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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消瘦,想來也不會是小柔和猿王。


    血腥之氣衝入鼻孔,也就是在這一刻,我看見一縷鮮血正在滴落,落在我麵前的影子上。


    我已經明白了一切,殺機鎖定的的確是我,隻是最後,這一縷殺機卻是被人攔了下來,而且……


    我不敢想我會麵對的結局。


    身形還未完全的抬起,一片雷光已經在我的身上炸開。


    其實,一直以來,對於力量或者說是實力,我的渴望並不是強烈的,因為我的性格並不是那種爭權奪利的性格,即便是在人間的時候,我也是本著幹好本職工作就完事的宗旨在工作,我每天希望的無非就是手裏能有那麽幾百塊錢,偶爾和朋友喝酒吃飯的時候能夠掏得起錢就足夠了,至於大富大貴,那些東西離我太遙遠,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而就算是到了地府,在這個叢林法則盛行的地方,我依然是基本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甚至有更多的時候我都是被動的,別人不來招惹我的話,我也不會去主動的招惹別人,而且,從進入地府的第一天開始,我的目的也隻是活下去,或者是迴去。


    所以,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渴望力量,渴望那種足以將麵前的這一切摧毀的力量,因為隻有那樣的力量才能夠讓自己的兄弟不在自己的麵前流血,不在自己的麵前倒下。


    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麵前變成了一片銀白,雷光在全身湧動著,狂暴的力量充斥在身體的各個角落,像是被人抓著棍子驅趕的野狗一樣,瘋狂的亂竄,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出路,或者是狠狠的在這些人的身上咬上一口。


    我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已經衝到了喪門的老人的麵前。


    一切好像都變慢了,我看見麵前的老人正在動作,她的一隻手掌抬起,過程中手指彈動,緩慢的掐動了一個印訣,隨後便是朝著我的額頭點了過來,隻是那速度,卻是讓我突然升起了一絲悲哀。人老了,便是老了,一切都已經便的遲緩,除了時間和生命。


    我甚至沒有任何的移動,手掌探出,已經輕鬆的抓在了老人點出的兩指上。力量湧動,我看見老人的手指開始變形,然後彎曲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隨後開始脫落,火靈氣開始在我的手掌之中出現,暗紅的顏色,像是小火暴躁的脾氣一樣。


    老人的雙眼依舊是灰白的,我站在老人的麵前,直視著老人的雙眼,隻是這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著老人的雙眼,我身體上本應該出現的麻木和石化去沒有出現。


    老人灰白的雙眼終是出現了一絲驚恐,慢慢的雙眼中展現,像是波紋一樣,一層層的終是占據了雙眼。


    身後有厲喝聲傳來,然後便是一縷勁風朝著我的後腦點了過來,帶著淩厲的殺機,還有那幾乎完全能夠壓製我的氣勢。


    如果是在前一秒,也許我會因為這氣勢的牽製,導致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動彈分毫,但是現在……


    我嘴角突然咧開一抹笑容。


    隨後,勁風已經點到後腦。


    微微的轉頭,勁風貼著我的耳邊擦了過去,就像是我的後腦勺上長了一對眼睛一樣。


    喪門的老人開始害怕,眼神中的驚恐已經濃鬱到了化不開的程度。


    勁風衝過,準確的命中了老人的額頭,然後我便看到老人的額頭開始開裂,無數的裂紋蜘蛛網一樣的從額頭延伸出去,片刻之間,已經布滿了整個頭部。


    然後頭部開始開裂,一切都在瞬間完成,但是在我的眼中卻是緩慢的、清晰的呈現著。


    老人噗通一聲已經栽倒在了地麵,屍體完整,隻是沒了腦袋。


    身後有吼聲傳來,滿滿的暴躁和惱羞成怒。他們的確是應該怒的,因為他們親手殺了自己的依仗。


    喪門的老人不在,眾人再也不用擔心麻木和僵硬的威脅,戰場的形勢幾乎是在瞬間便已經被重新拉平。


    隻是,我們這邊卻有一人正在滴血,我還不知道是誰,甚至連迴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或許隻要我不迴頭看,那麽我們這邊受傷的人應該就不會倒下,這一刻我居然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在心裏起伏。


    戰鬥永遠是兵對兵,將對將的,所以,唿嚕和白綾他們對上的魂族之中的神境,而我們對上的則是其他的人。


    不得不說,半神境的確可以算得上是強者了,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帶著一股天地之力。


    可惜,我們也是半神境,所以,我們的力量也是一樣,甚至還要超過他們。


    隨著時間的推移,勝利已經開始朝著我們這邊奔來,這絕對是魂族之人想不到的,本來以為十拿九穩的甕中捉鱉,到了現在反倒是成了作繭自縛。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兌子!”


