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晚飯過後,眾人依然是陸續的走到天台,老媽依然是和老爸出去遛彎,隻是在出院子的時候,朝著天台上看了一眼,揮了揮手。


    “什麽時候?”青衣手裏依舊是捏著一支酒瓶,趴在我身邊,手中的酒瓶敲打在天台的圍牆上,聲音清脆,在黑夜中似乎都能夠傳出去很遠。


    “明天早上。”我說。我沒有說要去做什麽,也沒有說要幾個人去,隻是微微的長歎了一聲。


    青衣撇撇嘴,然後笑嗬嗬的看了我一眼,從天台外收迴胳膊,舉起手裏的酒瓶說了一句:“我算過,你死不了。”


    青衣沒算過,這事我知道,他自己也知道,他也知道我肯定知道他沒有算過。因為這事我們都知道,不在五行之中的命數,怎麽用那陰陽五行八卦的術數去算。不過,我們卻是都信了,篤定的那種信。


    青衣走了,拎著酒瓶,沒喝多,卻是在不停的晃悠,嘴裏哼著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歌。眾人陸陸續續的上來,卻都是說了兩句,喝上一大口啤酒之後便離開了,看表情顯然是根本沒有把這事情當成一迴事,好像我根本不是去幹玩命的事,隻是去對麵的超市裏拿上一盒煙而已。


    “靠!你們有沒有點人性?老子是去玩命,而且還是有可能把命直接玩沒了的那種。”我朝著正在扭著屁股的離開的沁芯喊。


    “死就死吧,反正大家都得死。還有,你肅靜點,別吵著心結睡覺。”沁芯朝著我揮了揮拳頭,冷哼了一聲離開了。天台上的門被拉開,門裏站著綰靈心,門外的沁芯朝著綰靈心用力的眨了一下眼睛。


    其實對於綰靈心來說,我反倒是感覺最愧疚的。當初在地府,一場千裏紅妝迎駕,那時候綰靈心便算是我的女人,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每天在死人堆裏摸爬滾打的人來說,更是沒有那麽多的繁文冗節,一句話便是一份應承,應承下來的便是那一輩子。所以,自始至終,不管是綰靈心,還是我那貴為流雲派掌門的丈母娘,還是那掛著記名弟子頭銜,和我也算是同門師兄弟的老丈杆子的綰風,其實打心眼裏也都是認了我這個男人,認了我這個姑爺。而我,地府三四百年,除了打打殺殺,甚至陪著綰靈心迴一趟娘家的時候都是少之又少,甚至更多的時候都是迴到流雲派裏去躲災。


    綰靈心依舊是一身簡單的運動服,似乎她也是和我有著一樣的愛好,喜歡這種簡簡單單便能夠得來的舒服。綰靈心一隻手抄在兜裏,一隻手裏也拎著啤酒,隻是她拎的卻不是一瓶,而是一箱。見到我看過來,綰靈心挑著眉毛笑了一下,然後舉了舉手裏的瓶酒箱子:“喝點?”


    的確是應該喝點。我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麵目猙獰的打了一個哈欠,搓了搓臉,便是一把將綰靈心拉進了我的懷裏,下巴抵在綰靈心的肩膀上:“的確得喝點。”


    喝了不少,天將亮的時候,腳邊已經全是東倒西歪的啤酒瓶子,綰靈心則是兩隻胳膊抱著我的一隻胳膊,倒在我的懷裏舒舒服服的睡著。


    東方亮,黃銅色的光芒一點點的亮起,溫度一點點的升高。當光芒從天台的圍牆外翻牆跨進來的時候,我分明看到綰靈心的睫毛輕輕的晃動了一下。綰靈心換了一個姿勢,依舊抱著我的胳膊,嘴角有一點亮晶晶的口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七彩的光芒,看起來綰靈心的臉上都是多了許多的溫度。


