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莊嚴的朝堂之上,朱紅的梁柱頂天立地,日光透過雕花窗欞,在金磚地麵上灑下斑駁光影。


    一眾官員身著朝服,神色恭謹,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氛圍下,卻隱隱湧動著一絲好奇與期待。


    他們望向國師,目光中滿是敬畏。


    這種敬畏不僅源於國師高深莫測的術法和舉足輕重的朝堂地位,還有剛剛鳳卿雲的話。


    鳳卿雲的一張伶俐小嘴,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


    稍有不順心,她便柳眉倒豎,揮舞著小拳頭,嚷嚷著要把別人的府邸炸上天,那氣勢,仿佛真能將天捅出個窟窿。


    若不是有錦瑞昭王,朝堂怕是早就被她攪得雞飛狗跳。


    錦瑞昭王溫潤如玉,心懷蒼生,憑借著過人的智慧和耐心,將鳳卿雲這匹脫韁的野馬馴服。


    眾官員才得以在這太平盛世中,安穩地站在朝堂之上,為家國大事出謀劃策。


    聽到最後的疑問,恰似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瞬間激起千層浪。


    眾人先是一愣,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茫然,隨後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鴉雀無聲。


    那些平日裏自詡消息靈通的官員,此刻也都閉了嘴,平日裏侃侃而談的模樣全無。


    一些白發蒼蒼、資曆頗深的年長官員,此刻也隻能無奈地搖頭。


    他們也僅僅知曉國師的道號,至於其他的,同樣一無所知。


    刹那間,眾官員的議事聲不自覺低了下去,大家都屏氣斂息,一個個豎起耳朵,身體微微前傾,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滿心期待著能從旁人嘴裏聽到關於國師的更多秘密。


    有的官員甚至偷偷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同僚,小聲詢問,可得到的也隻是同樣的搖頭和一臉的無奈。


    整個朝堂安靜得隻剩下唿吸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還未被揭開的謎團之上。


    這道奇異的聲響也毫無征兆地鑽進國師的耳中,如同劃破寂靜夜空的一道閃電,瞬間打破了她平靜的思緒。


    國師的瞳孔猛地一縮,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惶。


    不過多年的修行賦予了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穩,這絲驚惶轉瞬即逝。


    她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第一時間鎖定覃芊落,緊緊地盯著她的嘴唇,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


    她心裏十分篤定,覃芊落的嘴巴並未開合,根本沒有發聲的跡象。


    更何況,就算她開口,也絕無可能出現這樣同時傳出兩個截然不同、卻又都清晰無比的聲音的情況。


    她心中雖驚濤駭浪,但臉上依舊維持著那副波瀾不驚的淡然神色。


    隻見她不動聲色地挺直脊背,以一種看似隨意實則極具深意的姿態,迅速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官員。


    那些官員們的反應各異,有的麵露驚訝之色,嘴巴微張,眼神中滿是疑惑。


    有的則交頭接耳,小聲地議論著,臉上寫滿了好奇與不解。


    從他們的種種表現中,國師可以百分百肯定,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奇異的聲響。


    國師柳眉輕挑,眉梢眼角流露出一絲銳利的光芒。


    緊接著,一抹饒有興致的笑意浮上眼眸,那笑容裏帶著幾分探索未知的興奮與期待。


    這般奇特的現象,就像一把神秘的鑰匙,勾起了她內心深處強烈的好奇心,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揭開背後的真相。


    她微微側身,調整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身體微微前傾。


    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專注的氣息,準備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場未知的聆聽之中。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中如同高速運轉的精密儀器,各種關於奇聞異事的知識在她的記憶中瘋狂翻湧。


    她暗自思忖:難不成這就是師父當年在密室中,神色凝重、語重心長地提及過的一體雙魂之象?


    可那孩童的聲音又該如何解釋呢?


    她的目光緩緩移動,最終落在覃芊落的身上。


    她細細打量著這個年輕的女子,從她的眉眼到神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瞧覃芊落的模樣,不過十三四歲,正值青春年華,渾身洋溢著這個年紀特有的朝氣與活力。


    按常理來說,她不該發出如此稚嫩、如同黃鶯出穀般的女童嗓音。


    況且,那女童還親昵地喚了“落寶”二字,莫不是這一體雙魂,一個年長,一個年幼?


