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萬萬沒想到,她最後輕飄飄的一句話,恰似一把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利刃,直直刺進自己的心髒。


    將自己多年來精心構築的偽裝與算計,徹徹底底地撕成了碎片,片甲不留。


    至此,她是徹底沒了翻身的機會,多年來殫精竭慮、苦心經營的一切。


    在這一刻如夢幻泡影般,消逝得無影無蹤,什麽都沒留下。


    溫若強撐著穩了穩身形,可雙腿卻似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得難以挪動分毫。


    每邁出一步,都像是在攀爬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艱難無比。


    她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自若。


    然而微微顫抖的雙肩,還是將她內心深處的慌亂與恐懼暴露無遺。


    她緩緩抬起眼眸,目光一寸一寸,仿若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落在被定身咒緊緊束縛住的一雙兒女身上。


    當看到洛書禹和洛語柔眼中那深深的震驚、茫然無措與彷徨,她的心仿佛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窒息。


    仿佛有千萬根尖銳的鋼針,密密麻麻地紮在上麵,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的嘴角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竭盡全力勾起唇角,試圖擠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想要在這最後的時刻,給孩子們留下一個溫暖的、值得迴憶的模樣。


    可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嘴角的弧度僵硬又扭曲,滿是無盡的苦澀與無奈。


    她的眼神裏寫滿了不舍與眷戀,如同貪婪的旅人,在兩個孩子的臉上來迴遊移。


    恨不得將他們的每一個輪廓、每一處細節,都深深地鐫刻在心底,永不磨滅。


    她在心底默默呢喃:“禹兒,柔兒,是為娘對不住你們了。


    這麽多年,為娘滿心算計,步步為營,機關算盡,卻唯獨沒有算到會有今日這般絕境。


    為了你們能不被洛語檸的光芒掩蓋,為娘不惜一切代價,不擇手段。


    可到頭來,卻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也讓你們陷入了這般難堪、窘迫的境地。


    日後沒有為娘在你們身邊,你們一定要學會照顧好自己。


    凡事多留個心眼,學會保護自己,莫要輕易相信他人,莫要被人欺負……”


    話還未在心底說完,她的眼眶已然濕潤,滾燙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好似決堤的洪水,隨時都可能奔湧而出。


    可還沒等淚水落下,就被她強忍著,硬生生憋了迴去。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的自己,絕不能讓孩子們看到自己的脆弱,她要在孩子們麵前,保留最後一絲顏麵。


    洛祁安和洛語檸聽聞,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渾身僵住,臉上的不可置信像是被定格的畫麵,清晰得觸目驚心。


    洛祁安死死地盯著溫若,眼眶睜得極大,眼眸中滿是驚惶與茫然。


    瞳孔因極度的震驚而微微放大,嘴唇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卻被驚得喉頭哽咽,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的唿吸急促而紊亂,胸膛劇烈地起伏著,腦海裏不斷盤旋著鳳卿雲的話。


    好似陷入了一個無解的死循環,怎麽也無法接受這個荒謬絕倫的事實。


    內心深處,他歇斯底裏地呐喊:與夫人相伴的歲月,樁樁件件,皆是刻在心底的記憶,怎麽可能認錯枕邊人?


    這簡直荒誕到了極點,一定是哪裏出了天大的差錯,這絕不可能是真的!


    他的思緒瞬間如脫韁的野馬,在混亂與恐懼的荒原上橫衝直撞,各種可怕的念頭如洶湧的潮水,鋪天蓋地地向他襲來。


    他的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攥成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心裏全是冷汗,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跳動,那急促的跳動聲仿佛是絕望的鼓點,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擊著他的神經。


    他瘋狂地思索:如果現在的溫若不是真正的夫人,那檸兒、禹兒和柔兒還是自己的親骨肉嗎?


    這個念頭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直直地刺進他的心窩。


    讓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劇痛,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咽喉。


    若眼前之人並非相伴多年的夫人,那他真正的夫人又身在何處?


    她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麽?是被歹人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還是已經遭遇了不測,香消玉殞?