    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眾人都有著一些疑惑,因為這絕對是一個命令,可惜眾人卻是想不通這個命令到底是什麽,隻是這中間卻是不包括我。


    兌子這種戰術其實並不是地府之中的,即便是,也絕對不是一個常用的戰術,所以,眾人顯然都是非常陌生的。但是我卻不陌生,因為這個戰術在人間的時候很多,甚至在一些文明的境界項目中都是多得是。


    其實很簡單,兌子便是換,但是卻是一把雙刃劍。我的目光掃過麵前的魂族,換可以,但是這卻需要相應的籌碼,沒有足夠的籌碼,那麽這柄長劍割傷的隻會是自己。


    放眼望去,魂族其他人均是命境九重的實力,這樣的實力和半神境的確是隻有一步之遙,但是就是這一步,卻就是雲泥之別,這樣的人做兌子,等待他們的隻能是無謂的犧牲,而這種笨拙的計劃,魂族是一定不會做的。


    所以,我麵前開始有光芒從扣在我們頭頂的大罩子上倒灌而下,劈頭蓋臉的砸在一名命境九重的魂族之人身上。於是,這人身上的氣息開始變化,幾息之後,魂族之人一步踏出,實力卻是已經達到了半神境,隻是看那斑駁、開裂的皮膚,還有身上那快速流逝的生氣便能夠猜到,這樣的提升,付出的代價絕對是巨大的,甚至可能是無法承受的。


    其實我猜的不錯,兌子的確是一種可以將人的境界強行一聲的戰術,而這個籠罩了整片山丘,扣在我們頭上的罩子便是一個巨大的兌陣,在限製我們的動作的同時,也能夠將施法之人的力量一起灌輸到“棋子”的身上,從而讓棋子的境界得到大幅提升,最終達到兌子的要求和目的。


    棋子的確是達到了半神境,隻是這樣的半神境,卻又有何用?


    我看著棋子朝著我衝來,然後在他的身後,光柱不斷的落下,一個,兩個,三個,四個……短短幾息的時間,二十幾名半神境的棋子便已經成型,然後同樣的一步踏出,隨後朝著我的方向衝來,他們任務有且隻有一個,便是攔住我,然後給他們那些真正的大神提供足夠拿下其他的絆腳石的時間。


    隻可惜,這樣的棋子,和棄子又能有什麽區別,而且,他們的大神現在需要的可能不僅僅是時間,還有實力。


    眼前的一切還是銀白的顏色,所有的東西好像都被這種顏色籠罩了起來,雖然還有其他的顏色存在,但是卻都在泛著銀光。


    第一個棋子已經衝到了我的麵前,長劍瞬間遞出,筆直的朝著我的額頭點了過來,這一劍足夠要我的命。


    可惜,下一刻,長劍已經失去了它的目標,隨後長劍之上便是布滿了我眼前所看到的銀白之色,下一刻,長劍已經如同一根破布一樣軟踏踏的垂了下去,像死蛇一樣,毫無生氣,而這一切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長劍開始融化,真正的融化,就像是被曬過的雪人一樣,滴滴答答的銀白色液體朝著腳下的地麵上滴去。三尺劍身融化,隨即便是劍鍔和劍柄,然後是抓著劍柄的手掌,幾乎隻是瞬間,那抓著劍柄的整條胳膊已經全部都變成了液體,朝著地麵落去。


    這一切應該都是殘忍的,但是我卻沒有感覺到半點的血腥,隻是安靜的注視著那慢慢融化的長劍和胳膊,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於是,一聲巨響陡然在我的麵前炸開,狂暴的氣勁從爆炸的中心激蕩而出,一切的東西都在這狂暴的氣勁中變的支離破碎,甚至包括我的身體。


    隻是我的身體破碎的卻不想那些被生生拉扯成碎塊的地麵和石塊,而是像一塊玻璃,維持著破碎的樣子,卻依然能夠清晰的看到我的樣子。


    自爆。


    半神境的自爆的確是恐怖的,而且,棋子會用出這樣極端的手段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而我本應該也是受到重創的。


    可惜,這一切終是太慢了,甚至在他開始自爆的瞬間,我便已經衝向了下一個棋子。


    自爆的氣浪消失,地麵上是數十丈的深坑,周圍的一切都已經消失不見,當然,一起消失不見的還有我的身影。


    這個時候,我的手掌剛剛從另一枚棋子的丹田之中抽出。


    看著棋子靈力如同洪水決堤一樣的狂、泄而出,正如他那飛快流逝的生命一樣。


    棋子滿眼悲傷的倒了下去。他應該悲傷,因為他居然連自爆的機會都沒有。


    戰場之中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樣的不斷穿梭著,一時間,戰場之中幾乎遍布了我的身影,而且好像每一個身影都是真實的。


    棋子終歸是要死的,隻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死的如此的窩囊,即便是用出自爆這樣極端的手段,卻依然不能傷害我的分毫,就更別提自己衝到其他的人的身前,給予其他人重創了。