    國師在術法修行的漫漫長路上,曆經無數艱難險阻,見識過諸多奇人異事。


    無論是深山古洞中神秘的修行者,還是江湖中身懷絕技的奇人,都沒能讓她如此困惑。


    可如今,麵對這難以解釋的現象,她卻仿佛置身於一團濃厚的迷霧之中,四周皆是迷茫,找不到一絲方向。


    就在國師陷入沉思,腦海中一片混亂之時,劉公公邁著細碎的小步,輕手輕腳地走到國師身旁。


    他的腳步極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仿佛生怕驚擾到錦瑞昭王。


    他微微欠身,將自己的身子盡量壓低,彎成了一個恭敬的弧度。


    湊到國師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極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講述了一番。


    每說一個字,他都謹慎地觀察著國師的表情,眼睛裏滿是敬畏與小心翼翼。


    生怕遺漏了任何關鍵信息,或是說錯了任何一個字。


    國師靜靜地聽著,隨著劉公公的講述,她的眼睛越睜越大,眼中的光亮愈發奪目,


    仿佛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又似破曉時分穿透雲層的第一縷曙光。


    她實在未曾料到,這看似平靜、按部就班的朝堂之下,竟隱藏著如此神奇、令人驚歎之事。


    這奇妙的發現,就像一把萬能的鑰匙,打開了她心中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讓她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飛起來:道家所言的仙界,是否也真實存在呢?


    那神秘的仙界,是否也有著這般令人驚歎的奇景和不為人知的秘密?那裏的仙人,又過著怎樣超凡脫俗的生活?


    國師一邊聆聽著覃芊落的心聲,一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的手指有規律的動著,一下又一下,節奏緩慢而沉穩,仿佛在與自己的內心對話,又像是在探尋著某種神秘的規律。


    末了,聽到那個小女童對自己毫不吝嗇的誇讚,她不由得愉悅地勾起唇角,臉上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意。


    那笑容如同春日裏盛開的花朵,溫暖而明媚。


    雖說拿方士與自己對比,讓她心裏多少有些不悅,畢竟在她看來,自己多年苦心修行,術法造詣豈是那些普通方士可比的。


    但這誇獎倒是實實在在地誇到了她心坎裏,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女童的眼光倒是獨到,一語道破了她術法的精妙之處。


    緊接著,又聽到最後那個問題,國師瞬間愣住,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也僵在了半空。


    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精致的眉峰擰成了一個小小的川字,心中暗自疑惑:自己的名字能有什麽不妥?


    她豎起耳朵,再次仔細聆聽,從女童的聲音裏,隱隱捕捉到一絲狡黠的意味。


    國師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自己的名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神秘的符號,她反複琢磨著,試圖找出其中的蹊蹺。


    她想了許久,腦海中卻一片空白,毫無頭緒。隨即輕輕搖了搖頭,在心底安慰自己:大概是聽錯了吧。


    畢竟,這世間的聲音千奇百怪,或許隻是自己的一時錯覺。


    想到這裏,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試圖讓自己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重新找迴往日的從容與淡定。


    她的唿吸漸漸平穩,胸膛有節奏地起伏著。


    覃芊落聽聞鳳卿雲的問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看似溫和,眸中卻閃過一絲危險。


    她輕啟朱唇,語調雖輕柔,卻帶著威脅之意『雲寶,你可不太乖哦,快點說。』


    鳳卿雲原本還蹦蹦跳跳的,聽到覃芊落的追問,猛地打了個哆嗦。


    臉上卻依舊掛著燦爛的笑容,活像隻偷了腥的小狐狸,眼睛裏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隻見她嘴角高高揚起,露出兩顆俏皮可愛的小虎牙,“嘻嘻”地笑出了聲,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又歡快。


    『落寶,你絕對想不到,國師的名字會讓你驚掉下巴!』


    她一邊說著,一邊故意賣了個關子,腦袋俏皮地一歪,眼睛瞪得圓圓的,亮晶晶的,滿是期待看到覃芊落反應的興奮勁兒。


    見覃芊落擰眉,鳳卿雲卻不緊不慢,先是誇張地清了清嗓子,然後雙手叉腰,仰起頭。


    一字一頓地說『國——師——叫——虞——姬!』


    覃芊落聞言,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追問道『真的叫虞姬?』


    在空間裏,鳳卿雲笑成了一團,小小的身子在綿軟的蒲團上滾來滾去,像隻撒歡的小獸。


    她的臉頰因為大笑漲得通紅,如同熟透的蘋果,雙手死死捂住小肚子,仿佛稍一鬆懈,就要被這洶湧的笑意衝破肚皮。


    她的笑聲清脆響亮,帶著孩童獨有的天真爛漫,在空間裏不斷迴蕩。


    震得周圍懸掛的水晶鈴鐺都輕輕晃動,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笑得眼睛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細縫,亮晶晶的淚珠順著紅撲撲的臉頰滑落。


    滴落在繡著精致花紋的地毯上,洇出一小片水漬。


    她之所以笑得如此忘乎所以,並非“虞姬”這個名字本身。


    而是覃芊落聽到名字瞬間的反應,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又太過滑稽。


    覃芊落剛剛的模樣,鳳卿雲隻要一迴想起來,就忍不住再次發笑。


    覃芊落眼睛瞪得又大又圓,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那眼神仿佛在說“這怎麽可能”。


    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呆愣在原地,仿佛時間都為她停止了。


    那副模樣,活脫脫就是她剛得知國師名字時的翻版,一模一樣的震驚,一模一樣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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