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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這一次讓我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這一次和青衣的分別,差一點成為了永別。


    我們所在的位置距離常山城並不是很遠,所以,一天之後,青衣已經全身是血的迴到了常山城,當然,那些血全是別人的血,而在這些鮮血還沒有幹掉的時候,常山城一半的兵力已經傾巢而出,直撲魂族大軍。


    二十幾萬的兵力對上魂族的百萬大軍,無論怎麽算,都沒有太大的勝算,隻是這一戰,魂族卻是真的怕了,戰鬥發生的極快,結束的也是極快,像暴風過境一樣,常山城扔下了三萬戰士的屍體,卻足足帶走了魂族二十萬的兵力,算起來常山城居然還是賺的,隻是這種便宜,即便是見過了世間生死的我們也是無法慶幸。


    一戰結束,就在魂族還在整理戰報準備上報的時候,卻是一聲嘹亮的,拖著長長尾音的號響,將疲憊的魂族之人再次拖迴了那個絞肉機一樣的戰場。


    常山城的將士累,魂族的士兵更累,畢竟,他們的目的和常山城的將士的目的並不是一樣的。一個是因為工作,一個卻是為了活命。


    暴怒,幾乎是無法控製的暴怒瞬間便將魂族將領的雙眼撞的通紅,諾大地府之中,這種打法的確是曾經出現,但是那卻是在雙方兵力相近,或者是有著絕對的壓製的時候,才會用出這種撩撥人的打法,就像是鶯鶯燕燕的女人撩撥半醉半醒的醉漢一樣。


    本來第一戰自己這方麵便是吃了大虧,在得知了戰果之後,自己這個戰場指揮官更是被魂族的“大佬”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如今這常山城之人居然又如此悍不畏死的衝上來,而且還是在敵我兵力懸殊的情況下。雖然為了包圍常山城而牽製了許多的兵力,但即便是這樣,正麵的戰場上還是有著不下六十萬的兵力扔在這裏,除去昨天死傷的二十萬,如今也有四十萬放在這,如此實力的懸殊差距,即便是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心甘情願的被如此的撩撥。


    於是,魂族四十萬兵力瞬間便是傾巢而出,如同下鍋的餃子一樣,瞬間便是投入了戰鬥。


    “這……”看著遠處瘋狂衝來的魂族兵力,饒是宋二崽手段高超,卻也是眉頭緊皺,因為他現在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勝算。


    “這一戰,我們沒法退了。”青衣說。


    “什麽?”


    “如果這一戰我們退了,我們便真的輸了,毒人的實力你了解的隻是一個方麵,我們了解的更多。”直到此時,青衣終是將我們知道的情況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青衣。


    宋二崽抽著冷氣聽完,眼中也是出現了罕有的掙紮,說實話,這種動輒便是幾十萬人的生死的戰鬥,他沒有經曆過,所以他是真的怕,他是大神,但是卻依然沒有冷漠到視人命如草芥的程度。


    其實,青衣也不是,隻是青衣卻是冷靜的多,甚至冷靜到了可怕的程度,如果可以用二十萬人換數百萬人活命,這個比較,青衣隻是一個瞬間便已經理了清楚。


    遠方漫天黃沙卷起,戰馬嘶吼聲也是隱隱傳來。


    “我來吧。”青衣突然長歎一聲,伸手在宋二崽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拖著身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城門之上的時候,已經盡掃一身疲憊。


    “我們可能會死。”這是青衣的開場白,在靈力的灌注下,青衣平靜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城門之前十幾萬將士的耳朵裏。


    場麵一片死寂,似乎有股死亡的氣息正在慢慢的吞噬著這支隊伍。


    青衣聳聳肩膀笑了一下,然後朝著遠處看了一眼,那裏漫卷的黃沙正在慢慢接近。


    “不過,卻也隻是一死而已。”青衣笑的很平靜,好像在談論的不是生死這樣沉重的話題,隻是今天的天氣一樣。


    “而且,我們還是賺的。”


