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察覺到自己被人半抱在懷裏。


    熟悉的清新木鬆味道,寬闊結實的胸膛,有力沉穩的心跳聲。


    她瞬間反應出抱著自己的人是誰。


    黑暗中她摸索著,握住了那人的臂膀,隨後向上攀去,她輕輕喚了一聲,


    “阿衍……”


    身後低低傳來一聲“嗯”,


    “我來了……”


    元昭幾乎是猛地轉身,撲進他的懷裏用力抱住了他。


    霍衍也伸手抱住她,他感受到懷裏的人在微微顫抖,便輕輕拍著她的背,低頭吻著她的側臉安慰,


    “昭昭,沒事了……我來了……”


    “沒事了……”


    話還沒說完,一抹柔軟堵住了他未盡的話。


    元昭從未這樣激動過,像是要將身心的顫抖都傳達給他。


    她雙手攀在他的脖子上,緊緊摟著他,這一刻什麽都不想再去思考。


    霍衍愣了一瞬,轉而扶著她的腰,接納和迴應著她。


    情緒像是暴風驟雨般襲來,唇齒交融間,他感受到她的恐懼、害怕和不安。


    起先是元昭主動,慢慢地,他卻占據了上風。


    他引導著她,安撫著她,撫平她的所有不安和焦慮。


    直到懷裏的人已經慢慢癱軟,他緩緩鬆開手,再度吻著她的臉頰,


    “知知還在呢……”


    元昭這才如夢初醒般,她轉過頭,借著微弱的月光,隻見自己那虎頭虎腦的小女兒正坐在床尾。


    還自己捂著眼睛。


    她坐了起來,將知知抱了過來,元知知也好久沒見娘親,想念的緊。


    爹爹親完了,該她親親了。


    她摟著元昭的脖子,吧唧左右兩邊親了好多下,又窩進她的懷裏像隻小豬般拱著聞她懷裏的味道。


    【娘親娘親!知知吼想你!】


    元昭也親了她的小臉一口,想到正事,這才看向霍衍問道,


    “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霍衍將她攬進懷裏,依舊半抱著她,同她解釋,


    “我看到你留在山下的消息了,確認了好幾日,又在北羌那邊造成騷動,今夜才能趁著守衛鬆懈從山上繞進來。”


    元昭想到什麽,不由有些緊張,


    “山上有許多機關暗器,你們沒事吧?”


    霍衍搖搖頭,他還沒說話,知知就搶著迴答:


    【娘親娘親!是知知的功勞哦!知知的好盆友們給知知和爹爹最安全的路線!】


    元昭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但現在也不是去思考這件事的時機。


    “清芷呢?”清芷一般歇在外麵,她是鷹衛的人,也有武功傍身。


    “我從京城臨走前,太醫院做出了當時多塔潛入公主府所用的香,還研製出了解藥,清芷睡著了。”


    霍衍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雖說他想辦法讓人在小月城拖住了多塔,但說不準多塔會什麽時候迴來。


    於是他道,“多塔今夜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你穿好衣服,我想辦法帶你出去。”


    元昭點點頭,她立馬下床,輕手輕腳拿到睡前清芷折好放在榻上的衣裳。


    這衣服繁瑣,又沒有燈,她幾乎是胡亂套上的。


    穿好衣裳後,霍衍一如既往將元知知綁在身後,拉著元昭往外去。


    出院門前,霍衍同她叮囑,


    “園內守衛森嚴,一定不要發出什麽響動來,跟著我走就好。”


    ……


    小月城裏,不斷有鷹衛的人進出王宮。


    “迴王上,西城沒有。”


    “迴王上,東城也沒找到。”


    “迴王上,北城暫時沒有發現二王子的蹤跡。”


    “迴王上……”


    接二連三的消息傳來,都沒發現本來被關在獄中的二王子多明。


    多塔坐在金黃的王椅上,長腿交疊,手撐著額,長睫低垂看不清眸中神色。


    殿內的氣氛壓抑得極為可怕,一排鷹衛麵前的是一攤血泊,血中橫躺著一個瞪大雙眼的人。


    是原本負責看守二王子的其中一個獄卒。


    他不是被一劍割喉而死的,而是受盡了折磨人的刑罰。


    而另一個獄卒,已經嚇得整個人瑟瑟發抖,下身都不受控製地流出一灘不明液體來。


    他看著同伴瞪大的雙眼,隻敢跪在多塔麵前不住地磕頭求饒,


    “王上饒命!王上饒命!”


    “是小的該死,是有人給了小的一筆金子,讓小的幫忙送了信給二王子!”


    多塔輕笑一聲,站起來往下不緊不慢地走,用沾滿血的長劍挑起那人的下巴,劍尖就抵在那人喉間,


    “誰給的?”


    獄卒嚇得幾乎破了音,語無倫次,“小……小的不認識,但是是個中原人長相……”


    多塔慢悠悠地,轉而看向一直跪在殿中另一側的赫連昌。


    聞言,赫連昌抬起頭來,連聲否認,“王上!絕對不是臣!二王子從前向來是不喜臣的,臣不可能和他有交集!”


    多塔輕飄飄看了赫連昌一眼,隻那一眼,赫連昌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人緊緊攥住,一下停止了跳動。


    雖然先前就知道多塔狠辣無情,喜怒無常。可今日,是他第一次見識到了多塔是怎麽審問犯人的。


    簡直就是比惡魔還要惡魔!


    跟著這樣的人,幾乎就是每日都行走在刀尖上,不知道何時就會喪命。


    而且,比喪命更可怕的,是被折磨而求死不能!


    “中原人長相……”多塔低聲喃喃。


    “是是是!”獄卒連連點頭,“是個男人,出手很大方,但是他的口音聽著是北羌的口音……”


    獄卒這麽說,赫連昌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


    究竟是誰劫走了二王子?


    還是會說北羌話的中原人長相……可二王子一向是保守派的代表,又怎麽會和中原人混在一起?


    多塔麵無表情,但是他想到了什麽,劍尖忽地頓住。


    “中原人……”他喃喃道,“金盞花……”


    周圍人不知他所說何意,赫連昌也沒明白。


    但隻見多塔猛地抬頭,望向王宮外的某個方向,表情瞬間變了。


    他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於是下一瞬,多塔手中一動,那柄長劍直接刺穿了獄卒的喉嚨,又抽了出來。


    鮮血噴濺他明黃的衣袍一身,但他毫無所覺,握著劍的手逐漸用力,青筋暴露。


    “備馬!”他道。


    赫連昌不由疑惑,這個時間,王上要去哪?


    但多塔轉而將手裏帶血的劍對向他,麵容幾乎都是陰鷙,


    “赫連昌,找不出多明,你提頭來見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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