    抱著綰靈心起身,綰靈心非常配合的換了一個姿勢,卻是胳膊一伸,便掛在了我的脖子上,隻是那眼睛卻依然是閉著,不過無論怎麽看,卻也是能夠看清這丫頭明顯就是在裝睡。


    我知道我該做點啥。於是,我低下頭,慢慢的靠近綰靈心的臉。唿吸溫熱、急促,我和綰靈心的都是一樣。綰靈心的眼睛起了一串的皺紋,溫暖但是卻僵硬。我咧嘴一笑,伸出了兩根手指,微微彎曲,在綰靈心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綰靈心被放在我的床上的時候,臉色通紅。


    半晌之後,有人碰了綰靈心一下,綰靈心終於是掙紮著睜開眼睛,看見的卻是一張美麗而促狹的臉,白皙,溫暖。


    “還等呢?”沁芯變成了母親之後,的確是變了很多,此時正在一邊用一根纖細的食指戳著綰靈心飽滿的胸脯,一邊朝著綰靈心挑著眉毛。


    女人,永遠都是女人,即便是她們已經達到了命境的境界,卻依然是喜歡八卦要遠遠的勝過喜歡修煉,甚至就連那床上軟軟的枕頭,似乎都比修煉要來的重要。此時,我的房間之中便是一片的旖旎春色。兩個絕對可以從稱得上是盛世美顏的女人,正玩命的掄著枕頭,試圖打到自己對麵衣衫不整的女人。


    命境的她們不會累,但是半晌之後,兩人卻好像是真的累了一樣,癱坐在床上,東倒西歪的或抓或騎的蹂躪著我的枕頭。


    “任意居然這麽慫……”沁芯低聲的嘀咕了一句,隨後手指伸出,悄悄的在綰靈心的屁股上戳了一下。


    綰靈心驚鴻一般跳起,指著沁芯,撇了撇嘴:“任意可是不慫。”


    沁芯也是撇嘴。她們說的慫不一樣,而且我的確不慫。無論是玩命,還是做事,甚至是對待我和綰靈心之間的事情,都不慫。


    ————


    又是黃沙漫卷,又是灰白的天空,又是沉沉的死氣,又是閻老五那圓滾滾的肚子。


    我出現,還沒有出聲,反倒是閻王先慘叫了一聲:“你丫的在人間不好好過你的荒淫日子,又跑迴來幹啥呀?”


    媽的,你以為老子想迴來?老子要不是因為怕死,我絕對不會迴來你這地方,“我來辦事。”我看了一眼閻王那消瘦了不少的肚子,又看了看閻王身邊依舊美豔動人的七公主,淡淡的迴了一句。


    “啥事?”閻王一臉戒備的看著我。


    我翻著白眼瞪閻王,媽的,老子不就是花了你地府點國庫裏的錢嗎?至於這樣防賊一樣的防著我嗎?何況,老子幫你解決的還是國計民生的問題,正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而且,老子就算是不小心花光了你的國庫,不也是花到了你地府億萬子民的身上,不管是人間還是天界,可是不會得到哪怕半個銅板。我讓自己的表情變的嚴肅一些,伸手拍了拍閻老五的肩膀:“放心吧,這次是私事,去一個地方。”為了能夠讓閻王放心,我還是決定如實相告。


    “啥地方?”閻王問。我有點奇怪,丫最近好像是變了不少,無論是在體型上,還是在為人處世上。保守估計,這個貨的腰圍起碼瘦了有一尺,雖然從時間的跨度上來說,這減肥的效果並不是怎麽明顯,甚至都不如那人間花了許多的銀錢,在網上買了一個營養師培訓課程來的明顯,但是以閻王的性格,能夠有現在的變化,已經是難能可貴的變化了。而且,丫現在怎麽這麽喜歡八卦?