    “常山城內,有我們的妻兒,有父母,有姐妹,有兄弟。”


    “以我血肉,築常山鐵城不破,親人不散,家財不敗,良田不荒,我們賺不賺?”青衣嘴角掛著微笑,看著城下將士,聲音依舊是平靜的。


    “賺。”一個聲音突然在安靜的眾將士中輕輕的響起,而這一個響聲仿若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麵一樣,聲浪慢慢響起,幾息之間,便已經傳遍了整片湖麵。


    賺!賺!賺!我們賺了!


    將士們的聲音嘈雜的如同進入了一處繁榮的農貿市場,但是就是這樣的嘈雜之聲卻是硬生生的將眾將士頭上的那一片死氣撕扯的支離破碎,如同一塊塊的朽布一樣,隨風而逝。


    “而且,他們不過是一群慫兵。”青衣又笑了,這一次卻不再平靜,青衣甚至不自覺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雙眼之中也盡是瘋狂、嗜血之色。


    哈哈哈哈哈……


    無數的狂笑聲瞬間在眾將士之間響起,有人扯著嗓子


    唿嘯著。


    對,一群慫兵,卵子都沒有的娘們兵。


    一群廢物,全是蹲著撒尿的東西。


    對,踏馬的,都是狗屎,殺他們還不如老子宰惡狗嶺的惡狗來的過癮


    ……


    各種市井的,甚至是汙穢的言語瞬間便是在眾將士中升起,甚至有些不堪。


    不過眾人卻終是笑了,這不堪,很幹淨。


    “那,這買賣,我們幹了?”青衣還在笑,隻是眼角卻有著一點亮晶晶的東西,硬生生的被青衣憋了迴去。這些人,今天能夠迴來的可能十不足一,自己的確是理智的,但是這理智的代價卻也是非常的殘忍的,像是生鏽的刀子生生的割在胸口上一樣,鮮血已經淌了滿身,自己卻隻能是穿的厚一點,好不讓別人看到,然後還要笑。


    幹了!必須幹!


    幹!幹踏馬的!


    幹他娘的一個痛快,幹死他們。


    踏馬的,弄死他們,幹了!


    ……


    瘋狂的氣勢突然如同暴雨一樣降在了這片隊伍的頭上,每個人都一臉欣喜、興奮的迎接著這狂暴的氣勢。一時間,青衣身邊,落後了半個身位的宋二崽都是有點發懵,指揮戰鬥的確是他的弱項,而且是非常弱的弱項,指望著自己卻做一個簡單的戰前動員,自己都沒辦法將眾人的情緒撩撥的如此狂暴。但是宋二崽終是一個大神,對於這種氣勢的變化卻是極其敏感的,比青衣要敏感的多。


    眼前的隊伍,在之前的一戰,就是一支隊伍,能征善戰的隊伍,但是現在的隊伍卻已經不再是一支隊伍,這支隊伍如今呈現在宋二崽麵前的氣勢赫然是一群野獸,嗜血、殘暴、冰冷、無情,就像是躲在草叢中的毒蛇,亦或是暗夜之中,雪地之中徘徊的狼群。


    “這隊伍……”宋二崽有點瞠目結舌的看著城門之前的隊伍。


    “不錯吧?你帶出了一支好隊伍。”青衣看著宋二崽,笑了一下。


    “這隊伍不是我帶出來的,是你帶出來的,這隊伍,千載難逢。”宋二崽苦笑了一下,自己是真的戴不上這高帽子,隊伍的確是他的,但是眼前的這支隊伍從剛剛的那一刻開始,卻已經不是他的了,而是青衣的,隻屬於青衣一個人的隊伍。


    “搶了你的隊伍,不會不高興吧?”


    “高興。”宋二崽還是一臉苦笑。


    “這隊伍,還有一支,有機會帶你看看。”


    “還有?”


