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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大家害怕不已的妖怪終於也沒有來,梨花村的日就這樣一天天淡淡過,時間最是能讓人遺忘,才不過隻一個月,張家上下似乎都已經把他們盡數遺忘了,我的親事成了全家的重之重了。!b!我自然而然想起了在夕陽下奔跑的丫頭。


    雖然是瞞了劉氏偷偷去濟南府提親,卻是聲勢不小,輿馬車駕,連綿了一裏,這麽多人穿州過府,一路上招來了多少麻煩我已經忘記了,好在有烏喬和小妖坐鎮,根本不用我出手,連走了三天才到了目的地,等這浩蕩的人群停在丫頭家門口時,我驚鴻一瞥丫頭耀眼的身形兒在門後隻是一閃,就被她娘推進了屋。


    丫頭娘走出來迴身關了門掃了一眼眾人,找了好一會兒認定是我帶的頭,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麵上毫無表情,冷冷問道:“你是誰?帶這麽多人在我家門前唱大戲嗎?”


    不等我說話,早有伶俐的媒婆搖擺著走了上來,給丫頭娘行了個禮道:“恭喜老姐姐,賀喜老姐姐了,咱們這夥人不是唱戲的,而是青州府張財主家的,咱家大少爺看了您家的姑娘,老姐姐,您看這位舉止不凡的就是我們家大少爺,今天這是親自帶人上門提親來的呢。”


    丫頭娘皺了皺眉頭,她走東家串西家,功力深厚,喜怒不形於色,我一直看不透這個女人,媒婆見她半天不說話催促道:“老姐姐,過門就是客,同意不同意的,你也要請我們進去喝杯水,咱們也好說話不是?”


    丫頭娘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家丫頭是有貴命的貴人,我早就有言在先的,凡是來求親的,都得下一萬兩銀的聘禮先,到那時候再說別的,要是沒有今天你們就哪來的迴哪去吧”。這句話出來驚呆了所有人,我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道:“這婆娘不是窮瘋了吧。”


    國人講究的是含蓄,這麽**裸的要求讓媒婆為難了,丫頭娘的這個規矩原本是個玩笑話,後來卻成了真,我自然聽說過的,隻不過一路上這個媒婆總在吹牛,說自己出馬,沒有不成的姻緣,我有心要她碰釘,自然不會提醒她。這會兒媒婆說了大話收不迴來,隻好硬著頭皮對丫頭娘說道:“大妹,可不是姐姐我說你,我做了這麽多年的媒,撮合了也有三五百對,像你這樣的可還是第一次,哪有啥都不說,就要人家先下聘的。”其實她原本還想說:“你想賣閨女呢。”被我一眼瞪了迴去。


    丫頭娘不溫不火的道:“來我家提親的就是這麽個規矩,你們不願意就請迴吧,我們還要吃飯,不送。”這做派顯然不是拿頭,而是真要被拒絕了,媒婆尷尬的迴頭看我,我甩手要她退在一邊,自己笑嘻嘻走到丫頭娘滿前躬身施禮道:“伯母,小侄給您老見禮了。”


    丫頭娘避開不受我的禮道:“不敢當,我灶裏還炒著菜,你們請迴吧”我依然笑嘻嘻道:“伯母先前說提親先要一萬兩銀,小侄我倒是準備了些,想請伯母抽點空出來,看看我準備的滿不滿意。”


    丫頭娘道:“那可是一萬銀啊。”


    我陽光燦爛道:“娶丫頭妹妹,區區一萬銀的怎麽能夠,這次來的倉促,路上又不太平,小侄就隻帶來了一萬兩金,還缺的伯母盡管開口,小侄下次一定補上。”說著抬了抬手,走上來了二十個壯漢,每個人懷裏都抱著一個沉沉的箱,走到丫頭娘麵前放了下來,一起打開,頓時金燦燦的一片,丫頭娘本來扳地能嚇死一頭驢地老臉忽然嫣然花一般笑了道:“我不是隻看錢的。”


    我滿臉堆笑道:“那是,丫頭是您的心頭肉,找個好人家也是應當應份的。”丫頭娘仔細看了看我道:“真是個識趣的好孩,好,你得孝心伯母我收下了,嗯,正是吃飯的時辰,好孩你怎麽能在外麵站著?快進來,你伯父正好昨天買了點肉,家裏還有點酒,來家陪伯母喝一杯怎樣?”


    媒婆撇了撇嘴對我嘀咕道:“好個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今天是老娘我最窩囊的一天,媽媽的,老娘的臉就是不如一萬兩金好使。”


    我被安排在了上座,丫頭娘進了家,仿佛換了個人,熱情地讓我難以招架,丫頭爹沒有說話的權利,就隻是自己埋頭喝酒吃肉,丫頭娘道:“那個誰誰誰,你伯父不會說話,甭管他,咱們說咱們的。”


    媒婆連忙提醒她道:“老姐姐,我們家少爺名叫張北山。”


    丫頭娘斜撇了撇花枝招展的媒婆說道:“我今年不過三十二歲,老嫂,你叫我姐姐不合適吧。”


    媒婆那張嘴哪是饒人的,立刻說道:“不管年紀,今天這事若是成了,您就是我們青州府大財主家少爺的親親嶽母娘,在我們那但凡是有身份的人,隻會被人越叫越老呢。”


    我連忙打斷了兩個火藥桶老女人問丫頭娘道:“伯母,我在家,我娘他們都叫我小醜兒,您不嫌棄也這樣叫我吧,這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您隨便叫我什麽都行,丫頭妹妹呢?她不在家嗎?”