    “減肥呢?”我沒有迴答死胖子的問題,而是嘴角一咧,斜著眼睛偷瞄了一下,一邊安靜的站立著的七公主一樣,然後便是一臉你懂得的表情看著閻王。


    “嗯。”我低估了閻王臉皮的厚度,我問,他居然非常爽快的便是答應了。


    “談戀愛了?”我繼續促狹的看著閻王。


    “你要去哪?我送你過去。”閻王很急,看樣子恨不得馬上就讓我消失在他的麵前才好。


    “誅心池。”我整了整心情,一臉平靜的說。


    “你不是去過了嗎?還去幹啥?追尋從前的足跡?還是迴頭看呀?”閻王問。


    麻痹的,沒想到,丫居然還看新聞,對於國家大事倒是有不少的了解嘛,不過,你地府有信號嗎?你們是看黑白的還是彩色的?是不是數字電視?我心裏暗暗的吐槽了一下,卻沒有再繼續和閻王看這類的玩笑。正色道:“真正的誅心池。”


    “找死啊?”看閻王的表情也知道,丫知道這個誅心池的存在,而且似乎還知道那誅心池的霸道。


    聽到閻王如此說,我聳了聳肩膀,擠出了一臉的無奈:“不死,也進不去呀。”


    “你知道那誅心池的恐怖嗎?”


    “不知道。”


    “你知道那誅心池從誕生之日開始,到底有多少人能夠活著出來嗎?”


    “多少?”


    “一個!”閻王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我的麵前用力的搖晃著。


    “誰?”我猜的不錯,很快便是在閻王的嘴裏聽見了朱雀的名字,而且隻有這麽一個名字。所以,在我進入誅心池之前,卻依然還是那句話“死也得去”。


    原本的誅心池是在那一片山林之中,在那片小小的林間空地,但是真正的誅心池去是在天上,扶搖直上九萬裏的灰白天空之中。也是幸虧有閻王在,不然的話,我還真的不知道這所謂的誅心池要怎麽進去。畢竟我現在隻是命境的境界,還來不了那高處來高出去的神仙行徑。


    飛行了一陣之後,閻王停在了一處濃鬱的灰雲之上。灰雲翻滾如潮,內裏也是一片的末世景象,偶爾還能在那一片灰雲之中看到銀蛇一樣亂竄的粗大閃電,一聲聲的咆哮之聲也在那灰雲之中響起,好像那裏邊還有一個世界,而那個世界正在一點點的崩塌一樣。


    “你想好了?”閻王又是確認了一遍。


    “怎麽進去。”


    “蹦進去就行。”


    “沒啥事找找我,別讓我被那些孤魂野鬼吞了。”我迴頭叮囑了一聲閻王,身形一晃,便是踏出了那腳下的一片金光,飛速的朝著那一片灰雲之中衝去。


    閻王看著我的身形,長歎一聲,隨後朝著身後的七公主甜甜的叫了一聲:“紫妹妹,陪我下去等他吧。”


    我幸虧是非常幹脆的直接朝著那誅心池蹦了進去,不然的話,我很有可能會上演一幕“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橋段。太惡心了,我和閻王接觸的不少,但是卻絕對沒有見過閻王談戀愛,自然也是不會想到,堂堂的七尺男兒,統領著地府億萬生靈的閻王,在談起了戀愛之後,居然會變成了這麽一副德行,那個詞叫


    什麽來著?對!舔狗。


    身後發生的一切不不知道,但是在我接近那灰雲的時候,卻是陡然發生了變故。我的境界開始跌落,跌落的速度更是極快,隻是眨眼之間,便是已經徹底的跌迴了魂境,而後更是幾息的時間,便是重新迴到了靈境,隨之自然是凡境。


    當我徹底的變成了凡境一重之後,那跌落的境界總算是停了下來,沒辦法,不能再跌了,再跌就隻能是要了老子的狗命了。隻可惜,這誅心池的確是如同朱雀和閻王的所說:找死。不單單是一個找死的地方,而是一個注定要死的地方。正在我一臉震驚加鬱悶的準備吐槽一下的時候,一道比我還要粗壯的閃亮卻是銀龍一樣,咆哮著便是衝了過來。劇烈的疼痛升起,隨之消失,接著我便是聞到了一股濃鬱的烤肉的香氣從我的正前方傳來。


