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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去。”綰靈心的聲音像是一隻蚊子一眼在我的身後低低的響起。


    “啥?”劉結巴似乎是沒有聽見,又大聲的追問了一句。


    我感覺有殺氣從自己的身後瞬間便是炸開。


    請大家為劉結巴同誌祈禱,當然,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的話。如果不順利,那麽,請大家為劉結巴同誌默哀。


    目的地最終敲定,而我也不得不服從“組織”安排,到了地頭,一個人進入遺跡。而促成這個結果的原因很簡單,如果我不去,那麽他們幾人將聯合起來,彈劾我小組長的職務。為了能夠繼續領導我們的小組走向勝利,走向輝煌明天,我隻能肩負起了獨闖遺跡的重任。


    既然決定,那麽便是出發,像我們這種典型的“無業遊民”,當然是說走就走,根本不需要考慮那麽多,比如什麽考勤,什麽請銷假製度,什麽工資、獎金、績效,老子不用上養老保險,也不是坐班製。


    啟程之後,出了龍城,我們卻是奔著黃泉路的方向跑了過去,這個方向的選擇讓猿王有些詫異。


    “不應該是朝著那個方向嗎?”猿王問青衣。


    “你看錯方向了。”


    “絕對沒有。”


    “哦,你當時是在我的對麵吧?”青衣問。


    “是。”


    “哦,你站錯方向了。”青衣說。


    猿王比劃了一遍,最後撓著腦袋嘿嘿的笑了,嘴裏也在不停的嘀咕著:自己的確是站錯方向了。


    眾人自是把腦瓜門子拍的劈啪直響,這個貨是怎麽活到了這麽大的?


    可惜,這次我們的目的地卻未達到望鄉台,猿王也隻能是在記憶中想念一下他的四十多隻“配偶”。


    目的地是惡狗嶺,在人間來說兇險無比的地方,卻是我們經曆了很多次的地方。其他人雖然不知道,但是青衣我們二人,對這個地方卻是真的熟悉。


    如今的地府自地獄之門大開之後已經過了十多天,因為當時也是秉承,惡狗嶺也是地府的一份子的原則,當時人山人海的經過惡狗嶺,但是卻是沒有過多的驚擾惡狗嶺的惡狗,頂多也就是有個把的人餓了,直接抓了兩隻惡狗過來涮了一頓狗肉鍋而已,對於惡狗成群的惡狗嶺來說,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當然,金雞嶺的情況也是一樣。


    所以,我們隻能繞路,起碼也得繞開金雞嶺,畢竟我們這些所謂的地府人,對於金雞嶺和惡狗嶺來說,與食物沒有多少的區別。


    而故事也就從我們選擇繞路開始便注定要發生。


    這一日,我們一頭鑽進了沙漠之中,這片沙漠卻是如同地府之中的其他地方一樣,頭上是灰白、黯淡的天空,腳下是滾熱的黃沙,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半點的綠色,偶然中有一陣狂風卷過,漫天的黃沙便是衝天而起,打著旋的朝著遠方唿嘯而去。


    黃沙很安靜,這是我們進入這片沙漠之後的第一個想法,可惜,這個想法隻維持了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已經被一群“人”提著彎刀生生的劈了一個粉碎。


    “這是怎麽迴事?”我大聲的問著身邊的青衣。


    “不知道。”青衣躲閃著兜頭劈過來的彎刀,大聲的迴答了一句。


    攔住我們去路的有幾十人,人數不多,境界也是不高,最高的也沒有超過魂境六重,所以,對付他們,我們倒是沒有太多吃力的地方。眾人身形展開的瞬間,戰鬥便是已經結束。


    不過,對於這種境界相差太多的怪異人群,眾人倒是沒有痛下殺手,除了幾個被猿王“不小心”搞成了胳膊折腿斷的以外,最重的也就是一個不小心撞在了洪波的止戈盾上,撞掉了滿口牙的漢子。