    這一次,青衣卻沒有說話,隻是朝著宋二崽挑了挑眉毛。


    青衣轉過身,看著城門之前的隊伍漸漸的安靜下去,慢慢的,隊伍之中隻剩下粗重的唿吸聲。


    “那便殺了他們。”青衣輕聲說道,隨後身形一晃之間,已經朝著隊伍的前方落去。


    殺了他們!


    殺!殺!殺!最終,所有的聲音都是變成了一個殺字。


    片刻之後,眾人沙啞著喉嚨,聲嘶力竭的嚎叫著,衝向了正對衝而來的魂族隊伍。


    ————————————————————————


    魂族的隊伍傾巢而出,我們自然也是明白常山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隻可惜,魂族的兵力的確是大部分已經派了出去,但是真正的魂族核心力量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那些真正的魂族之人還是遠遠的立在戰場後方的軍營之中,沒有半點上去幫忙的意思。畢竟,真正的魂族之人,可是從來沒有將那些正在衝向常山城的隊伍的人,當成是自己的戰友,在他們的眼裏,那些人的唯一的作用和身份隻有一個——炮灰。


    “還不夠。”我緊抿著嘴唇,看著那塵沙四起的戰場。


    擔心,這是我現在非常準確的心情。常山城的兵力與魂族隊伍的相比,實在是太過懸殊了,即便是有青衣這個可以稱之為戰術大師的人在,卻也無法將這個差距瞬間拉齊。這樣懸殊的實力差距,足以將常山城這支隊伍徹底的拖垮在這片戰場之上,而這樣的結果卻是我們無法接受的,我們需要的是讓魂族的核心力量也投入到那片戰場之中,隻有那樣,我們才能夠將這片戰場真正的攪渾,然後我們才能順利的做一個渾水摸魚的人。


    時間不斷的推進,戰場一如既往的膠著,整片戰場之上唯一存在的形態便是流逝,有鮮血,有生命,都在悄無聲息的流逝著。


    戰場還是太大了,雙方實力加起來足有六十萬,而這樣的戰場,無論是怎樣的流逝,放在這裏都是緩慢的,緩慢的像是正在不斷拉長的皮筋,人們都在擔心,也都在期待著那皮筋斷掉的那一刻。


    我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綰靈心來到了我的身邊,手掌也已經放進了我的手掌之內,偶然離開的時候,便有一絲


    涼意在兩隻手掌中間升起,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我們緊握的兩隻手掌中間全是汗水。


    我轉頭,看向綰靈心,想笑一下,好讓她,也讓所有人心安,可惜,我自己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笑容的尷尬。


    “你還是別笑了,比哭還難看。”綰靈心皺了一下鼻子說,一臉的嫌棄。


    我的心情居然好了很多。


    真的沒想到,這個時候,綰靈心發倒是比我要放鬆一些的,也許她也是裝的,但是她裝的起碼比我像多了。


    戰鬥一直持續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這樣的時間在地府這種地方應該算是很長的了。


    戰場之上已經不再是漫天的黃沙,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的泥濘,滿地的黃沙已經完全被鮮血染成了紅色,然後慢慢的被人們踩成了一片一片的泥沼,然後更多的鮮血在灌入這片泥沼之中,終是在這些泥沼之中拉出了一條一條的溝壑,暗紅色的血液在溝壑中間安靜的流淌著,像是為了襯托頭上的嘈雜一樣。血腥之氣早已經灌滿了整片戰場,人們都是瘋狂的,甚至是瘋癲的狀態,疼痛在這個時候居然是保持清醒的最好的辦法。在溝壑形成之後,戰場上嘈雜的聲音反倒是慢慢的降低了許多,仔細看去便能夠發現,人們都在咬著牙,緊抿著嘴唇戰鬥著,似乎全憑著那麽一口氣努力的吊著自己的精神。偶爾見有慘叫聲響起,而接踵而至的便是一片的刀光劍影,或者是一根斜刺裏突然刺出的長槍。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道身影開始踉蹌著後退,仿佛他對麵站著的斷了一臂,雙眼赤紅,滿身血汙的男人是剛剛從地獄之中脫困而出的惡鬼一樣,手中的長刀早已經被自己丟在了雜亂的人群之中,如今的自己隻能是一邊跌跌撞撞的後退,一邊徒勞的四處張望,希望能夠奇跡出現,或者是自己的手掌能夠突然碰到一樣可以使用的武器。