    我抬頭看去,卻是見到我正在不遠的地方,緩緩的漂浮在那裏,安靜而沒有半點的生氣,如同一具死屍。草!我怒吼了一聲,腳下那所謂的誅心池,距離我還有這一段距離,雖然不遠,卻也是達不到轉瞬即至的程度,但是現在,我居然便是死了,而且還死的那麽蹊蹺,死成了靈魂出體的狀態,死成了幹濕分離。下輩子如果做一個裝修工人的話,我應該能夠有一定的天賦。


    隻是瞬間,我一向自信的肉身便是被劈成了粉碎,周圍彌漫著一陣陣的烤肉的響起。隻是到了最後的時候,那味道卻是變了不少,有點像是街邊炸臭豆腐的味道。隻是那臭豆腐應該是比我要強上一些,雖然聞起來臭,但是吃起來卻是很香的。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應該不隻是聞起來臭那麽簡單。


    腳下傳來一點堅實的感覺,卻是我這一刻已經站在了那看起來雲霧繚繞的雲層之上,腳下雲霧翻滾,甚至能夠從縫隙之中看到那枯黃的地麵。灰雲觸手可及,如此近的距離看過去,卻不像是之前從書裏看到的那樣,如同一團團的棉花糖。一片如海,驚濤駭浪,洶湧澎湃。而我就站在這一片的驚濤海浪之上,腳步虛浮,卻是隨著那翻滾浮浮沉沉,卻沒有半點墜落的意思。


    尷尬,非常尷尬。因為我的確是死了,但是依據現在的情況來看,我死的卻還不夠徹底。因為我死掉的是肉身,魂魄卻是還在。而現在我卻是沒了其他的辦法,魂魄輕如鴻毛,沒有其他的載體,真的是寸步難行。


    草!我的魂魄咆哮了一聲。比那即將要進入了分割流水線的雞叫的還要淒慘。


    其實我還是怕的,即便是之前枯坐了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想通了所有可能遇見的事情,而且每天腦袋裏幾乎都在不停的重複著那一句話——一死而已。但是現在我卻是終於怕了,我怕的不是死,而是不死。那爆閃的雷電如同藤蔓一樣的纏繞在這一片灰雲之外,絲毫沒有往這灰雲之中鑽來的跡象,而我的現在更是境界跌落如凡人一般,輕輕的魂魄也是半分無法移動。


    我開始嚐試著唿叫滌魂,卻是無論魂魄如何的努力,那靈台之中的幾人便是如同連同著我的身體一起消失了一樣。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他們也的確是隨著我的肉身一起消失了,天地四靈獸的朱雀、玄武、青龍、白虎,還有那禿腦袋的樹靈,還有那放過撐天而起,樹冠如同一方巨大到沒有邊際的華蓋的七劫樹,都是一起消失不見了。


    聲嘶力竭的折騰了半晌之後,我卻隻能是頹然的放棄,這一處空間,如天地已死,無應,無迴。


    身形枯立灰雲之上,這一站,便是一年。再睜眼的時候,天地依舊是一片死寂,腳下灰雲翻滾如常,周圍一片雷聲振振。


    魂魄三錢,有量。便是有實有質,這便是這一年,我唯一想通的事情。於是再站,這一站便是又是一年,魂魄上黑發如錦緞,膚如凝脂。生黑發,活肌膚,魂魄也是有生死,一年時間,我再想通一事。


    第三年,眼睛睜開,魂魄上也是有了些許力量,我嘴角終是釋然一笑,卻是再想通一事:魂魄可生,便有死,那便死。


    身形一步跨出,口中一聲低沉輕歎,似是歎世事輪迴,又似是歎生死無常,“道消。”我如輕歎喝出二字,魂魄一顫之間,青絲變白發,無風而動。片刻之後,那灰雲之上,便再無半點人影。


    那一日,地府那萬年不變的灰白天空之中卻是一道金芒閃過,死氣夾雜在金芒之中滾滾如潮,如孽龍盤於生海,如斷劍掉落劍廬,如人死而棺行!


