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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這個蒙古大夫自然不會是位聖人,他不過是因為小妖被我杜撰的離魂之症所引才高看了我們兩眼,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市儈得感覺,也不喜歡他自說自話的就帶我們去他家避難,隻是虛偽的熱情更加得讓人難以拒絕。


    交待了許府的門房,告訴凝雪我的去處,才隨著蒙古大夫走了。南方溫暖如春,我穿著親娘沈小花給我親手做的厚厚的棉襖棉褲,走在福州城裏,在眾人奇怪的眼神裏,終於走到了蒙大夫的醫館。


    蒙大夫倒是有心,早就準備了飯菜,隻是讓我們吃飯,什麽也沒提起,這點比我想得要好很多,本以為他會把小妖拿去解剖呢。可惜小妖對他費心準備的東西不感興趣,獨獨便宜了我。


    中醫的家總是充斥著各種草藥的味道,蒙大夫看來還是個白髯飄飄得老中醫,我笑說住在這的人估計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生病了的。蒙大夫苦笑不已,一直走到了後院,估計是他家的內宅,撩開門簾走了進來,隻見對門就擺了一張大床,床上綁著一個蓬頭垢麵的中年婦人。


    這婦人見我們進來,眼都沒有抬起,嘴裏搗鼓著什麽。蒙大夫走過去溫柔的幫她理了理頭發,那女子衝他傻傻一笑。


    看了這個婦人,我明白了蒙大夫熱情地原因。心裏卻也好受了一些,原來他隻是想治好自己老婆的病,並不是想靠這個去博神醫的名頭。蒙大夫慘然說道:“拙荊一年前忽然得了怪病,開始隻是自言自語,到後來完全不認得家人,枉我是福州城有名的大夫,卻一直束手無策,一天天看著她病情越來越嚴重……還沒有說完就摟著那女子慟哭。


    我也不知道個所以然,說是中邪卻又沒有。精神錯亂,和北方常說的神經病類似,這種病我可治不好,一定是蒙大夫見小妖死過去了還能醒來生出了希望,他也是病急亂投醫,想要知道小妖是怎麽自己好起來的。


    我說道:“蒙大夫,你想用我哥的方法來治你的娘子是嗎?要讓你失望了,我哥生下來就這個樣子,最多的一次死過去七天,家裏把墳坑都挖好了,爹娘不舍得下葬,而且顏色如生,實在不忍心埋了,沒想到七天後他竟又自己醒來,沒有人知道是怎麽迴事。”


    我見他興趣不高,知道該到了告辭的時候,蒙大夫並沒有送我倆出來,沉浸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


    走迴許府天已經黑透了,凝雪聽說我倆迴來,過來陪我倆閑扯了一通,我分明看見她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偷偷瞄著小妖不放,不由犯起了愁。


    這斷不可能的孽緣,決不能放任他們滋生,凝雪是個好女孩,萬萬不能吊在小妖這顆歪脖子樹上。


    也著實在看不出來,小妖木頭一樣毫無趣味,半天不說一句話,有哪點可取之處,凝雪夜宵也和我們吃了些,見小妖凡事都要問我,並不理她,眼裏閃過一絲失落,飯後囑咐我倆早點休息,就去了小姐的繡樓。


    三更一過,喧鬧的許府安靜下來,受了凝雪和七小姐的恩惠,以我的性格不了解了,隻怕會成一生的心結,早就悄悄問清楚了五通廟的方向,拉了小妖的手,心中默念禦風決,身化清風,歪歪斜斜吹出了許府,起初還太會控製身形,小妖害怕把我得手拽的緊緊的,逆風身子一沉,差點要掉下去,虧得禦風決我熟悉的很,不大一迴兒就掌握了訣竅,速度也就快了許多。


    禦風決和流光咒都是神行的法門,流光咒極耗真元,卻能瞬息百裏,輕易不會施展;禦風決不同,隻要念動咒語,就能身化長風隨風而逝,而且不耗體力,用來趕路再好不過了。


    五通廟在黑夜裏燈火通明,香火渺渺上升,好不興盛,我落在了角落裏往裏偷偷看。不想小妖才一落地就渾身顫抖忙不迭的要隱身。行屍的本能察覺到了他不能招惹得東西,我早知道他膽子小手裏拽的很緊,硬拉在我身邊。不然他有可能丟下我跑了。


    五通廟的上空若隱若現一股淡淡的鬼妖之氣,不是我仔細觀看,根本察覺不到。心裏驚疑不定,這是個什麽道理,寺廟一般不都是宏正莊重的嗎,怎麽這裏妖氣四溢?


    摸到了正殿,小心揭了一塊瓦片往下看,就見正中五座高大的人像,雲霧蒸騰,恍惚間看不清麵目,不過頭頂都有一絲絲妖氣逸出,終於知道了原委,此五通神非彼五通神,神仙也被人冒充了啊。這種情況一般不會發生,唯一的可能是修建神像的時候,就被妖怪汙了,堂而皇之的占據了正殿,享受民間的香火;五座神像就是五個妖怪啊,怪不得他們能隱形匿跡,鼎盛的香火早讓他們藉此洗去了一身八成的妖氣。


    一口吹散朦朧的煙霧,就見神像的眼睛生動、活人一般的流轉,發著邪異的光彩,幾十年來裝神仙也沒能消去骨子裏的邪糜,隻怕迷惑了不少的女子,我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一絲兒聲響,這兒是他們的大本營,不知道會有什麽古怪,人單勢孤的我還是小心為妙。