    二十幾名的棋子幾息之間已經倒下,除了兩名棋子成功的完成了自爆以外,其餘的都是滿眼的悲傷。


    “不夠。”我抬頭,朝著那些正在努力的輸出這靈氣,維持著頭上的兌陣的魂族之人咧開嘴笑著。


    於是,更多的棋子開始出現,然後加入戰場,然後倒下。


    魂族之人此時就像是騎在了一隻荒古巨獸的身上


    ,即便是後退卻是都沒了退路,真正的騎虎難下。


    維持兌陣的人越來越少,頭上的兌陣越來越脆弱、稀薄。


    現在應該是夠了。我看著頭上的兌陣,長歎了一聲,終是扭轉了身形。


    我害怕,害怕自己看見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可惜,有的時候,害怕的卻往往是最容易出現的,就像我們所做的一切一樣,害怕的事情終會發生,不是不會,隻是我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青衣倒在地上,胸口的位置有一個大洞,透過這個大洞我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沁芯托在青衣身後的血淋淋的手掌。


    生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飛快的流逝著,隻是一個瞬間,青衣的皮膚已經幹枯的如同冬天裏的枯草,沒有了光澤,滿是幹幹巴巴的裂痕。


    等我衝到青衣身前的時候,青衣的頭發已經全部都變成了銀白的顏色,幹枯的沒有半點光澤。


    青衣看著我,眼神渙散的像是已經瞎掉。


    “還好,劃算。”青衣努力的咧嘴說。


    “你不是靈體嗎?”我的聲音低沉、沙啞、瘋狂,雙手也是毫不留情的扯上了青衣的衣領,嘭的一聲。


    青衣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因為疼痛,眉頭也是輕輕的皺了一下。


    青衣應該是想說什麽,卻終是徹底的失去了力氣,隻扔下一個殺字,便已經全身一鬆,癱在了沁芯的懷裏。


    死了?青衣死了?


    我愣愣的看著青衣的身體,沒了任何的生氣。


    手掌抬起,按在青衣的胸口,滌魂玩命的發動,直到把靈台之中的滌魂都是抽的身形虛幻,一個趔趄跌倒在了碎山的懷裏之後,我才堪堪的停下了滌魂。沁芯懷裏的青衣沒有半點的動靜,也沒有半點的生氣。


    我終於是害怕了,不是因為害怕死亡,我們終歸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其實都一樣,相反的,我害怕的是活著,孤獨的活著。


    害怕和疼痛永遠是最能夠刺激人的兩種特質,有的人在麵對這兩種變化的時候會倒下,有的人則是會失去理智,變的瘋狂。而我顯然是屬於後者的。


    我站起身,甚至都沒有在多看青衣的身體一眼,好像那裏躺著的隻是一截枯木一樣。


    粗重的唿吸聲開始在我的口中傳出,滿身的雷光也開始消退,雙眼之中的銀白之色卻是越發的明亮,幾息之後,全身的雷光消失不見,我的雙眼卻是徹底的變成了銀白之色,甚至能夠聽見輕微的劈啪的聲音,就像是雙眼之中裝著雷霆一樣。


    眼前的一切終是被銀白替代。


    下一刻,我的身形已經衝出,沒有認真的選擇,隻是簡單、粗暴了選擇了距離,距離我最近的魂族之人。


    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便是殺人,殺了這裏全部的魂族之人。


    距離我最近的人正在舞著長刀斬向猿王,而此時猿王手中的傲天卻是落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這種半神境巔峰的人,終是猿王不能夠抵擋的。戰鬥持續了這麽短的時間,猿王卻是幾乎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身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堆疊滿了嬰兒嘴唇一樣的傷口,血肉模糊的已經看不到衣服本來的顏色。


    一步踏出,我已經出現在此人的身後,手掌抬起,沒有半點遲疑的抓向了此人的後腦。


    他的確是有動作的,本能的想要轉頭,可惜在腦袋剛剛抬起的時候,後腦已經被我抓在了手掌之中。


    力量爆發,火靈氣爆發,隻是一個瞬間,腦袋已經變成了漫天的灰燼。


    身體直挺挺的站在猿王的麵前,腦袋卻已經消失不見,這樣的場麵並不是少見的,這麽多年的戰鬥,我們早已經習慣了沒有腦袋的屍體,但是這種生生將一個半神境巔峰的強者的腦袋捏爆的場麵卻絕對是不多的,所以,即便是猿王這樣的粗大神經,一時之間卻也都是慢慢的震驚。


    “當心。”我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靈識,讓自己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清醒,聲音沙啞著提醒了猿王一聲之後,身形一閃之間已經從猿王的身邊掠過,卻是根本沒有去看掠過猿王身邊的時候,狂暴的力量將猿王的傷口牽動,再次噴出了幾兩的鮮血。


    戰鬥發生的極快,結束的卻也迅速,很快,整片戰場之中便隻剩下那些在外圍維持著兌陣的魂族之人,還有場中兩名神境的強者,而他們現在對上的正是唿嚕和白綾兩位大神。


    我從來都是不知道唿嚕和白綾的境界的,隻是有過簡單的猜測,一定是達到了神境的,但是具體到了神境的什麽程度我卻是不知道的。


    但是現在,我好像已經能夠模糊的感覺到唿嚕和白綾的境界,神境,三重。


    而能夠與白綾和唿嚕對戰如此之久,卻依然是僵持狀態想必這二人的境界也絕對不會低於神境三重的。


    神境三重?我機械的想著這樣的境界,身形一晃卻是已經衝上,好像是自己已經忘記了神境三重與自己之間那道如同天譴一樣的差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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