    因為境界的差距實在太大,大家也是真的提不起興致,所以,青衣在隨便的搜了一下他們的記憶之後,便決定放他們離開。


    隻可惜,他們中的幾個人被弄斷的胳膊和腿,如今卻是隻能一蹦一跳的前進,這樣的速度,看的我們這些外人也是頭痛萬分,要知道,沙漠之後可不是隻有他們這一群怪異的人,還有無數依賴這沙漠生存的生物。


    沒有辦法,我身形一晃已經靠近了其中一人,手掌伸出,便已經按在了這人的肩膀之上。此人大驚,以為我要痛下殺手,嘴裏發出一聲慘嚎,嘰裏咕嚕的吼著我們根本聽不懂的語言。


    瑪德,地府這地方也沒有普及普通話嗎?我皺著眉頭聽著這些扯著嗓子嚎叫,聲音高亢、刺耳,有點像是人間原始部落中的那些土著人在哄嚇野獸一樣。


    滌魂發動,被我按住了肩膀的“土著”的聲音更加的高亢,其中有幾個音節明顯已經破音。


    疼痛自然是伴隨著滌魂的發動開始的,不過所幸,這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短短的幾個唿吸之後,這人已經停止了嚎叫,而是一臉驚詫的看著我,而因為他的表情的變化,那些舉著彎刀,正準備照著我的腦袋招唿的其他人也是停止了他們的動作。


    這人突然轉身,伸出雙臂,看樣子像是在阻攔著眾人,嘴裏又是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我們根本聽不清楚的話,隨後這人再次轉頭看向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讓我也是開始詫異了起來。


    因為我在這人的表情之中似乎是看見尊敬?敬畏?恐懼?臣服?總之就是與之前完全是判若兩人,我甚至懷疑,他們這表情,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他們的神,或者是圖騰。


    握草!啥意思?


    一群人看見了天王老子一樣,唿唿啦啦的跪在了我的麵前,腦袋更是嘭嘭的直往腳下的沙地上磕了上去,一瞬間,嘭嘭聲響個不停,麵前本來安靜的黃沙也是紛紛揚揚的飛起,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裏要發生一場大戰呢。


    這場麵,我肯定是沒有經曆過的,我相信其他人也未必有這樣的經曆,畢竟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沒有朝堂之上那些繁瑣、嚴肅的規矩,大家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今天沒明天,刀頭舔血過日子,誰又會甘心的卑躬屈膝給自己多找一個祖宗。


    我迴頭看向大家,臉上寫著滿滿的尷尬,大家雖然更多的是驚詫,但是卻也摻雜著不少的尷尬成分。


    正在我詫異的時候,麵前之人突然跪爬著朝我過來,在我的一臉震驚中爬到了我的麵前,一隻手握著我的一隻鞋,在我驚詫的目光中,已經低頭吻到了我的鞋子上。


    握草!


    我感覺自己的腦袋裏正在瘋狂的充血,我有點想手刃了麵前這個貨的衝動,老子是男人,一個非常正常的男人,甚至還是一個每天早上都“血氣方剛”“擎天一柱”的男人,你丫的爬過來親老子的鞋是幾個意思?


    我髒了,我不再純潔了。我臉上帶著哭相,目光帶著求助,嚴肅而認真的看著綰靈心。


    丫頭卻是沒心沒肺的快要憋死過去了,因為想笑。


    這些誇張的儀式總算是結束,我長出一口氣,如果可以,我想修改一下相關標準,能不能不遵守、尊重當地習俗?這樣可能會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流血犧牲,人間不知道會怎麽樣,但是如今,在這地府之中,在這茫茫荒漠之中,我有十分強烈的將麵前這個黑黝黝的漢子立斃於掌下的衝動。