    滿身血汙的男人手中的長槍卻是雪亮的,槍身之上是滿滿的刀砍斧剁的痕跡,槍頭那鮮紅的紅纓早已經不知去向,或許已經混在那一片泥濘的血泥之中,早已經分辨不清倒是紅纓還是其他人的衣物。但是長槍依舊是雪亮的,尤其是長槍的槍頭上,那兩個篆刻的文字——常山。


    長槍遞出,瞬間洞穿了踉蹌後退的男人的身體。


    男人本應該是嘶吼的,因為疼痛。但是男人卻出奇的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甚至在長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之後,男人的臉上卻是升起了一抹解脫的神情,嘴角更是掛上了一個上揚的弧度,好像那一槍終是讓他能夠脫離了疲憊一樣。


    男人的手掌伸出,努力的抓住了長槍的槍身,身體努力的聳動了一下,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讓那長槍刺的更加深入一些。


    男人笑著倒進了腳下的泥濘之中,長槍隨之抽離男人的身體,高高的舉了起來。


    吼!


    長槍的吼聲響起,在安靜的戰場之中這一聲怒吼顯得格外的響亮。


    吼聲不斷的響起,長槍一根一根的筆直指向頭上灰白色的天空,仿佛要刺破這一方天地一樣。


    魂族的隊伍開始退卻,從倒下的男人開始,然後變成了十個,百個,千個,萬個,最後,僅剩下不足十萬人的隊伍開始潮水一樣的退卻,而他們麵對的隻是剩下不足五萬人的常山隊伍。


    這一仗,魂族再敗,而這一次,他們敗的更加徹底,如同腐朽的,歪歪斜斜的牆,搖搖欲墜的勉強支撐著。


    魂族的核心力量終是動了,隻是他們的第一個動作卻不是加入戰鬥,幫助自己的附屬隊伍拿迴優勢,而是瞬間撲向了那些後退的男人,手中的刀劍、皮鞭、鎖鏈也是毫不猶豫的朝著這些男人的身上揮去。


    於是,本來便搖搖欲墜的牆終是倒了,不到十萬人的隊伍瞬間變成了戰場之外漫天的黃沙一樣的存在,不再有半點的鬥誌,像那些隨風而動的沙礫一樣,沒了目標,沒了希望。


    鞭子收迴的時候,魂族之中一名一身黑袍之人越眾而出,伸手抖落頭上的兜帽,露出了那張虛無的像是星空一樣的臉。


    “人類?”魂族嘴角帶著一絲鄙夷,嗤笑出聲,隨後手中長鞭一緊,長鞭的鞭稍上緊緊的勒著的脖子嘭的一聲暴成了一片血霧,一具沒有頭的屍體軟踏踏的倒了下去。


    “宿風,你去解決了他們。”大帳之中傳出一個聲音,低沉的像是夜晚在林間陰沉唿哨的夜風一樣。


    “是。”宿風恭恭敬敬迴了一聲,隨後手中長鞭一抖,發出一聲劈啪的響聲。


    “跟我來。”宿風揮手,身後的隊伍之中已經瞬間走出數萬人,皆是一身長袍,兜帽罩著腦袋。


    數萬人就那樣安安靜靜的朝著戰場之中衝了過去,一路之上甚至沒有掀起半點塵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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