    ————


    周三皺著眉頭抬起腦袋,這麽多空著的桌子,一個陌生人直接坐到自己的對麵,任誰都不會覺得舒服。


    而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傳銷,張嘴問問大哥你要不要保險,或者買不買碟。二、找茬。


    周三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原因,眼神迅速掃過對麵的年輕人。


    白白嫩嫩的皮膚,卷曲的頭發,鼻梁上是精致的細框眼鏡,眼神裏帶著戲謔,好像周三是一個被自己戲弄的獵物一樣,隻是一身有點破爛的皮衣卻顯得異常的突兀,就好像十六七歲的小屁孩理了一個地中海的光頭一樣。


    媽的,最近這是怎麽了?怎麽看樣子又是一個高麗棒子。周三腦袋裏飛快的轉動著各種思想。


    高麗棒子?周三不禁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周三低下頭狠狠的咬了一口手裏的饢,喝了一口熱氣騰騰的羊湯,食物的熱氣遮擋了周三的眼神中的那一抹精光。


    “哎,這麽多地方不坐,你坐我這裏幹啥?”周三粗著嗓門瞪著眼前細皮嫩肉的人。


    “這裏不可以坐嗎?”年輕人看著周三,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的光芒。


    “可以坐,不過老子不喜歡被人這麽近的看著吃飯,尤其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倒胃口。”周三呲著呀,牙縫裏是紅通通的辣椒末,臉上冒著的熱氣混合著周三一臉的橫肉讓對麵的年輕人越發的覺得迷惑。


    “哎,跟你說話呢,小孩,你換個地方坐。”周三看著眼神有點發直的年輕人,粗聲召喚了一聲,隨後伸出一隻手推向了他的肩膀。


    年輕人肩膀輕微晃動了一下,周三的手掌也落到了空處。


    隨後年輕人站起身子,再次看了周三一眼之後慢慢走了出去。


    “這小孩,怎麽這麽怪?”周三低聲嘀咕著,然後低下頭繼續奮戰自己手裏的饢和湯。


    年輕人背對著周三走了出去,所以周三沒有看見年輕人的表情,還有眼中那濃濃的懷疑。在周三嘀咕完之後,年輕人眼中的懷疑瞬間消失,抬起頭看看有點晃眼的太陽,年輕人快步走了出去,轉過彎之後就失去了蹤影,就好像他從來都沒有在這裏出現過一樣。


    周三吃完東西,摸著自己的肚子,一步三晃的走向宿舍,臉上的滿頭的大汗,被冷空氣一吹冒著騰騰的熱氣。


    周三走迴宿舍,把自己扔到床上,隨後精神一動,在意識中唿喚了一聲暗。


    眼前的世界瞬間轉換,周三出現在暗的地盤。


    “感覺怎麽樣?”暗抱著肩膀,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周三。


    “真的是?”周三直接忽略了暗的問題。


    “是。”暗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最近這是怎麽了?怎麽總能碰見這些大神?媽的,太嚇人了,老子剛剛覺得自己都快嚇尿了。”周三拍著胸脯順暢著唿吸,隨後伸手在腦袋上抹了幾把,滿手的涼汗。


    “尿不出來,所以隻能出汗嗎?”暗看著周三的玩笑。


    “你大爺的,你去試試,老子剛剛手裏隻有一個碗和一個饢,拿這些東西去剛一個殺手,老子做夢都出現不了這橋段。”周三齜牙咧嘴的瞪著周三。


    “殺手?”暗眼中一絲戲虐的光芒閃過。


    “咋的?不是呀?你不是說是嗎?”周三眼睛直直的看著暗,嘴巴裏足夠塞進他早上吃下的整個饢。


    “算是吧,隻不過要高級一點。”


    “高級一點?高級多少?”


    “和你見到的那個姑娘差不多。”


    “牙兒?”


    “嗯。”


    “我靠!”周三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一瞬間已經炸了起來,冰涼的涼意從頭到腳瞬間灌了一個通透。


    “有點突然?”