    這貨總算是站了起來,身高不高,可能是因為駝背的關係,佝僂著的身子隻堪堪到了我肩膀的位置,我在地府中的身高隻能算是中等,但是我麵前之人的身高卻比我要矮上許多,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人似乎已經是他們這些人中身高比較高的一人了,很奇怪的種族。


    直起身的漢子畏畏縮縮的朝著我前進了幾步,隨後一隻手掌朝著我的手腕上抓了過來。


    這一點,我是可以接受的,畢竟,我有過握手、搓澡的經曆。


    抓起我的一隻胳膊,這人另一隻手朝著人群中指去,方向分明便是其他幾個受傷之人。


    明白了他們想要讓我做什麽,剩下的事情便是簡單的多,在一片慘叫聲中,受傷的人全部都是恢複如初,甚至那個崩飛了滿口牙的人也是換上了一口嶄新的牙齒,襯著黝黑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本以為隻是一個插曲,卻沒想到這隻是一截電影的插曲而已。


    我們眾人在這些人的簇擁下,來到了他們的“領地”。


    領地完全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原因是太大了,大到我們根本看不到那些低矮的帳篷的邊際。


    粗略的算計了一下,這片領地甚至要遠遠的大於流雲派的領地,而在看那些低矮的帳篷中鑽出來的人,更是讓我們的頭皮開始發麻,像是摸到了電門一樣。


    “小心。”青衣的聲音在我們中間響起。眾人微微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是沒有了之前的輕鬆,轉而是一片凝重之色升起。這麽密集的人口,又是這麽完全陌生的一個環境,我們根本不敢去想如果一旦發生了衝突之後,我們會處於一個什麽樣的境地,采兩界花的時候,也是人山人海,也是眾矢之的,但是我們卻是有千字營整整八個營的人員護送,而即便如此,我們也是整整的扔下了無數條生命才最終衝出了包圍。如今這種地方,我們可是不敢奢望千字營從天而降,再次把我們搭救出了火海。


    眾人全身戒備,在“熟人”漢子的帶領下,朝著領地內走去。


    身邊的人同樣是黝黑、瘦小,甚至有婦人抱著懷裏的孩子一臉詫異的在看著我們,而那懷裏的孩子甚至不會比一隻貓大上太多。


    半晌之後,我們終是來到了“目的地”,一處略微高出去一些的帳篷,周圍的空間也是相對的寬敞了一些。


    漢子鑽進帳篷,嘰裏咕嚕的聲音瞬間在帳篷之內響起。


    片刻之後,漢子走出帳篷,身後還跟著一個“女人”?


    這人顯然便是這個部落的領袖,是一個女人,從胸脯部位判斷,很清晰,因為這個女人的懷裏同樣有一個孩子,而現在,這個孩子正在吃奶。


    “請坐。”女人抬手,朝著地麵指了指,隨後盤膝坐下,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


    普通話!非常流利的普通話,無論是吐字的清晰程度,還是配合著說話時候的表情狀態,都證明眼前的女人能夠說一口極其流利的普通話。


    能夠有交流的人自然是好事,但是我們感覺到的卻是詭異,非常的詭異。一個能夠如此流利的說著普通話的女人,出現在這麽一群根本無法交流的人中間,而且還是領袖的樣子,這樣的場麵,我們不得不更加的留神戒備。


    女人坐下,隨後將懷裏的孩子放在了地麵上,孩子大概有一歲左右的樣子,能夠走路,卻是步履蹣跚,活脫脫像是一個喝醉了酒的酒鬼,孩子倒是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樣瘦小,而是胖乎乎的樣子,麵色雖然也是黝黑,但是兩隻大眼睛卻是神采奕奕,看向我們的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女人喜歡孩子是天性,這一點,無論是放在哪裏,放在什麽時候都是成立的。所以,綰靈心和沁芯隻是看了一眼孩子便已經是滿眼的喜歡,手掌翻起,五顏六色、花花綠綠的小物件便是出現在了兩女的手中。