    丫頭娘不甘心看了看媒婆迴答我道:“我們家丫頭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隻知道在家做女紅。”


    說著丫頭,丫頭就來了,當然知道了我的來意,紅著臉不敢看人,給我們上了菜,一陣風似的跑出了屋,丫頭娘在身後提醒道:“走慢點,別摔著了,姑爺,啊,不,小醜兒哪,你這麽有心,這門親事,伯母我同意了,你家裏都還有什麽人?找機會碰個麵商量個日,給你們倆把親事辦了吧。”


    出了丫頭家,媒婆依然憤恨不平,對我道:“這媒作的真是窩囊,實在太讓人沒有成就感了,我居然就隻是個擺設。”


    聽到我要悔婚,劉氏氣得渾身顫抖不已,惱火的給我施了一陣家法,打我她反而流了更多的眼淚,恨聲道:“小醜兒,你眼裏要是還有這個奶奶嗎?誰給你的膽,親事就敢自己作主,你這不是在打我的老臉嗎,我以後還怎麽出去見人?”得了我吩咐的丫鬟婆們自然一窩蜂的走過去勸阻,我得空偷偷跑了。


    木已成舟,劉氏再反對也是無可奈何的了,沈小花把蘇七短命的事也抽空在她耳邊吹了個風,劉氏暗暗慶幸,不過對於大孫敢不顧她的意見,自己在外麵給自己尋下一樁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心總覺得疙應。每每見了麵色蒼白的蘇七,總讓她總覺得心虛不已。更加怨恨我,一連半個月氣得沒有和我說過話。


    按說蘇七在張家處境尷尬的,但她反而不覺得,深居簡出,不知道她每天都在做什麽,烏喬知道是她害得我變狗之後,也不在和她來往,偶爾能看見蘇七依然臉色蒼白,顯然是前麵傷勢未愈,眼神愈加淡漠,春兒秋兒兩個丫頭,天天也不見人影,我心道:“這樣看來,估計再過些日,她的傷好一些,也是她啟程迴天津的時候了吧。”


    冬去春來,又是暖和的三月,三月初是兩家商定我成親的大日,丫頭的花轎吹吹打打抬到了大門口,我披紅掛彩,挑開了轎簾,比我穿得還喜慶的喜婆背了丫頭,快步往喜堂而去。不想就在這時候,天上忽然陰雲密布,狂風大作,烏雲急速攏聚,我詫異不已,這日當初我是仔細選了的,應當是接連七天風和日麗,最是適宜娶親的日,今天這是怎麽了,眼睛看向了烏喬,要她去處理。烏喬是愛湊熱鬧的性,見我命令她去驅散雨雲,看不了熱鬧,心不高興,居然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施法,被我連串的罵聲罵得不甘不願的走了。


    三月天,頭頂春雷陣陣,看樣再要片刻便會大雨傾盆,怪異的很,我心裏忽然想到,這陣勢不對,有人在搗鬼,衝著我來得嗎?


    喜婆背著丫頭的腳步卻不停留,媒婆在我耳邊道:“大少爺,結婚下雨,有財有勢啊。”我笑道:“媽媽,借你吉言了,來人哪,給媽媽拿五兩銀的開口錢。”


    我以為派烏喬此去定然能辦妥,誰知道就要拜堂了,天卻越來越黑,烏喬跑了迴來,送了我以個無奈的眼神過來,我心埋怨她不會辦事,自己是新郎官,吉時又馬上要到,現在出手也已經是來不及了。有心要去問烏喬一個清楚明了,一旁唱喏的司儀已經開始念叨起來,劉氏沈小花張三兒也都在堂上高坐,就等我拜堂成親,我心一橫,好吧,下雨就下雨吧。


    終於司儀開始念道:“一拜天地。”


    菲菲攙了丫頭跪了下來,我也隨著跪了下來,叩拜了天地,卻不料天上忽然一道炸雷劈了下來,炸雷過後,就聽見有人大聲說道:“不好了,七小姐,七小姐。沈小花忙吩咐人去看,劉氏催促司儀道:“你不要停,先把天地拜了。”


    我隱約感到一陣天地震蕩,卻是來不及想別的,隻能隨著司儀的指揮完成了婚禮的儀式,丫頭被送進了洞房裏。我起身就往出事的地方而去。


    沈小花神色凝重地走過來道:“兒,不好了,七小姐剛才差點被雷劈了,好好的人啊,怎麽就招了雷了,你等迴不許說什麽風涼話了。”


    “我的娘咧,你當我啥人呢,難道我是個愛說風涼話的人,不過話說迴來,蘇七被雷劈了也不奇怪,誰知道她做了什麽挨劈的事。”沈小花道:“看吧,我就知道你的性,今天是你的好日,說話不能那麽刁鑽。”


    沒等我倆走到,天邊又是一陣嘶吼,風聲拉著響哨兒在天空迴蕩,一道驚雷夾著閃電哢嚓直直劈了下來,又聽有人高聲道:“不好了,這雷劈著七小姐了。”沈小花嚇得腿腳一哆嗦,喃喃道:“人怎麽樣了?”


    我忙喊來了一個老媽,要她扶著沈小花迴去休息,告訴她道:“娘,你就不要去了,等我去看看再告訴你怎麽迴事,沈小花在身後道:”兒,今天是你的大日,你不能去那種地方。”


    我假裝聽不見,快步跑了過去,等看見了人群的蘇七,麵目忽而不自禁的痙攣,原來蘇七已經被劈成了焦炭,卻似乎還沒有死透,我天眼能看見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隻見從她淒慘的身上忽然逸出了無數道黑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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