    “這也太他娘的突然了吧,老子居然還壯著膽子吼了那貨幾句。”周三摸著自己的脖子,一再確認自己的腦袋還在上邊。


    “你早晚需要麵對他們的世界,雖然時間有點提前,但也不失為一種磨練。另外,你不會被發現,放心吧,不過也不排除他們亂殺無辜的可能,總之,你小子自求多福吧。”暗伸手拍了拍周三的肩膀,不負責任的說著。


    “自求多福?我自求……”周三眼前的景物瞬間變換,周三正躺在床上瞪著宿舍的天花板。


    “自求……你大爺!”周三握著拳頭,用力的輕輕的捶了一下身下的床板。


    宿舍裏的同事很快都已經出去上班了。


    周三拉過被子,蒙住腦袋,準備好好的休息一天。


    輾轉了無數次之後,周三一腳踹開被自己揉成了抹布的被子,從床上唿的一下坐了起來。


    娘的,愛誰誰、愛咋咋!周三咬牙切齒的想著。隨後收拾好行李,簡單的洗了洗臉,從宿舍裏走了出去。


    今天好像是這個小地方的集市,所以周三出了大院之後看見了很多人,大包小包的提著,人來人往。


    周三沒有任何目的,基本就是靠著本能在行走。很快周三已經溜達到了集市上,嘈雜的聲音瞬間衝進周三的耳朵,討價還價的、叫賣的、嘻嘻哈哈聊天吹牛的、敲打著幹木頭賣著假藥的,周三感覺自己突然就迴到了小時候的農村。


    集市並不大,周三這邊看看,那邊摸摸的,很快就從集市穿了過去。


    “信馬由韁”的繼續前行,周三倒也算愜意,眼睛漫無目的的掃過身邊的景色,光禿禿的山,裸露的岩石和沙地,冷風吹起的沙塵打著漩的衝向天空,一切在周三眼中都是那麽自然,那麽實在。還有那一抹淡綠色的衣裙,在這片暗黃色的區域裏顯


    得格外乍眼,好像隻一眼就能被人記住。


    “淡綠色?靠!什麽鬼?”周三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嗡嗡作響,不好的預感瞬間灌滿了自己的神經。


    “咱們又見麵了,真是緣分呀。”淡綠色的衣裙蹦蹦跳跳的來到周三的麵前,周三默默計算著距離,幾百米,隨便跳幾下就到,這他娘的是什麽品種的兔子成的精?


    清脆的聲音在周三的麵前響起,周三拉低視線,看著眼前這個一米六幾的小女孩。


    “這是緣分?孽緣吧?”周三撇著嘴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女孩。


    周三根本不信牙兒和自己是剛好碰見的,自從自己到了這地方,就沒有一天是正常的,周三現在有點後悔自己當時牛氣衝天的攪了那場戰爭的局子了。


    “是不是你幹的?”牙兒露著兩個虎牙一臉天真的看著周三,這一刻,周三根本沒辦法把這個小姑娘和那個輕鬆弄死黑子的女孩聯係在一起。


    “不是。”周三一口迴絕。


    “這麽快?你知道我問的是啥嗎?”牙兒的眼鏡彎成了一彎月牙兒。


    “知道。”


    “那還不承認?”


    “承認了事更多。”周三閉著眼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不承認算了,好不容易“偶遇”了,說點別的事。”牙兒嘴角一咧,眼睛裏全是狡黠的光。


    “啥事?”


    “這個年輕人見過嗎?”牙兒張開手掌,嘀咕了幾聲,然後一束光芒從手掌上升起,像電影的屏幕一樣正在播放著一個年輕人的身影,穿著一身極其不搭調的皮衣。


    “沒……”


    “知道他是誰嗎?”周三剛從嘴裏冒出來一個字,直接被牙兒一句話憋了迴去,很明顯,牙兒根本不用聽周三的迴答。


    “不知道。”


    “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不知道。”


