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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農山,相傳是上古大神神農的道場之一。


    神農嚐百草,為時間帶來了藥物和曆法,更是創造了文字與文明,乃是天地間的始祖人皇。


    相傳神農死後,他的後人將他的學說發揚光大,在這神農山創立修者聯盟。俯瞰天下,糾正秩序。


    神農山更是被東陸百姓視作至高神山,年年有人不遠萬裏來此朝拜。各地更是有神農廟,數千年香火鼎盛。


    薑明與小胖子休息良久,這才有力氣站起身來,繼續向前行去。那引路之人早有不耐,飛步向前。


    雲霞過出,一道數十丈方圓的巨大白玉平台平鋪的山頂之上,平台呈圓形。東西兩邊密密麻麻的坐著上百名修者,各占一片半圓。中間空出一道兩丈寬的空地,兩端分主客各擺了一張長案,南北相對。


    在坐之人皆穿著黑白兩色衣衫,左右半黑半白,看起來黑白清楚,涇渭分明。


    薑明一看這陣勢,心中凝重,走到那南邊的長案前緩緩坐下,小胖子筆直站在一側。


    那引路的修者衝眾人恭敬的拱手退了下去。


    右側修者為首一人大聲道:“來者可是秦國薑明?”


    薑明朗聲道:“正是!”他此時周身壓力未減,臉色發白。此時竟微微咳嗽兩聲。


    “今日我神農山因薑明連滅韓、趙、魏三國,屠殺百餘萬人而開壇說法,為公允計,薑明可自行辯白。”那人繼續開口。


    那左側為首一人迫不及待的道:“屠滅三國,殺滅三國軍士百餘萬,你可承認?”


    薑明緩緩道:“承認!”


    “大膽,殺人如麻,流血漂櫓,來到神農山竟還如此猖狂!”右側為首之人大吼。


    薑明不以為意,閉幕迴神,緩緩地道:“請問諸位,七國數千年征戰,死於戰火者幾何?”


    左側之人眼光一轉道:“粗略估算,軍士不下數百萬人,無辜百姓不計其數。”


    薑明繼續道:“我殺百萬人,統一三國,而今三國歸秦,四國合為一國,還會有連年征戰發生嗎?還會有死傷嗎?”


    右側之人垂首道:“若歸一國,自然少有戰火。”


    薑明聞言緊接著道:“那我一統三國,這般能救多少人前輩可曾心中有數?”


    右側之人眼神一頓,閉目不言。


    左側之人卻道:“依你之言,你不但沒有造下滔天殺孽,反而與萬民有拯救之功?”


    薑明聞言對答道:“不然。殺孽已經鑄成,功勳需待來日,萬民休養生息,方可證薑明之功。”


    左右兩側之人聞言皆閉目不語。


    山風輕拂,眾人心中各有想法,場中一時一片安靜。


    片刻後,那右側為首之人率先睜開雙目道:“韓趙魏三國已滅,三國歸秦,餘下的楚燕齊三國你準備如何?”


    薑明厲聲道:“勸之降秦為主,如不願,滅之一統天下!”


    “什麽?你還要殺多少人?”那人大吼。


    “滅國之戰,薑明不保證能殺幾人,但今日殺一人,天下便可得一日安寧。為天下長遠計,有些人,不得不殺,楚燕齊三國,不可不滅!”薑明義正辭嚴,毫不妥協。


    “你!果然屠人之魔!當誅!”右側為首那人麵容漲紅,怒不可遏。


    “前輩,你一味指責薑明殺人如麻。可你獨坐深山之中,可曾下山問過三國百姓?他們是想連年征戰,還是一勞永逸?如果可以永享太平,他們是否願意忍受這短暫征戰之苦?如今韓趙魏三國百姓已大致安穩,休養生息。我秦兵駐紮之地,保境安民,與百姓秋毫無犯,三國有口皆碑。薑明敢在此大言以告各位:天下一統,其勢已成。還望各位前輩以天下蒼生計,慎重考慮薑明所言。”薑明口若懸河,有理有據,一一道來。


    左右兩側之人,聞言再無話可說,閉目沉默,高台之上隻餘微微風聲。


    良久,右側人群卻有一人站起道:“一派胡言!韓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將屠殺說成拯救天下,張口閉口萬民福祉,實際卻是為了一己之私。當誅!”


    這人中年的樣子,疾言厲色,不過薑明倒是對他的姓氏有了點興趣。


    “請問前輩?何為一己之私?人間富貴,還是身後功名?”薑明目不轉睛,毫無懼色。


    “哼!韓某聽聞,你在稷下學宮與韓國太子韓楚交惡。曾揚言要滅其國,可有此事?”


    “有。”


    “那還不是一己之私?”


    “那與楚趙兩國何幹?我總不能因一己之私,將韓國的鄰居也滅了吧?”


    “狡辯,巧舌如簧!”


    “放屁!臭不要臉!”


    “放肆!”這時正北那名長案後的白發老者忽然厲聲開口。


    聲震四野,那姓韓的修士連忙做晚輩狀向著那人拱手。還不忘怨毒的瞪了一眼薑明不忿的坐了下去。


    “薑明,我神農山世守祖製,若我等以神農之名今日殺你?你可有怨言?”那人目光如炬,似要將薑明看透,若他有一句虛言,立刻誅殺。


    “沒有!”薑明慨然以對。


    “殺了他!”那姓韓的家夥大喊。


    薑明不屑理他,向著對麵老者拱手道:“今日殺我薑明可以,但數千年的兵連禍結,天地災難隻怕永無止盡。若是今日諸位忍一忍,我薑明必將金戈鐵馬以定中原,並吞八荒,還天下蒼生以安居樂業!到那時,天下安定,諸位再殺薑明平天下之憤,豈不名利雙收?”


    他語帶嘲諷,毫不掩飾,在坐許多人被他這幾句話說的臉上臊紅。卻仍有人冷這個臉,裝出一副無動於衷心懷天下的無恥樣貌。


    “你是說我神農山沽名釣譽,於天下無用?”老者捋著胡須,並未生怒。


    “是又怎麽樣?你等常居深山,隻知道閉門造車。卻習慣性的伸手就對天下指指點點,何止可笑?你們號稱守護天下數千年,可曾對天下有我薑明一日之功?你們守護天下數千年,死了多少無辜百姓?多少軍士白骨成山前仆後繼?若我薑明數年之內殺百萬,以養千萬之民繁衍生息,有何不妥?比之你們無所作為,卻一副假惺惺的心懷眾生相,還高高在上俯瞰天下各國連年征戰而作壁上觀,放縱而不顧,這便是功業?這便是你們所謂守護?何其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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