    借著小妖的真元,給自己施了一個隱身咒,循著妖氣,往後殿摸去,廟裏的和尚不多,一路上也沒碰到幾個,被我輕鬆閃過。穿過月亮門我來到了後院。不覺眼前一亮,豁然開朗。


    後院別有一番景象,外麵是黑夜,這裏卻依然是白天,溫和的太陽似的東西當空,卻不爍熱,綠樹迴廊,小橋流水,幾隻仙鶴在遠處起舞,花間幾隻大如籮筐的粉蝶兒搖曳。高高的綠樹下,五個麵目清秀的白衣男子或吹笙、或鼓瑟,或吟風弄月,趕考的士子聚會一樣風雅。


    銀質的酒器盛滿血紅的葡萄酒,慵懶的斟了杯一飲而盡,嘴裏念唱著霓裳仙曲,說了聲我醉欲眠,便席天幕地頹然睡下,眼前分明是幾個嫡仙般的人物。讓人一見便生出好感,可是又怎麽會做出那種天怒人怨的齷齪事來。


    隻聽一個男子說道:“元三哥,後天就是你的定下的最後期限,許家可是有什麽動靜嗎?”


    中間舉著酒杯的男子說道:“謝五弟,他們一家子凡俗之人,如何敢和咱們這些大恩人作對,放心,到時候還不是乖乖的把女兒送來給各位兄弟共享,哈哈。”


    邊上一個略為粗豪些的男子說道:“七小姐生的真叫一個消魂哪,咱們兄弟哪個不都是早就看得眼熱,若不是礙於元三弟的麵子,早就拿來用了,等明天帶迴來,咱們輪流用完到時候要是那小女子還能活著,再還給他們也無不可啊。”說罷發出淫穢的笑聲。一番話打破了我剛才的幻想。妖怪就是不要臉的妖怪。


    看起來最為穩重的一個男子說道:“各位兄弟,這幾天我覺得心緒不寧,好像有事發生,不如我們先避開了這個征兆,再去找七小姐可好。”


    幾個妖怪聽了赫赫大笑道:“白大哥道行最高,膽子卻怎麽小了,許家不過些普通人,又受了咱們的恩惠,連他們家的女兒都是咱們去陰曹地府偷來直接送給了他們,咱們隻是要拿迴來那有什麽?再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威脅到我們兄弟不成,惹惱了大爺,一把火燒個幹淨透徹。”白衣人聽了沉吟不語。臉上猶豫之色並沒有少解,我運起天眼往幾個妖怪看去。


    混跡世上基本都是道行高深的妖怪,借了小妖得七成靈力,我才隻看見了元三哥原來是烏龜。胡老四是隻守宮,其他幾人想必也是一類的妖怪,不過是幾個批毛帶甲的禽獸,居然這般精彩,仗著道行高深,人模人樣的在塵世冒充仙人數十年。


    了解了底細,我想怎麽要抽身而去,隻是五個妖怪聚在一起,每一個都比我強我太多,要想個完全的法子才好。偷偷的使了陣風,後院的花瓣被紛紛吹在了空中,再下一刻,幾個妖怪被漫天花瓣環繞。一齊讚說:“妙哉呀妙哉,白大哥,不如我們兄弟吟詩一首,以和這滿天飛花如何。”


    胡老四賣弄道:“各位哥哥,小弟最近得了一個詞牌,待小弟先來,幾位哥哥弟弟看看如何可好。”眾妖怪一起讚道:“四弟(哥)的才情必然是好的。”


    我冷笑一聲道:“妖怪,等迴我看你們還能優哉。


    風越刮越大,花瓣沒有一片兒掉在地上,那白大哥忽然問道道:“三弟,這風是你使的?”元三哥笑說不是他,白大哥變色道:“不好,這不是普通的風,快走。”


    我把聲音四散不讓他們找到我的所在,大聲笑罵道:“一群不知道死活的妖怪,如今才知道,可是晚了,明年今天就是你們幾個的忌日,哈哈哈哈。”話音才落往風中扔了一張烈火符,頓時借了天上的風,漫天都是紅彤彤的火焰,火勢薰天,四麵八方團團圍住了幾個妖怪。


    火光中隻見幾道白光閃過,五個妖怪紛紛逃出火海,不見狼狽,四處張望想找出縱火的元兇。


    火勢雖然看來兇猛,我知道不過是些塵世的火焰,根本動不了妖怪分毫,隻是不忿他們的囂張,給點教訓罷了。不料幾個妖怪身上的衣物竟然都燒著了,他們居然驚唿著的逃出來,想來是身在富貴窩忘記了自己應該有的本事,幾個妖怪逃出來後,忽然想起了什麽,一起慘叫著撲向了火海:


    “我的焦尾琴,我的吳王笙啊……你是什麽人,毀了我們的寶貝,就拿你的命來賠吧”不提幾個妖怪手忙腳亂的撲火,抱著燒焦的樂器亂吼,我已經倉皇隨風飛出了十幾裏遠依舊不敢停步,一絲妖力若有若無得跟著我,無論如何也甩不脫,隻能引著妖怪又飛了十幾裏路才落在地上。


    才一站定,就見一個白影嗖地落在了地上,來的是那個不怎麽說話的白大哥還有誰,陰森地對我冷笑道:“我看你還能跑到天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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