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先生過謙了,華某鑽研醫術,一心撲在此事,執刀取內病也有十餘載,卻第一次見先生縫合的手段,第一次見先生的刀,驚為天人。”


    “屈某不會治病,頂多接個骨,縫個線,給牲口接個產而已,被稱郎中都有愧。隻能做到這些,那就把這些做的更好,隻是有此之心,便被華大夫稱讚,實在不敢當。”


    我是看這兩人樂此不疲的相互吹捧了半天有點枯燥了,於是摸了摸魚湯,盛了一小碗,吹涼,給華神醫遞上,師父便默默的看著他喝湯,有點終於見到心中的神的敬仰那樣。


    想想此時代沒有手機沒有相機的,也不好拿個鏡子照他倆,要不幹脆給他拍個合影留念才是最好。


    如是想著,我拿出小鏡,偷偷找了個能就近拍到他倆的角度,放好。


    一碗湯,華神醫也能給他誇出花來。之後再與他說還能如何改進,加什麽能起到如何作用,換了什麽又能如何,之類之類,他就邊聽邊問,思索改進。


    難得見到師父學習的樣子,那種機會難得,沉浸式學習的神情,從未見過。


    之後又換成神醫取經,向他詢問此次內固定術的細節。因為用的是霞兒可以學習的技術,他也就沒有隱瞞。唯獨說到刀具,他起身去取,走的時候還叮囑華大夫可以吃飽吃好,晚上有我照顧。


    “你也學了?”華大夫很是好奇,就沒想到山野之中,十來歲的孩子也能學開膛破肚。


    “不不不,我沒學過。我主要跟師父學算學,學天地萬物,學日月星辰,這個,沒學。倒是第五家那個丫頭在學,今次也是她給搭的手,要不然一個人,不太好弄。”說著,我去屋裏拿了我編的固定架給他看:“今日時間不夠,沒有鎖邊,明日就能弄好,應該能幫你下地,走幾步。這個弄好了,我明日再給你做個可以走路的架子,你就可以自己鍛煉了。”


    他端詳那靴子也是許久,還試了一下固定架子的簡單操控,不由感歎道:“你這孩子,竟然隨墨家,山野之中,真是高人如雲啊。”


    這和傳說中的墨家還差得遠吧?我被誇的有點開心,但是還是有自知的。


    師父迴來時,霞兒已經換了天嵐的衣服,城中大家閨秀的樣子,這才顯了出來。隻是不知她為何躲在門邊不再靠近,我去拉她進來,她有些猶豫:“太晚了,天嵐姐姐說送我迴去。”


    “你陪她們去吧,太晚了,天嵐一個人迴來,估計也怕。”師父聞言,也不攔著,幹脆把我也推了出去。


    這樣也好,總好過聽那兩位相互吹捧,不過我總想知道那刀的事,於是有點心不在焉。走著走著就有點踩姑娘家的裙子。


    “你們這個這麽長,穿著真的舒服?”我就挺納悶,於是不懂就問:“這麽熱的天,裏三層外三層的,意義何在?”


    “不就是為了不給你看?”


    天嵐調皮,迴頭對我吐了吐舌頭,我也迴了個鬼臉。


    “我才不要看!給我看也不看!”


    “小孩兒!”


    霞兒沒說話,隻是拎著不合身的裙子專心走路,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天嵐姐姐,其實我不太明白,你虛長我兩歲,又如此漂亮,為何會來這山裏?更何況這院中隻住著兩個男人,家裏人不會覺得不妥麽?”


    “這山外戰火紛飛,燒殺搶掠,婦不為人。留在外,名節不保,留在內,隻是粗茶淡飯,無聊度日。我舅舅書生意氣,總不會害我。至於這小東西,人也不壞,文武俱佳,與我家又無血脈淵源。母親與我談過,如果合適,嫁了也就嫁了,嫁不了,也是親人。”


    這一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說辭,我怎麽感覺是她幾日抄策論的成果。再那一臉的羞紅是怎麽裝出來的?我好生佩服。這還是天嵐麽?搞的我也想學策論了……


    “那姐姐作何想?”


    “妹妹附耳來聽。”天嵐莞爾,似有奸猾,邊說邊偷看於我,一臉警告。


    不就是讓我別用神識偷聽麽?我好奇什麽?我不好奇!哼!


    霞兒聽完天嵐的話,有些猶豫的側目看了我一眼,轉頭繼續前行,偶有歎息。


    這是說啥了?不會是說我有什麽毛病吧!天嵐你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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