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霞兒一行走後,清玄仙君被叫去又做了一番治療。晚上他與師父一同喝酒時,我去看貂大哥,已經不像是那麽疼了。


    “你們人類真狠心,隨隨便便就把人給切了。”


    “這叫隨隨便便?有本事你骨頭別碎啊!”我有點看不上它這個態度,但是和一個野獸爭執,好像也不是我該幹的事。於是隨手把一碗生肉丟在離他老遠的桌子上,轉身就走。


    “大哥你別走啊!”它掙紮想要爬起來,但是好像還做不到。


    “說。”


    “幫我再拿過來點唄?你看我這傷的,清玄仙君也不給複原,根本爬不起來。”


    “你不是還想做天兵嗎?這就起不來了?”我看他除了尾根和左腿,似乎都挺靈活,一點也沒有自己什麽都不能幹的樣子,就是裝:“你來找我肯定有事,愛說說,不說,我走了。”


    “唉!你不說我還忘了!大哥別走!是真有事兒!”它一時恍然,拍了腦門。若不是它有一腦袋厚實的毛,估計能聽見“啪!”一聲響。


    “洞裏來了個偷兒,叼走了老四,我們去追,說讓我們大哥去談。我們大哥還能是誰?那不就是找你?那是它說見就能見的麽!”它一邊說一邊還手舞足蹈的,似乎是要表達他們真的認真戰鬥了一般:“但它體型太大,我們少了老四,實際上戰鬥力不強。那家夥又是兇獸,戰了幾個迴合,我們不敵折返,這才想還是得請您出山。”


    “這山裏哪來的兇獸?”我總覺得它們以前修煉估計就不專注,捕獵也不擅長,還總躲去哪個戰營偷雞摸狗。若不是有這麽個學校,估計早就得被人抓了剝皮禦寒。


    “就是很大。”


    “狐狸?”


    “對對對對!是隻棕黃的大狐狸。”他點頭如搗蒜,一臉呆:“兔子也偷了,還抓了找它理論的老四。老四可是繼承了我家娘親黃喉紫貂血脈的唯一一隻,連它都能抓了去,我們幾隻小的,那還能鬥得過?”


    它這麽迴答,我忽然想起來一個家夥。那家夥當時要和我搶兔子,我抓了五隻,見它還在磨嘰,索性飛身上去一把就狐口奪兔而成,隻不過落地時拿它墊了下屁股。


    這家夥還挺記仇,吃了我給的兔子,還循著我的氣味,找去了山洞。這麽看來,我確實也該去會會這個家夥。


    如此想著,我把裝肉的盤子丟到老大的麵前,又看了看它那黑雀雀的臉,好笑的說道:“明天你就這樣趴著,不許傷人,不許說話,否則天嵐要燉了你,我可不攔。”


    “是是是,小弟知道了,大哥明日上山,還請多加小心。”


    不喜去看它生吞新養的小母鴨,我敷衍的擺了擺手,去找師父他們。


    他們倆聊的挺開心,索性一起去觀星台,這才想起這觀星台是被毀了。清玄仙君不知其然,師父也隻說是那日觸怒天道,被砸了場子。不過也得了個新寶貝,不得空換,還請仙君幫忙。


    清玄仙君橫了他一眼,這才知道那幾杯好酒,原來也不好喝。


    不過既然已經喝了,總不能吐出來,幹脆大手一揮,將那堆破爛的石頭推去一邊,為新的觀星台騰出位置。


    師父大喜,美滋滋的從錦囊裏掏出個巨大無比的黑石頭,那石頭在月光的照射之下,閃閃發光,內部似暗藏銀河一般,銀光流動,乍看起來,又如寒鐵。


    “你在哪搞這麽大塊龍晶!還是銀色的!”


    “這不就是黑曜石麽?”師父有些迷茫的在大腦裏檢索了一番這東西的名字,好像也沒檢索出龍晶一說,於是無所謂道:“唉,不管了,總歸都是二氧化矽,叫啥都行。”


    “嘁!天天跟我說嚴謹,這時候倒強詞奪理了。還二氧化矽,那琉璃也是二氧化矽,怎麽不搞?”


    “人工的,它沒有這個光澤啊!”師父對那滑動的銀河愛不釋手,抱拳以禮,請仙君先幫忙搬上去放好。


    這龍晶緩緩平鋪落定,看起來就真的很像書中所寫的龍之豎瞳,被稱做龍晶,確實更準確。


    “龍晶麽?也是貼切,那就龍晶吧。”師父難得會對什麽愛不釋手,細致的去摸,可能是摸到了什麽,又凝眉在邊緣摸索了一番。


    “敬白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仙君再幫個忙。”他掌現熒光,照亮了幾處鱗片狀的斑駁位置,那鱗片的邊沿看似圓潤,實則鋒利無比,輕輕拿手一劃,血珠就冒了出來。那鱗片飲血,一絲流光滑動,似有龍吟在其間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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