方麵有關?還是有其它事?”


    平壽又思道:“先說清楚,我不喜歡沒事找事,呂家的敵人或者家事,隻要與我無關,還是別提出來的好,將心比心。”


    巧巧憋笑捂嘴,腹嚷將心比心,將心比心。


    總感覺,好話從平壽嘴裏說出來,味變了。


    原本是好詞,正能量思想,卻成一種調侃。


    嘴功就是強,巧巧越加喜心,平壽真無敵。


    呂彤輕瞥目,不理巧巧那番話,靜容轉身。


    平壽跟上,兩人踱步,呂彤裙長似在飛行。


    無腳步聲,雙手優雅貼腹,大家族懂禮儀。


    平壽悄觀察,難斷是否在走動,實力定強。


    巧巧也羨慕,這等身姿,真如公主般高傲。


    行至一扇玻璃牆壁前,非透明,鏡映半室。


    呂彤停步,看鏡中人,氣球伴景如夢似幻。


    平壽矚目,巧巧細觀,呂彤靜容終於開口。


    隻道:“平壽,你對男女之事,怎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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