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天空傳來一聲巨響。我舉首仰望,隻見一片璀璨的煙花。那奪目的紅心,劈裏啪啦地碎裂成點點繁星,轉瞬即逝,化作過眼雲煙,最終隻留下彌漫在空氣中的硝石氣息。


    我拎著鞋,光著腳,循著煙花的方向走去。


    世間之樂雖然不過如此,轉瞬即逝。但那一瞬間的綻放,拚盡全力,難道不是美麽?


    我,也想永遠留在誰揮之不去的記憶裏。


    “小椿椿!你可算來啦!”


    不知是誰發現了我,興衝衝的跑來,拉著我就跑。


    “快點呀!大家可都等著你呢!”


    那是個腦袋很奇特的家夥,我想了半天,感覺是某種爬行類動物,但是我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麽星星的主宰。見她與我相熟,估計是這身體的朋友,既然如此,當善待。


    “等我幹嘛啦?今天的主角不應該是斯坦森和他那個神神秘秘的女朋友嗎?”


    這句話是我說的,也不是。斯坦森是誰?這語氣……有點怪。


    我感受了一下這個身體,沒有別的魂魄,真的好怪。


    “你來了就曉得啦。”


    她抓著我,手上跟有刀似的,一掙紮就刺痛。我不想再被修理,老老實實的拎著鞋子跟她跑。


    跑著跑著,我好像聽到了一陣輕笑,可左瞧右瞧,一個人影兒都沒瞧見。


    “來啦來啦!主角來啦!閑人避讓!”


    總算是跑到了那群放煙花的人群跟前,那滿是尖刀的爪子鬆開我的手,一邊喊著,一邊自顧自地跑進了人群裏。


    這麽多異星人?


    我驚訝的呆立,不知該如何說,不知該說些啥。抓著衣角,生怕自己選擇有誤。


    “你不是不愛穿長裙?今天這是有什麽預感,穿的這麽好看!”


    正當我茫然之際,一個比我高大了不少的同族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片刻他發現了我之前倒下時弄斷的幾處樹冠上的斷枝,伸手撥弄了幾下,又用什麽奇異的綠色魔法去除了那些斷口,幾顆新的嫩芽也隨之而生。


    樹人果然不該如我般一無是處。


    “斯坦,你女朋友呢?”為了遮掩我內心的尷尬,我略微壓低身形向後躲了躲,但脫口而出的話語讓我自己也有些呆愣。


    原來他就是斯坦森。


    難道樹人的主宰不是神魂?為什麽這身體裏還能自動認人?真是怪異!


    “近在眼前啊!”斯坦森笑著牽起我的手向大家宣布:“你們一直都在問我喜歡的女孩兒是誰,現在就讓你們知道!”


    這怎麽辦?我又不是個有龍陽斷袖之癖的人,突然冒出這樣的關係,我該咋辦?演女生可以,但也該有個限度吧!


    看我驚慌失措,那斯坦森也沒急著催我迴答,隻是鬆弛的舉杯道:“我的小可愛嚇到了。沒事兒,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們先舉杯為她慶祝!”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麽被他抓著胳膊喝下這個甜絲絲的酒水的,滿嘴的氣泡爆炸,卻開心不起來。


    怎麽辦?該打他一頓逃跑麽?這麽多人,怕是不好吧……


    如是想著,我在氣氛的驅使下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壯慫人膽,幾杯下肚,我覺得我好了,至少不害怕了。


    “你喝酒了?”


    腦海裏似乎傳來師父的聲音,我環顧四周,懷疑可能是我幻聽了。


    酒勁上來,開始重重的唿吸起來,就好像站在蕩漾的小舟裏,河流就是我的身體,恐懼,糾結,煩惱,都不翼而飛。


    “你搞什麽飛機!”


    我好像聽到師父很生氣,但是,什麽是飛機?


    “師父,你聽得到麽?我被個男的求婚了,演不下去了。”


    醉醺醺的搖擺還是挺舒服的,最舒心的是,我還倒不了,總有個手臂攬著我,挺有意思。


    “不要睡!凝神把酒氣引出去!”


    好……


    我強睜開眼睛,感覺眼前的異星人們也都搖晃如妖魔,群魔亂舞,卻如煉獄。努力推開摟著我的胳膊,我搖晃著找了個石台坐穩,凝神調息,作用不大,但是總算腦袋清醒一點了。


    “怎麽樣?”師父還是很焦灼。


    “你是用扣子與我交談麽?”


    “你意識都跑了!扣子哪有用!”他有點生氣,但是聽我能好好說話了,他又語氣平和了些:“這是我臨時想到的設備,黑水仙君給弄來的。但是這個設備對大腦有傷害,你穩定了,我就撤了。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喝酒!仙君已經尋到了你,要不了多久,會有人與你聯絡!在此之前,隨機應變!不要被境中事物帶著走!”


    我哪還敢喝,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麽千杯不醉的,酒這個東西,太嚇人了。


    “唉……”


    這不是師父的聲音,但是很熟悉,似乎在時間之地時,這聲音說過話。但是我問,他並不迴應。


    斯坦森也不勝酒力,搖搖晃晃的找到了躲在一邊的我,坐下來就躺到我懷中。那充滿欲望的迷蒙眼中,貪婪何其難掩。


    我瑟縮著後退,想要離他遠一些。他察覺於此,邪邪一笑,一個翻身,抱著我的肩膀順勢倒下,無視我的掙紮,強行咬住想要唿喊的雙唇,似要將靈魂吸出一般。


    我始料未及,但已經難以脫身。這具身體也開始變得怪異,燥熱無力,難以言喻的激蕩,有些不聽使喚。


    我腦中警鈴大作,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候這身體的原主哪去了?就不能給點應急的措施?我逃脫無術,竟然開始怨天尤人了。孤軍奮戰,這是奮的哪門子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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