    “哈哈,這就對了。”牙兒哈哈的爽朗一笑,隨後伸手一抓周三後背,兩人幾個騰躍之間已經來到了遠處的一座山頂,山頂視野極好,能夠清清楚楚的看清楚周圍的一切。


    “我來自權族,你們上界的一個種族,在那裏我們種族說的算,起碼現在說的算。”牙兒看著周三眼睛裏那一抹不信任的光芒,嘿嘿一笑,糾正了一下自己的言論。


    “他來自霧族,也是上界,我們主要的競爭對手之一,名字是霧十七。”


    “這麽說你們這個種族好像還有不少的敵人呀?”周三臉上全是明知故問的表情。


    “當然,他們這叫嫉妒。”


    “霧十七,排名也不怎麽樣,看來也是比較靠後的貨。”周三嘴巴撇了撇,對於霧十七的名字有點不太在乎。


    “名字是這麽排的,不過名次卻不是這麽排的。”


    “名次?啥意思?”


    “上界是實力為尊的世界,誰拳頭大誰就牛。”


    “嗯。”


    “霧十七很明顯,上邊有十六個人,不管是哥哥還是姐姐。”


    “嗯。”


    “他排第二,第一是霧二。”


    “其他人呢?”


    “被他倆弄死了。”


    “啊……”


    “嗯,就這麽簡單。霧十七弄死了十三個,霧二弄死了兩個。”


    周三感覺自己的後背冒著嗖嗖的涼風。


    “而且,霧二弄死那兩個,如果沒有霧十七的指點,死的可能是他自己。”牙兒繼續補充著。


    涼風越來越大,越來越涼,幾乎要涼到了周三的後腳跟。


    “最主要的是,霧二現在全聽霧十七的。”


    “靠!”周三感覺自己沒法讓自己的思想繼續下去了。


    “上界介紹完了,有需要諮詢的嗎?免費。”牙兒抱著肩膀,打量著四周,滿臉不在乎的問著周三。


    “上界怎麽去?”


    “破碎虛空,看過玄幻嗎?就那樣。”


    “什麽標準?”


    “達到靈境。”


    “靈境?啥玩意?變成靈魂?”周三很快把自己代入了玄幻的角色。


    “差不多,你現在啥也不是,如果把靈境比喻成初中,那你現在,屬於胎教。”牙兒掰著手指算了一下。


    “啥玩意?胎教?老子這麽大的胎教?”


    “嘿嘿,來百聞不如一見,讓你感受下。”牙兒挽起了袖子,隨手一拳朝著周三轟了過去。


    嘭!


    周三手掌準確的頂住了牙兒的拳頭,腳下一片煙塵飛起,空間裏一片模糊。


    “不錯,大概凡境一重的實力,差不多正常人。”牙兒的聲音在煙塵裏響起。


    嘭,又一圈塵土飛揚。


    “凡境二重?”


    兩拳之後,牙兒看著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嘴角冒著白沫的周三,停了下來。


    手指上銀光閃動,牙兒的手掌貼在了周三的胸前,銀光一閃即逝,周三隨即長出一口氣,從地上慢慢爬了起來。


    “還湊合吧?”周三呲著呀看著牙兒。


    “你經曆過什麽?”換成了牙兒一臉的無法相信,牙兒無法相信一個完全沒有經曆過修煉的人,居然能夠單純的依靠肉身達到凡境二重左右的實力。


    “秘密。”


    “切,不說算了。”牙兒小臉一扭,生氣的不再看周三的帥臉。


    “我需要你幫忙,嗯……也算幫你自己。”牙兒再轉過身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的笑容。


    “幫我自己?”


    “嗯,你覺得霧十七能善罷甘休?”