    洛祁安越想越慌,一種強烈到近乎絕望的不安與恐懼如排山倒海之勢湧上心頭,將他徹底淹沒。


    他仿佛置身於無盡的黑暗深淵,四周濃稠的黑暗如墨般將他包裹。


    找不到一絲光亮,也看不到一絲希望,恐懼和絕望如附骨之疽,緊緊纏繞著他。


    洛語檸同樣被這個殘酷的事實擊得魂飛魄散,她的眼眶在瞬間被淚水填滿。


    那淚水像是決堤的洪水,在眼眶裏洶湧打轉,隨時都可能奪眶而出。


    雙手下意識地揪緊衣角,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抓住一絲安全感。


    嘴裏喃喃自語,聲音帶著顫抖,破碎得不成樣子:“娘親怎麽會不是娘親呢?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裏搞錯了……”


    此前她還死氣沉沉,像被抽去了所有生氣,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如今卻被這消息驚得有了不少生氣。


    可這生氣裏滿是驚惶與無措,像一隻迷失在狂風暴雨中的孤鳥。


    羽毛被雨水打濕,在電閃雷鳴中瑟瑟發抖,找不到方向,也尋不到一絲溫暖。


    慌亂間,她下意識地伸手拉住爹爹的手掌,指尖微微顫抖。


    整個人都在劇烈地發抖,仿佛一片在寒風中飄零的落葉,無助又可憐。


    眼中閃過的那絲深深的害怕,像一把銳利的鉤子,直直地勾住了洛祁安的心,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緊緊不放。


    洛祁安被女兒拉住手,這才從混亂不堪、近乎崩潰的自我懷疑中抽離出來。


    他轉眸,剛好對上洛語檸眼中那恐懼與無助的眼神,那眼神仿佛一把重錘,狠狠撞擊著他的內心深處,讓他的心猛地一揪。


    心疼瞬間如洶湧的潮水般湧上心頭,將所有的疑惑和不安都衝得無影無蹤。


    他緊緊迴握住女兒的手,那溫暖而有力的手掌仿佛傳遞著無盡的力量與安全感。


    試圖驅散女兒心中的恐懼,給予她堅實的依靠。


    另一隻手輕輕撫著洛語檸的頭頂,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鹿。


    覃芊落震驚過後追問道『雲寶,不要吊我胃口,快說說。』


    鳳卿雲瞧著覃芊落滿臉的不可置信,那模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原地,眼中滿是震驚與茫然。


    聽到覃芊落的問題,她也不再故意拿捏覃芊落的好奇心。


    輕咳一聲道『真正的溫若,早在生下洛語檸的時候,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鳳卿雲說得不緊不慢,每個字都像是一顆沉重的鉛球,砸在眾人的心上。


    眾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臉上的震驚仿佛被定格,變得愈發濃烈,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荒誕離奇的故事。


    『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溫若,實際上是她的同卵雙胞胎妹妹。』鳳卿雲繼續說道。


    『她們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身形、五官,哪怕是平日裏那些不經意間的小動作,都像到了極致。』


    她的聲音在屋內迴蕩,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魔力,讓眾人沉浸在這個充滿秘密與驚奇的世界裏。


    『不過,她們之間也有個細微差別。』鳳卿雲故意停頓了一下,眼睛狡黠地眨了眨,賣了個小小的關子。


    眼看覃芊落要罵自己,鳳卿雲這才繼續道『真正的溫若,大腿內側有一顆極小的痣。


    顏色很淡,麵積也隻有針尖大小,不仔仔細細瞧,根本發現不了。而現在站在這兒的溫若,可沒有這顆痣。』


    覃芊落站在原地,隻覺大腦被這接連不斷的驚人內幕攪成了一鍋粥。


    原本她就對這其中的諸多細節感到匪夷所思,如今鳳卿雲抖出溫若身份的秘密,更是讓她的疑惑呈幾何倍數增長。


    『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覃芊落的聲音帶著幾分因震驚而產生的尖銳。


    『洛大人與溫若同床共枕、日夜相伴,整整這麽多年,怎麽可能連枕邊人的身份都分辨不出?


    哪怕是最細微的習慣差異,相處久了也該有所察覺,他就真的一點兒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嗎?這簡直違背常理!』


    『如果現在的溫若真不是原本的溫若,那洛大人這三個嫡女嫡子,究竟是不是他親生的?』


    她稍微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努力平複著內心的激動。


    可眼中的疑惑和好奇卻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愈發熾熱『還有,現在的溫若到底是如何瞞天過海的?


    這麽多年,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她竟能將所有人都蒙在鼓裏,這需要何等的心思縝密和演技?


    要知道,身份掉包這種事,稍有差池就會全盤皆輸,任何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都可能露出破綻。』


    『況且溫家雖暗藏造反之心,可畢竟身為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大族,家族規矩森嚴,門風正統。


    聽聞溫家族中長輩對聲譽和家族秩序極為看重,怎會容忍這般離譜之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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