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知道他是餓了。起身爬到樹上。那兩隻狼妖的屍體被他們藏在了樹上。說來也怪,其他野獸的屍體會很快腐爛變質,這兩隻狼妖的屍體看起來卻還是很新鮮,幾乎沒有變化。


    小孩拿出一把獵刀,這是他撿的,是在森林打獵的獵人遺留的。他用刀割肉很費勁,幾乎用了全身的勁,這狼妖的肉特別堅韌,是普通動物的兩三倍。


    他在樹下生起火。這是他跟獵人學的。他經常趴在樹上偷偷觀察獵人們的舉動。不過他不敢下來,也不敢靠近。曾經有獵人用箭射他,把他也當做了猴子。本來他們是吃生肉的,他嚐試著烤過一次之後,老猴吃出了好,後麵經常讓他烤。也並不是所有獵人都對他不好。有些獵人知道他的身世,對他也很不錯。打到的獵物,有時候會送他一些。有時候也教他一些生存技能。


    烤好之後,他跟老猴一人一塊,撕咬著吃起來。在老猴受傷的一段時間,小孩獨自采集食物。本來不想吃狼妖的肉,他對狼妖感到害怕。但他自己采集的食物根本不夠吃的,才嚐試著烤了一點狼妖肉。味道不算好,但也還行,起碼烤過之後,比生肉好吃。這兩隻狼妖塊頭很大,弄到樹上可費勁了。不過也抗吃,吃了一個月,還剩半隻。肉很硬,嚼著跟牛肉幹一樣。


    小孩一邊吃,一邊眼睛四處看。他看到樹下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原先狼妖屍體所在的地方,流了不少血,那個地方原先有一些狗尾巴草,最多隻有一尺長,此時竟然有半丈高,比他的大拇指頭還粗了。這麽有營養,難怪隻要吃拳頭大的一塊,一天都不覺得餓。


    有了這狼肉,他們過得就輕鬆了。以前整天奔忙著找吃的,現在就有了很多的空閑時間。老猴對小孩盤坐的姿勢也很感興趣,有時候小孩在練功的時候,他也學著小孩的樣子坐在旁邊。它也看到了慕容康他們的厲害,也很羨慕。


    小孩一邊練,一邊給它講解。都是莊眉兒給他講過的,此時他隻是照本宣科。原先老猴好動,坐不住,要不了幾分鍾就開始亂動起來。沒想到幾天之後,慢慢竟然坐住了。十幾天之後,臉上就露出喜滋滋的表情,開始用手比劃著,給小孩講自己的感受。意思是,自己感覺到有靈氣在體內運行了。小孩不信,他覺得老猴所講的,都是莊眉兒講給自己,自己又教給他的。此時它再來講給自己。這不明顯就是心理作用嘛。


    但是在兩個月的時候,小孩信了。那天早晨,他們照樣各自坐在空地的一塊石頭上練功。小孩依然在努力捕捉體內的那一絲絲涼氣。隨著他按照口訣,用意念引導,在丹田產生的那一絲絲涼氣,比以前粗壯了一點,隻是很小的一點點。然後,他引導這絲涼氣往前運行。但是這絲涼氣好像很柔弱,稍微動一下,就消散了。他就要重新開始凝聚,再引導它前進。自從產生這絲涼氣,也有兩個多月了,這絲涼氣也隻是往前運行了一指的距離。進入經脈之後,移動就特別困難,好像有什麽在經脈裏堵著似的。


    這時候,身邊的老猴猛地跳起身,兩條長胳膊張開,仰天發出一聲從未有過的高亢激昂的長嘯。嘯完,他順手抓起身邊一塊石頭,朝著前方扔出去,石頭落在地上,嘭地砸出一個坑子。這又把小孩驚了一下。那塊石頭至少有五六十斤,以前它隻是跳躍迅捷,但從沒有過這樣大的力氣。啊,它到煉氣一層了。


    小孩驚訝地看著他。很快就轉成了羨慕。莊眉兒說過,煉氣每提升一層,身體很多方麵相應都會發生變化,比如身體會更強壯,力氣會更大,會跳躍更高,等等。小孩從老猴身上看到了這些變化。它身上的皮毛也發生了變化。猴子壽命隻有一二十年,老猴身上的皮毛開始變得粗糙、顏色發暗。但現在皮毛的顏色明顯變得光亮了,身軀也覺得粗壯了一些。


    老猴興奮地跳躍了一陣。跑到小孩身邊,誇耀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麽,向小孩招了下手,轉身朝著樹上爬去。他爬樹的速度更為迅捷。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不時停下來,把爪子舉到眼前看看。它的爪子也變得鋒利多了,隻要他用力,就可以插進木頭裏麵去。以前小孩爬樹就沒他快,現在差距更大了。


    老猴爬到擱放狼妖屍體的地方,伸手去捏狼妖的一條大腿。捏完之後,他把自己的胳膊伸出來,示意小孩去捏。小孩輕輕地捏了一下。老猴不滿意地搖搖頭,吱吱兩聲,示意他使勁。小孩慢慢加大力氣,直到他用上了全身的力氣,老猴依舊氣定神閑地笑眯眯地看著他。小孩心裏就覺得吃驚,這隻老猴的肌肉,跟那隻狼妖有些像。雖然還不如那隻狼妖,但已經有些像。


    老猴把爪子舉到眼前看了看,然後用力朝著狼妖的屍體抓去。但是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爪子沒有抓進去,連皮膚也沒有抓破。有些意外,但隨即又高興了。它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現在也在向著狼妖那樣的堅韌、強硬變化。


    小孩看著老猴進行測試。用手也捏捏自己的胳膊,稍微用了點力氣就覺得疼了。他臉上露出沮喪的神情。老猴拍拍他的胳膊,用手比劃著,讓他加勁練功。他依然覺得沮喪,他已經很努力地練功了,沒想到自己練了兩個多月,而老猴不到一個月,反而是老猴先有成就。不管怎麽說,也算是看到了希望。他為老猴感到高興,並暗下決心,要繼續努力練起來。


    到三個月的時候,狼妖的肉吃完了。除了摘野果吃,他們開始打獵。


    現在依然老猴是主力。隨著它到了煉氣一層,能力明顯提高了。再高的樹,它也能攀爬上去。懸崖峭壁也能攀爬很高。他們也打獵,老猴現在明顯比以前厲害,以前偶爾會跟小孩合力抓隻野兔什麽的小動物,現在他獨自就能抓住一隻山羊。後來連野獸也敢抓了,有一次碰到了一隻幼小的狼,它想試試自己的能力,開始小心翼翼,隨時準備逃走跳到旁邊的大樹上。沒想到沒費多少勁兒,就用爪子把狼撕開了。


    森林裏麵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很快,這一帶的野獸都知道這裏出現了一個厲害角色,不敢到這裏來了。這一塊成了兩隻猴子的地盤。


    隻是,老猴對自己抓獲的獵物並不滿意。雖然最近抓到的獵物比以前多了,味道也是不錯,隻是沒有狼妖的肉裏麵那樣的力量。隨著他突破煉氣一層,他的感覺也變得敏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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