    “說來聽聽。”周三直接給出了答案,畢竟沒人想死,即使暗說過他們發現不了周三,但是周三依然希望把危險降低到最低,周三甚至懷疑暗說的話有幾分靠譜。


    很遠的一個空間。


    “哈哈,哈哈哈哈,這小子越來越有意思了,暗,我也喜歡他。”一身白衣的龍在暗的身邊摩挲著下巴,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大爺的,老子這麽辛苦的幫他,他居然不相信老子,看來老子必須讓他受點苦頭了。”暗瞪著紅紅的眼睛看著周三。


    “別!別!別!破壞平衡,那就沒意思了,再說,你要是不小心把他弄死或者弄廢,心疼的還是你,而且現在我也會心疼。”龍伸手拉了暗的袖口一下,算是給暗墊了一個台階,把暗順利的送了下來。


    “我和那個霧十七都是剛剛步入靈境,目前都是靈境一重的實力。”


    “啥意思?”周三不明白他們所說的境界是什麽意思。


    “以後你就明白了,你現在隻需要知道,凡境之後是靈境。剩下的你以後自然就明白了,不用管那麽多,好好努力就是了。”牙兒伸手製止了周三這個問題寶寶的提問。


    “境界明白了吧?你們這個世界我們達到靈境之後就可以離開,隻是我和那個霧十七都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留在你們這個世界。而我們倆實力相當,基本誰也奈何不了誰,所以,剩下的事情就得你幫忙了。”


    “什麽事情?”周三感覺自己已經越來越迷糊了。


    “弄死他!”牙兒牙齒咬的咯咯蹦蹦的直響。


    “誰?”


    “霧十七。”


    “再見吧,我這挺忙的。”周三沒有任何的遲疑。


    弄死霧十七?別鬧了,他不主動來弄死我,我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不弄死他,估計他早晚也得來弄死你。”牙兒的話直接戳中了周三的命門。


    一次短暫的“重逢”很快結束,周三耷拉著腦袋迴到了宿舍,一頭栽倒在床上。


    周三接了大活——弄死霧十七。


    怎麽弄?這個問題他也問過牙兒,可惜答案就是看著辦。


    看著辦,老子怎麽看著辦?他一個手指頭就能戳死我,我怎麽看著辦?弄個狙擊步槍的想法在周三的腦袋裏也出現過,不過隨便一想之後就放棄了,那些大神,能不能射中先不說,即使射中估計也射不進去,刀槍不入估計都是最基本的了。


    暗!


    沒辦法,周三隻能去看看那位爺。


    啪嗒!


    一本書扔在周三的麵前。


    《乾坤大百科全書》,這是什麽鬼?周三瞪著暗,眼睛裏有明顯的疑問。


    “看完,記住。”暗甩甩手走人了。


    五天之後,周三眼睛通紅的合上了書本。


    書本緩緩升起,散發著刺眼的光芒,隨後光芒一閃,直接衝進了周三的腦袋裏。


    一陣腫痛的感覺從腦袋裏傳來,無數的信息硬生生的塞進了周三的記憶裏。


    “看來你沒有偷懶。”暗抱著肩膀出現在旁邊。


    “偷懶?”


    “這本書隻有真正的讀完之後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都了解了嗎?”暗繼續問著。


    “不了解。”


    “以後會慢慢了解的。”


    慢慢、慢慢、以後、以後,這是周三這段時間聽的最多的詞,我慢你大爺,我後你大爺,啥東西不能直接說嗎?搞得神神秘秘的,都他媽的不適合做神仙,更適合做神棍。周三腦袋裏飛快的轉悠著各種思想,一絲猥瑣的笑容從嘴角顯現了出來。


    “這本書看完。”又沒人了。


    十天後,書本鑽進周三腦袋。


    “好像很囂張的樣子嘛。”周三迴憶著整本書的內容。


    其實隻是一本鍛煉身體的書,隻是到了最後卻誇張的無法形容,移山填海都是小事。九天攬月、五洋捉鱉應該都能幹的出來。


    “這麽算起來,我應該是在凡境二重的境界,看來牙兒說的是對的,那我直接從二重練就可以了。”周三興奮的嘀咕著,自己居然也有踩狗屎的時候,當神仙從小就是所有人的夢想,沒想到卻讓自己碰見了,周三在心裏感謝著所有人,村長、二傻子、寡婦、寡婦家的那條大狼狗……


    “你最好從頭練。”暗的聲音在周三的耳邊響起。隨後周三眼前的景色變換,周三重新躺在了床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不登天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沅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沅芷並收藏我不登天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