    而好奇的天性,已經促使著這個黑胖的小子一步三晃的朝著兩女走了過去。


    孩子走近,兩女也索性坐到了地上,伸出手臂,護在孩子的兩側,生怕孩子一個不穩會直接趴到鬆軟的沙土上。


    隻是片刻的時間,孩子和兩女的笑聲已經在這片空間中升起。


    交流的不錯。眾人苦笑,心裏卻是放心了許多。


    女人就那樣安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跑到明顯還是陌生人的我們的懷裏,然後高高興興的坐在兩女中間,手裏抓著兩女的禮物,好奇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臉上一副無法取舍的模樣。


    “地府……那邊還好吧?”女人的聲音響起,一如之前一樣,很平淡,很安靜,隻是語氣中似乎有一點滄桑的味道,雖然很淡。


    “很亂。”我說,很誠實。


    “也對,那個地方,又有哪一天消停過。”女人歎氣,嘴角掛著的笑容也是滿滿的無奈。


    女人說完話,便是安靜的看著正在和綰靈心、沁芯兩女玩耍的孩子,場麵也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去,隻有孩子手裏的玩具發出的聲音,還有孩子那沒心沒肺的笑聲。


    片刻之後,女人轉頭看向我們。


    “對不起,忘了你們了。”女人微笑著看著我們,臉上有一絲抱歉。


    “你們救了他們?”女人問。


    “不算吧,隻能算是治好了他們。”我說。


    “他們不想讓你們走,希望你們留下,給他們治病,你們也看到了,這裏的情況。”女人說。


    “其實,也算是……軟禁吧。”女人沒有給我們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隻是說話的時候確實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尋找一個更適合我們當前情況的詞語。


    軟禁,這詞我們絕對不會陌生,所以,一瞬間,便是明白了女人的意思。


    “我們得離開。”我說。


    “我知道,我想辦法送你們出去,當然,一定會送你們出去,我想,如果你們不能離開,你們應該不會在意大開殺戒吧?”女人笑著看著我們,臉上有一絲自嘲,有故事的女人,很多的故事。


    場麵再次安靜了下去,孩子還是在笑,女人也在笑,隻是如今再看去,女人的笑裏卻多是無奈。


    “你為什麽不離開?”綰靈心突然問,眾人也是詫異,不知道綰靈心為什麽會有一個這樣的問題,唯一沒有感到詫異的隻有沁芯,此時她正安靜的逗著身邊的孩子。


    “沙族是一個還不錯的種族,起碼比地府之中要強上很多。而且……”女人微微停頓了一下,歎了一口氣之後繼續道:“這裏,也是真的需要我。”女人說。


    女人的故事很長,一夜的時間過去,我們才清楚女人和沙族的故事。


    沙族是一個很奇怪的種族,他們依附沙漠生活,人數高達百萬,實力幾乎能夠頂的上一個中型的門派,但是這樣的實力,卻一生不踏出沙漠半步,也是從不過問地府中事,隻可惜,這樣的實力,卻因為始終在沙漠這個簡直就是貧瘠的代名詞的圈子之中生活,所以,他們的生活條件幾乎便是出奇的惡劣,沙漠之中的毒蟲蛇蟻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小事,如果有一場大的沙暴襲來,他們的辛苦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構建起來的生活環境,可能會一夜時間毀於一旦。


    他們為什麽不離開沙漠?這樣的問題,我們自然會問。


    女人迴答的也很簡單,而且無法反駁。他們離不開沙漠,如果離開,他們會死。


    沙族有一個天賦,可以說是人人都會的天賦,便是操縱沙子,當然,之前所說的那種大沙暴卻是他們無法操縱的了。但是讓他們用沙子構建一些房屋,甚至是聚沙成塔,凝殺成刀,他們卻是可以輕鬆做到的。


    所以,他們一旦離開了沙子,便如同一個放下了武器的惡人,等待他們不可能是成佛,送他們到西方極樂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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